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余峯问阮枝要了酒店地址后派了个警员去拿。
据阮枝说她来之前报过警,余峯让人去查报警记录的时候顺便多问了一句今天县城有没有报人口失踪的,毕竟阮枝不见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清水镇派出所的小警员打完电话之后就开门往审讯室喊了一嗓子:“有报警记录!但没有报人口失踪的!”
阮枝知道余峯是什么意思,一点没瞒着掖着,直接道:“我和同事关系不好。”
这话一出口余峯就有点儿尴尬了。
他本来不是这个意思。
在警员把阮枝的身份证和工作证带来之前她还不能离开。
余峯问完了话做完了笔录也不知道说什么,后面那两尊大佛就跟不存在似的,审讯室陷入一种奇异又诡秘的安静之中。
就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邢惊迟忽然提步朝门外走去,完了居然还顺手关上了门。
余峯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这他们队长还有主动关门的一天?平时连停车都停得霸道的很,越野车肆无忌惮地往两个车位上一横。
他们局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这事儿。
还好他们警队的车位够。
难不成他们队长看上这个女人了?但是他们队长结婚了啊。
余峯回头看向姚辰远,小声嘀咕:“副队,我们队长真没去婚礼啊?这回去可怎么办,嫂子能让队长进家门吗?”
姚辰远瞪他一眼,示意他别在审讯室里瞎说,但还是应了一句:“当时可是省里颁布的紧急命令,你和队长一块儿来的还问!”
余峯转着笔心想也是,婚礼那会儿他们队长可是坐在他旁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余峯先被自己吓到了,他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呢。
阮枝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就跟没见似的,一点都没有身为话题中心当事人的自觉。
...
邢惊迟从审讯室出来后径直往门口值班室走去,随手扣了扣门,见里面的人看来才低声问:“这个点儿还有餐馆开着吗?”
警员指了一个方向,笑着道:“有,就后面那条街上,我们晚班结束了经常去那儿吃夜宵。刑队长,我去给你们买。”
邢惊迟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
警员倒是被这一声“谢谢”震了一下,这刑队长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有礼貌的,根本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夜晚的小镇很安静。
路灯立在黑漆漆的路上都显得寂寥,小镇上的夜宵店生意还不错,比起其他地方来稍稍有了点人气。
邢惊迟迈着步子朝夜宵店走去,站在店门口扫了一眼贴在墙上的菜单。坐在里面的客人见他眼生都多看了他几眼。
他也不在乎,点了菜就走到远处路灯下往丰城打了个电话。
此时已接近凌晨,那边几乎是秒接:“哥?是你吗哥?”
邢惊迟应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哑意:“是我,阿城。我妻子阮枝的背景你知道多少?不知道有照片也行,发到我手机上。”
那边一顿叭叭:“哥,那天你爸都快气死了,最后是老爷子出面才没让事情闹大。哥你真逃婚了?背景我不清楚,照片倒还真有。”邢惊迟:“嗯,挂了。”
说挂就挂,手机放回兜里,走回餐馆,动作不带半点留恋。
等邢惊迟拿着打包的夜宵往警局走,等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
他脚步不停,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那边发来的信息,一段话和一张照片——
[哥,照片不是我拍的。那天婚礼我也去了,嫂子感觉性格挺温和一人,等了你一整天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最后知道你不来也一句话都没说,还和老爷子一块儿给宾客道了歉。我说句实话哥,这件事嫂子也是无辜,两家人之前定下的事,双方都只是遵守了诺言。哥,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说嫂子,说她像青瓷,这是夸人还是侮辱人呢?那天可气死我了。]
下面是一张照片。
邢惊迟没立刻点开照片看,单手回了句信息:有空多看看新闻。
回复完邢惊迟才点开照片看了一眼。
台上的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头纱已揭开披在脑后,精致的侧脸完全暴露在镜头中,垂着眸安静的模样和在审讯室一模一样。
他不合时宜地想,的确像。
和青瓷一样精致、美丽,但里面那个女人显然不像青瓷那么脆弱。
邢惊迟推开派出所的门走了进去,值班室的警员见他回来便喊道:“刑队长,刚刚县城那边又打电话过来,说是那个女人报警的时候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邢惊迟掀开眼皮看了值班警员一眼,停下脚步,微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奇怪的话?”
值班警员当时听了也觉得奇怪,他挠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干脆把电话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当时报案人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他们没怎么听清。大概就是说想提供这个造假案的线索,然后她说..她说她先生是丰城刑警队的队长。”
也就是您。
值班警员说完不怎么敢看邢惊迟,心里直嘀咕,这刑队长年纪轻轻没听说结婚了,手上也没戴着戒指,这不是瞎胡闹吗。
邢惊迟低下声音:“有线索为什么不上报?”
值班警员叹了口气:“为了调查造假案,县城绝大部分的警力都调到我们镇上来了,积压了很多案件。那边说他们没听清报案人说的地址那边就挂了,他们联系不上报案人就搁置了。”
邢惊迟沉默片刻,应了一声就径直往审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