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拓跋平闻言,面色不悦。“不过也不能怪你,之前都是阿翔跟着我,也难免你对刘楚玉的认知不够。对待她不能像对待别的女人一样,要么让她臣服,要么只能臣服在她的脚下。你也说了她不过一个女子,可却能让明祁玉和褚渊这样的人才为她所用。先前我也是小看了她……”
拓跋平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他在刘楚玉那里吃的亏哪能让手下人知道。
西院的人一回来就有人来告知了刘楚玉,这时候刘楚玉和褚渊正在下棋,说的也是明日之事。若非没有目的,拓跋莞如何会突然宴请自己?
“公主府的暗室不少,让刘岩那里透透风,好好备两间给太子。”
墨染站在边上给刘楚玉添了添茶水,应承道:“奴婢明白。刘岩那里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吩咐过了,想来现在平太子已经接到消息了。明日他会自己找到暗室里,到时候就看平太子的命数了。”
“仔细些,拓跋平现在还不能死。”
“是,奴婢知道了。”
“明日你亲自留院。”说完看了一眼褚渊:“你随本宫去。”
褚渊落下棋子,露出一抹诧异:“拓跋莞在后宫宴请,只怕都是女眷,我去怕是……”他没说完,但大概意思却很明了。
他也没想到刘楚玉会听进去,只听楚玉道:“唔,那个霍水现在何处?”
墨染面色闪过一抹奇怪的情绪,回答:“一直在后院。”
“公主想带他去?”褚渊问道。
“嗯。”
褚渊没问为什么,霍水先前被拓跋莞的人蹂*躏,险些致死之后被楚玉带回公主府。原本这少年是个干净单纯的人,可经此一事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至于对楚玉是好是坏,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就算他不说,墨染也应该会将事情禀报。
果然,墨染顿了顿后了两步对着刘楚玉福了福身说道:“公主,奴婢想若是霍水一直留在后院自生自灭变也就算了,可公主突然说要带他进宫,奴婢就不得不说了。”
“何事?”刘楚玉面色没有浮动,淡声问道。
“前几日丑时,他趁着府中婢女睡着,偷偷到房内,险些让那婢女失了贞。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那些人看着是公主您带回来的人因此不敢声张。奴婢也是这两日听后院人议论才知道的。这样的人若是留在公主身边,只怕……不安全。”
刘楚玉听完愣了愣,笑了几声。不是嘲笑也不是其他,而是当真笑了出来。
“你说霍水?有趣有趣,想当初如不沾墨的白纸如今竟然也能荒唐至此?走,去瞧瞧,本宫倒是来了兴致。”
说着她站起身,不等二人径自朝着后院走去。
褚渊跟着身后看了一眼墨染说道:“那婢女是你。”
墨染一震来不及说话褚渊便跟着刘楚玉走了出去,墨染见状面色煞白也跟了上去。褚渊什么都知道……墨染心里在打颤,那日她睡得正熟,睡梦中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若不是那少年用力过重还以为是自己做了春梦。醒来她发现是后院被公主带回来的霍水,当即变了脸。
后院住的男子都是公主的面首,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公主器重,若是让公主知道自己差点和她的面首……她想着公主阴晴不定的脾性就把此事压了下来。但这霍水自从进府公主就没有再理会过,因此当时被怒气所至,便将霍水抽了二十几鞭,关了三日,昨日才刚刚放出来。
没想到竟然今日公主会突然想起他……
墨染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跟着楚玉身边心里却是打鼓。
刘楚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后院,亦或者着这些面首了,因此她到后院的消息很快便在后院子里传开来。一时间沉寂已久的后院竟像是突然活了过来。
好几个小院子的人打发了下人来询问都被褚渊一一化解,刘楚玉也没说什么,倒是惹得几个院子的男宠以为是褚渊争宠故意针对他们因而将褚渊记恨起来。
“这些人在后院子呆久了,脾性变得跟女人似的,为难你不怕找恨。寻个好时候好地方,将他们一通带上,热闹热闹。”刘楚玉踏进霍水的小院子说道。
褚渊点点头:“好。”
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刘楚玉和褚渊对视一眼,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抬手示意众人噤声,身后的墨染听到这声音耳根微微发红,垂下头去。
很快一阵急促的吼声从屋内传来,刘楚玉才提了嘴角猛地推开了屋门,里头的人似是没想到这一点,只能借用身边的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直到见到刘楚玉婀娜的身姿从幕帘处走进来。
“你,你”霍水瞳孔骤然缩紧,惊恐的看着外来的人,小小的身板缩在被子里犹如一堆干柴。现在他的模样实在无法将他跟方才在屋内解决生理的人混淆在一起。
“放肆!”墨染对他还有怨怼,看着他对刘楚玉的不敬,上前怒喝了一声,看着此人样貌倒是干干净净,没想到竟然如此龌龊。
霍水的目光这才落到墨染身上,看到墨染的一刹那便想起来几日前的事,顿时又是惶恐又是羞愧,约莫是带着刘楚玉来兴师问罪的。
刘楚玉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她在屋内环视一周,然后坐在凳子上:“本宫还以为你半夜闯进婢女屋内是假的,现在看来是确有其事了。怎么?莫不是你在拓跋莞身边的遭遇竟让你上了瘾不成?”
