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崖见他双眼赤红,微皱着眉,道:“爷,去休息休息吧。”
郁之摇头:“我等等她。”
“您这个样子,她会担心。”莫南崖沉默了下,问,“为什么要阿凉来?昨天,是克里斯塔说了什么吗?他,要求您做什么了吗?”
在郁之突然走后不久,克里斯塔突然要了郁之的电话,而他犹豫了片刻,将属于郁之的电话个告诉了他。
之后,他进去内室里说了什么,再之后,他就见到了这样的郁之。
他并不清楚克里斯塔说了什么,可却知道,他所说的,一定影响到了郁之。
郁之抬眸看他,轻勾了下唇,眼底透着浓浓的自嘲:“能是什么,不过是要我毁了美第奇罢了,可我也很好奇,老爷子的种种算计,是不是也是这个目的。”
莫南崖愣住:“爷,您真的要……”
美第奇家族,说的简单,可是,有谁知道它背后有多少人的荣辱繁华,哪里会由得他想毁就毁。
郁之摩挲着指尖的戒指,幽暗的眸子绽放着冷酷血虐的光:“苏安凉是我的底线。”
莫南崖闭嘴,不再问,这一句,已经说了他的决定。
不管是什么,苏安凉都成了这场局的一颗棋子,所以,他要么成为一颗棋子,要么,成为执棋人。
而郁之,从不做无法掌控的事。
他,一定会做这场局的操纵者。
不知过了多久,郁之轻问:“南崖,你说,苏安凉能撑住吗?”
莫南崖侧眸,看着他微敛的双眸,道:“小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如看看她如何为自己开路吧。小小苏家,安家,亦或者江城权贵,都会成为她的垫脚石。爷,就算逼,我们也会将她逼到您身边。”
郁之不禁轻笑了下,不似对苏安凉的撩人惑色,沁着骇人冰霜,他好看的眸低,似乎盛开着地狱才有的火焰光束。
“我要她亲手毁掉所有靠近她的人,也要她将所有对她有感觉的男人推下地狱,我要她承担我所要承担一切,我要她,终有一天在失去我的痛苦里,不得安生,唯我不可。”
莫南崖心头一颤,瞳底快速瑟缩,他喉结不断翻滚,到嘴的话反反复复被咽下。
郁之却不以为然,缓缓起身,拿了酒杯,慵懒的倒了杯红酒,温柔侧眸,笑道:“相信我,她不但可以撑住,还会更离不开我。”
“您想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莫南崖才将这句问出,可他还是觉得心脏在发慌,强烈的不安,装满了他的大脑。
“没什么,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我要她赢,她必须赢。”
郁之冰冷的话,一字一句敲在莫南崖的心口,他总感觉,他做执棋者,便也将苏安凉当作了棋子,并且,是唯一被他呵护偏爱的棋子。
莫南崖双手蜷缩,他很想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会什么从不酗酒,却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可他问不出口,一字都问不出口。
郁之从来都将所有东西装在心底,除非他愿意,谁都问不出。
莫南崖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问:“爷,小姐或许不喜欢被安排的未来,您不怕……她终有一天厌恶您?”
郁之泛着阴沉黑雾的双目,倏然盯上他,凶狠的如同随时扑上去啃噬他的凶兽:“她从来没有选择,不过是时间问题,我要她爱我,她就必须爱我。”
莫南崖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身体就僵硬成石,连指尖都在这骇人的压力下动弹不得,他可以清晰的,用整个灵魂去感知他的偏执。
强悍,霸道,不容置疑。
这就是郁之,不管是什么身份的郁之,他一如既往的冷酷执着。
他缓缓闭上双眼,无奈道:“爷,如今的你们,不好吗?”
