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功德无量》TXT全集下载_26(2 / 2)

又看了看季言蹊,笑道:“连你师公一处惹急了,这可不简单啊。”

谢灵毓将米粥递给他:“先生,您就别在这儿扇风添油的了,我这可不,一句话的功夫,两个都给惹急了。”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现在怀疑你们私藏赃物,要进去搜查——”

第71章医女十七人间烟火。

侯锦这一带临江,虽然本镇并不紧靠着江水,隔壁镇却是的,于是这边也不缺河鲜江物来。

郑夫人更是出身于鱼米之乡,也能操办出一桌好河鲜饭食来。

如今天气温暖,渔民入江,鱼虾之物就又丰沛了起来。

周云鹤在医馆住了有些日子了,就在前堂旁的一间厢房中,他推辞家中高堂过世,仆友惦念家产,欲对他不利,伤势又重,就这样在医馆落脚了。不过看他出手就是百两银票的阔气,再有夜间在医馆往来的那些身怀武艺的人,想来他已经和自己的属下联络上了。

因他不算是眼高手低的人,平日里也在医馆里帮些小忙,架子也不高高端着,郑夫人便也颇为喜欢这个相貌清隽的年轻人,再见他和灵毓仿佛互相有意,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自家女婿一般了。再听说他的身世,心中便更生怜惜。今日听谢灵毓说他他身子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便询问了周云鹤的饮食喜好。

又道:“可别说那个平日就能吃到的,如今是看你伤好的差不多了,给你解一解忌口。快说点,我好让灵毓买来,给你做点好的,我这手艺虽说是:矮子里头拔矬子,但也过得去。”

周云鹤忙道:“您何必如此自谦?我一个做晚辈的,您愿意给做一口吃的便是长辈怜惜了,哪里有挑剔的道理?”

郑夫人嗔他道:“快说一样,都说让你在这儿跟自家一样,不必如此规矩。你今儿要不说,我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周云鹤心中思忖着此处的产物,到底是做惯了皇帝的,虽然有名无实,那些个大臣为了养废他那也是处处娇惯,此时听郑夫人如此说,不免报了两个此处能买到的自己喜欢的食材。其中便有一样鳜鱼、一样虾子。

郑夫人听了就笑:“今儿可算是说着了,正是鳜鱼肥的时候呢。桃花流水鳜鱼肥,让灵毓买三条三四斤的鳜鱼回来,我给你炖一个,再配着桃花做一个鱼茸点心。再让灵毓买两斤鲜虾,一斤半大的,水煮了吃,半斤小虾,合着梅干菜炖汤也好吃。”

说着,一贯温婉的笑容中又透出了两分狡黠:“好歹我去年梅干菜存多,不然今日还没这一味呢。”

她笑着拍了拍周云鹤,料像他出身不凡,便添了一句:“虽然河虾再大者煮着也不如海虾滋味,但也别有一番鲜美风味,等我煮出来,定然和旁人的不一样。”

周云鹤含笑拱手作揖:“如此,可多谢您了。”

郑夫人看他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此时见他如此彬彬有礼,喜意浮上心头,又攀上了眉梢:“快坐着,我这就去准备去。”

说着抬步走了,许是与由仪这群人待多了,一贯的莲步轻移走起来也带上了些风风火火,不似从前那满身大家闺秀的礼仪,却更添了些爽朗大气之感。

留下周云鹤驻足于原地片刻,忽而摇头轻笑,心中暗忖道:在宫中孤孤单单这些年,倒在这乡野之地享了一番温情以待。

再思及谢灵毓娇美的容颜与大气爽朗的举止,念着京中的种种局势与外戚之害,暗暗下了一个可以让谢灵毓迅速完成任务的决定。

这也算是身为帝王的一种远见与自负吧。

郑夫人干脆利落地操持了丰盛的一餐,又给周云鹤舀了一碗汤,示意他道:“快尝尝,灵毓可最喜欢我这汤了。”

