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所以,你觉得我敢动她吗?”
“……”
温明珠冷汗又加深一层,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能被低气压压垮
这些低气压,全都来自黎渊。
……她真就不该开口。
就在这时,台上的声音稍微提了点声调,恰好打进了这一片诡异的氛围里。
“下一件拍品,乾隆御制珐琅彩捶瓶……”
听此,赵轩注意力一下从温明珠身上转移,来了精神。
他一边听着明粲介绍,一边问黎渊:“需不需要我帮黎总拿下?黎总就当承个人情,以后……”
黎渊单手理了理领带,下颌微抬,半点余光也不曾漏给他。
赵轩再次尴尬地移开脑袋,但也摸不透黎渊的心思,索性咬咬牙参与竞价。
这轮叫价仿佛没有终点,赵轩一开始还心痛,到后来便逐渐麻木,只跟着前面的人不断加价。
直至最后,拍卖槌落下,以一亿七千万的高价成交,顿时引起了小范围的哗然。
赵轩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旁侧敲击问黎渊:“黎总……您看这……?”
黎渊像是没听懂,没有别的表示,只礼貌地颔首,“赵总,谢谢了。”
赵轩笑容险些垮下来。
他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心里有气却又不敢当着黎渊的面撒,最多呵呵赔笑,自认倒霉。
毕竟一切都是他主动而为。
“既然心意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黎总玩得开心。”
郁气越积越大,让赵轩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拉着温明珠,起身欲离开。
黎渊“嗯”了一声,又似不经意地慢声提醒,“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太聒噪了。”
赵轩尴尬地咳嗽两声:“一定,一定……”
待到二人走出会场,温明珠还忍不住往里看了看,“不是说好的要等珠宝……”
“珠个屁!”离开黎渊,赵轩心底被压抑许久的烦躁猛地被温明珠勾起,他甩开温明珠的手,十足的不耐烦,“管好你的嘴,下次别再坏我事!”
温明珠手被甩得生疼,痛呼一声,眼眶红了一圈。
然而赵轩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甩开她后便大步离开。
温明珠跟在后面,手心被抠得破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
随着最后一道拍卖槌的落下,拍卖会圆满结束。
临散场前,黎渊紧紧盯着明粲的背影消失在台上,蓦地吩咐助理:“我去找找那位拍卖师,你可以先行离开。”
助理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应了声“好”后,就见黎渊迈开长腿,大步向后台方向走去。
直到和黎渊已经分开了一段距离,助理仍有一种大脑当机的感觉。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黎渊一直是整个京城出了名的女性绝缘体。
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到最后只能败兴而归。
很多人都传,黎渊四年前身边曾有过一个女人,他常把她带在身边,给了她全京城女人嫉妒的无上宠爱。
后来那个女人离开,黎渊从此不近女色。
但网络上关于这些的信息像是被删干净了一般毫无痕迹,网民又是鱼的记忆,于是四年过去,这个传说已变得扑朔迷离,真假难辨。
助理跟在黎渊身旁没多久,对这些只一知半解。
但黎渊单独去见一个女人,倒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另一边。
下了台,明粲回更衣间换了身衣服。
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她推开门,悠闲地准备下班。
这场秋拍结束后,明粲答应了付子瑶在京城住两天,陪她到处逛逛,所以今天不急着赶飞机回海城,待会儿要打个车回酒店。
门一开,忽然眼前一道阴影覆下。
有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哟,挺眼熟的。
明粲有些意外地挑眉,一双腿闲闲伸直,身子倚靠在了门框上。
心知黎渊已经认出了她,明粲也懒得掩饰,翘着唇角,似笑非笑,“黎总,你打算挡我路到什么时候?”
