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gu903();哎,小孩儿,那还是你薛师姐。方拾遗随手把小报扔给孟鸣朝,这办报的道友不厚道,轮着我就瞎写一气,甭理他。

他独自琢磨着件事那天在妖族的大阵里,温修越前来救他们,师父的脾气秉性他再熟悉不过,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杀人。

可黑袍人伤了他和孟鸣朝,温修越却只是进了几步,喝退了他,没有动手。

这与师父惯来的行事风格不符。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时黑袍人还说了句门主,何必挣扎。

他当时满心挂念都在孟鸣朝身上,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可能是师父与十二魔将缠斗时受了伤?

那师父现在是在药宗,或是金光寺内吧。

方拾遗默然想着,心头却隐隐笼上一层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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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好意思我来了,卡文+三次元有点忙

第24章

方拾遗怀揣着一份隐秘的惴惴不安,半是悠哉半是紧绷地回归了练剑打坐打师弟的日子。

顺便给孟鸣朝物色佩剑,又把最后一坛一江春水送去了岑先生那儿,以谢老头儿在他不在的这几年照顾孟鸣朝之恩。

几年不见,岑老头依旧精神矍铄,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谁来呲谁。见这对师兄弟来了,当即拉下老脸,老大不高兴:你们来干啥啊。

方拾遗还没说话,老头儿就瞪了眼他身后安静垂立的孟鸣朝:你家小孩儿每次来,我家藤儿就打一次结!不就是扒你一次裤子吗,恁坏!

方拾遗挑挑眉,转头看小师弟。

小师弟回他一个无害的表情,无辜圆睁的双眸清澈如水洗的琉璃,别提多干净了。

方拾遗侧侧身,挡住小师弟:小师弟说他没动手。

岑老头赏了他一个翻到底的白眼,一脚踹过来:滚!

见方拾遗听话地真要滚了,连忙又喊:酒留下!

方拾遗把酒坛抛过去,提着小师弟麻溜地滚了。

可惜好日子没过半月,易先生那边就通知该上早课了给他们这群外出几年,漏了课的弟子特地补课。

方拾遗没想法了,郁郁不平,躺倒装死:我杀妖族,斩邪修,辛辛苦苦回了家,凭什么还要遭这份罪!

萧明河见他这蔫样儿也白眼:方拾遗,你丢不丢人?懂不懂什么叫以身作则?

新课第一天,易先生板着脸坐在上首,见方拾遗要死不活地给祁楚和孟鸣朝拖来了,恨铁不成钢:收收你那一脸衰样儿!

方拾遗慢吞吞地爬到最后一排坐好了,低头见到自己少年时无聊在桌案上画的涂鸦,眼角飞出笑意,托着下颔扫了一遍,津津有味地看完,忽然想起什么,转头一看,原先紧挨着的矮桌已经被拆了。

孟鸣朝小时候就坐在旁边的矮桌前,他听课打瞌睡,孟鸣朝习字看书。

其他峰的师弟师妹们好奇来偷看,他担心孟鸣朝害怕,全部收拾回去,一下课提起孩子就跑。

现在孟鸣朝已经坐到他前面去了。

坐得端端正正,背影清瘦挺直,浮云阁漏风,几许寒风灌进来,他才忍不住微微弯下腰,握拳抵唇轻咳几声。

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方拾遗趴在桌上盯了会儿孟鸣朝的背影,伸指戳了戳:小鸣朝。

孟鸣朝悄悄地转过头来。

方拾遗聚音成线:挡着点,师兄睡会儿。

孟鸣朝:

孟鸣朝默然,脊背更挺直了。

方拾遗眯着眼,嘴角弯了弯,食指按在唇上,小声念了咒,无形的屏障将孟鸣朝裹了进去,原本随风飘动的发丝与衣袍静立下来。

孩子长大了,还是有点用的嘛。

他想着,放心地趴在桌上阖上眼。

温修越是又隔了半月才回来的。

院中的紫英已经掉满了院子,方拾遗还是没给孟鸣朝寻到趁手的剑,萧明河沉迷在藏书阁内,祁楚去了后山独自练剑。

师兄弟俩商量着今晚吃什么,推开院门,就见温修越坐在已经显出枯败之色的花树下,石桌上奉着三盏冒着缕缕热气的茶。

温修越当着外人的面时,是一把出鞘的利刃,虽然收敛了锋锐,依旧让人不敢忽视,也不敢亲近。当着弟子时,便脱下一层皮,换上了另外一层是属于师父的、长辈的,温和亲厚,也严厉。

不知为何,方拾遗见到师父的瞬间,心底陡然漏了一拍。

分明温修越与素日无甚分别,他却觉得,温修越像是他背后那棵枯树即将凋零似的。

方拾遗心底微寒,转瞬又安慰自己:这树生命力旺盛,也就枯这俩月,等到冬雪降临时,就是它重新盛开之日。

师父天下无双,怎么可能出事。

温修越抬眉看过来:小拾遗,杵在那儿做什么?

方拾遗笑了笑,缓步走到树下,坐到他对面:师父不是先行一步吗,怎么才回来?

连年在外,拜会了几位老友,多叨扰了几日。温修越一生未结道侣,也无子嗣,待方拾遗如亲子,随意说完,目光落到站在方拾遗背后的孟鸣朝。

清清冷冷的少年怀里抱着毛团子,乌黑的发衬得面容冰雪似的,眸色浅淡,又添几分清寒。

他瞧着,温润的眉目却染了笑意:鸣朝也坐吧,为师不称职,当初收下你时,只给澄儿传了传音符知会,便将你丢给了还是个孩子的拾遗。

孟鸣朝放下见了温修越就僵成一团的蛋蛋,依言坐下,余光觑到方拾遗在看自己,才露出个不咸不淡的笑:师父是为天下苍生,师兄很照顾我,不必自责。

温修越点了点面前浅碧色的茶盏:不如趁着今日补上这杯拜师茶。

孟鸣朝动作一顿,掠起眼波,与温修越撞上,仿若一场无声的交锋。方拾遗正低头喝茶,喝出是自己最喜欢的天泽山雪芽,心情好了几分,琢磨着些有的没的,半晌没听到孟鸣朝应答,才纳闷地抬头:怎么了?

无声的交锋春风化雨似的,消弭得也迅速,不露端倪。

温修越含着淡淡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孟鸣朝。

孟鸣朝无奈地眄了眼方拾遗,想:这是师兄最尊崇的人。

这个想法落定心海,他站起身,端起石桌上的茶盏,举杯齐眉,躬身将那盏茶敬给了温修越。

方拾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着这终于正式见面的师徒俩气氛有些怪怪的。

一场简陋的拜师礼匆匆而过,温修越饮下茶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剑,递给孟鸣朝:你既敬我茶,我便赠你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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