周云鹤了然,心中暗笑,也忙给谢灵毓添了一碗汤。由仪和季言蹊在对面看着,忽然相视一笑。

那是一个阳光极明媚的仲夏之日,郑则和谢灵毓在前堂坐诊,谢灵毓早出师了,从由仪这边分去了大半的活计,由仪愈发清闲了起来。周云鹤就在她身边坐着,拿着一把折扇慢慢给她摇着,二人小声说笑,一派的温情脉脉。

那头郑夫人也在郑则身边垂头针线,郑则拿着把扇子慢悠悠给她摇着,夏日炎炎,他内功傍身不惧,郑夫人却不同,郑则虽然粗枝大叶,但自打被季言蹊这个古代版二十四孝老公打开了任督二脉以后,就变的体贴了起来。

由仪和季言蹊也在一处坐着,季言蹊手中同样在慢慢打扇,由仪手中慢悠悠剥着干果,偶尔低声交谈。这屋子里成双成对的六个人各自一处坐着,倒让沐轻云愈发无奈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哀叹道:“天公不作美啊!”

“别作妖。”由仪捏起一粒干果飞了过去:“你今儿还没开张呢吧?”

沐轻云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叹道:“钱财名利皆为身外之物,浮云!浮云!嫂子啊,这就是你痴了。”

由仪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正说着,外头忽然一阵紧促地脚步声。这屋子里除了郑夫人都是身怀武艺的,纷纷转头看去,谢灵毓也将手搭在了腰间的绫纱上。

不是她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一屋子人,只怕除了她、由仪和郑夫人,在外都是仇敌无数的人物。何况如今还有个周云鹤,那就是最大的靶子,真要是冲他来的,只怕免不了一场血战了。

郑则下意识将郑夫人护到了身后,沐轻云第一时间将手探入了怀中,由仪和季言蹊对视两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以作安抚。又对谢灵毓道:“带着云鹤去里头避着,我去把人打发了。若实在不好,动起手来我们也是不怕的。”一面说着,一面就起身往外去。

周云鹤哭笑不得,拍了拍谢灵毓,示意她稍稍等待一下,自己听一听声音。

不过他也料定了是他的属下,只是见由仪如此维护自己,也觉着心中温暖。

由仪一出门,就见本地新来的县太爷官服整齐地站着,身边是一位苍青色劲装打扮的男子,腰佩弯刀,身后除了本地的衙役,就是二十来个跟他差不多打扮的男子。那位县太爷虽然还端着些君子风范,但眼角眉梢的谄媚之态依稀可见。

由仪这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却也只作不识,对县太爷施了一礼,问道:“不知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县太爷咳了一声,刚要问话,那边的男子低声一“嗯”,他忙让道:“江大人您说。”

那位江大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面上前一步,对着由仪做了一礼:“在下江流清,见过季夫人。”

县太爷是知道这位如今的身份的,见他如此态度,对由仪不免高看了两分,心中暗道:日后,这小小医馆怕是不能忽视了。

由仪看了看那江流清,垂眸回以一礼,正要开口,那头红姑持剑气势汹汹地从对面过来,口中还骂着:“那条道上的来这儿撒野,也不出门扫听扫听住在这医馆里的都是……”

打眼一看到此地的景象,红姑就觉出不对了。都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扫了一眼江流清身上的衣服料子和佩刀就明了了,又见由仪也没摆出戒备之态,就知道自己是搞岔事情了,一面对着由仪和江流清一拱手,嘿嘿笑道:“下人失误,冒犯了。”

一面转身离去,依稀还能听到她压低了的怒骂声:“东升那个小破孩子这啥情报?给我扎三个时辰马步!一刻都不许少!”