她笑时,走廊上的光越过黎渊的肩头,漏进她眼里,像是为夜空缀上了几颗闪耀的星点。
没有了口罩的遮挡,明粲精致的小脸尽数映入黎渊眼中。
她这几年应该过得很好,褪去了女孩儿的青涩,光是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就能有种风华初绽的味道。
右臂半截袖子被拉上去,大半截小臂露在外面,肤质白皙细腻,令人忍不住去触碰。
黎渊眼神暗了暗,退开一步,让明粲能从更衣间里出来。
明粲满意地低眸,刚一抬脚,便听他开口:“温向彦虽然目前还是单身,但早在二十几年前就结婚生子,他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所以?”想到不必再在黎渊面前假装乖巧,明粲身心舒畅,她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问,“和你有关系吗?”
“我只想提醒你,待在他的身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然呢?你想让我跟你回家,再做被你豢养的金丝雀?”猜到了黎渊的意思,明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有什么自信觉得,跟你回去我会过得更好?你有病吧黎渊。”
“夭夭。”黎渊皱眉,不太认同明粲的说法。
明粲没好气地向后退上一步,黎渊便逼近一步。(?°???°)?棠(?°???°)?芯(?°???°)?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直到手肘碰上了坚硬的墙壁,明粲才意识到,后面没路了。
黎渊再一次逼近,单手撑着墙面,将她抵至角落,眉头仍旧紧紧蹙起,“夭夭,我不希望你这样。”
被人控制在方寸之间,饱含侵略性的压迫近在眼前,明粲双手环胸,带点烦恼地叹口气。
过了会儿,她掀起眸子看他,澄澈的眼里尽是无辜。
“黎总,钱我已经还给你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早就结束了,我不再是你的宠物。”
“我已经没有再称呼你‘先生’,同样的,也不希望你再用以前猫的名字来称呼我。”
黎渊像是怔了怔,瞳中暗流涌动。
“……”
与明粲眼神僵持半晌后,他认输般垂眸,声线微哑,似在祈求:“……我们回家,好不好?”
顿了顿,他补充,“我需要你。”
明粲听此,下颌抬起一点,唇角的弧度不变,眼神仍明净无辜。
后背抵着冰凉的墙面,也不见她有丝毫惊慌。
……
气氛再次沉寂许久,明粲忽然踮起脚,慢悠悠靠近了他的耳边,轻轻吹气。
“好呀,我们回家。”
说完,她便灵活地从黎渊的禁锢中闪身出去,不顾对方的错愕,脚步轻快地绕过黎渊,按亮了不远处的电梯。
电梯里,明粲背对着黎渊,从小包里找出一支口红,凑到空间内反光的地方涂了涂。
直到对唇色感到了满意,明粲才拍拍手宣告大功告成,转过身去问黎渊:“漂亮不?”
明粲口红颜色是正红,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加白得耀眼。
她唇形天生漂亮,被稍加润色,便更显明艳诱惑,像是在诱人采撷。
黎渊强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别开视线,微微颔首。
女孩子都喜欢被夸。得到认可后,明粲喉间溢出轻细的笑。
电梯到达负二层停车场,她再次先黎渊一步跳出去,走在他身侧,不时哼两句歌。
黎渊边往汽车方向走,边暗中观察明粲蹦蹦跳跳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样的明粲,似乎也挺不错。
到达停车的地方,助理早已在车上等着他们。
见黎渊身旁跟着一个女人,助理隔着车窗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赶紧挪开视线,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直直盯着前方。
黎渊看着明粲打开车门,轻巧地钻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后,他也没听见后座关门的声音,不由得出声提醒:“记得关门。”
明粲没应声,后座门“砰”地一声关得响亮。
助理什么都不敢看,旋动车钥匙,准备开车。
在车发动的前一刻,黎渊突然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转头,朝后座看过去——
后座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明粲的身影。
下一秒,他的余光便清晰地瞥见,不远处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车灯陡然亮起,迅速开出了停车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辆车在经过他的车附近时,挑衅般停住了一秒,接着便如道闪电般划过了他眼前,车尾在空气中划下一条亮眼的弧度。
帅气又嚣张至极。
与此同时,黎渊的手机上显示了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
【回家,各回各家。:D】
最后那个颜文字,满满的都是嘲讽。
“……”
黎渊无奈地靠回椅背上,两指捏着鼻梁,一下又一下地按压。
——分开那么久,他居然差点忘记了她骨子里的野性与不羁。
想起她在电梯里涂上口红,还雀跃地问他漂不漂亮的样子,黎渊薄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不和他一起回去,那她涂口红是给谁看的?
