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玹依旧那样看着他,没作声。
闵韶当即觉得不对劲,朝一旁道:付偲!
付偲赶紧屁颠颠的上前来,诶诶,君上有何吩咐?
闵韶沉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付偲忙道:害!君上不必担心,老奴瞧着,六殿下就是睡了这么多日给睡傻了,缓缓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狗屁睡傻!闵韶脸色发沉,咬牙道,去叫医师来!
片刻之后,医师来了,一番诊断之后,得出的结果是:那日刺伤温玹的藤蔓是有毒的。为了让食物乖乖被吸食,藤刺上全都沾有具备衰弱麻痹之效的毒液,温玹当日中了太多的毒,所以就导致脑子一时半刻缓解不过来,无药可解,只能慢慢恢复。
不过医师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六殿下没傻,就是脑子反应迟钝了些,人还是清醒的。
闵韶闻言顿时沉默,半晌,转头又看了看呆坐在床上的温玹。
觉得好像还是傻了。
闵韶不禁头疼,转而对医师道:没有解药就去配,孤要你们都是干什么用的?!
医师赶忙躬身,面露难色:但是,配解药也是需要时间的,加上这毒偏怪少见,等解药配出来,东靖殿下的病也该好了,臣
闵韶面色立时冷了下来。
医师舌头打结,慌忙改口:臣、臣定然竭尽所能!这就回去配药!
这时,闵韶的衣袖却被拽了拽,回过头,见温玹正拉着他的袖角,眼神平静纯澈的看他,嗓音清冷玉润,师兄,我没事。
四周众人都低着头,默然不敢作声,片刻之后,闵韶沉声对周围道:都下去吧。
付偲忙领着人离开了广寒殿,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闵韶转而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何处不舒服?
温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嗯有点疼。
哪里疼?
温玹迟钝了片刻,拉开衣服,露出大片锁骨和胸膛,以及缠缚的绷带,指了指:这里,这里,还有
闵韶一把按住他的手,行了,知道了。
他将温玹的衣服重新拢好,眸色微沉,低声道:不必担心,你这些伤过几日就会好。顿了顿,又道,抱歉,都是因为我。
温玹愣了半晌,因为你什么?
那个人是因为我才对你下手的,若早知他会来,我那日便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闵韶叹了声,又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温玹又想了许久,道:不怪你,是那个人。他很奇怪,好像什么都知道。
闵韶微顿,你还记得他都跟你说什么?
嗯温玹微蹙了蹙眉,想得有些吃力,他说说让我不要做无用功,说了晋北侯,有很多个晋北侯,还说我识人不清,早晚会落得很惨。
温玹脑子里又乱又钝,说话没什么逻辑,但闵韶大致还是听懂了。
那个人告诉他,一开始他想杀的晋北侯只是一颗搅局的棋子,而那个人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棋子。
至于识人不清指的大约便是温向景了。
而且,我还见到了他。温玹仔细回想了下,说出一个关键,银黑色的面具。
闵韶眉间微皱,立刻想起来,你说的可是之前幻境中炀国国君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诱导了炀国国君,促使他杀人炼药,以制长生不死丹的人。
温玹点了点头。
闵韶不禁眉头皱紧。
如此一来难道连整个炀国的灭亡,也在那人的算计之中么?这岂不是太夸张了些。
他正想着,温玹稍动了动,身子前倾了一些,向窗外张望,问:我睡多久了?
闵韶敛了思绪,道:十日。
哦。温玹乍然听见这个天数没什么概念,又偏了偏头,一缕发丝滑下来,将他的脸侧遮住了些,他抬手想将头发撩开,但稍一动作便不甚牵扯到了伤口,疼得抽气了一声。
闵韶赶忙扶住他,别乱动。
头发
我来。闵韶沉声道。
他找了只简单的银白发扣来,让温玹转过身去,手指穿过发丝将他的头发拢起来。
温玹的头发很顺滑,手感蓬松又柔软,闵韶不曾替人做过这种事,所以弄得有些慢。
石刻的水波轻微波动着,午后的阳光洒照下来,屋内明亮舒适,颇有几分温暖宁静。
就在这时时候,身边猝不及防的倏然亮起一阵光芒。
焰色的华光映现而出,犹如在空中撕开一道裂缝,紧接着,从缝隙中探出一只剑柄来。
再然后,那只剑柄慢慢拉长,剑身又缓又慢,试探般地从光芒里钻了出来。
这便是被淬入了武魂灵智的那把剑。
上面的纹路与材质皆没有变化,但一眼看去却显得完全不同了。因有灵智在的缘故,它的剑身显得厚重沉润了许多,即便没有灵流的注入,也仍旧焰光流淌,华色古拙。
它不经召唤,擅自从虚空中探了出来,面对着眼前的画面发呆似的定定站了好一会。随后开始在屋中左右浮动,绕着空地一圈一圈的转,像人在思考般来回逡巡。
闵韶始终没有理会它,默不作声的将温玹的头发拢好了,随着咔哒一声发扣扣紧,它也跟着停了下来。
剑身轻微上下浮动,凭空立在两人面前,犹豫不决的摇摆了两下。
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剑身面对着两人,金光从剑面淌过,留下熠熠发光的痕迹,呈现出三个字。
似乎还是个问句
成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剑:怎么肥似!我才晚来了六十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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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养病
好在温玹是侧身对着它的,还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便见那焰光四溢的剑身忽地一颤,倏然将字迹敛了。
温玹后脑被束起了高高的马尾,一时觉得轻快了很多,转头盯着那把剑看了会儿,啊,这是
他一时没想起名字。
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