刘楚玉的话不轻不重说的也是事实,霍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他并不想这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拓跋莞宫里出来之后他便实在是忍不住。
那晚他取了一些酒,之后就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找到了丫鬟们住的院子,更没想到那个屋子的人住的是刘楚玉的贴身婢女。
霍水沉默良久刘楚玉也不着急,隔了片刻,霍水闷声将事情说给了刘楚玉听。原来在被拓跋莞抓住的时候,宫里的时候以安宁为首的丫鬟为了让他听话会,给他吃过很长一阵子的药。
吃药时他没什么感觉,现在停了药反而成了瘾。
刘楚玉看着躲在被子里瘦小的少年:“想不想报仇?”
霍水闻言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报仇?他又有什么本事能去找拓跋莞报仇,在他看来,那日杀了安宁已经是老天帮他了。
但刘楚玉问了,他还是点了点头。
刘楚玉站起身走到门口:“给他好好收拾一下,明日让他随本宫进宫。”
墨染:“是。”刘楚玉带着褚渊先行离去,墨染看了一眼霍水,神色微沉。霍水知晓墨染对自己还有怨恨,因此根本不敢抬头,只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水虽然骨瘦如柴,精神也并不好,但是他长得非常俊秀,皮肤也很白皙,算的上是美少年,可墨染一想那晚还是有些后怕。但公主吩咐了,墨染还是将他好好打理了一番。
第二日,眼看着宫中宴会的时间开始,刘楚玉这才从公主府出发,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着人到西院交代了一番,生怕拓跋平不知道她离开似的。
拓跋平则因为刘楚玉特意来交代而踌躇起来,但最终迫于想拿到刘楚玉的把柄又将那一点点的怀疑抛掷脑后了。
“公主,我会死吗?”霍水穿了一身冰蓝色祥云锦缎袍,腰间挂着一对血玉,怎么看都是一个贵公子的形象。不得不说他的模样着实是讨喜。
刘楚玉眯着眼坐在对面听闻此话徐徐睁开眼,提了提唇问道:“你想死吗?”
“不想。”但他也不怕。
“那就不会。”她淡淡道。
霍水抬头再触及那道凌厉的目光再次垂下头,他是怕极了刘楚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突然有了胆子跟她说话,也许是因为他现在不那么怕死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
刘楚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难得她也有这个耐心,应了一声。霍水因为刘楚玉的应答稍稍松了一口气。
“霍水。”刘楚玉:“本宫那时候将你留下来导致你落入拓跋莞手中,你可恨?”
“霍水不敢。”他低声道。他恨过,但现在……比起她,他现在最恨的人是拓跋莞。
刘楚玉淡然不会因为一句话相信他真的不恨自己,但她并不在意:“今日你若你做得好,本宫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甚至你若想离开公主府,本宫也可以给你一笔钱将你送出皇城。”
霍水闻言眼中露出希翼,离开皇城……
宫中,此时已经过了宴请的时候,御花园里熙熙攘攘的传来贵女公主们的对话,大抵是山阴公主不给莞妃的面子,亦或者这后宫宴会皇后竟然没有参与,似乎有点一人独大的意思……
彩蝶从宴席中间走到拓跋莞身边,低声道:“娘娘,这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公主还没来。怕是不来了吧?”
拓跋莞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刘楚玉来此时不管来不来已经是驳了自己的脸面,但现在她更多想到的不是面子二十七哥那里……若刘楚玉不来,七哥如何有机会找到刘楚玉的把柄?
