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干净也跟她没有关系了,她马上要搬走了,林珍弯下腰把所有的行李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身份证。
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拿起电话给母亲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电话另一头传来智能客服甜美的声音。
狠狠将电话摔在沙发上,小拳头雨点般地猛垂沙发,这一天事事不顺利,简直要把人给逼疯。
发泄了一通,还是要面对现实,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等明天交完话费再给母亲打电话了。
无聊地起身走到卫生间,肩膀靠在门口往里面看。
呵——他还买了一个澡盆!
卫生间赫然放着一个两米多长的大浴盆,还是陶瓷的。林珍禁不住羡慕起来,有钱真好,想干嘛就干嘛。
看这架势,时其是要在这里常住。这回房东老头可高兴了,多给钱还免费给他装修房子,上哪找这样的白痴去。
时其面前的塑料椅子上放了一盆水,背对她,赤着膀子头浸在水里正在洗头。林珍愕然地看着他身上每一块突起的肌肉,后背靠近肩膀的位置,有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疤。
一个普通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伤,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干黑社会的吧?林珍听说过这里治安不好,有社会,心里暗暗嘀咕。
时其伸手抽下毛巾,侧身对着镜子擦湿漉漉的黑发。
“有事儿?”时其从镜子里看到她,扭过脸来。
“没什么事……我听见卫生间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屋里都你一个人干的?”林珍大大咧咧地问。
时其不说话,算默认了。
“花了不少钱吧,你不用出去工作吗?”林珍满脸疑惑。
时其一双眸子变得阴沉,明显不喜欢林珍打听他隐私,识相地噤了声,不敢再问了。
晚饭依旧是泡面,这回林珍提前坐到沙发假装看书,等时其吃完饭离开客厅,才抹着满嘴的哈喇子过去吃泡面。
收拾完桌子,打开了电视机看起来,上面正在着播林珍特别爱看的一部言情剧。
看到镜头里男主与女主壁咚的画面,林珍注意力马上集中在男主渐渐逼近的侧颜上,心潮澎湃,眼看就要贴上女主的粉唇了,电视机蓦然间黑屏。
“桌子不干净,重擦一下!”时其手里拿着遥控器,冷脸对着她。
心情瞬间从高空跌落进谷底,两颗眼珠子往外喷火,“我刚才用抹布擦了好几遍了!”
时其绕过茶几来到她面前,抖落开抹布让她看,“抹布上全是油,跟没擦有什么区别。”
火气嘎然收住,林珍看到抹布无话可说。
来洗手间洗抹布,林珍委屈得要命,长这么大母亲没让她干过多少家务,给他干这么多够意思了,这人非但不领情还挑三捡四!他好像有点洁癖,要不就是强迫症,是不是有心理问题?
“以后往马桶里倒面汤不要再潵在外面。”耳边又传来时其冷冰冰的声音。
林珍把拧干净的抹布狠狠甩回盆里,她想明天不管多难,一定要买到票回家,不想在这地方多呆一天!
干完活回客厅,头枕着一边沙发扶手,将双脚搭在另一边沙发扶手上,伸了个懒腰,屋里不冷了,身上只穿了件毛衣,浑身轻快了不少,今天观察时其,他对她完全不感冒的样子,有钱人嘛,能看得上她一个土包子?放宽了心,今晚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客厅里咣咣的响起了敲钟声,时其嫌吵把挂钟搬到了客厅。林珍无所谓,她早就习惯了这声音,还担心回家以后听不着会睡不着觉呢。
———
时其房间忽然传来重物撞击地板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闷哼。
林珍一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第一个反映,时其在卧室好像出事了,不安地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时其房门前,将耳朵伏在门上听,里面时其的闷哼声很明显,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林珍担忧起来,他不会是哪里不舒服了吧?
抬手敲敲时其的房门,“喂——你要不要紧呀?”
下一秒,门霍地一下被打开,时其光着膀子满身是汗地站在门口,“干嘛?”
林珍微愣了一下,盯着时其的傲人的胸肌尴尬地咽了下口水,“那个……我听到声音,以为你不舒服。”
“没事,运动一下。”门砰地一下,重新关上。
回到沙发,林珍感觉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为一个陌生人瞎操什么心,换作是自己,就是快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一下的,来到这几个月,林珍无数次碰壁,没少遭人白眼,就是没见一个关心她的,以前觉得母亲对她的好理所当然,以为别人都是这样,现在看来,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
一觉醒来,头晕脑胀,起了两下又无力地躺了回去,心里纳闷,睡一觉身子怎么变沉了?
想要喝点水,发现自己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生病了。
时其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屋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他在,又能怎么样,能指望他会照顾自己么?林珍不禁苦笑。
今天还要去火车站买票,这个时候偏偏生了病,林珍托着额头,心里叫苦不迭。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烧得愈发厉害,浑身的骨头都疼了起来,这样折腾了一会儿,林珍精疲力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听到客厅里有人开门,然后安静了片刻,额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林珍感觉刚好点,那只手便吝啬地抽走了。
随后又听到关门声,客厅里恢复了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有人轻推了下她胳膊,头顶响起时其低沉的嗓音,“起来吃药。”
林珍以为自己在做梦,缓缓睁开眼帘,时其真的就坐在她身旁,一只手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把药递到她跟前。
“谢谢。”林珍喃喃,吃力地抬手,从他掌心捏过药放进嘴里。
时其的药很管用,林珍吃完才过了一个小时身上就不那么疼了,她轻轻摇晃脑袋,好像也不那么沉了。
“药多少钱?”林珍掏出钱包要还给时其。
时其看一眼她瘪瘪的钱包,“不用了,也没多少。”
“那谢谢了!”林珍马上塞回怀里,本来也没诚心给。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