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因为我是族长,他们也并没有完全放过我。”说着,他将上衣脱掉,扭过去,就看到他一身都是针眼,连脊柱上都是,“您看,这就是我们会这般要求的原因。”
将衣服穿上,克里斯塔笑了笑,说起这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说这些,一来是将我族情况言明,二来就是,兰开斯特家族,除我之外,再没有可用之人。
我因为天生身体虚弱,并没有被拉去强制生下下一任族长,但是时间估计也并不多。家族人都在他手中,我不可能和我父亲一样自私的死掉。
您,能帮帮我们吗?”
说到最后,克里斯塔跪在他面前,卑微祈求着。
郁之猛然用力,椅子的木质扶手传来轻微的崩裂声:“呵,真是一出好算计。”
他赫然起身,不打算再呆下去,现在他很想杀人发泄下心头的暴虐。
他的好外公,不但谋了他,竟然还将苏安凉也强行放在了他那出危险的棋盘上!
克里斯塔见快步离开,他穆然出声:“这一代的‘命’和以往不同,若出三月,会因为药效与她身体磨合,疼痛会加剧,而且还会不定时疼痛,因为身体和神经都会受到它的影响。”
郁之猛然顿步。
克里斯塔深呼吸,苦涩道:“九爷,您知道,并不是我在逼您。自司公去世,很多事,就是宿命难为。”
郁之微微眼眸,血虐填充了眸子,他微微闭眼,冷声命令:“亚,你留下。”
莫南崖怔住:“爷,您……”
“不要跟着我。”
郁之冷冷说完,直接离开。
莫南崖示意外边一角,命令还没下,耳侧一枚血钻就坎坎擦过他的脸,留下冰冷的风痕。
被警告了。
他身体僵直,看着郁之离开。
郁之一身冰冷从里昂身侧走过的时候,饶是他见识过无情冷漠的男人,也被他震慑在了当场,直到他走,他都没从那抹骇人的恐怖气息里解脱。
莫南崖抿唇,视线放在了克里斯塔身上。
克里斯塔脸色苍白,扶着心口,摇摇欲坠。
他微垂着头,略长的发散在他的脸颊,让他更是虚弱,一双黑眸里,染着无奈,和绝望。
这个男人,比他父亲所言说还要恐怖。
也对,那时候,他父亲所说,不过是个少年罢了。
里昂许久才清醒,走到了他面前:“当年你想都没想收留我们,因为什么?你父亲,是不是找他们占卜过?”
克里斯塔沉默,片刻抬首:“这些都不重要。”
“你父亲,是不是还留下了什么?”
里昂脸上有些怒容,他总感觉,自己似乎落在了别人的棋盘上,成了别人的一颗棋子。
克里斯塔错开视线,望着外边黑沉的天色,淡淡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现在所做,都是被提前预设好的。我们,无一幸免。”
里昂脸色微变,这么多年下来,他了解这个看似年轻的男人,他因为族群的关系,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超过常人的冷静和从容。
莫南崖听着这话,想到了郁之总长久看着老爷子照片的样子,他一身阴沉,并且透着一种极深的愤怒和无奈。
无一幸免……
老爷子,到底做了场怎样的局。
这场局,用郁之对苏安凉的偏执开启,然后,引向了未知数。
莫南崖眉头越来越紧,他敢肯定,郁之一定是知道什么,可他不说,他也问不出。
郁之如今一走了之,莫南崖沉默许久,给莫珺衍发了条信息,不过片刻就等到了结果,可结果也如他所料。
莫珺衍说:爷有分寸。
莫南崖虽然知道郁之一向理智,可是,他所承受的,似乎又加重了许久。
他大抵也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老爷子将他逼到了如今的地步。
叹了口气,莫南崖揉了揉眉心,看向了莫里斯塔:“可以把那枚血钻镶嵌上去吗?我们爷很喜欢。”莫里斯塔沉默着拿起,坐在了工作台上,一时间,一室安静,各有所思。
第296章:醉酒,九爷任性撒娇
苏安凉睡的有些不安分,半夜猛然清醒,感觉有些心慌。
打开床头的台灯,她怔愣了片刻,余光看到了桌案上的糖果,她猛然起身,拿起手机,犹豫了许久,将电话,打给了郁之。
一声,两声,三声……
当苏安凉以为郁之不会接听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他沙哑疲惫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微醺,比之以往,更添性感迷人。
“安安……”
苏安凉心脏一颤:“九哥。”
电话对面很安静,非常安静,两人像是默契般,就这样沉默着。
苏安凉可以听到郁之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撩拨着她的心尖,酥痒,惹了她一阵骚动。
“安安。”郁之又唤了一声,更加温柔,“安安……”
“九哥,我在,我在呢。”
苏安凉无端有些心酸,说不出,只感觉这一向克制力极强的男人,似是醉了。
他叫她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偏执,却有些脆弱。
“我很想你,你来我身边,好不好?”卑微的祈求,染着几分小心翼翼。
“好,我马上就去。”
苏安凉立刻起身,红着眼眶,去衣帽间里拿了件衣服,开了扩音就换衣服。
“你是不是喝醉了?你在哪里?九哥,你要在安全的地方喝酒,不要被小妖精迷了眼。”她撒娇一般的吩咐,可依旧不放心,认真严肃的又道,“一定一定要离所有人都远一点,他们全都想和我抢你!”
