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予城,很多时候我们判断是非对错会受到别人的影响。老人叹了口气,这个社会的价值观与道德标准否定了太多本不应该被否定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存在就是错误。
予城,奶奶不说别的,就问你一句,你是真心喜欢沈念那孩子吗?
我很爱他。他垂眸声音平稳,再抬眸眼里有了坚定的光。
奶奶,我很爱他。
既然是真心喜欢,你就要好好待他知不知道。老人慈爱地摸了摸自家孙子的脑袋,现在这世道对你们这样的孩子太不公平了,你们迈出这一步很不容易,未来也一定会吃很多苦。所以你要答应奶奶,既然迈出这一步就不要辜负人家。
你爷爷那边我会去说,他年纪大了难免固执,要接受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予城,不要害怕也不要有所顾虑,因为这是属于你们的人生。
人这一生要想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喜欢的人太难了,多少人因为世俗偏见委曲求全,往后一生都在后悔和懊恼中挣扎。生而为人而非圣人,偶尔自私些没有关系,未来的几十年那么长,你要清楚你是为什么而活。只要你做出你认为正确的决定,那舍弃的一切就值得。
我明白了奶奶。傅予城慢慢地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您能理解我。
沈念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过去的十几年他活得太苦了,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他没有能够依靠的人你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才决定和你在一起。
所以答应奶奶,你要好好地爱他,好好地保护他。
我会的,奶奶。
我一定会的。
我会用我的余生来爱他。
和自家孙子聊完了心事,傅奶奶安抚了几句之后就让予城扶着他下了楼。
她因为生病鲜少插手家里的事,但辈分摆在那里,她说出口的话就是傅老爷子也不敢反驳,更何况这件事深究起来这个家的大部分人都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要去干涉,一切让予城这孩子自己做决定。老人下了楼第一句话就直接一锤定音,握着自家孙子的手温声嘱咐,予城,好好回去照顾沈念吧。
妈!您糊涂了?没想到傅奶奶会站在傅予城这边说话,余英登时急了,予城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您怎么还护着他!他现在不仅把镇之送进监狱而且还要逼死我们娘俩啊!我终究是外人我吃些苦委屈些无所谓,可阿宇是傅家人,他还那么小。
我糊不糊涂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老人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阿宇是傅家的孩子,傅家会好好养着他。你要是愿意养着你儿子,傅家会每月给你生活费监督你有没有照顾好孩子。如果你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为了自己,想打着孩子的名义向傅家要钱,那你就把孩子留下自己识相地拿了笔钱走人。这孩子跟着你这样的人只会学坏。
至于予城喜欢的那孩子,说起来和我们傅家也颇有渊源。
沈念的父母当年为了救治病人牺牲在了抗疫一线,我就是他父亲的病人。那孩子那么小就没了父母,自己又为了救予城伤了一条腿。那孩子的品性如何我都看在眼里,我在予城那的时候是那孩子每天精心照料我,在我心里他就和我的亲生孙子一样。
妈!您真老糊涂了!余英急得满头大汗,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老不死的居然会直接准备留下孩子把她赶出家门,您怎么偏袒外人啊!镇之也是您的亲儿子啊!我给您当了那么多年的儿媳妇。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老人拿起手里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我是老了,不中用了。可我眼没瞎,心也没瞎。
我这辈子养了三个孩子,一个无情无义生而不养,一个为名为利残害双亲。老人叹了口气,我的病自从到了予城那之后就慢慢好了起来,他们都说是换了个环境。可我自己每天吃的药我再清楚不过。
不是这样的。余英满头大汗地想要解释,妈,您听我解释,其实镇之他
我就是再老再糊涂也能猜到什么。老人没有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我不说是我自己不想承认,我不想承认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居然会这么对我。
余青,你二哥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这是他的报应,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你也别再去干涉予城,予城那孩子你从小就没有照顾过,现在他长大了,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他自己清楚,你也没必要去插手。
可傅余青急了,可是妈,那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了?你无非都是觉得家里出了个同性恋丢脸。老人反问道,你自己连爱都没有爱过,你有什么资格来对孩子们的爱情指指点点。你难道非要让予城也跟你一样才肯罢休吗?
你自己拥有了一段不幸的婚姻,所以你现在非要让你的儿子也和你一样不幸是吗!
为人父母,不是让你去操控孩子的人生。你们两个在最该尽到父母责任的时候做了逃兵,现在你们又有什么脸面来干涉那孩子的生活。
妈!
你们都回去吧。老人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我老了,有些话我不想挑明,怕伤了你们的心也伤了我的心。
你们做过什么,做错了什么,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傅镇之锒铛入狱的事很快传遍了北京,傅家名下的不少公司出现了股价波动,原本属于傅镇之的产业也被法院责令进行变卖以偿还他亏空的资金与债务。
原本富裕的豪门生活一朝破灭,不想被拖进泥潭的余英立刻托律师办理了离婚手续,卷钱孤身一人去了海外,只留下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无人照料。
没人想到她会直接抛下还不到十岁的孩子离开,之前上门训斥他的时候话说得多情深意切,如今倒是大难来时各自飞。
六月过去,七月快要来了。
天气愈发燥热。傅予城还是每天都去看望沈念,有时长有时短,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就整日整夜地陪在沈念身边。
沈念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重来一次得偿所愿,醒来时他躺在江南的老房子里,窗外夕阳伴着弦月。
他推门走上暮色笼罩的街道,脚下是青灰色的地砖,街角的电话亭废弃后被拆除,那里种着大片大片繁茂如玉的木槿花。
熬过凛冽寒冬,氤氲在空气中的花香是如此浓郁清冽,几近纯白的花朵恣意盛开,枝叶翠郁得发亮。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去寻找什么,他的心在呼啸着一个名字,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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