顷刻间,黎渊的脑中便闪过了“温向彦”三个字。
想到她会如以前在他面前那般乖巧地对别的男人笑,亦或是听话地缩在别人怀里入睡,甚至于可能娇媚婉转地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黎渊只觉得太阳穴无端地更痛了起来。
说不清是为什么,许是占有欲作祟,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明粲投向别人的怀抱。
助理偷瞄黎渊一眼,拿不准现在该不该开车,于是弱弱地问:“黎总……”
“回去吧。”黎渊闭上眼,尽力压抑住情绪,淡声道。
助理这才敢踩下油门,平稳又缓慢地开出停车场。
行驶途中,助理突然又把车速放低了些。
“或许……”他有些紧张地又多瞄了黎渊几眼,欲言又止。
“嗯?”
得到黎渊的回应,助理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建议道:“您要是想接近那位小姐,不如先和她从朋友开始?”
“朋友?”黎渊把这两个字在唇舌间轻轻绕了两圈,随后按亮了手机。
打开刚才明粲给他发的那条短信,他手指微动,点进了号码的备注栏。
打出“夭夭”后,他忽然想起之前明粲对他说过的话,稍一思索,便按下了“删除”键。
对着空白的备注栏,他重新加上了“明粲”两个字。
她说得对,她不再是他所豢养的乖巧宠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是饲养和被饲养。
想要接近明粲,他不能用主人的姿态,而是要将她当做一个平等立场的,不属于他的——人。
棠芯城城整理:想让黎老板开窍,必须先让他明白我粲姐不是他的私有物。
追妻路漫漫,粲姐也不是个容易被打动的人。
开学的姑娘们好好学习,时不时记得来看看我就行,特别是初三高三的小朋友,考上一个好的高中或好的大学最重要,今年高考情况特殊,希望你们抓住机会,不留遗憾。
你的伊水水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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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乖
天色渐暗,黑色玛莎拉蒂在难得空旷的高架桥上飞驰,融入星点亮起的灯光中,如一道黑色利刃。
明粲开车很稳,压着限速也不觉危险。
大约十几分钟后,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半岛酒店的停车场,恰好占据了最后一个停车位。
上电梯,到达自己所住的楼层后,明粲的房间就在前面第二间。
门没有关,虚掩着。
明粲寻思着自己出门前特意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应该不会有人进去打扫才对。
她把房卡收起来,走过去停在门前。
本想直接开门,明粲想了想,最终还是敲了两下门板。
里面传出来声悠然的:“进。”
认出了声音,明粲当即推门而入,进去之后关上门,直接把门口插着的房卡取了。
灯光在几秒后,尽数熄灭。
里面的人“诶”了一声,“温明粲你干什么?”
明粲把另一张房卡也收在自己手上,踩着黑暗轻车熟路坐到行李架上,一只脚抬起来解鞋带。
没理那人。
凳子被挪动的声音响起,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悠悠靠近她,装模作样叹口气,“你哥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这么残忍地给我关了灯?”
“防止你又偷我房卡。”解了鞋带,明粲边换拖鞋,边按开手机上的电筒。
白光乍亮,正对对面人的眼睛。
温渚帆下意识挡了下光,向后退上一步,“这不就在你视线范围里了?放心,我不会再偷的,我来这儿跟你说个事就走,你看我像是会骗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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