“我是你的,他们敢……”
郁之一笑,暗哑的嗓音如同他唇角的美酒一样,醉人又惑人,让她也醉醺醺的。
苏安凉换衣好,拿起电话,匆匆下了楼,听他声音又哑了些,清丽的眉头紧紧皱着:“九哥,你醉了。”
“只有安安可以醉我,让我心醉,连同灵魂,安安,我很想抱抱你,亲亲你……”
苏安凉一红,果然是醉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出,此刻郁之的模样,他沁着冷冽好看的唇,开开合合,一字一句,用他那矜贵清冽的腔调,将普通无害的话变成了蛊惑人心的情话。
“安安,你不想吗?”
你不想吗……
因为酒醉,沙哑的嗓音沐着层层撩人的引诱,像极了恶魔的召唤。
“我……”
苏安凉觉得大脑已经不再听从她的命令,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告诉他,拼命大声的告诉她,她有多想。
“我想……我好想,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九哥,你要等我……”
“呵……”
郁之勾唇:“安安,快一点,我等不及了……”
苏安凉瞳孔紧缩了下,随后绽放出绚丽花火:“等我,一定要等我……”
“如果你不来,我会被其他女人瓜分的,总有女人想要我,好烦……安安,你快点来,我只想要你,不要其他人……”
“……”
苏安凉的脸瞬间红了。
扑通……
扑通……
她……
心跳好快。
郁之在撒娇,嗓音不似以往的清冽,少了强势和冰冷,像是求欢的大猫,一下又一下拿着爪子挠着她,惹人的紧。
她仿佛看到他醉熏了迷人的双眸,他有些委屈偏执的看着她,说:你快点来,我只要你,不要其他人……
“爷,您喝太多了,阿凉不方便来……”
“我不要,我就要安安,你走开,安安说,不要其他人靠近我。”
“不要抢我电话……”
“安安,有人欺负我……”
“九哥?”
苏安凉听着他醉熏的话,有些担心,但看他的表现,似是毫无防备。
电话里一阵悉悉率率后,传来了莫南崖无奈的嗓音。
“阿凉,爷只是醉了。不要乱跑,你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来。”莫南崖说的很严肃,“不要再惯着他。”
郁之那天晚上,独自一人离开,第二天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酒窖,这一关就是一天,把这边存放了几十瓶百年好酒全给喝了,把这边管家给心疼的都快晕过去了。
他实在是不放心他,才进来的,不想,这边竟然再对着苏安凉讲电话,这就算了,似乎是因为醉了,人竟然有些娇软的感觉,嗓音都让他有种撒娇的错觉。
不过看郁之那越发满足的眼,就知,苏安凉全应了他。
他叹气,总这样,会惯坏了他。
苏安凉听是莫南崖,舒了一口气:“九哥他没事吧?”
郁之虽说是喝醉了,可战斗力依旧十足,只听到电话一声重物到底的声音,接听的人有成了郁之。
“安安,你要马上来,我派人送你来,你要来,一定要来,我想要你,你不能不要我,你必须要我。”
郁之反复嘱咐,一声一声都透着祈求,隐约还有些委屈的小可怜,像极了等待主人安抚的大猫。
苏安凉哪里受的住他这般声音,心疼极了,更是坚持了。
不过没等他开口,电话似乎又被莫南崖抢到了:“阿凉,别闹,不要再惯着他……爷,别打脸成吗!”
