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他只是想一想,便已经受不了,可倘若成真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阻止自己再幻想下去,那实在太诱惑,也太致命!

萧弘觉得自己的心连同性命都已经被贺惜朝牢牢地握在手里,随他揉搓摆弄,却甘之如饴。

被子里越发稀薄的空气让他不得不伸出脑袋,他喘着粗气干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虽说选秀在即,王妃待定,万事不由己,可他的心一片火热,总想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次。哪怕本就艰难的道路又铺上荆棘,一脚踩出一个血印子,可只要想到两情相悦的可能,艰难痛苦都能转化甜蜜。

少年人自有天不怕地不怕,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带着一腔成事在人谋事在天的热血。

我得试试。他喃喃地说,迷蒙的眼睛逐渐清晰坚定起来,什劳子的王妃,除了惜朝,我谁也不要!

这样想着,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踢啦着鞋子跑到门口一把打开房门。

谁知他冲的太快没看清,就撞上了徘徊在门口的沈嬷嬷。

啊哟!

沈嬷嬷差点被撞倒的时候,萧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惊讶道:嬷嬷,你怎么在这儿?

沈嬷嬷捂着额头,对风风火火的萧弘一脸无奈,殿下,您晚饭也没吃,就一个人关屋里,似乎心情不好,奴婢担心便过来看看。说着她仔细地瞧着萧弘的脸,脸怎么这么红,病了?

沈嬷嬷抬手就要摸他的额头,萧弘侧了侧脸,没让,我没病,就是刚想点事情,有些着急。

沈嬷嬷笑道:那看来殿下如今是想明白了。

嗯。萧弘重重地点点头,再明白不过了。嬷嬷来的正好,我有话想问问你。

王妃的人选?沈嬷嬷看着萧弘一时有些不解。

对,默默你看看,父皇会将谁指给我?

沈嬷嬷思索了片刻,然后对萧弘说:殿下稍等,奴婢去去就来。

沈嬷嬷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递给萧弘。

这是

沈嬷嬷说:也就只有殿下您对自个儿的婚事一点也不上心,奴婢只当您不开窍呢。自打您十岁之后,奴婢便暗暗地命人调查京中与您适龄,又身份相当的姑娘,都记录在这个小册子里。

萧弘真是长见识了,他翻开册子,却是密密麻麻的好几页,顿时觉得眼睛有点晕,心里有些沉重,他咋了咋舌,心说这么多,哪怕能推掉一个还能有一打后补,这可怎么办?

不过他细看了一下,发现这本册子还有些讲究,名字上多有记号。

这涂抹去的便是不幸夭折的,划掉的是家中犯了事的,边上画了圆圈则已经订亲,余下的就是待选之中。沈嬷嬷解释道。

那这名字外头画了框的呢?

沈嬷嬷笑了,殿下看看这姓氏何家世便知晓,就是皇上最有可能指给您的呀!

萧弘不禁数了数,足足有十八个

这也太多了吧。他嘀咕道。

沈嬷嬷摇头,怎么能算多呢?殿下贵为亲王,能配得上您的姑娘本就不多,这几个,素来名声不差,家中父兄皆又在朝中受重任,今后能为殿下助力。

沈嬷嬷说到这里便是一顿,有些替萧弘难过,您已在朝堂,可朝中都没有一个亲信,实在身单力薄了些。惜朝少爷虽有才,毕竟还是个孩子。因着芳华宫,魏国公府左右摇摆让人信不过,只叹傅家没落还得依靠着您,这样想来殿下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

沈嬷嬷说得情深意切,可萧弘却没什么感觉,他如今刚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回首过往,任何的艰难险阻似乎都为了促进他跟贺惜朝的感情而存在,所以只有甜蜜没觉得苦难,挺好的,一直这样下去就更好了。

殿下倒是豁达乐观。沈嬷嬷笑着点了点册子里的几个名字道,皇上若心疼您,定然给您指一个强力的妻族,这十八个当中最佳的便是这王氏女。王氏族人为官者遍布朝堂,又出了一位受皇上尊敬的帝师,若您能娶得一位为妃,朝堂之上行走便会容易许多。

可我记得王阁老是户部李侍郎的座师,那边处处以萧铭为先。

沈嬷嬷笑道:王阁老不过只是旁支而已,一个座师怎比得上姻亲来的可靠,只要皇上赐了婚,王家就只能站在您这边。

这可不一定。

萧弘微微扬了扬唇,芳华宫又不是傻子,能眼睁睁看着他夺走王家的支持?

沈嬷嬷又指了另一个说,其次便是永宁侯的幼女,这位四小姐是永宁侯六十多岁续弦而来的老来女,永宁侯素来在军中极有威望,能相提并论的也就只有镇守北境的镇北候,若是成了,军中的势力您便得了一半。

萧弘摇了摇头,怕是难成,有詹家的皇城军在先,军中势力父皇怕是不会给。

沈嬷嬷想想也是,她指向了最后一个名字,这安悦郡主,乐平长公主与西安伯的独女,西安伯如今替皇上监管着制造茶盐,很得皇上重视,芳华宫跟钟粹宫一直想要拉拢都没成功,若是娶了她,您相当于多了一座银库。只是

什么?

皇后娘娘生前与溧阳长公主不合,却与乐平长公主说得上话。当年乐平长公主生下安岳郡主便撒手人寰,不是因为难产,而是公主心肺有恙,太医不建议生养,怕危及性命。可惜长公主与西安伯伉俪情深,不忍西安伯膝下空虚,执意生育才没挺过来,这件事公主是瞒着西安伯的,只有皇后娘娘知道。西安伯怕新娶的夫人怠慢郡主,便一直等郡主十岁才续弦,这些年,安悦郡主一直养在伯府老夫人膝下,并不常见于人前。

所以嬷嬷的意思,这位郡主怕也有心疾的毛病?

沈嬷嬷点头,正是,虽外头没什么风声传言,可就怕捂得严实。当年皇后娘娘为皇上打理内宅,交际女眷,可谓劳心劳力,熬得身子骨奇差,甚至小产了两次,您是娘娘用命才保住的。

一听到当年,沈嬷嬷就分外感慨,而萧弘则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睛。

沈嬷嬷见萧弘怔然失落,不禁暗自道了一声糊涂,王妃身份高贵,也可辛苦,安悦郡主若真有心疾,实在担不起这个大任。但殿下若是看中西安伯府的势力,倒也未尝不可娶。甚至说句不好听的,郡主若不幸,您正可以结第二门亲。

闻言萧弘的神色暗了下来,心里有了计较,他说:嬷嬷你仔细地去查一查,安悦郡主究竟有没有心疾,严不严重。

沈嬷嬷一愣,殿下这是

我自有打算。

不只沈嬷嬷关心萧弘的婚事,后宫之中对那把椅子有点想法都在暗暗打听。

这三门适婚的贵女自然也进了芳华宫的眼睛。

雪灵看着贵妃摘出的名字,不禁问道:娘娘,王氏遍布朝堂,甚至还有地方势力,皇上正直当年,应当不会将她指给大皇子吧?这也太犯忌讳了。

本宫也希望如此,可萧弘身后什么都没有,就怕皇上忽然怜惜他贵妃咬着唇,暗了暗眼睛,就算没有王氏女,这次永宁侯的幼女也十四了。

这永宁侯虽然已经告老,可在西边守军中的威信一直未减,这岂不是让大皇子染指军中势力?而且您想想詹家,詹家已经握着一半皇城军,皇上又不知道溧阳公主与皇后娘娘有隙,灵珊小姐嫁给了詹少奇,已经给大皇子跟三皇子赠了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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