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TXT全集下载_38(1 / 2)

耳机里的话还没完,潘颖就被潘贤正扯住后脑勺的头发,一把抓住磕到了旁边的门槛上。

“!!”林濮使尽浑身力气向前冲刺,狠狠撞到了他的身上。

潘贤正人到中年,力气却出奇的大。潘颖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撞击,根本没有缓冲的余地,当即撞得她连声吸气,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林濮撞完了他,潘贤正已经转移目标,和林濮扭打在了一起。

潘贤正似乎已经打红了眼,人格内被压制着的暴力因素被彻底释放出来。林濮毕竟比他高一些,还比他年轻,体格却比不上他,两个人在楼梯间外的楼道里,一时间竟然打得不分彼此。

林濮的耳机已经被打掉,手机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潘贤正用同样的办法扯着他头发,把他一拳打倒在了地上,手掐着他脖子,抵死不让他站起来。

“……!!”林濮咳嗽了两声。

“你就是林濮,你是杨成国当年的养子。”潘贤正的面部狰狞,“我就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怎么那么面熟。要不是今天被我看见你的名字,我都不会想到这一点。”

“别喊我爸名字!!!”林濮喘着粗气道。

“你爸死是意外。”潘贤正说。

“意你……妈外!”林濮膝盖顶住他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潘贤正被他这脚踹的吃痛地喊出声,他抽着气松了些手。当空气重新进入肺部,林濮终于大力咳嗽出来。

“那你觉得杨成国是怎么死的!”潘贤正刚刚撤回了力气,却又再次狠狠发力,林濮总觉得警察再不来,自己会被他活活掐死,“被人杀死的??被谁?被我吗?”

林濮疯了一般喊了一声,用头去撞他的额头:“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他眼里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脑中只想让对方死。他想狠狠击打对方,什么道义法条都是狗屁,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潘贤正的身上。

他还想要抬手的时候,身后有人扣住了他的手。

“住手!!!”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达,林濮沉浸在火烧的愤怒中,完全没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他被两个警察扣住,看着面前的人也被警方按压在地。被制服住,双目侧着盯着他的脸。

林濮喘了口气,转眼看向潘颖。她靠坐在门边上,小声抽泣着。

“潘颖。”林濮喊了她一声,挣开旁边两个警员跪坐了下来。潘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哀求道:“林律师,我妈妈还在里面……”

“还有人在房间里!”林濮道,“可能受重伤了。”

警察马上让潘贤正去开门,要去把她的妻子救出来。

“林律师。”潘颖泪眼汪汪的,头发散乱,又有伤痕,“……我爸爸好可怕……”

“没事了。”林濮安慰道,“没事了。”

……

这顿重逢居然这么在互相撕打中收场。

潘贤正被带到了警局,潘颖和她妈妈被送去了医院。

林濮脸上被打了两拳,脖子又被掐疼,加上这几天本身连轴转睡得又少,天气忽冷忽热的。在急火攻心下,终于抵抗力败下阵来。

晚间的时候,被带去录完口供的林濮出来,他浑身酸疼,头疼欲裂。

喉头像凝着一口血,鼻子也有点酸涩,但身上有点发冷。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这应该是有点发烧的前兆了。

刚走到门口,余非的电话就来了。

“……余非。”林濮有气无力接起来道。

“你吓死我了!!”余非说,“你撂了我电话我在局里蹦起来,要不是马上黑溪那边给了我消息,估计这会我要赶过去了。”

“我没事。”林濮用手捶了捶肩膀,“……潘颖被送医院了,潘贤正被刑拘了,我刚录完口供。”

“我问过了,潘贤正那边已经有人来保了。”余非气道,“最多拘留了他二十四小时,你准备再找机会起诉他吗?”

林濮沉吟了一下,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急着要把潘贤正送入拘留,这并不是他一开始的目的。相反,对方如果就这么进去了,因为故意伤害被拘留几天,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暂时不用。”林濮说,“我觉得在潘颖躲在白津的这几天,有些事已经开始露出端倪了。”

从今天的种种迹象来看,潘颖知道些什么,而潘贤正生性多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女儿出卖了他。

“得找人把潘颖保护起来。”林濮对余非道,“潘贤正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杨富华的案子,他肯定有所牵连。如果他女儿知道些什么,不受保护的话,说不定会被他威胁甚至灭口。”

“……”余非喃喃道,“那是他女儿啊,这么禽兽?”

