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Linda拧开一瓶辣酱,更加认真地看住沈欲的反应,和他不敢直视的黑眼珠。
作者有话要说:
欲崽掉马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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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绿还是黑[VIP]
这个时间沈欲还真饿了,坐下挑起一筷子粉丝。“你说吧,他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先上大学,其实伊戈回中国的时候已经不想读书了。”阿洛等了一会儿,才拿起筷子,“你说让他当个好人,要读完大学,他就去找大学读。”
“他参加高考?”沈欲不信。
“没有,他没有高考资格,从小在俄国上学,怎么可能直接回来高考。”阿洛转过头和Linda解释什么叫高考,“就是中国的一种选拔性考试……伊戈就算参加也考不了几分,他那时候连中文都不会写几个。”
沈欲咬着粉丝一点点往里嗦。
“是交钱上的私立大学,一边读书一边带安安。他读大学一年级那年,我和Linda还没有到中国来。”阿洛继续说,“等到他大学三年级,就开始赚钱。”
“他……”沈欲提一口气,“带着安安怎么赚钱?”
“乔家是靠珍珠起家,你忘啦?”阿洛端着汤,“直到他把我弄回国,我也帮他干了不少事。”
“我是从乌克兰来。”Linda主动介绍自己,“乌克兰的名字很不好记,英文名叫Linda。我是在摩托赛道认识他们,你知道,俄国,乌克兰,我们从差不多的地方来。”
原来是这样,沈欲点头搅着汤,想象一个大一的男孩带着一个随时准备动手术的孩子,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他这一次回日本是去养珠厂。是珍珠的珠,不是猪肉的猪,养珠,是养珍珠,很值钱。”阿洛故意强调,“他真的很吃苦。”
沈欲开始皱眉,吃东西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你既然和他一起工作,为什么不盯着他睡觉?”
阿洛把脸一转。“沈哥,你这算过河拆桥吗?我前天才飞去日本,我怎么知道他没睡觉?这次是整批珍珠的漂色出了问题,整批啊,伊戈不飞回去我们今年没钱赚,亏死。”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就会打拳。”沈欲阴着脸,“你为什么不催他睡觉?”
“我两天都没睡,谁管他睡不睡。”阿洛指指自己青白的脸,“中文有一个成语叫,脸如菜色,我现在就是。”
沈欲越听越不是滋味。“那你们都干什么?”
开口解释的人换成了Linda。“漂色是珍珠制造的一种手段,是允许的,大多数卖到中国的珍珠都漂过,因为中国顾客喜欢有颜色的,特别钟爱粉色。一批货出了大问题,这里面牵扯到很多环节。”
“是啊是啊。”阿洛帮腔,“沈哥,你知道伊戈的一只蚌养多少年才能取珠?根本来不及重新做。这个行业很辛苦,日本厂子自己定行规,不给授权。不止是养珠人,我们也辛苦……筛珍珠的工人眼睛都快瞎了,还不是伊戈亲自上阵,多少颗啊……”
“筛珍珠?”沈欲想起小乔眼里的血丝,“怎么筛?”
“几百颗放在一个抽屉里,强光,找爆亮珠。”阿洛说得很轻松,可自己却在揉眼睛,“整个仓库的货全拿出来补,我都快瞎了。等我们从机场赶过来,刚好看到你拎着一个外国人亲嘴。”阿洛挺绅士地擦了擦嘴,“讲完了伊戈,我现在来讲讲我,你听不听?”
沈欲没回神。“啊?”
