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猛地回过眼,视线落在我身上。
「碎片二十」
好久不见,我或许被这一眼瞧出心脏病。
「碎片二十一」
“注意周围,小心叛军。”他边说话,边大步朝我走过来。
他周身气势太盛,让其他几人都注意到我。
对讲机的红灯闪烁,传出断断续续信号不好的声音:“黎队……收……收……到……”
浓稠的夜色里,我脸上蒙住口鼻的半截三角巾被唰一下扯掉,他看上去震惊得说不出话。
“黎队,这是志愿者里的大学生,您认识?”有人小声问道。
他小幅度点头,挥手打发那些人离开。
火堆里燃烧的木材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响,晦涩光线里有沉浮的灰,我慢吞吞扯掉他面罩,终于看清这张脸。
月亮跃在他睫毛上,清黑的眼里倒映出我微红的脸。
他戴着半指作训手套,难以置信地摸了摸我的脸,怔然道:“是真的?”
「碎片二十二」
得,还他妈和以前一样傻,没错了,他是黎凯。
我冲他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正想张嘴说什么,却被他一把箍住了腰杆贴上去,激烈放肆的吻带着淡淡咖啡的味道撞进我的口腔,汲取对方的每一口呼吸,用舌头代替手指抚弄唇角、耳腮,他托住我的臀抱起来,手上不规矩地揉捏臀肉,直至唇舌分开时,嗓音嘶哑,确信道:“是真的。”
我被亲得七荤八素,还好夜已深,周围没什么人,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也跟着犯傻:“你他妈都分不清真假还敢亲?”
他低笑了一下,舍不得移开半点目光:“太想你了,还以为出现幻觉……如果不抓牢,怕又错过一次。”
「碎片二十三」
有点心酸,我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凑在他面前认真地盯着他。
炙热的荷尔蒙把我变成一杯正在发酵的橘子气泡水,时隔一千二百一十五天,我们终于重新见面,在异国的陌生驻地。
我在他眼里看见整个星系垂临,他克制又狂热的目光里仿佛燃起不尽的焰火,以滚烫的温度吻我。
我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黎凯,好久不见啊。”
「碎片二十四」
他咬着我的耳朵,愉悦地笑:“好久不见啊,小浣熊。”
第29章
概要:224/306/412/522/608-黎凯篇
「2月24日」
我被一个高中生捡回家了,他还给我洗内裤。
这件事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我一时也无法确定他是否是二叔派来的人。因为观察了几天,我十分确定,他肯定不是。
——二叔的人没这么穷酸。
于是我告诉他我叫黎凯,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鼻尖还沾着一点肥皂泡泡,开口就问我:“合着你不是哑巴啊?”
……当然不是。
我觉得他有点意思,他说他叫程洹,三点水,亘字洹。
程洹,我轻念这两个名字,记住了。
程洹又要上课又要兼职,但却一日三餐把我照顾得很好。他时常穿着那件洗到变形褪色的校服,系着一条浅色围裙在厨房忙碌,腰身被箍出新月般的线条,踩在人字拖里的脚趾跟着颠勺踩节奏,有点可爱。
我觉得他做饭洗衣的样子特别像个忙忙碌碌的小妻子,尽管他骂人很凶,但没关系,还是很可爱。
不能再在他这里住下去了,感觉他被我越吃越穷。
找了点关系去他的高中教书,他看见我站在讲台上时的表情比知道我不是哑巴还惊讶,小嘴张得微圆,嫩红的舌尖伸出来一小截,满脸“这他妈也行?”的表情。
脑补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想笑。
我租下了他对面的房间,这里既潮又阴,挥散不去的霉味如影随形地附着在我身上,钻进我的口鼻,只有在见到程洹的时候,我才能稍作喘息。
所以我借着给他补课讲题的机会悄悄往他的饮料里加了点东西,他真是那种对危险的感知力极低的小动物,只偶尔用湿漉的眼凶巴巴地瞪我,却始终没怀疑我。
除了那天,他没喝饮料,我半夜把鸡巴塞进他嘴里时不小心把他弄醒了。
正常人应该会尴尬到失措吧,但我没有,我只是被他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用厌恶的眼神盯着,很不爽。
他不该这么看我。
没控制住,操了他,下手重了些,把他屁股弄出血了。
会更讨厌我吧。
不管了,情绪不重要,我只想占有他。
因为他的目光是我在湍流中唯一能够栖息的河床,我在反复想死之间吻一下他就能多获得一秒的苟活的时间。
「3月6日」
前几天回了家,憨批堂弟把照片捅到我爸面前了,我被老头收拾得很惨,一身狼狈地开车回来,不想去医院,倒先去找程洹了。
他带我去找了个黑诊所包扎伤口,我躺在发霉的床单上听他和老板讨价还价,终于觉得黑白色的世界一点点逐渐鲜明起来。
从黑诊所回去的路上程洹把那些照片给我看,我和他勾肩搭背站在马路边,他瘦削的身板支起我大半的重量,我翻阅照片,夸他好看得像艳星。
他红着脸骂我是死变态,哈哈,可爱。
发烧了,过量服用药物,不太舒服。
印象中,那天是我第一次在程洹面前发病,好像吓到他了,但是他没逃走,反而紧抱着我。他身上好暖,小小的一只,那截腰落在我臂弯里一折就能断的样子。
我要控制自己想要伤害他的欲望,因为他又捡了我一次。