江流清愣怔在当场,县太爷忙要呵斥,却被江流清拦住:“不必了,这位也是性情中人。”

又对由仪道:“某今日是来迎接主人的。”

由仪含笑道:“红姑就是个直脾气,大人莫要怪罪。”又道:“不知贵主人是何身份,乡野简陋之地,茅屋草舍,哪来的身份贵重之辈。”

江流清一拧眉刚要辩驳,却见里头周云鹤笑吟吟地走出来,一身水蓝长衫,面若冠玉,气势威严。

“流清不得失礼。”周云鹤对江流清摆了摆手,又对由仪道:“此番情势特殊,故才隐瞒身份,愧对夫人疼惜佑护之情,云鹤惭愧。”

一面说着,一面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与江流清看过,佩戴在了腰间。

江流清带着二十余名护卫齐齐跪下,高声道:“贼人诛尽,恭请陛下回京!”

县太爷也慌慌忙忙地带着下属跪下作礼,由仪发挥出了自己磨练多年的演技,在一张脸上表现出了诸如震惊、不解与后知后觉来,一面利落地跪下行礼:“不知陛下圣躬,两月以来多有冒犯,请陛下恕罪。”

里头季言蹊等人也纷纷出来,对周云鹤行礼。

周云鹤见由仪此举更觉心中熨帖,一面暗叹:虽是小地方,到底也是知礼的人,难怪能教出阿毓如此的女子。一面亲自扶着季言蹊起身,又对郑夫人和由仪道:“两月以来多承蒙二位夫人关照,若季夫人如此行事,朕反而心头惭愧。”

又将谢灵毓拉起,温柔款款地道:“难得显露了身份,你就也要和朕生分了不成?”

谢灵毓低垂着头,尽力发挥演技表现出了震惊与心痛来,周云鹤见此更是认定了她是个不贪恋富贵的人,想到她从前说自己的梦想是仗剑四方、游历江湖,更觉愧疚,便与她道:“日后,待咱们皇儿能够独当一面,朕就带你周游四方,完成你的愿望。”

此言一出,江流清和县太爷等人都震惊了。

周云鹤看着江流清愣怔地跪在地上,心中恨铁不成钢,道:“还不见过皇后娘娘。”

江流清好歹是个皇帝死忠,对于周云鹤有一种出人意料的崇拜,此时听他此言忙带着二十护卫对谢灵毓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谢灵毓努力在脸上表现出些挣扎来,转身对着周云鹤行了一礼:“草莽寒门,鸠群鸦属之辈,不敢当此重礼。”

周云鹤叹了口气,扶她道:“卿卿何必如此呢?”

由仪和季言蹊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腻腻歪歪,忽然叹了口气,二人交换了两个眼神,不必言明,心中便十分清楚了。

那小皇帝虽然有手腕有能力,但灵毓这演技也是真能唬人啊。

————

周云鹤:朕真是个小聪明鬼。

由仪、季言蹊、沐轻云、谢灵毓:你真单纯。

郑则、郑夫人:你们就这样明晃晃地排挤老实人吗?

第72章医女十八人间烟火。

天降惊雷把谢家夫妇都被吓蒙了,眼见一群人对着自家女儿跪扣行礼口称万安十分惊慌,由仪拍了拍谢周氏的肩,低声安抚道:“稳住,莫要慌乱。”

谢周氏局促地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谢灵毓的眼神中包含着慢慢的忧愁与担心。

那边县太爷恭恭敬敬地请了周云鹤去他的府邸下脚,周云鹤拉了拉谢灵毓的手,道:“等我,我回去就让礼部准备封后大典,定然轰轰烈烈地将你娶回京中,入主后宫,从此母仪天下,为天下命妇之首。”

一切尘埃落定,由仪叹了口气,对惊慌未退的谢周氏道:“且进来坐坐,新煮的酸梅汤给你倒一碗。”

又对谢灵毓她父亲,谢平安道:“谢大哥,让邻里们都退了吧。我温一壶酒,让老季他们陪你喝一杯。”谢灵毓也摸了摸谢灵均的小脑袋,嘱咐:“跟着阿爹。”

谢家三人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各自去了。

谢周氏被由仪扶着进了医馆里,坐在椅子上摩挲着谢灵毓秀丽的面庞,忽然泪珠滚滚而下:“娘的囡囡啊!”