郁之薄唇突然缓缓勾起,一抹引人犯罪的极致惑人笑容就这样漾起,配上精美的无关,他像极了撒旦。
“不好,她的心,还装着太多。”他灌了口酒,温和的笑着,“南崖,我要她为了我,将所有她在意的都扔进地狱,这样,她才是真正的宠着我,惯着我,并且,爱惨了我。”
顿了片刻,郁之幽幽呢喃:“我说过的,‘命’是个好东西……”
郁之看着他,鸦黑的睫毛一颤,眸低喧嚣着的欲望和冲动似将他燃尽。
莫南崖浑身一震:“爷,您……”
他突然明白,郁之从来没想过让苏安凉摆脱‘命’的束缚,他明明,还是要将她囚禁束缚。为什么,为什么呢……
第298章:图谋,九爷心中的欲望花
昨天,克里斯塔,将所有秘密告知了郁之,同样,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郁之沉默了许久,直到理智和欲望叫嚣着挣扎,他才任由自己醉了酒。
因为,这或许,是一次命运的决策。
可显然,在郁之眼底,一切都重不过一个苏安凉,以至于,他选择了,一条糟糕透顶的路。
而这些,只有他们知道。
……
苏安凉到的时候,这里依旧是黑夜,七个小时的时差,让她一直沁在黑夜中。
她刚刚下飞机,郁之高大修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不远处。
他一身极致优雅的黑,不疾不徐的向她走来,风吹起他的发丝,也带动了他的风衣,这一身别样魅力,勾了她的眼。
越来越近,直到苏安凉感觉到疼痛,一丝一毫深入,直到她痛吟一声,腿脚发软,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向地面。
郁之阔步向前,将她用力拉近怀里,铺面而来的蔷薇香,熟悉到骨子里。
苏安凉很痛,全身都在痛,眼角都因为这份疼痛,沁出了生理盐水,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依旧想要靠近他。
“九哥,我来了……”
“嗯,我知道。”
郁之埋首在她的肩头,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大掌扣住她的后颈,一点点啃噬着她。
似要在黑夜里,将他吞噬到肚腹里。
神经叫嚣着要她远离眼前的男人,可苏安凉偏偏一步都不想远离。
两人都无比清楚的知道,远离一些,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们,却极为默契的选择纠缠一起。
她固执的要他,而他也偏执的要她。
苏安凉侧首,伸手揽住他,将唇奉上,忍着痛,撒娇说:“九哥,亲亲我,我好痛,需要你帮帮我。”
郁之如夜一般阴暗的眸低沐上点点星芒,轻啄着她的樱唇,嗓音沙哑带笑:“我以为,你会痛晕过去。”
“你在笑我吗?我怎么会那么没用?”
苏安凉的神经已经在寸寸崩断,牵扯着她的五脏六腑,感官意识,除了疼痛,她似乎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感受,可郁之的味道却像是救命解药一般,牵扯着她不断向前走。
“啊……”
苏安凉轻呼。
她以为,郁之会想和她嘶磨一番,不想,他突然将自己抱起来。
郁之轻笑了声,盯着她因为忍耐痛楚泛红的双眸,心脏微痛,却不抵心底那罪恶图谋。
“苏安凉,今天,你会痛一晚。每晕一次,我变多要你一次。要忍住,明白吗?”
他抱着她,步伐稳健,嗓音凉凉,字里行间里,透着浓重的威胁和冷意。
这快速的转变,惊了苏安凉的心。
“九哥……”
“苏安凉,不过是身体痛,你能忍住,对吗?”郁之忽然顿步,俊脸放大在她面前,定定的注视着她几乎要痛晕过去的人。
“我可以。”
苏安凉很痛,可她依旧可以清楚听到郁之的话,仿佛来自天外,让她不安,紧紧抓着他的手在颤抖在无力,可她依旧不肯松手,哪怕只是一点,她都要拼命。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纵容自己再离开他。
“我也相信你。”郁之的话透着无情的冷酷。
他抱着她,一路穿行在寂静的走廊,最终,进了间极为黑暗的房间。
房间里有特别的熏香,好闻到她疼痛的身体都变得轻松惬意,隐约叫嚣着喜爱。
苏安凉感觉,灵魂都像是要飞起来,她有些恍惚:“这味道,好奇怪……”
很舒服,极致的舒服,可她总感觉,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一路从耳朵延续到了全身,让她有种无法抵抗,无能为力的感觉。
郁之勾唇笑着,落在她耳边的轻呢,暧昧又旖旎:“宝贝,乖乖享受,剩下的我来……”
“可是……唔……”
她的疑惑没问出口,郁之就将她的唇封住,紧接着他强悍侵入,将她的意识一扫而空。
极致的欢愉将她的理智侵占,没有疼痛,没有教唆着远离她的恶魔,她嘴角嗜着满足的笑。
郁之深沉的眸看着她,更加幽暗的看着她。
深情的、霸道的、挣扎的、偏执的,最终都化成了欲望的花火,将这双眸填充。
这世界万万般,他也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从来都只想要一个苏安凉。
所以……
苏安凉,她一定会喜欢,他送给她的礼物。
他说过的,‘命’是个好东西。
他含着烈火的唇缓缓上扬,气息炽热,咬着她的唇,呢喃:“苏安凉,说爱我……”
苏安凉恍惚中,看到他眼底誓死不罢休的执拗,轻声回应:“我爱你,只爱你,郁之……”
这一场极致的欢愉,在夜幕中拉开。
风钻入这诡异阴暗的房间,卷起一缕烟雾,将它这迷人的味道,带入她的鼻翼。
真好闻,像是郁之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所呼吸的氧气,都成了郁之的给与,她沉沦往复,深陷在他的世界里。
直到天幕泛起光亮,暖阳洒下。
郁之才从疯狂里抽身离去。
他垂眸,看着她无力挣扎的模样,指尖擦过她红肿的唇瓣,他眼底沁着餍足,嘴角却勾出一眸扭曲到接近病态的笑容,透着鬼魅的危险。
他抱起她,温柔的为她清洗,双眸侵略性十足,似乎,将她吃了都无法将他心头的欲望压制。
苏安凉恍恍惚惚苏醒,可她没来得及看清郁之的样子,又重新陷入了沉睡中。
为什么会,这么累,这么的累……
郁之轻笑了下,看着失去意识的小女人,不禁吻了吻她的唇角。
帮她吹了头发,换了睡衣,之后将乖巧安睡的她,放在了床上。
他的指尖勾勾缠缠这她的发,双眼盯着她许久,直到门被敲响才不舍的起身。
开门,是克里斯塔。
郁之瞧了眼他手中的特制熏香,拿起,把玩了下,冷冷睨了他一眼:“如果有什么后遗症,我不会履约,还会毁了你们一族。”
克里斯塔眯起了双眼,抬眼看着这个比他高大很多的男人,似笑非笑道:“九爷,后遗症你知道,会很长一段时间比较热情……你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才用它的吗?”