“你是没看见他今天打他女儿的样子。”林濮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我用听的已经够惊悚了。”余非说,“我会联系黑溪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这位证人。”

林濮又和余非说了几句,已经被翻涌起的疲倦感搅动得无力,有种自己随时随地都要倒下的感觉。

“晚上回白津吗?”余非说,“我去火车站接你,因为你刚吓到我了,所以我……”

“我觉得我回不去了。”林濮吐出口气,一不小心打断他的话,“……我可能有点发烧了,我想在这里找一个酒店住下来,先休息一晚上再说。”

“没事吧?”余非说,“怎么好端端的发烧了?。”

“嗯……”林濮道。

“应该是累的,你把酒店给我吧。”余非说,“我不放心你。”

林濮道了好,丝毫也没有怀疑,他就在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他进了酒店之后,给余非发了个位置,几乎在同一时刻对着面前的床就躺了下去,之后就陷入了沉睡中。

……

林濮半夜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来人给他脱了上衣,喂了水,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林濮发烧发得浑身发冷,哪怕在被子里都不能立刻暖和起来。有人就连着被子,一起把他抱在了怀里,林濮手抓到了对方的手臂,他紧紧抱住了对方,喊着舒蒙的名字。

“我在,宝贝。”舒蒙在他耳边回应着他。

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是舒蒙。

但这个梦太真实了,他好像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放肆在舒蒙的怀里睡过去。

第二天,林濮逐渐转醒。

烧应该还没退,浑身都在脱水的状态,口干舌燥的难受。他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确实被脱了外衣,床头还有一杯水……

怎么回事,昨晚那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难道是自己半夜爬了床,喝了水,以为是舒蒙吗。

毕竟舒蒙不可能在这里。

林濮正这么想着,慢慢拖着浑身酸疼的身子下了床,一边想着要去买点布//洛//芬,一边就在床头看见了这种药。

林濮:“……”

总不至于是昨天半夜自己跑出去买的吧。

他的疑惑变成了惊吓,想到昨晚究竟是谁把他搬入温暖的被窝,又是谁给他脱了上衣自己还抱着他叫了半天舒蒙。

“……”林濮边这么想着,边走到了洗手间里。

早晨七点,手机上还有几个未接的电话和微信,他用手指缓慢划过,忽然就听见开门特有的“滴滴”声。

林濮猛然回头,撞上了开门进来的舒蒙的脸。

“……你怎么起来了。”舒蒙手上提着食物和药品,一脸惊讶道。

“……”林濮更惊讶。

他手撑着桌子,扶着门就扑了过去。

“哎。”舒蒙搂着他的腰接住他,顺势温柔地把他搂进怀里,“你慢点。”

“你怎么来了。”林濮抱着他,生怕对方是个假的。

“余非担心你和我说的,说完我怎么在里面安安静静待着治疗?”舒蒙说,“我让许洛医生担保才能出来的。”

林濮心里一阵酸涩:“……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和前台软磨硬泡了好久,一进来就看见你面部向下对着床,把我们俩都吓死了。”舒蒙笑起来,“还好一摸没凉,还滚烫滚烫的,让我看看烧退了没。”

他垂下头,粘粘糊糊地蹭着林濮的额头,两人额头相抵,发出来轻轻的叹息。

舒蒙伸手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脸色瞬间阴沉,气道:“看见你脸上的伤我都快气疯了。”

“我没让他占便宜。”林濮说,“反正警察也没找我麻烦。”

舒蒙把口袋里的买的药拿出来,两个人坐到了床上。林濮量了体温还有点发烧,除了流鼻涕浑身疼没有别的症状,舒蒙拿着纱布,细心又温柔地给他擦拭着脸上的伤痕。

“这次很乖。”舒蒙说,“跟踪之前还知道找警察报备,口头表扬一下。”

“……”林濮双眉微垂,成了个柔和的平角。

第98章【九十八】醋王

发着低烧,林濮意识模模糊糊,人比以前还乖顺又粘人很多。

他靠在舒蒙的腰侧,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看着手机。

余非说黑溪警方那边来了消息,潘贤正被取保候审,也不会面临起诉。虽然女儿和妻子被打成重伤在医院躺着,但潘贤正背靠着巨大的资本毫发无损,才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林濮因此心里的恨意骤增,想着一起故意伤人也可以被定性为家庭纠纷,就感觉到了无比悲哀。

但他仍然需要沉住气,几件事后他已经发现,他现在对他起任何的冲动,都是蜉蝣撼树般的徒劳,他更加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作为契机。

“订好车票了。”舒蒙说,“下午我们回白津。”

“回去了吗?”林濮有些迷茫地抬眼。

“你能在这里干什么啊。”舒蒙捏捏他的脸,“家里的床不比快捷酒店舒服?”