可阿洛已经开始说了。“我和伊戈是4岁左右认识的,我把他打了。”
“什么?”沈欲回过神了。
“不是,你别激动,我们那时候都是小朋友,他还打我了呢。”阿洛怕被踹飞,“后来不打不相识。他从很小就告诉我,将来要回中国。我们经常偷偷跑到中俄界湖去,在黑龙江鸡西兴凯湖的北面,我们叫小兴凯湖。”
“嗯。”沈欲知道这个湖,悟空就被扔在那里,“接着说。”
“南面叫大兴凯湖,是很大的湖,冬天能冻死人。”阿洛回忆着,“伊戈就站在湖边看中国,说他迟早会回去的。他一直把兴凯湖当情人,每年都要看湖面结冰。”
沈欲放下筷子,这些小乔从来没提起过。
“真的壮观,挨着中国那边有一个泄洪的闸口,会结好多好多的冰排,比人还高,一直往岸边挤。你听过结冰的声音吗?皮卡,皮卡,就这个声。伊戈每年冬天都要去看,他说他在湖那面有亲人。”
“他为什么会在俄国长大?”沈欲问,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可是没等问出口自己就跑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阿洛又摇头,“我只是每年陪他去看,在湖边冻得半死。湖面有凿冰钓鱼的俄国人,我们就商量用什么办法才能偷一条大白鱼,回去用奶汁炖了。”
沈欲听得发愣。他一直让小乔当个好人,没想到小乔从小就是坏东西。坏得他心里乱。
“可是你知道吗,从来都是伊戈去偷,我只负责逃跑。”阿洛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因为这个,我小时候很怕俄罗斯的男人,他们太凶了,骂我是爱尔兰杂种。”
“为什么?”沈欲看着那片暗灰。
“因为我是爱尔兰人和俄罗斯人的混种。红头发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事,混血不太受欢迎,有些地方……”阿洛解释得很费劲,“不像中国包容度这么大。其实也不是鲜红色,是亮度很高的橘红,你看,我脸上还有一点小雀斑。”
是橘红?不是粉色么?沈欲带着怀疑靠近,观察,他鼻翼两侧确实有淡淡的雀斑。
“但我还是觉得染成粉色比较帅气,是不是?”阿洛话锋一转,“你看我眼睛,好看吗?”
颜色一多,闹得沈欲有点烦,筛灰也不是很容易的事。“还行吧。”
“好不好看啊?”阿洛坚持和他对视,“就算是在爱尔兰,红头发和绿眼睛一起出现的概率也不是很高。”
沈欲不得已和他对视,看它们的灰度,绞尽脑汁地想象绿色应该是哪一种灰。
“还行,绿眼睛……也没什么。”他这样说,有点安慰人的成分,“你们慢慢吃,我去准备下午的课。赵温文要是改主意了你通知我,我有钱,我拿钱把这件事压下来。”
“伊戈不会用你的钱啊,他……”阿洛留不住他,看着沈欲决绝冷酷地走了出去,他赶紧转过来求证,“你看出来没有?”
Linda的反应出奇平静。“看出来了,他确实是你说的那样,看不出颜色来。”
“是吧?我靠,你可不知道,昨天简直吓死我了。”阿洛把眼皮撑开,“我现在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吗?太难受了,快点快点!”
“你等着。”Linda先双手消毒,再从阿洛眼睛里取出一副美瞳扔掉了。
“完了,完了。”阿洛看着餐纸里的日抛,喃喃自语。“这事大了,你说伊戈会不会知道?”
“不会。”Linda很笃定,“我现在怀疑沈欲不是你说的常见色盲。他是色盲,但是是最严重的那一类。”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连绿色和黑色都分不清了。”Linda捏着美瞳片,“红绿色盲不会分不清绿色和黑色的差别,世界上又没有黑绿色盲。如果他连这些都分不清,那只有可能是全色盲。”
阿洛像被灯光晃傻了,又像被冻傻了,耳边全是皮卡、皮卡的结冻声,突然他想起来了,几乎拍案而起。“绿色和黑色……那块表!不行,我现在回酒店找伊戈!这里面有误会!”
乔佚在床上醒来,勉强补充了几个小时的睡眠,坐直后发现满地都是硬纸壳。
硬纸壳?他想了一下,哦,是安安的幼儿园要做亲子作业。乔佚弯下腰简单收拾,赤脚去厨房拿水喝。
鼻子里还有呛人的汽油味,昨晚那一闹惊动了很多人。但他不后悔,而且算准了赵温文不敢声张,更不敢报警。
确实是怒火攻心外加睡眠缺乏,导致昨天有一丁点的冲动。乔佚咕嘟咕嘟喝下两瓶水,又去冰箱里拨拉几口剩菜,刚叼上一角酒店的披萨,门开了,有人进屋。
安安?不会这么早吧?