她吸了一口气忽然听闻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呼,她神色不耐抬起头就见一个宫女跪在一个身穿浅紫色华服的女子面前:“奴婢手滑罪该万死,求郡主恕罪。”
“无碍,你且起来吧。蓉儿,你陪我去换身衣裳。”林思颐说着站起身朝着拓跋莞的方向走去,待靠近时福身道:“娘娘,请容臣女换身衣裳再来见娘娘。”
拓跋莞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人不正是偷听了她和明祁玉说话的那个郡主么?她心底冷笑一声,表面看起来这般干净正经,背地里竟是做偷鸡摸狗之事。这南宋的男人女人真是越看越恶心。
“你有置换的衣裳?”她淡淡道。
林思颐:“臣女出门习惯多备一身,为的就是避免今日这种突发的状况。”
“那你去吧。”
拓跋莞没再看她一眼,现下她还在烦恼刘楚玉的事情,暂时没有想好要怎么收拾这个端灵。她不知道今日之后,她在这南宋皇宫的第二个敌人已经出现了。
“山阴公主驾到。”
不多时,御花园外传来响亮的声音。拓跋莞入宫这两日才知道刘楚玉在宫中这些宫人心里可谓是根深蒂固,几乎没有不怕她的宫人,甚至还听闻前朝那个叫刘子业的皇帝在世的时候,对刘楚玉可谓是千依百顺,甚至刘楚玉看上了朝中的官员,那皇帝都肯给。可见当初刘楚玉的权利之大。
同是公主,偏偏这样无耻荒yin的女子得到所有人的看重……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越发堵得慌。
原先沉闷压抑的御花园,一时间,因为刘楚玉的到来变得热烙起来,众人起身对着刘楚玉行礼,更可笑的是方才议论刘楚玉的那些人此时像极了见到香饽饽的犬类,围着刘楚玉转悠。
拓跋莞冷笑一声,看着她喊不出名讳的某个公主正给刘楚玉行礼。
“王姐你来了。”说话的人正是临淮公主刘楚佩。
刘楚玉对这个所谓的妹妹没什么特别的印象,非要说记得的样子大概是母后去世的时候她走到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胆小模样,好半响她才支支吾吾说了一句节哀。节哀?刘楚玉当时心底几乎笑出了声,她有什么好节哀的?
刘楚玉淡淡应了一声,仔细看了一眼刘楚佩,比起那时候胆子倒是大了许多,看起来也比以前讨喜。
“那人是谁?”拓跋莞面色不悦问道。
彩蝶低声回答:“那是临淮公主刘楚佩,虽比不了山阴公主,但皇上对她也很是看重。”
拓跋莞冷笑将刘楚玉朝着自己走来不再说话。“本宫今日起的晚了些不小心错了时辰这才姗姗来迟,莞妃娘娘可莫要见怪。”
“山阴公主肯来真是本宫的荣幸,不过今日来的都是女眷,公主带来此人是何意思?”拓跋莞的视线落在刘楚玉身后的霍水身上,一字一句道。
“你说他啊?”刘楚玉说着伸手轻轻拂了拂霍水细嫩的脸蛋,这一举动惹得一些未出阁的小姐一阵面红耳赤,心中对刘楚玉又是不屑但又是羡慕。谁知道接下来的话更是刷新了她们的认知,虽然听闻过刘楚玉行事作风,但这里还有很多人都是没有亲眼见过刘楚玉和男宠在一起。
“这是本宫后院子的人,说起来他与莞妃也有些缘分呢。”
“既是公主后院之人,你带到后宫又是为何?莫不是本宫初到南宋,不知道南宋的后宫是男儿可以自由进入的地方?”拓跋莞故意忽略了后半句,说道。
此话一出很明显是在挑衅刘楚玉,御花园的气氛瞬间低了下去,众人相互对视,都不敢说话。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她们得罪的起的。
然,偏偏有特立独行的人。
“王姐便是将此人带到朝堂,我想王兄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区区后宫。”
刘楚玉闻言笑了笑,抬眸睨了说话的刘楚佩一眼,看不出来这丫头当真是变得有趣多了。拓跋莞听完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大胆,本宫是正一品的贵妃,你不过是个从二品的公主,竟敢对本宫如此放肆。你该当何罪?!”
众人见状知晓今日这宴会怕是要出事情了,这临淮公主虽然品级是从二品,但皇帝对她可喜欢的很,此事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虽是比不了刘楚玉,但也是公主中的翘楚了。
现在她还是因为替刘楚玉说话,被拓跋莞责骂,依着传闻中刘楚玉的性子,只怕是要闹出事情来。
这莞妃也真是个愣头青,初到宫中一点人情都不会,连皇上都要给面子的人你去招惹她做什么?她们还想着贵妃邀请便是看得起自己,现在看来这种时候还是躲得远远的好,周边的人看向拓跋莞的眼神多了些不耐。
“莞妃是想动罚?”
gu903();“怎么?本宫连处事权利都没有?”拓跋莞冷声道:“临淮,你若知错,本宫还可以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