“我还想去亲自问问潘颖一些事……”

“我的祖宗。”舒蒙无奈道,“你消停会吧,你现在人垮了怎么办?你和潘贤正的这个案子,不出意外可是场持久战。对方老奸巨猾,你又暴露了身份,你暂时玩儿不过他。”

林濮沉下目光,有些懊恼道:“我真是大意了,这么会被他看到名字。”

他叹气道:“这次也算是和他正面交锋了,以前……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但这两次能感觉到他很谨慎,甚至有些被害妄想症。”

林濮沉吟半晌,低声道:“……我还是想去见见潘颖。”

“现在?”舒蒙扯着他后颈,像拎着猫似的,“你是不是嫌自己还病得不够彻底?”

“就这一次,你陪我去就行了。”林濮说。

“……行吧。”舒蒙指着他鼻子,“我们约法三章,你不舒服了立刻和我说,你们交谈给我缩短到一小时之内,还有……”

林濮睁大眼看着他。

“去都去医院了,你跟我吊个水。”舒蒙眉头微微挑起,“做到以上,我带你去。”

林濮当然是答应了下来。

舒蒙知道不让他去,他这心事放不下来,如果再生什么变故,最后林濮定然还要自责。

吃完了退烧药,浑身酸痛也少许得到了缓解。林濮跟着舒蒙去退了房,前台显然已经认识了舒蒙,忍不住看了林濮好两眼。

林濮不习惯被人这么看,大大方方和她对视,带着些疑惑。

“……这是昨晚那个在床边……的先生吗?”前台说,“……噗。”

“……”林濮一脸问号。

两个人退了房,林濮和舒蒙到达了酒店室外,林濮实在忍不住发出了疑问,问舒蒙为什么刚才那个姑娘这么看自己。

“可能对你昨晚那个仿佛尸体一样的姿势记忆犹新吧。”舒蒙弯曲着手指抵靠在自己唇下笑起来。

“到底是什么姿势?……”林濮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当时把人家给吓死了?”

“也没有。像个硬邦邦的棒子,双手紧贴裤缝,面部朝下……我说你鼻子都不会感觉有点痛吗?”舒蒙笑道。

林濮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

舒蒙打了一辆车,和他两个人一起坐在后排。

他怕林濮不舒服,用围巾围在他们两人之间,在下方悄悄拉着他的手,安抚一般十指紧扣着。林濮有些睡意,但不至于睡着,头向着他的方向倒,舒蒙把一边肩微微抬起让他能靠着。

“靠着吧。”舒蒙说。

“……嗯。”林濮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司机在放让人舒心的音乐。林濮仰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柔软搭在脖子旁边微长的头发。

“感觉……自从你进入治疗之后,你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林濮忽然没头没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以前对你不温柔吗?”舒蒙侧过头去看他。

林濮摇摇头:“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怎么说呢,我喜欢以前的你做事时候的凌厉和手段,让我觉得很帅气。现在的话,更成熟又有韧劲,不像是一把磨平了角的钝刀,更像是被套上了刀鞘的锋利匕首。”

可能是因为发烧发得迷糊,林濮的话明显比以前要多。

舒蒙抬手拨开他的额发,磁性低沉的声音:“你就是刀鞘。”

“是么。”林濮说,“但我不希望那是束缚。”

舒蒙摇头,手搭在车窗上:“不一样。”

舒蒙也没有解释到底什么不一样,林濮挨着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们在狭小的车内,十指紧扣享受来之不易的这段时光。

到达医院的时候,林濮本来想先去看潘颖,舒蒙拉着他手腕不让他到处跑,非要他先去看一次医生。

“我们来时说好的,都听我的。”舒蒙说。

“可是现在不是来给我看病的!”林濮想抽回手,发现被舒蒙死死箍着不能动,“……喂。”

“你是不是耍赖?”舒蒙说。

“……”林濮没办法,只能语气软软地道,“我们先去见潘颖,等她的事情结束,我一定肯定跟着你去看医生的。”

“好不好。”林濮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