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倒是跟在他身后一个年过半百的童生,看着他不住的摇头叹息。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后生可畏!
进入考场,核对了姓名,一人一个单间。
击云板之后,全场肃静,然后考官开始发试卷,一天时间答题,天黑交卷。
贺惜朝接了考卷,看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考篮,放好笔,研好墨,他做的慢条斯理,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思路也就有了。
院试不比会试、乡试,题目大同小异,贺惜朝做过不少类似的卷子,又有谢阁老点评,不一会儿就破题完毕。
巡逻的考官带着差役经过他的隔间,别人还在抓耳挠腮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润笔着墨了!
等别人开始下笔的身后,他将卷子收到了一边,拿出春饼和水壶,开始用午饭!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胡来就是有才。
主考官礼部侍郎听着同僚谈论,不免好奇来看看。
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楚这个孩子来历的。
没办法,两年前大皇子为了他闹翻两任上书房师傅,那动静实在太大了些,作为礼部侍郎他听了一耳朵对贺惜朝无礼骄纵的评价。
如今这孩子是这场院试,乃至历届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他不得不多做关注。
然后他就发现等别人好不容易松口气,总算能安心填肚子的时候,这孩子已经趴在板桌上睡了一午觉。睡醒之后就开始整理篮子,收拾笔墨,将写有自己姓名的浮签解下,时刻准备着好走人了!
看他全程气定神闲的模样,礼部侍郎对他的那张卷子是真的很好奇,很想问问考得如何,不过考场纪律生生忍住了。
一直到最后,击云板再次响起,收卷,清场。
贺惜朝交卷的时候,还对他笑了笑,然后挎着小篮子带着自己的出场排跟其他考生一起离开。
一连两场皆是如此。
全程就两个字可以诠释他:淡定。
考完回家,沐浴洗漱,用晚饭。
贺惜朝虽然不惧任何考试,但也认真对待,这两日他并没有关注其他。
待考试落定,他才记起贺灵珊。
夏荷禀告道:奴婢打听到,溧阳公主府回了话,说大小姐八字相符,要来下定,听说和老妇人日子都订好了,可是国公爷没答应,说因为是头个孙女,很重视,也要着人去问问八字吉凶,把日子往后延了。
这日子往后延,而不是取消掉,说明魏国公并没有完全相信贺灵珊的话,八成私下里去调查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只要确认詹少奇行为不端,这桩婚事就不会成。
他虽然跟大房关系不近,可毕竟是爹唯一嫡亲的侄女,能拉一把是一把吧。
三日后,放榜。
阿福一早就蹲守在考场外,看着考官前来,立刻将大半个春饼塞进嘴里,抬手一抹跟众多蹲榜人一起往前挤,仗着敏捷的身手挤开里三层外三层,终于到了榜下。
他也不需要在到处找,直接抬头看榜首。
京城贺氏惜朝,年九,就是了!
中了,中了,榜首,是榜首,少爷是榜首!
阿福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崇拜贺惜朝过,九岁啊!听着旁边人说的,大齐乃至往前几个朝代就没有这么年幼的秀才老爷过,还是榜首呢!
他一路吵吵嚷嚷地回来,沿路各院都惊讶不已,知道安云轩的那位惜朝少爷去参加院试,大伙儿都以为不过是去试试,没想到不仅考了秀才,还是第一名。
真的假的?
我亲眼见到的,不会有错,我家少爷的名字就在头一个,九岁!
他咧着嘴,骄傲地仿佛是自个儿考上了一般。
李月婵听到这个消息,一把将被吵醒的贺惜朝抱紧怀里,眼泪刷刷刷地留下来,惜朝,娘不是在做梦吧,娘真高兴,你爹在天上看着也一定也高兴,娘
她说不出来了,抱着贺惜朝哭得不能自已。
贺惜朝蒙圈地反抱李月婵,安慰道:这不是好事情吗,您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我想起你爹他,他要是还在,该多好
说起贺钰,贺惜朝沉默下来,只能搂着他轻轻拍着说:这只是第一步,儿子运气不好,下一届的乡试在三年后,算算时间,乡试后的会试得再过个三年,那个时候儿子刚好十五岁。娘,现在高兴成这样,以后我中举,中进士,您不得乐疯了?
李月婵用帕子拭着眼睛,又哭又笑:你真是不怕闪了舌头,举人,进士哪有这么好考。你爹也算天资聪颖,也不过是个秀才。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自然比我爹优秀,娘,你放心,等我中了进士,做了官,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您再等我几年。
李月婵听到这里,眼里又是骄傲又是她咬了咬唇,问:惜朝,你真的想好了吗?国公府真的都不要吗?魏国公对你很重视,你如今是秀才,他怕是会更器重你,惜朝,这里是你爹的家,本该有他的一份呀!
这几年随着贺惜朝崭露头角,李月婵的心思便开始起来了。
贺惜朝不得不打消它,娘,在爹跟您离开的时候,他就放弃了属于他的一份,儿子没脸也不想去要。
李月婵顿住了,别开脸去。
您别老是盯着魏国公府,说实话,这里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其中烈火烹油深入体会才知道,魏国公府除了魏国公,还有三皇子身边不知前程的贺明睿,旁系都拿不出手,游离在权力之外。可想而知,作为家主,得担多大责任,与儿子而言这简直是累赘。贺惜朝看着她说,我们只是国公府的过客而已。
李月婵叹气道:你的主意总是最正的,娘还能说什么。
魏国公很高兴,走路都是带风,虽说一个小小的秀才,在京城中实在算不上什么。
可是,权贵之家出了一个会读书之人本就是一件意外的事,更何况九岁的秀才呀,又是案首,这样的成绩举人会困难吗?
明眼人都知道这孩子前途无量。
当天国公府门房收到了很多拜帖,看着落款姓氏,饶是魏国公年纪一大把,也忍不住啧啧舌头。
都是如今赫赫有名的大儒啊!
他将名帖都平放在桌上,搓了搓手,脸上露着难以抑制的喜色,听到脚步声,难得和颜悦色道:惜朝,你过来看看。
贺惜朝凑到桌边,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城东王氏?他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桌面其他几张,惊讶道,哟,都是呀?
都是啊!魏国公指着他手里的那张说,汾阳王氏,几百年的世家,入仕做官的族人不知几何。而京城城东王家这一枝,接连进士出身,王阁老便出自城东王氏,你外祖可是他的学生。
跟我有什么关系,哦,对了,我记得徐直能当翰林院院正可是他举荐的,拜他所赐,我因恃宠而骄出名了。
徐直坟前的草都半人高了,你还真记仇。不过这次下帖的跟王阁老没关系,他是旁系,这次是嫡枝,更不了,老太爷可是帝师,辅佐当今皇上登基收拢权柄,又在皇上稳当之后毅然辞官荣养,很得皇上尊敬,他的学问也是极好的。
贺惜朝点点头,哦,那这封帖子的意思这位帝师要收我当徒弟?
当然不是,否则你不成了天子师弟?多大的脸呀!魏国公对贺惜朝的异想天开很是无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不是他?贺惜朝将名帖一丢,那有什么意思。
魏国公很想扶额,虽说无法直接收你为徒,可以你的能力,也就只有这位王老大人才能指点呀。没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有何区别?而且王家的帖子下的最快,可见对你是真上心。
贺惜朝看了他一眼,扬起笑容揶揄道:祖父,您这话,特别像劝姑娘出嫁的媒婆。
放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魏国公吹了吹胡子。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