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蹙眉,艰难搅动脑内糨糊。
说话。沈白抱着他轻轻晃了晃,逗小孩儿似的,显然没真动气。
景霖嗫嚅:没喝酒
沈白把他转过来,看一幕绝顶精彩的戏那样贪婪地盯着他:那你喝的什么?
景霖想了想,委屈吧嗒:糖水儿。
就这么两个音节,平常的词语,沈白却像被注了满心窝糖水儿,那浓稠得骇人的、近乎病态的爱欲,鲜活地涌出来,争相吸舔那一汪糖水儿。
沈白本想再逗逗他,却按捺不住,弓起背,无赖般追着嘴乱亲,弄得景霖两腮潮乎乎的。
你夫君呢?亲了一会儿,沈白又问。
景霖不吭声,一双乌金眼珠定定瞧他。
沈白了然,把他堵进墙角磋磨,嘴上逼问不停:我就是夫君?
景霖面红耳赤:嗯。
沈白厚着脸皮逗弄他:喜欢夫君吗?
景霖低头,用前额抵住沈白肩膀,不好意思地哼唧:嗯。
沈白:有多喜欢?
景霖先僵立了片刻,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随即,他像是想出了示爱的好点子,生涩地向前伸手,一把环住沈白精悍的腰,死死黏住他,平日板得冰封雪染的脸软乎乎地粘在沈白肩上,贴得太用力,都有点儿变形了。
沈白温声:小粘人精。
景霖:哼。
哼得又轻又软,全无平时气吞日月的架势。
沈白捋他头发:承不承认是小粘人精?
景霖小声:嗯。
夫君带你回家。沈白捏住他肩膀,用撕膏药的手法把人轻轻往下撕,乖回家疼你
上身离开几公分,景霖不干了,近似呜咽地撒娇,挣扎着要黏回去:呜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段摧心断肠的经历,怕手一撒夫君就没了,因此黏得极其坚决。
沈白舍不得使劲扳他,手一软,啪叽,又粘上了。
沈白,小龙皮膏药。
龙皮膏药还挺得意,嗤嗤醉笑着,扭了扭。
沈白拍拍他:再不松手我要欺负你了。
景霖执拗:不松。
沈白就开始欺负。
很是欺负了一会儿。
景霖挨了欺负也不撒手,还腻得更紧,沈白越不像话,他反而越往沈白怀里躲。那双清瘦手臂勒紧沈白,身体抖得一塌糊涂,面颊和嘴唇蹭着沈白的西服衣领,可怜地又磨又拱,像渴望钻进外套里求一些庇护。
这时外面传来门响,有人要用洗手间。
龙皮膏药是撕不下去了,沈白抽出手,帮他理一理衣裳,妥协道:我抱你回去。
景霖醉得迷了,灵气紊乱,障眼法早使不出了。可他方才被沈白欺负得热腾腾、红彤彤,这模样,沈白一眼也不愿意给别人看。于是,沈白把那双爪子扒拉下去,稍稍低头,边安抚地亲他边脱外套。他体型比景霖大一圈,外套宽松,将景霖上半身裹得严实,泛红的颈子、锁骨、下颌,全藏住了。
接着,沈白打开门锁,把景霖打横抱起来,大步向外走,温声道:夫人把脸藏起来。
景霖偏头,把脸埋进沈白衬衫。
衬衫料子凉滑,去了外套愈发显身材,那蓬勃的胸肌、坚实的手臂、宽阔的肩、悍利的腰在眼下正式的、讲求礼节的、名流汇集的场合中,有种几乎不合时宜的狂野性感。
沈白并不打算引人注目,也不在乎名媛们灼热得能洞穿铁板的视线,专拣人少的地方,横抱着景霖快步走出会场。
车子滑行进车库大门。
引擎熄火,司机下车绕到后面开门,沈白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车库里只剩他们两人。
到家了。沈白拨弄景霖耳垂,睡着了?
景霖抬抬下巴,眸光清明,含混道:没。
从离开会场开始,沈白就发现景霖模样渐渐清醒,或许是被外面的凉风吹醒了酒。这一路上,景霖神色愈清,埋在沈白胸口的面颊就越臊得烫人,大约是想起之前的黏人醉态。
车内气氛有一瞬间紧绷。
就在沈白以为景霖即将恼羞成怒大闹一场时,景霖却僵硬地,往沈白怀里拱了拱。
两人贴得那么紧,沈白能清晰地感觉到景霖的心跳,怦怦、怦怦,比之前还快上许多。
他垂眸,眼珠带着一种病态的漆黑,不动声色地将景霖端详着。
景霖眼珠乱转,贼兮兮的,自以为玩心眼儿玩得毫无破绽。
沈白不戳穿,只问:感觉好点儿了吗?
景霖涩声答:没好。顿了顿,此地无银道:好像还糊涂着。
沈白抿了抿唇,止住笑:你再不好我要乘人之危了。
景霖别扭地模仿之前的醉态,借酒装软:嗯乘、乘你的。
沈白喉结微微滑动,顺势将他按倒在柔软的后排座椅上,俯身亲昵片刻,忽然慢条斯理地抛出一句:今天我让你来,你不来,非得偷偷跟踪我什么意思?
怀疑错了人,景霖自知理亏,哼唧装醉:嗯?嗯
想看我在外面老不老实?沈白直起身,扯了领带啪地甩开,又拉开几枚扣子,虚压回去,咧嘴一笑,眼珠黑得骇人,我最老实了,我这辈子
他贴上景霖耳朵,玩笑的口吻道:还是个处呢。
这话说起来有些好笑,景霖却笑不出。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样一个人,一别多年,历经死生契阔,却心如磐石,不曾转圜,如此的热烈蓬勃与坚韧不移,令他们两人都像生了寒热病般,亢奋得浑身战栗。
上辈子也是沈白用力吻住他,热烈得像要吞吃什么一样,嗓音病态地颤抖,我只有你,真的只有过你
第57章狼爱上羊(十四)
晨光熹微,主卧内氛围暧昧。
空气中浮着一股石楠花开的腥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