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侍人边带着他上楼,边答道:如您所见,有人来楼中找麻烦,将下面的东西全都砸了。

温玹皱眉道:是什么人?

这个奴婢也不知。侍人摇了摇头,正说着,已经将人带到了三楼,她向前处伸手,恭恭敬敬道,楼主的寝房就在最里间,往左一拐便到了,殿下自便便可。

楼主的寝房?

闵韶脚步一顿,但身旁的温玹点头应了一声,还真就面不改色的朝里面走了。

闵韶脸色蓦地发沉,眸底阴冷森森,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里的楼主既是女子,那寝房,指的岂不就是闺房么?!

似是他的神色太过锐利,温玹觉得背后泛凉,走到一半又忽地顿住了。

他回过头来看看闵韶,见到他的脸色才猛地想起什么,面色多少有些尴尬。

那个温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最后只能面露为难道,我进去说几句话便走君上不妨,先去雅阁里稍等片刻?

不必了。

闵韶一口回绝,语气已经明显不好,冷冽道:既然你已经找到地方,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自便吧。

说罢转身便走。

温玹见他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不禁有点慌乱,赶忙道:但是、但是王宫的路我也不认得啊。

闵韶脚步微顿。

温玹试图挽回,我等下不是该跟你去趟虞阳王宫吗?之前说好要找灵智的,我们还得

谁知刚说到一半,闵韶忽而回头瞥他一眼,冷声打断道:不认路不会自己去问?!我平日政务繁多,哪来那么多功夫陪你浪费时间?

温玹睁着那双桃花眼平静的跟他对望了片刻,吐出两个字:不会。

闵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道:什么?

我说我不会问路。温玹厚着脸皮又重复了一遍。

顿了顿,又真诚恳切的看着他道:而且,我真的只说几句话就出来,很快的。

闵韶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神色极其复杂的盯着他。

温玹这些年别的没有学会,唯独跟萧成简学成了这套豁出脸皮的本事。

但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这件事是他疏忽了,忘了里面这位楼主对外用的一直是女子的身份,导致他进人家的房间,听起来就像是要寻人苟合一样。又不好跟闵韶作解释。

不过,据他曾经对闵韶的了解,只要自己软磨硬泡的认个错服个软,对方应该就狠不下心同他计较什么。

虽然这是个不怎么硬气的法子,但胜在好用。

于是温玹依旧保持镇定的跟他对望。

果不其然,闵韶沉默半晌,当真退让了一步,冷冽抬眸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不出来,便原路回你的东靖去罢。

虞阳国君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便是荒淫不耻、举止无德之人,这次能给出一刻钟的宽限,可以说是相当宽容了。

但温玹竟面露难色。

他神情纠结了会儿,居然不知好歹的还想再挣扎一下,试探地看了看,问道:但是我要说的事还挺重要的,真的只能一刻钟吗?要不

闵韶立时冷横了他一眼,面色阴厉的字字咬重道:你方才还说只说几句话就出来。

温玹略感遗憾,不禁心下叹气,讷讷道:那好吧。

心道自己为何要吃饱了撑的让他带自己到这来,可真是自找麻烦。

而后悻悻转身,拐进了那间所谓的闺房里。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和的请进,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温度有些高,许是屋主身体不好的缘故,眼下分明已是夏季,壁上的石刻却并没有打开冷气。

屋中的摆设风格与楼内所见到的别无二致,窗外的天色已经放晴了,斑斑细碎的光透过镂花窗照入室内,中央摆了一个硕大的占星盘,几案上正焚着悠远的淡香,一花一景都流露出一种低调而讲究的奢侈气息。

一个男子正坐在长案旁的酸枝木圈椅上,他一身清雅的长袍,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似在病中,膝上还搭了条薄毯,神秘宁静的气质看起来与这个房间十分融洽。

正是先前拍卖宴上,接引晋北侯的那名男子。

见到温玹进来了,他眉间带了些笑意,道:恩公可是我这里的稀客啊。可惜我近日病发,有失远迎了。

温玹不大习惯的咳了声,走了过来,都说了不必这么客气,直接唤我名字便可。

男子笑了笑,向他示意,请坐。

温玹在他面前落了座,问起道:方才楼下那是

是晋北侯。男子不慌不忙道。

晋北侯?温玹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警觉。

男子却似并未当回事,笑道:嗯,他这段时间已经或大或小来我这找过许多次麻烦了,今日又派人来砸了我的店,理由么,便是想逼我再给他寻一个冠仙云楼的舞姬。

上次你没能干脆把他杀死,真是可惜了。男子宛若削葱似的手端起案上的茶壶,他声音平和,听来极其令人安心,似是怕温玹自责,又淡淡道,不过倒也无关痛痒。他堂堂晋北侯,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敢来虞阳都城闹事,还肆无忌惮的砸我的万相楼呢?之所以这般恣意妄为,无非是尧国在暗中指使他罢了。即便没有他,来找麻烦的也会换成旁人。

男子心平气和,似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温玹眉间微皱了皱眉,听到最后,也只能暗叹了口气。

尧国行事向来阴狠狡诈,品性又实属小肚鸡肠,当年以见不得人的手段灭掉炀国也就罢了,如今几年过去,仍是连炀国曾经的重臣都不肯放过,无论已经流落到何种地步,都一概不许让他们好过。

他看着男子苍悴的脸色,又问道:你近来还好么?这次病发,可是较以往又严重了?

男子面色温和,稍稍直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将冰裂蓝纹的茶杯推到他面前,道:嗯,的确又严重了许多。不过,好在有你给我的药丸,能将病症往下压一压,以我现在的状况,应当还能再撑一段时日吧。

男子又道:殿下这次亲自过来,可是有何要事吗?

温玹也安慰不了他什么,抿了抿唇,对他道:嗯,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跟你说件事。

嗯?何事?

前几日,我在东靖做任务时遇到了一个人。

温玹说到这顿了下,看了看他的脸色,才开口说出那三字:李如期。

gu903();听到这个名字时,男子明显一滞,短暂的陷入了沉默。随即他唇角勾了勾,扬起一抹苦笑,问道:他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