“伊戈!”阿洛冲了进来,“我有事跟你说!你完了!”
“不会是沈欲又跑了吧?”乔佚又拿出一盒鱼子酱。
阿洛扶着沙发坐下,自己也缓缓,何止是对伊戈,对他也是一个大震撼。“没有,我去拳场看过,他还在训练,没跑。”
“没跑就好。”乔佚关上冰箱,光着脚走来走去,从厨房转到浴室又转回来,“我昨天很过分么?我很冲动么?”
阿洛只摇头,不说话。
“我跟你说,我不是不想当好人。”乔佚拧开龙头往脸上撩水,“我现在有儿子,我不可能做打砸抢烧的事,我是气的。”
“我知道,我理解,你冷静一下。”阿洛走了过来,“伊戈,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和沈欲同居的那段时间里,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乔佚回答,“除了他跑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分不出颜色?”
乔佚猛地抬头。
“你仔细想想。”阿洛说,“你仔细想,沈欲他是不是从来没说出过什么颜色来?你是不是光顾得谈恋爱,没注意过?我告诉你你千万别激动,伊戈,沈欲他可能是色盲,很有可能是色盲。”
“你是不是几天没睡觉出幻觉了?我比你了解他。”乔佚直起身,可水龙头忘了关。
阿洛不知道该怎么说,真是幻觉就好了。“你仔细回忆一下,他是不是没说出过什么颜色来?”
“不可能。”乔佚很快地说,可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任水哗哗哗地往下冲。
作者有话要说:
沈欲:我好像被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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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黑水鬼[VIP]
到了下午,沈欲的拳击课几乎排满。自从不打地下拳他的生活逐渐有了规律。上午自行训练,下午授课,下班回家接儿子,慢慢活出普通人的感觉。
久违的正常人的感觉,不用提心吊胆。真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
以前是一周必定打两场,总担心哪一天会受伤。现在自己已经把儿子的路铺得差不多了,唯独差一套学区房,一个北京户口。
下班了,沈欲从VIP休息室出来,路过曾经是自助餐区的走廊。兄弟们吃不上饭是一个大问题,还是要解决。看着这片熟悉的场地他发了会儿呆,拿出手机搜索什么。
“哥,你下班了?”骨头从他身边经过。
“别瞎叫。”沈欲立刻收了手机,笑得比从前更盛,“你训练完了?”
“练完了。”骨头刚要离开,又转回来,“我今天发现一件事,挺瘆得慌。你以前说张晓心眼多,我也发现了,他确实有心眼还喜欢偷学。刚才在换衣室里……”骨头往前靠了靠,“小马哥,我发现张晓流了好多鼻血,可他没有受伤,这怎么回事?”
沈欲的警戒心瞬间拉响。“流血多么?”
“挺多。”骨头回答,“半卷纸没止住。我在拳市里长大,听说有一种碰瓷的拳手,到时候训练咱们给他一拳,他起不来了,咱们得给他养病。”
这种事沈欲也听说过,伤痛碰瓷并不少见。“你先别声张,改天我去探探。暂时先把张晓的对打项目停了,只让他做基础练习。”
“行,听你的。”骨头原本心里没谱,小马哥一发话他立刻稳了,“还有,乔老板说管拳场的伙食,他是动真格的还是开玩笑?”
“他……”沈欲忽然想到小乔在日本不吃不喝不睡地筛珍珠,筛了十几万颗,“还是我来吧,你们不用担心,我……”
“沈欲!”
谁喊这么大声?骨头和沈欲同时回头,只见一个刚出电梯的男人,白衬衫黑手套,头发还没扎整齐。
不知道为什么,沈欲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像有一把枪抵在太阳穴上,随时可以扣动扳机。小乔这个语气不像有好事。
出了电梯,乔佚一言不发地走近,再走近,发梢滴出汗,脸上的汗缓缓滑过唇弓。这样子不像好人,骨头伸手去拦,谁料这人出手也快,稳准狠地推开他,丝毫没带犹豫地照着小马哥去。
沈欲直直地看着他过来。“你怎么来了?”
“有事找你。”乔佚一把将他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