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房门时,门恰巧被敲响,明粲疑惑地看了看时间,扬声问:“谁?”
“我。”隔着木板门,外面闷闷的传来熟悉的声线,是黎渊。
明粲“哦”了一声,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直到外面冷气钻进来点,明粲裸露在外的肌肤触到冷空气,她才骤然反应过来。
与面对面站着的黎渊目光相触三秒,她握着门把的手倏地一紧,又将门重重关了起来。
“等一下。”
花几分钟换了套睡衣,明粲这才肯再次开门。
黎渊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台吹风机。
“这里的吹风机是公用的,房间里没有。”黎渊说着,把吹风机递给明粲。
明粲道了声谢,接过,无意间触到了他微凉的指尖。
她本想直接关上门的手停住,凝眸打量黎渊。
男人头发处于半干不干的状态,应该才吹过,上身只穿了一件深蓝的衬衫,料子看起来十分单薄。
见明粲在打量自己,黎渊解释道:“来的时候太匆忙,没准备睡衣。”
明粲点点头,想起刚才他在外面等了她好一会儿,出于礼貌,她侧过身,让出了一条道,“进来坐会儿吧,我烧了热水。”
让人在外面吹了几分钟冷风,总得补偿点什么。
给黎渊倒了杯热水,她插上吹风机插头,准备吹头发。
黎渊走近,接过她手上吹风机:“我帮你吧。”
以前都是她帮他吹头发,他好像还没有好好帮她吹过。
明粲没拒绝,随他。
吹风机呼啦啦地开始运转,质量一般,声音很大。
明粲跪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翻找有意思的节目,黎渊站在床沿,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从上至下划过发尾。
长发没有以前的短发好吹干,要耗些时间。
撩起一缕黑发,明粲纤长白皙的后颈映入黎渊眼中。
他脑海里无端又浮现起了刚才的场景。
脖颈修长,锁骨精致,浴巾只堪堪遮住大腿的一半,露出纤长笔直的双腿,站姿带点慵懒的感觉,却又平添几分旖旎的气息。
黎渊敛起目光,眸底暗沉了些许。
四年前的每个夜晚,相拥入眠时,他都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儿,从未滋生过任何欲望。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印象里瘦弱纤细的女孩儿,竟已成长得如此夺目。
像是天生尤物,一颦一笑都足以夺他心魂。
明粲没注意黎渊的情绪变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视屏幕上。
这是一档喜剧节目,舞台上的演员卖力表演,坐床上的明粲聚精会神。
突然,不知演员做了什么,戳到了明粲的笑点。
她肩膀一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身子也跟着向后仰。
跪坐的姿势导致她的腿有点麻,想稳住身形时,意外的失去平衡,整个人歪歪扭扭倒在了黎渊胸前。
黎渊下意识把吹风机举高一点,防止伤着明粲。
低头,便与她四目相对。
画面暂时停格。
男人眼中暗沉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住,就这么直直投进了明粲的眼中。
明粲眼睫颤了颤,忽地感觉到了点危险。
撑着床,她努力想坐直。
黎渊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推了起来。
“……还是我自己吹吧。”坐直后,明粲换个姿势,活动了几下发麻的两条腿,伸手去抢黎渊手上的吹风机。
黎渊把吹风机递回给她,起身出门,但没把门重新关好。
明粲没想太多,只当黎渊忘了,打算吹干头发后,再自己去关上。
不曾想,她刚把吹风机插头拔掉,就看见黎渊抱着被子,又回到了房间。
明粲对他做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被子薄,”黎渊看了一眼明粲床上单薄的棉被,把被子放在了她床上,“今天你刚受了凉,怕你感冒。”
“那你呢?”明粲张张嘴,犹豫着问。
他把被子给了她,岂不是他自己就没了?
黎渊望向她,忽然低笑一声。
“你愿不愿意让我在这里将就一晚?”
