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gu903();他一边惨叫一边翻身从坐地变为了趴地,然后手脚并用地撑地起身,慌不择路地往前冲去。

还没迈出两步,水镜已是拎住了他的后领,他的脚在地上徒劳地蹬了蹬,却怎么也没法挪动一步,只得捂住耳朵大喊道:鬼啊鬼啊神仙啊妖怪啊救命啊来人啊父皇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两更。

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下陵上替,海内寒心,兴兵奋怒,诛夷逆暴。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

第110章做贼心虚欲毁迹

父皇?

水镜挑了挑眉,将他拎着转了半圈面对着自己,沉声道:闭嘴。

那孩子声音一滞,停顿了片刻后又立刻张嘴要喊,水镜赶在他之前道:再叫我就把你扔进井里。

孩子立马乖乖闭上了嘴,但双眼还是紧紧闭着,像是怕一睁开就会看见什么可怕的场面。

见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还重重喘着粗气,水镜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将他吓得不轻,于是松开了拎着他后领的手,语气温和了几分:眼睛睁开。

孩子十分不情愿地皱了皱眉,似乎又在心里犹豫了许久,才如方才看井一般谨慎地将眼睛眯出一条缝来。

模模糊糊地看见了眼前的水镜后,他大概觉得这不太像是个鬼,这才缓缓将眼睛睁大,皱眉道:你你什么人?

水镜不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吞了口吐沫,眼珠转了转,犹豫了许久才放弃了编瞎话的打算,如实道:允,允荣。

允荣?

水镜在脑中翻找了一番,这才又问道:四皇子?

允荣撇嘴点了一下头,似是对身份暴露十分忧心。

水镜嗤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一个皇子,穿成这样鬼鬼祟祟跑来这里作甚?

允荣负气似的咬牙憋了半天,然后仰起头硬气道:你管得着吗?你一个来路不明之人擅闯后宫躲在这里,还说我鬼鬼祟祟?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来抓你?

水镜夸张地抬了抬下巴,然后点点笑道:哦哟,气性还挺大。

说完,水镜抬手再次拎起他的后领,迈步就往洞门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你父皇面前,你让他抓我,走。

哎哎哎放手放手

允荣手忙脚乱地一边蹬地一边扒拉着水镜的胳膊,连声道:不去不去,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了放开放开!

水镜满意地停下脚步,松开了手,低头微微一笑道: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允荣不情不愿地皱眉点了点头,抬手拽了拽衣领,闷声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多少钱?

水镜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好笑道:怎么,想收买我?

允荣盯着他,片刻后愤愤挪开了目光,鼻中嗯了一声,道:你直说吧,多少钱才肯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水镜没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也能如此老气横秋,不免觉得好笑,好笑之余,更是生出了一丝好奇。

原本他以为这孩子只是宫里的小厮偷溜到这里来玩,并未觉得有何蹊跷,但后来见他掏出匣子对着一只小鸡崽儿喋喋不休,还要将它扔进井里,便已经觉得有几分古怪。

现如今得知他是皇子,还特意乔装打扮来此,被发现后竟然还想花钱封口,这才确定他绝不仅仅是贪玩这么简单。

这得是什么天大的事,才能让一个皇子心虚至此?

想到这里,水镜不屑一笑,道:给钱没用,我有钱得很,你那三瓜俩枣入不了我的眼。

允荣一听,似是有些急了,道:那你想怎么样?我又不是父皇,给不了你官爵封地。

啧,连官爵封地都舍得给?这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

水镜想了想,将拖着小鸡崽儿的手伸到他面前道:你只要给我说说这小鸡崽儿怎么惹你了,你为何要把它带到这鬼地方毁尸灭迹,我就给你保密。

允荣一看那小鸡崽儿,眼神立刻有些躲闪,迅速挪开了视线,皱眉紧抿着嘴唇,显然心里又开始了激烈的斗争。

水镜也不催他,就这么伸手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允荣才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怀疑道:你确定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水镜收回胳膊,勾起嘴角道: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允荣先是怔了怔,随后泄气般叹了一声,斜睨着水镜手里的小东西,闷闷道:它不是什么小鸡崽儿。

水镜抬了抬眉,看了一眼那小东西,便听允荣继续道:它是海东青。

海东青?

水镜把手抬到眼前,不敢置信地左右转了转,细细将这雏鸟的每一根毛都看了个遍,实在没想到海东青的雏鸟竟然会是这么个模样,脱口而出道:这么丑?

允荣噎了一下,随即嗯了一声,道:长大就好看了。

哦,行吧。

水镜半信半疑并且嫌弃地点了点头,随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这是白赫送来的?

允荣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是白赫送的那对海东青的雏鸟。

水镜想起方才看见的允荣鬼鬼祟祟的模样和他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问道:是你偷出来的?

允荣一听这话立马慌了,辩解道:不是,不是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好奇,想拿来看看

水镜见他这般慌张,忽然想到先前看见的檄文,眯了眯眼,猜测道:是因为你拿走了雏鸟所以那对海东青才会发狂,然后伤了太子?

允荣到底还是个孩子,被水镜这么一戳破,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道:是,是因为我把雏鸟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它们反应会那么大,更没想到皇兄会被它们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一颗颗落下,哽咽着发不出声来,只浑身颤抖着,胡乱地抬起袖子擦着眼泪。

从那对海东青发狂到伤人,再到拟撰檄文四处张贴,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就那么提心吊胆地将这雏鸟藏了许久,日日寝食难安,如今这根紧绷的弦一断,他便哭得有些停不下来,各种害怕,担心,委屈都随着眼泪奔涌而出。

也许正如他所言,他不过只是出于好奇才会偷来雏鸟玩耍,并未料到会有怎样的后果。

但放在这高墙之内,各宫背后的势力勾心斗角,历朝历代夺嫡之争更是数不胜数。他所谓的无心之失一旦被人知晓,难保不会有人借题发挥,给他按上个蓄意诱导猛禽谋害手足的罪名。或许都算不上借题发挥,因为他偷出雏鸟的动机根本无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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