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红楼]功德无量》TXT全集下载_7(2 / 2)

前后二人的封赏都极丰厚了,唯有贾蓉那个与这二人相比并不起眼。

皇后拧了拧眉,刚要开口,脑中却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转头看向儿子,见儿子也是愣怔着若有所思。于是母子二人对视两眼,没再开口了。

皇帝又道:“叮嘱郡主、宁安侯与驸马,他们身体抱恙,不必特意谢恩了,让太医好生给他们医治,一切珍稀药材都从宫中取就是。”

“是。”内侍答应了一声。

皇帝又当场赏赐护驾的寒衣卫们升官发财,死了的各有追封,韩玉之和谢广灵得赏更为丰厚。而宁府这边的护卫有一名去世的,皇帝赏了黄金百两,又提笔写了烈士遗孤四个大字,交代给他家人。

其余众人皆由赏赐金银田地,伤重者额外多了十亩良田与白银百两,也算皆大欢喜。

纵然天色已晚,寒衣卫也是带了车架过来的,要迎帝后太子回京。

皇帝命人打发了过来的僧人,又至贾蓉房中慰问了待在外屋的贾蓉、贾蔷一番,又让皇后慰问由仪一番,说了封赏安排,然后带着皇后与太子上了车架离寺。

京中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安排。

车轱辘声慢悠悠的响着,皇帝带着皇后与太子坐在车上,忽然开口:“诚儿,你是不是疑惑父皇为何没有重赏贾蓉?”

太子抬头看他,知道皇帝有话要说。

“贾尤氏纵然再大的能耐,到底是个女子,封了郡主,赐公主依仗这些都无碍,因为她没有野心,翻不出太大的风浪。贾蔷的手伤严重,握笔提剑皆不能长久,也算是废了,朕给他赐了官,又让他尚公主,保他一世富贵。鸿胪寺平时是个清闲地方,他又在人品上有几分机变智慧,并不是为难他,日后就让他在那儿待着吧。”

这是暗示贾蔷的官职最高也不过鸿胪寺卿了。

太子点了点头,鸿胪寺卿位居三品,再有驸马衔位,对于贾蔷而言也不差了。

皇帝又看着太子,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发,笑容温柔了起来:“唯有贾蓉,他文采斐然武艺出众,又对皇室忠心耿耿,他方才能舍身为你挡刀,你好生收拢他,便能令他为你所用,父皇对他加恩太过并不是好事,于他加恩,还是要你来的。”

说着,他轻笑出声:“想来日后,宁国公府才是真正再次光耀了起来吧?祖上的风光,再起于一次救驾之功。”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太子的肩:“贾尤氏当年街头就你,今日又救了朕一命,想来也是命中注定吧。”

太子此时对皇帝的意思已经知道了七分,见他一副虚弱的样子,眼中隐约有泪花闪现,却仍是信誓旦旦地道:“儿日后,定然厚待宁府与勉德郡主。”

“好,这就好。”皇帝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宽厚的肩膀,道:“其余老臣当用的不当用的你心里都有数,这王朝,日后就交给你了。”

“父皇!”太子惊道。

皇后也忙拉了皇帝的手,泪眼婆娑:“陛下您说什么呢?您正值壮年啊陛下!”

皇帝笑了,一面揽了皇后在怀,轻轻拍着她消瘦的肩:“朕是想退位了,太医的话你也听了,说朕底子不好,元气虚弱,该要静心调养,可肩扛着一个天下,事务繁忙如何能够静心调养呢?想来想去,咱们诚儿也大了,到了能顶事的年纪,该让他独当一面了。况且又有朕在,还有满朝文武辅佐,让这皇权交接平平稳稳地过去,也好过朕闭眼之后,你们孤儿寡母还要费心筹谋权柄。”

又对太子道:“等凌王的事了,朕就在朝会上宣布此事,你这些日子就让你身边的谢广灵跟在韩玉之身边吧,寒衣卫总是要握在皇帝手里的。”

他见太子张口仿佛要推拒,便拍了拍儿子的肩,笑道:“怎么,你是不想让父皇安心养病吗?”

“儿臣不敢!”太子忙道,最后看着皇帝一副调侃的样子,却去找皇后撒娇了。

一家三口的亲密打破了刺杀带来的惊慌,安静的深夜里,皇后看着倚着睡得并不安稳的皇帝,轻叹了一口气,一面慢慢抚着皇帝鬓边的白发,一面对太子道:“你父皇为你计之深远,你莫要辜负了。”

“儿臣知道。”太子取了一旁叠着的薄毯展开为皇帝盖上,轻轻应了声,眉目间满是坚定。

一场刺杀,似乎也让这位太子殿下成长不少。

第18章尤夫人尤夫人第十八。

“夫人。”待皇家车马离开了,白芷方才凑到由仪身边,道:“奴婢让山下庄子备了马车,咱们及时下山?”

