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老鸨本就嫌银锣是个拖油瓶,有人接手简直是求之不得,分文未取便把她扔给了墨兰。

于是,墨兰便拖着病体带着银锣离开了清州,与她以兄妹相称沿途卖艺,辗转到了京城,其间虽然生活艰难,墨兰却也从未让银锣挨饿受冻过。

至京一年后,墨兰的病情越发严重,积蓄也花的差不多了,请不起郎中,便只能用一些杂药吊着。

五岁的银锣去药坊为墨兰抓药时,恰好遇上了去给夫人买补品的季老爷。

季老爷见她如此年幼便独自出来抓药,好奇地问她买给何人。

银锣眼泪汪汪地说了情况,季老爷心生怜悯,便请了位郎中去为墨兰诊病。

郎中到了墨兰屋里,切脉一探后连连摇头,只道墨兰这病拖了太久,如今的身子已如风中残烛,他也回天乏术。

谁知,墨兰竟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听闻后未显悲切,只平静笑了笑,而后撑着病体下榻跪拜,恳求季老爷在他离世后收留银锣。

季老爷心下悲悯,未经犹豫便应允了下来。

两个月后,墨兰撒手人寰,季老爷着人将其安葬,并接银锣来了季府,做了季青临的贴身丫鬟。

听完银锣的身世,季青临黯然沉默,片刻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行了行了,既然是你哥哥留下的,那你便好好收着吧,往后切莫再随便拿出来了。

银锣抱着秘籍点了点头,忽然又扯出来翻开对着季青临龇牙笑道:公子不要再看一下吗?真的不要再看一下吗?

季青临捂脸,伸手把它重新合上,塞回银锣怀中:真的不必了,多谢。

那好吧,银锣不满地撇了撇嘴,抱着册子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不甘心道,欸哟,真是的,还不是看你要进宫伺候皇上了,人家怕你没有经验嘛,居然还不领情,啧。

季青临靠在玉清池中,闭眼回忆着那本让人咋舌的秘籍,不禁苦笑摇头。

他往脸上泼了两捧温水,又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时,却忽然觉得这周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季青临凝神定睛,这才发现方才自己拘水时打散了面前的雾气,此时光洁如镜的水面上,隐约倒映着一个人影。

第10章夜半过招闹寝宫

季青临心里咯噔一下,身子微微一僵。

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季青临身后几尺处,面上似乎还戴着一张遮住眉眼的半截银色面具。

这人是谁?

季青临微微蹙眉,犹豫着此时该不该回头,却瞥见那影子似乎往前走了两步,到了离池子更近的地方。

季青临虽然没有听见脚步声,却已经感觉到那衣摆带过的微风轻轻拂过颈后,季青临的身子不禁绷紧,后背挺直了起来,喉中吞咽了一下。

别动。那人轻声道。

他的声音温润平和,口吻完全不似命令,倒像是安抚。

同时,季青临感觉到他蹲了下来,左手搭上了季青临的左肩,将他的身子往水中又按回了几分。

季青临低头看了看那只手,手指纤长,很是有力,只这么轻轻按着季青临的肩头,却已是让他使不出力来。

你是谁?

虽然知道此时问这样的问题或许不会得到回答,季青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到若是他什么也不说,反而觉得有些诡异。

那人果然没有答话,玉清池的空气都仿佛凝结。

季青临的心跳逐渐加快了起来,擂鼓般的声响让他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猛地发力从右侧回过头去。

就在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及地的衣摆时,一阵浓烈香气传入鼻中,立刻脑中晕眩,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恢复意识的时候,季青临感觉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头还有些晕,头顶的光线洒下,透过眼皮有些朦胧。

季青临轻哼一声,皱了皱眉,抬手挡了挡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这光线,眯着眼睛从手指缝中往外看去。

头顶四周是明黄的床幔,上方的梁间缀着无数硕大的夜明珠,反射着各个角落烛火的光芒,十分明亮。

这是哪儿?

季青临皱眉眨了眨眼,缓缓转头往一旁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清醒过来,单手撑着床下坐起身来:皇上?

皇上身着鹅黄丝绸中衣,长发散于一侧,松松散散的露着半边锁骨,本是单手撑着脑袋假寐,被季青临这翻身的动静惊扰,睁开眼见他一脸惊惶,戏谑地笑了笑,挑眉道:哟,醒了?

季青临呆呆看着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记忆,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是原本那套襦裙,穿着完好,只是有些凌乱。

咳,他清了清嗓子,抬头道,那个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看样子这里是皇上的寝殿无疑了,只是他记得自己前一刻明明还在玉清池沐浴,怎么醒来就到了寝殿?

皇上抬手将长发挑到身后,淡淡道:你还好意思说,在池边换个衣服都能睡着,要不是朕唤人过去看看,你岂不是要穿这单薄的一身在那池边睡上一整晚?

季青临愣了愣。

我不是在池中晕过去的么?难道那个奇怪的人把我迷晕之后,还把我拖上岸,给我穿上了衣服?

皇上看着季青临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迷迷糊糊很是有意思,勾了勾嘴角道:行了,别回味了,如今醒了,是不是也该做正事了?

正事?

季青临身子稍稍一僵,想起了银锣那秘籍中所画的内容,生生咽了口唾沫,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瞥了皇上一眼,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寸。

皇上见他这动作顿觉好笑,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屑啧道:我说,你也不是什么大姑娘家,跟她们学这欲迎还拒的无聊把戏作甚?再说了,是你自己与母后说仰慕于朕,也是自己愿意进宫来的,现在又何必作出这副样子?倒像是朕强抢你入宫似的。

季青临一听,顿觉撇开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不说,这皇上所言字字句句倒还真有些道理。

其实,他早在沐浴之前就已想好应对之策,只是玉清池半路杀出个人来,醒来后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完全没按原本的轨迹发展,这才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如今被皇上这番话一呛,倒反而镇定了下来。

季青临松开被子,笑盈盈道:陛下说的是,是我惺惺作态了。

说着,他往皇上身边挪了些,状似乖巧道:陛下,我在家中曾跟人学过一套按摩的技法,舒筋通骨效果奇佳。眼下既是要做正事,不若我先替陛下揉揉肩松松筋骨,也好让陛下稍后更好大显身手,陛下以为如何?

皇上狐疑看他片刻,忽而勾唇一笑道:是么?也好,那朕就看看是怎么个效果奇佳法,来吧。

gu903();说着,他便转过身去,将后背留给了季青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