“……”明粲闭了嘴,一言不发地踹了被子一脚。
她早该知道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感受到明粲的不悦,黎渊不再开玩笑,趁机揉了揉她的头发,拿着吹风机转身出门,“我去找老板再要一床,你早点睡。”
男人手掌的触感自发顶离开,明粲理了理头发,看向他稍显落寞的背影,莫名感觉自己身边有点空旷。
她抖开被子,无奈地长叹一声,“这么晚了,打扰别人不好。”
黎渊即将跨出门的脚步一顿。
“我记得你不是头疼吗?这么一折腾,回去估计也睡不好。这床挺大,你要凑合就凑合一晚吧。”
明粲自顾自钻进被窝,小声嘀咕。
反正一起睡过那么多次,也没什么值得忸怩的。
黎渊目光闪了闪,反手将房间门关好,轻车熟路地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别乱来啊。”明粲还是有点不放心,把两个人中间的被子压了一下,压出一道线,旋即背对着他,警告道。
黎渊观察着她警惕的举动,无奈地“嗯”了一声。
也算是又近了一步。
许是一天下来折腾得实在太累,灯才关上了一会儿,明粲便两眼一闭,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也不怎么安分,翻了两个身,被子便从身上滑落下去。
黎渊感觉到了身侧的异样,抬手帮她把被子重新掖好。
却不想,手刚按在她的肩头,就被她伸出双手毫无顾忌地抱住。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明粲像是养成了习惯,整个人朝黎渊的方向挪了挪,灵活地钻进了对方的怀里。
黎渊身子一僵,没想到明粲会是这样的反应。
温香软玉在怀,黎渊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他也不敢越轨,只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感受到了温暖,明粲舒服地往黎渊胸口蹭了蹭,便软下了身子,不再乱动。
黎渊也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许久后,直到四肢僵硬到有些难受,他才喟叹一声,换做把手扣在了明粲的后脑勺,俯身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他曾经也常这样对明粲,但这次不同。
几年前,他把这个举动当成对乖巧宠物的奖励。
而这次,他是真真切切地想吻她。
带着浓烈爱意,和克制在心底的泛滥欲望。
情难自控,却只能将其硬生生压下。
“她们再怎么优秀,又哪里比得上你。”
阖上眼,黎渊轻嗅明粲发间的淡香,低声喃喃,声线缥缈而又缱绻。
“……只有你。”
他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疯了。
理智曾一遍一遍告诉他,他需要时刻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不能被任何事绊住手脚,特别是不必要的感情。
她离开的那些年,他也尝试过说服自己,她走了也好,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影响他的情绪。
但她又回来了。
再次见到明粲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早已彻彻底底输给了这个女人。
而他心甘情愿地沉沦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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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本来想休息几分钟,结果一觉睡到大清早……
哭哭。
第33章乖
明粲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上,早上起床神清气爽。
反倒是黎渊,竟然有了感冒的症状。
他浑身上下稍微有点疲惫的感觉,周身气息软化下来不少,嗓音也比之前要哑下来许多,刚醒时眼底透着少许乌青,看起来是没睡好。(?°???°)?棠(?°???°)?芯(?°???°)?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明粲见此,当即翻出包里的药片,让黎渊吞下。
一个上午过去,黎渊终于感觉情况好了些。
这点小病还不至于到出不了门的地步,为了不妨碍明粲的兴致,黎渊下午便开着车带她一起到了边境处。
安检处的游客永远大排长龙,明粲和黎渊排在队尾,慢悠悠跟着长串的人流往里面挤。
旁边两路的人虽然速度慢,但也算是在往前,只有明粲这一排一动不动。
明粲奇怪,踮了踮脚往远处看去,发现有个男人正被围住,几个人往他包里搜寻着什么。
就这样耽搁了进程。
收回视线,明粲估摸着还有很久,于是扭头询问黎渊道,“喝水吗?我回车上拿。”
黎渊点了点头,明粲于是把身上的包扔给他,“你排着队啊。”
说完,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翩然转身。
途经门口,她余光突然瞥见,似乎有人在给她招手。
她看过去,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秋吉卓玛见明粲注意到了她,抹了一把脸,提着篮子几步跑了过来。
回到家乡,她口音似乎又浓郁了几分,“你们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给你打招呼你没看见,你又要干什么去?”
