gu903();站在萧弘面前的岳亭侯府卫公子跟烟雨妈妈赶紧退到了一边,她不禁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见小墩子扶着一个文弱少年从屏风后转出来,不禁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位应该就是下凡的文曲星了吧,长得可真好看,就是气色太差,一看就知道生了病。
能在英王的屋内歇息,可见感情是真的好。
然而萧弘对贺惜朝的特别,卫公子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是让你躺着吗,还出来溜达干什么?
萧弘背上中箭,伤口还未愈合,实在动弹不能,否则这会儿就该将贺惜朝给摁回去。
躺久了,骨头酸,想起来坐一会儿。
贺惜朝因为生病眼睛湿润润的,脸本来就小,经过这次折腾,似乎又小了一圈,再加上声音喑哑又轻,柔弱的不行,萧弘见到他这模样,别说大声说话,就是呼吸都跟着轻了一分。
那,那就到那榻上靠一会儿。
贺惜朝没反对,虚虚弱弱地被扶到了窗边的榻上,卫公子眼疾手快还递上了一个软靠,小墩子将软靠放在贺惜朝的背后,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弱,是真弱。
之前萧弘嫌热,将窗户打开,这会儿他看着贺惜朝,不禁问道:窗子是不是开的太大了些,惜朝,你冷不冷?
这大热的天,就是傍晚稍微凉爽了些,也没有冷的道理。
贺惜朝身子虚,也只是不觉得热,于是他摇了摇头:刚好。
那饿不饿,昨晚开始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对了,灶上应该还温着粥,小墩子,命人去取来。
贺惜朝宛然,瞥了这位打扮艳丽的妈妈一眼:不急,不知这位妈妈如何称呼?
一直当雕像的烟雨妈妈连忙福了福身:妾身原名袁春花,到了春芳阁后改为烟雨,如今年纪大了,便做了妈妈。
贺惜朝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笑道:这次多亏了妈妈暗中相助。
不敢,不敢。烟雨妈妈说,我们这些人盼着这一刻许久了,殿下能够死里逃生,吉人天相,此乃江州上下最大的幸事,这次,吕家想必是没那么好运苟且偷生了。
萧弘闲闲地道:这是当然。
贺惜朝问:那么烟雨妈妈前来是为了
听闻殿下正在收集吕家和江州官员的罪证,妾身不请自来,愿祝殿下一臂之力。
贺惜朝听了似乎并不惊讶,而是看向卫公子:看来这十二人动作极快,告罪书已经写完了?
卫公子啧了啧舌:那可不,这些书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连夜抄了近五百份,让士兵们拿去粘贴,这会儿大街小巷估摸着都知道了。
烟雨妈妈颔了颔首说:殿下和大人想必也知道,春芳阁背后便是吕家,做的是皮肉生意,用来笼络往来的达官贵人。因为名声在外,又是自己的地方,吕家就喜欢带贵客来这里寻欢作乐,姑娘陪着酒,调着情,有些事情就更容易达成。既然是吕家的地盘,姑娘们的身契又都捏在手里,自然也不怕我们宣扬出去,是以并未太过遮掩,我们收集这些罪证就方便多了。
她说到这里,便顿了顿:都是好人家的姑娘,这种日子谁也不想过,我们都盼望着吕家倒台。
卫公子闻言感慨了一声:女子本孤弱,真是难为你们了。
烟雨妈妈听着捂着嘴笑起来:诸位都是良善之人。
那东西呢?萧弘问。
请殿下派人与妾身去取,记载了有好几本册子呢,都是让姐妹偷偷藏起来的。
卫延,你带人跟着去取。萧弘对卫公子吩咐道。
是,殿下。
忽然,贺惜朝问道:江州官场有干净的人吗?
烟雨妈妈笑了笑,却轻轻地摇头,说:干净的,在江州可待不下去,如鲁大人这般忍辱负重者,也收了我们两个姐妹,昧下不少银子,做了不少坏事。
此言一出,这屋子里微微有些沉重。
萧弘深吐一口气:你们去吧。
卫公子和烟雨妈妈便行了一礼,告退了。
有些事虽然身不由己,不过既然做了,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这很公平。贺惜朝压着嗓音淡淡地说。
萧弘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向父皇请求重新选派江州上下所有官员,其他的等拿到罪证一一核查之后,按律论处。
说完他看向门口,顿时不悦地喊道:大夫呢,粥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来?
里面正在谈要事,哪儿敢随便打搅,都在门口候着着。
这会儿提食盒的提食盒,提药箱的提药箱,还有端药的都走了进来。
还是这两位老大夫,一把萧弘的脉,查看他的伤口和气色,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睡上一觉就恢复了许多。
再躺一日,殿下就能下床走动了,只消动作不大,别扯到伤口就无碍。
萧弘闻言便问:那本王能翻身了吗,一直趴着累得慌。
可以侧躺,只要不压到伤口便可。
大夫一说完,萧弘立马侧了个身,都没打算叫人来帮忙,皮糙肉厚的简直令人咋舌,跟传闻中养尊处优的皇子一点也不一样。
不过这样的病患,大夫是最喜欢的,戳两个窟窿都不是个事儿。
相比起来,另一个
大夫给贺惜朝把脉,瞧着他病恹恹的样子,心道这位才是富贵人。
公子身体比老朽想的要虚弱,看来平日就动的不多,还喜欢多思多虑,底子实在太薄了些。就这样还敢淋雨,熬夜,到处折腾唉,这几日就尽量躺着休息吧,稍微猛烈点的药,老朽也不敢开,只能用温和的方子慢慢调养。
如今发热,便是熬的狠了,用温帕子多擦擦,按时用药,热会慢慢退下来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且记住了。
无论哪个时代,大夫的话都得听,贺惜朝没敢反驳。
两个大夫给这两人重新调整了药方,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地离开了。
两人各捧了一碗粥,前者趴在床上吸溜吸溜,吃了两碗不够,又添了两碗,最后吧唧吧唧嘴巴,觉得有些不得劲,很想再来个大鸡腿,可惜如今养病,油腻不能沾。
而后者则坐在桌前,慢慢地拿着调羹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看的出来实在没什么胃口。
生病嘛,嘴里都没什么味道,不过看萧弘吃得香,贺惜朝还是吃完了这碗粥。
然后在萧弘的目光下,乖乖地起身,被小墩子搀回了自己的床铺,躺平。
小墩子打来了温水,并几条帕子,给贺惜朝敷额头,擦身。
没办法,小玄子没了,凭这两位私下毫不掩饰的,也就只有他能放跟前伺候。
而他家殿下,除了端茶端药端夜壶,其他时候也用不着他。
贺惜朝刚睡了长长的一觉,如今没什么睡意,便忍不住道:那个若是拿来的证据,就交给罗黎他们去核查
话没说完,就传来萧弘的声音:少想少操心,大夫刚说的话,你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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