每次发病过后身体里都很空,这次也不例外,但是有人在我身边填满了我,用一些甜得发慌的吻,轻拍着的软凉手指,尖尖虎牙和凶巴巴的舌头。
他用这些把我填满。
活过来了。
问他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他扬着潮红的脸,嘴硬说自己是直男。
到最后终于动摇了,他说他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往我的屁股上溜:“让我也干你一回。”
……小色胚。
「4月12日」
出门回了趟军区,老婆差点没了。
我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街里找到他,那些人用脏手把他摁进水井中,他苍白的手指挣扎渐弱,我撞开那些人把他抱起来,喊他的名字。
他湿漉漉的脑袋虚弱地贴在我的胸膛上,横流的鼻血弄脏了他的侧脸,我想把他擦干净,但更想先把那些伤害他的人全都杀死。
“够了,够了!黎凯,停下!”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差点发了狂,他扑过来阻止我,小脸惨白,肯定吓坏了。
我告诉他难受就哭出来。
他看上狼狈糟糕,但偏偏竖起了一副脆弱不堪一击的盾牌,认真地说:“为什么要哭?我刚才都没哭,我很厉害。”
不知道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其实他不需要厉害,他只管嚣张跋扈,眼泪和难过都可以留到我面前。
“真的吗?”他看起来不太相信。
我摸他后背那条凸起的尾巴骨,笃定地告诉他,只这样的。
小浣熊哭了,没关系,我会帮他舔掉眼泪。
从医院回家之后,我们约好苟活到对彼此都厌烦的那天就去一起跳海殉情。
但我得纠正一点,这点很重要——
“和你在一起不是苟活,是快活。”
「5月21日」
他的生日,我去天文研究所买下了一颗小行星命名权,连同那颗行星一起送给他。然后在锁骨下纹了那颗的星星的编号。
他一边骂我败家,一边宝贝地把那颗星星藏起来。
真像小动物似的。
还有我发现自己最近总忘事,不是个好预兆。
把要去接小浣熊放学写在行程本上,这样应该不会忘了吧。
「6月8号」
还是忘了。
答应过他不能冲动杀人的,也忘了。
这时候他应该考完试出考场了吧,别的小孩都有家长等着,他没看见我会不会很失望?想去见他,想抱抱他,想逗他笑,但好像不能了。
对不起啊小浣熊。
【一千二百一十五天的告别】
离开时老头问我要带什么,我想了想,把DV带走了。
其实程洹不知道的是那架DV里有两张储存卡,有一张是性爱影像,另一张则是我乱七八糟录的一些生活日常。
太想他了觉得熬不住的时候就拿出来悄悄看。
我在那张生活日常的储存卡里翻到一段我没有印象的录像,看时间应该是我试着打理舅舅的公司的那段时间,常陪客户,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家。
录像以俯视角度拍到我的脸,能看出运镜那人不怎么熟练,画面抖得厉害,没头没脑地怼在我脸上拍了一会儿之后,就把DV被放在矮几一角,正对着沙发。
录像里,程洹趴在我身上,偶尔用手捏着我的鼻子作弄我,过了会儿大概是自己玩得无聊,他试着和完全变成酒鬼的我说话。
声音比平时软一些,眼睛亮亮的,嘴唇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别太累了,以后换我赚钱养你。”
他和其他小孩都不一样,总喜欢把这种事情往自己身上扛,跟着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总是受伤。
我给他说:“没人会和疯子谈恋爱,我总拉着你向地狱沉沦。”
他笨拙又小心地擦掉我的眼泪,反驳道:“不是沉沦,是降落。”
我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里面有一支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心脏,砰的一声,蹦出一朵玫瑰花来。
原来他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真是绝望又浪漫的世界,因为有他在,所以才没那么糟糕。
没有经常能够给他写信的时间,刚到南国时战事忙乱,有时累到靠着墙就能睡着。部队里的人说我冷血得像机器人,要是小浣熊在肯定会小声骂他傻逼。
终于有时间写信寄回国内,提起笔却一下子词穷,最终只落下两个字“想你”,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写了满篇的“想你”。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希望这封信能把他带来我身边。
「end」
他真的来了,做梦似的。
只有把他真切抱在怀里我才滋生出一点活在现实里的感觉。我吻他,把他带回宿舍,我看见了他身上多出来的三个纹身——
脚踝上的十五个数字,后腰的经纬坐标,尾骨上的黑色细茎玫瑰。
他小声问我好不好看,说打算回去之后在胸口的位置纹一对耳钉,旁边写我们俩的名字缩写。
我死了,死去活来。
明天就要给他求婚,操!
备注:正文完,谢谢大家厚爱,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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