谢灵毓思及这些年谢家夫妇对她的关爱,也泪如雨下地扑进谢周氏怀里,哭道:“阿娘!”

郑夫人也拿着帕子垂泪,一面抚着谢灵毓的发,一面叹道:“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们还盼着你能留在我们身边一辈子,如今……如今也要两地相隔了。只是那九重宫阙外人看着巍峨华丽,我家里也是出过贵人的,各中的辛酸滋味又有谁知?咱们没权没势的,口空说着皇后好听,无论成与不成,你都树敌无数,这以后的日子,朝廷里没个依仗,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她是个最灵巧不过的,脑中思绪一滚就想出了许多少年时听得内宅阴私来,她哭道:“平常富贵人家就是许许多多的勾心斗角肮脏之事,如今你又要进了宫,你这被养得潇洒恣意的性子,可怎么办呀!”

谢周氏听了更是心中慌乱,匆忙之中抓着由仪的手:“灵毓她师傅,你是最有主意的,给我们拿个主意,这事儿可怎么办!”

由仪叹了口气,拍了拍她和郑夫人,安抚道:“一则,那人和咱们灵毓有情,这是一利。二则,素来为帝王这心中大小算计无数,他要迎灵毓为后,未免不是以前人外戚之祸为戒。三来,他如今帝位刚刚稳固,迎娶平民之女,一可稳固民心,二可向文武百官朝廷勋贵彰显自己权威,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再从灵毓者说,为皇后者如何尊贵不说,便嫁过去,上无长辈高堂,自己大权独揽,岂不逍遥?况又是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如今金口玉言已下,咱们如何能违背呢?”

由仪叹着气安抚了二人,又对谢灵毓道:“钱财名利皆为身外浮云,我的教导,你要记着。”

谢灵毓恭敬行了大礼:“师傅教诲,永世不敢忘怀。”

由仪摇了摇头,问:“今日,你说愿否?你若不愿,轻则悠居山野,重则漂洋过海。我们这群人孑然一身,功也过也,都曾荣华锦绣过,要陪着你远遁而去,也非难事。”

“此言有理。”郑则一拍桌子:“毓丫头你说,若是你不乐意,说走就走,咱们这群人都陪着!”

郑夫人拉着灵毓的手,依依道:“婶娘就认你这一个孩子,若是你说一声不乐意,咱们漂洋过海去东瀛。婶娘一个娘家兄长在东瀛经营多年,再有咱们多年积攒的财务傍身,在哪里都不愁好日子过。”

谢灵毓哭笑不得,心中温暖非常,却还是略带羞涩地点头道:“阿毓情愿。”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如今凤命已成,更改不得。”沐轻云叹道,一面抬手摸了摸谢灵毓的发,道:“既然入宫为后,嫁妆简薄不得,待我先行上京,寻个达官贵人忽悠一番,给你攒点珍贵布料。你师傅他们金银是足的,但有些东西都是大家族世代积攒的,在外头也买不到。”

郑夫人也道:“我这些年和从前的姐妹也有联系的,走她们的路子,寻些珍奇的布料首饰来给阿毓做嫁妆不难。还有那些孩子自幼积攒的紫檀木、黄花梨的,我也找找路子,早年我攒下两个铺子,走走人脉,应该不难。”

季言蹊和郑则对视两眼,笑了,季言蹊道:“回头我命人将留在别处的书画摆件找出来,再有从前也有人欠我的人情,给阿毓寻些贵族女儿的嫁妆之物。”

由仪一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咱们现在去买紫檀木打家具还来不来得及?”

郑夫人苦着脸摇头:“哪里来得及?不说别的,光一样百子千孙千功床就得提前两三年招师傅预备着,再有那些个箱笼橱柜梳妆台,哪一样不是以花纹繁复华丽为美?都这时候了,怎么来得及!我从前念着阿毓日后出嫁的门第,为了不惹人眼,备下的都是红酸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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