明粲笑笑,扬了扬手上车钥匙,“回车里拿水。”
“哦哦哦!”秋吉卓玛重点不在这里,点点头,把篮子推给明粲,“这些小玩意儿你来点不?我便宜你一点。”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回来之后我总闲不住,想帮家里做点什么,就帮着来卖纪念品……”
明粲没怎么四处旅游过,很少见这些,挺感兴趣,于是往里面挑了几个。
她挑选的时候,秋吉卓玛趁着空当,小声问:“那个和你一起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啊?”
明粲挑礼物的手一顿。
她也不好解释自己和黎渊是怎样的关系,索性不回答。
秋吉卓玛以为她默认了,见她没生气,音量更小了点,:“你男朋友看起来很纯情啊。”
明粲:?
黎渊,纯情?
“我在城里做婚庆的,看人准得很,”秋吉卓玛见明粲忽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哈哈笑起来,“你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吧?”
“……”明粲拿了个陶瓷小人,准备掏钱。
“我看你们进去的时候,他几次想帮你理头发,最后手都放下来了,想碰又不敢碰——诶这个十块,给你打个折,八块就行!”
秋吉卓玛接过钱,继续尽职尽责叨叨,“你别不信,我打赌,你牵他手,他肯定脸红,不信你去试试?”
脸红?
明粲把陶瓷娃娃揣进兜里的时候,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悬。
黎渊向来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想让他有这种反应,实在困难。
再说,除了最后那一步,他们该做的好像一个都没落下,牵手也有过很多次,她好像还真没看见过他脸红。
不过这些她也不会跟秋吉卓玛说,囫囵与她道了声再见,便去车里把水拿了两瓶下来。
她回去的时候,前面排队的刚好还剩两三个人。
一路顺畅地过了安检,走过友谊桥,崎岖的山壁高耸眼前,下面商店林立,全都在卖些小玩意儿。
明粲兴致一来,四处转悠,买了不少东西。
待到晚间,才在一处酒店落脚。
这次明粲直接要了一间房,她猜就算分开住,黎渊也会找借口来他房间里。
进到房间,明粲先给黎渊倒了杯水,之后才开始整理起刚才买的东西。
黎渊合着水把药吞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看明粲蹲地上收拾,不时回应一声,由于还病着,声音沙哑,略带疲惫。
明粲没觉得黎渊这样有什么狼狈,相反,这样的黎渊周身气质比以往要柔和下来许多,她相处着倒也轻松了不少。
作为上位者,他平时的气场太过强势,总有一种压迫感,这让明粲和他接触时,免不了感觉到一种针尖对麦芒的氛围,现在这种氛围一削弱,竟透出点居家感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让明粲甚至有了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最后把来时买的陶瓷娃娃撞进背包,明粲两手一拍,愉悦地昭示着大功告成。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盖,随后整个人扑到了床上。
黎渊见状,把她从床上捞起来,带她去洗漱。
明粲这会儿疲惫感涌上,干脆软绵绵趴在了黎渊身上,任他把她扶进浴室。
洗漱的时候明粲把手机放在镜子前面固定好,翻了翻攻略。
忽然她眼神一凝,咬着牙刷,含混不清地对站门口的黎渊说:“明天去玩儿滑翔伞吧?”
黎渊回头看了看她,“好。”
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时,明粲差点一脚把睡在床沿的黎渊踹下床。
黎渊晚上死活不让她靠近,说是怕把感冒传染给她,远远睡在床边缘,早上她脚一蹬,就差一点碰到了他。
还好明粲及时收住了脚,掀开被子下了床。
许是因为昨晚吃了药,黎渊到现在还没醒,明粲也不打扰他,蹑手蹑脚去洗漱,完事儿后才蹲到床边,屏住呼吸想给他个恶作剧。
然而目光一触到男人过于优越的五官,她便停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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