郁之抿唇,耳尖泛红:“是你说,这个效果最好,可以让她感知不到多余疼痛。”
克里斯塔掩唇,不至于让笑太过张扬明显,他很识趣的忽视了他的强词夺理。
“对,这个效果最好,可以让她在无伤的情况下沉睡半月,期间她会非常乖,嗯……你要照顾好她的身体……毕竟……”
“滚!”
“砰——”
伴随着郁之的怒吼,门被用力关上。
克里斯塔扫了眼不远处假装空气的莫南崖,沉凝了片刻。
总结。郁之恼羞成怒了。
第299章:试探,被隐藏的事情
克里斯塔站了几秒,转头,问:“你不担心?”
莫南崖淡淡反问:“为什么要担心?”
“九爷对你们家小姐,似乎不单单只是占有欲,你不怕,她成了一具没有血肉的骨骸?”
他的认知里,郁之是兽,一只贪食的兽,他要的,都会吞吃入腹,他强烈渴求的欲望,永远也不会被满足。
莫南崖温润轻笑:“如果是那样,骨骸也是剩不下的。他会挫骨成灰,咽下去。”
克里斯塔一怔,静了静,想了想,才说:“我明白了。”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的父亲那么笃定郁之会来,并且会答应他近乎无理的要求。
他对她,偏执入狂都不足以表达。
莫南崖认真看了他一眼,随后错开视线,望向了窗外,迎着舒适的晨风,他问:“九爷他……是否做了危险的决定?”
他不妄加猜测郁之的想法,可他知道,如果只是一般的决定,他不会那般难为自己。
这个强大的男人,不会弱懦到选择酗酒解脱。
一定有什么,让他挣扎无措。
克里斯塔眼底划过诧异,深深的看了这个似问的漫不经心的男人:“如果他做了呢?”
莫南崖一度带笑的唇有些僵硬,最后选择沉默,没有回答。
克里斯塔等了会,见他无意再答,就打算走,越过他的时候顿步,迟疑了些许,说:“和九爷交谈的时候,主动权全权在他手中,心神和感官都在对他的恐怖里被迫臣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静了静,又问:”亚,跟在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身边,你为了什么?我不认为,他是有多余感情给你们的人。”
亚这个男人,并不是他所表现的这样平庸,似是被郁之压制了所有光芒,可,他比外界所传闻的都要优秀万分,甚至远比一般世家族长还要有手腕能力。
他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肯停留在郁之身边。
哈得斯身旁也曾有过这样一个人,可是,五年而已,那人就背叛了他,而想当然的,哈得斯报复了,将那人深深的踩入了沼泽泥潭,无法从地狱攀爬而出。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人疯狂的不甘,咒骂几乎穿透云端。
他无法理解,又或者,从他出生起,他就一直在一个人活着,除了被从小灌输的护族理念外,他并没有多余的感情理解。
莫南崖侧眸看他,见他一双眼通透里有些不解,淡淡道:“如果九爷帮你完成了你心中重担,你会感激他吗?”
克里斯塔点头:“会。”
莫南崖浅浅笑了笑:“等到那个时候,你或许就知道原因了。”
克里斯塔怔住,双眸深深的看着他,许久又问:“那……为什么,你们对她也那么好?爱屋及乌?”
这个她自然是苏安凉。
莫南崖眸色渐深,嗓音也跟着凉了几分:“为什么问这些?”
克里斯塔自然发现他的防备,知道自己逾越了,可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肯为她用血铺出一条往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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