“不准和安安说话,滚开!”又听到了几声打斗声后,郁之这边传来了轻快的笑声,“安安,你一定要惯着我,我只要你惯……”
被打了脸了莫南崖无奈的被他单手压在墙上,叹了口气:“九爷,撒娇可耻!”
“撒娇?”郁之是真醉了,他迟钝了些许,点头,对着苏安凉要求,“安安,我撒娇了,你一定要来。”
郁之意外的坚持,理智和克制,这一刻全盘消失,他只是跟随着心和灵魂,只想要苏安凉,想要到心肝都疼了。
她越是纵容,他越是得寸进尺。
莫南崖有些头疼,他这是第一次见郁之醉酒,以往,他鲜少喝酒,偶有心情,也只是慵懒品茗,不慎喜欢,他从没想过,郁之有喝醉的一天。
而且,醉酒了,完全像是另一个人,什么从容镇静,理智隐忍,冷漠矜贵,这些全都都见了鬼,现在的郁之,就是只缺爱的大猫!
这嗓音,如果不是他自制力和忍耐力惊人,感觉都要犯错了!
显然,对面的苏安凉对郁之,毫无抵抗力和忍耐力,只一声声的说着。
“九哥乖,我马上去,非常快,你好好睡一觉,起来就会看到我。”
郁之偏不:“我不,我要等你,安安,我要你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九哥,你乖……”
“我不……”
“九哥……”
“我不,我要等你,安安,你和我说话,我很想你……”
“九哥,你乖一点。”
“叫我九哥哥,安安,你叫我九哥哥,你叫我九哥哥好听……”
“九、九哥哥……”
“嗯,好听,安安再叫。”
“九哥哥……”
苏安凉欲哭无泪,她第一次见到郁之喝醉,可似乎太黏人了些,连她挂电话,他都撒娇着拒绝。
莫南崖无奈极了,对着苏安凉温柔至极,对用双阴鸷冰冷的眼锁着他,无声命令:让人准备大型客机,离安安远一点!
“……”
果然,醉酒,态度也是分人的。
莫南崖无奈叹了口气,感觉,这又是要花费无数人去隐藏踪迹了。他怎么就这么命苦……
第297章:惊恐,错以为的纵容
苏安凉以为,这会是一趟满含撕裂疼痛的旅程,可他却不想,来人开的竟然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封闭型加长轿车。
这个时候,她后知后觉的知道,这药的影响,也并不是绝对。
一直到上了飞机,她做好心理准备等着的疼痛感,都没有太多。
电话一直都没挂断,不过郁之似乎醉极了,只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偏偏不许她挂断,也不许她不说话,以至于苏安凉说了很久。
不过她说的最多的是:
“九哥,乖一点。”
“九哥,我也想你,很想。”
“九哥,不要再喝了。”
“九哥,我马上就到了。”
苏安凉一直在和郁之说话,言辞间温柔蜜意,一字一句,都在纵容他,直到对面没了声响。
她舒了一口气,听到莫南崖清浅的声音:“他睡了,阿凉也休息下。”
苏安凉喝了两口水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郁之此刻揉着眉心,嗓音沙哑的看了眼莫南崖:“敢说出去,宰了你!”
声音虽然还有酗酒的沙哑,可那双狭长的眼睛,如今却透着淡淡的冰冷。
莫南崖抿唇,将手机放下,无奈的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爷,我不敢说,可您下次下手能轻点吗?”
郁之瞧了眼他脸上的伤,微眯起眼:“活该。”
莫南崖嘴角微不可寻的轻颤了下,他怎么就活该了!
而且,这样的郁之,他哪里敢说说出去。
郁之缠人的功夫,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苏安凉越是让步,他就越是得寸进尺,而显然,他在渐渐清醒的时候,为自己谋取了数不尽的福利。
而苏安凉,他们家这位傻小姐,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这只清醒的大猫,算计了个彻底。
gu903();他在郁之那冰冷的视线下,缩到了墙角站着,直到郁之冲他招手,他才敢上前,原来是利用他,让苏安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