由仪靠着她,面色虽然苍白,精神却不错:“现在吧,在这里也睡不下了,屋子也排不开。”

又看向一旁愣怔着的贾蔷,宽慰道:“你放心,太医的习惯总是将小的往大里说的,这伤未必有那么严重,扶风不也说了?若是好生保养,日后握笔提剑未必不能,回头我再让人寻请名医,总归无碍的。”

贾蔷哭笑不得,竟然反过来安慰由仪:“我如今岂不是一步登天了?又尚了公主,又封了官职,便是平常状元郎入职也不能一入就是正五品啊!”

又道:“况以我的学问,考科举二甲进士顶天了,到时还需要家里走门路安排差事,如今可不省事儿?”

由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又道:“总归你信不信我吧?”

“自然是相信叔母的。”贾蔷无奈。

由仪这才点了点头,道:“既然信我,那就好生按照扶风的安排养伤,依我看,养到明年夏日,手上伤势不说全好也能恢复从前的七八成,剩下的便是日后的水磨工夫了。”

她抬手招了招,贾蔷忙将头凑了过来,贾蓉也伸着脑袋过来凑热闹。

由仪两个都摸了摸,道:“记着我的话,保你们无碍。”

贾蔷和贾蓉均是无奈笑笑,贾蔷又道:“叔母,鸿胪寺的差事也是顶好的了,蔷儿自认在读书一道的学问不比弟弟,若要考上也得拼命才是,如今平白得了官职,又有救驾之功,日后位列三品也是有的。”

又摇了摇头,故意叹息道:“可惜叔母如今已是超品郡主,蔷儿想给您请封个诰命怕是不能了。”

“去你的,用你的诰命。”不等由仪开口,贾蓉已用肩膀轻轻撞他一下,故意笑骂道:“你还是好好打算打算当你的驸马郎吧!”

二人在由仪面前玩了一出彩衣娱亲,由仪无奈轻笑着拍了拍二人,道:“我怕是得养一段时间的伤了,这段日子若是回京,也得不了清闲,我也耐不住招待各家往来,咱们就干脆在庄子里住着,景致好,养起伤来也舒服些。”

贾蓉和贾蔷对视两眼,还是贾蓉道:“儿正想如何与您说呢!如今看来倒是儿多想了,若论如何躲清闲,只怕天下人加起来都不及母亲一个!”

“去你的。”由仪抬手轻轻点了他额头一下,又正色道:“旁的不说,西府那位就不会放了咱们清闲的,回头若是大太太还好打发,若是二太太带着她媳妇来了,那就只管让她进来探,总归伤是实实在在的,她位次低,她也不敢实在冒犯。”

她又轻嗤一声,道:“总归是王家的女儿,若没些个颜色,那王家可枉称金陵大家了。”

贾蓉答应了一声,又道:“那各家姻亲往来,就一概以母亲养伤为由拒绝了吧,旁人还好,王家那位王子腾叔叔可不是好相与的。他如今任京营节度使,正想再上一步,两家有转折亲,他哪里会放下这个东风?”

由仪随意轻笑一声,仿佛嘲讽:“京营节度使?出了这一桩事,他怕是好不了了。”

白芷捧了三钟热水过来,道:“东西都装好了。”

“不错。”由仪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到底脏了这地儿,给庙里捐五十两香火钱。”

白芷倒是面容端正地答应了,贾蓉和贾蔷二人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往常来这庙里,那一回不是五七百两打底,给少了还要让人笑话呢!如今给这五十两,只怕那方丈是要觉着打发叫花子呢!

山下的庄子里已经是处处打点整齐了,正院里一应伤药药材齐备,又紧着从由仪名下药堂调了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来,就在院子里候着。

见车驾到了,周明忙带着他媳妇应了过来。

他是得了由仪要到这边小住的消息而带着媳妇匆匆赶了过来的,方才听思韵踏雪下来传消息也是吓坏了,不仅急急忙忙给赵勤打招呼请了名下药堂的名医来,还匆匆调了许多好药,就等着由仪下山。

此时见由仪到了,忙抬了肩舆来,又道:“奴才让赵勤调了大夫过来,等着给您请脉呢。”

由仪点了点头:“不错,你细心,这事情你做主就好。”

又道:“吩咐赵勤明儿来见过,有事嘱咐他。”

周明忙答应了一声,一路随着进了正院,便在上房门口停下,嘱咐他媳妇跟着进去,自己在外头候着。

贾蓉此时已经被扶风紧急扎针止了痛,还有心思观察周明,见他如此妥帖谨慎,不免佩服起来由仪的御下之术。

这又不是常年在身边的奴才,手下又握着这些个庄子田产,还能如此行事,面容眼中的恭敬更不是作假的,实在令人艳羡。

那大夫一一给请了脉,对由仪和贾蓉的伤势都说无碍,处理的极好,只需好生将养。

唯贾蔷,他的说辞和扶风的差不过,只道:“如此伤势,能够恢复七成便是极好的。不过想来小爷是习武之人,脉象稳固经脉强劲,您的七分,已是旁人的九分了,若要提剑握笔也非难事,只是不可时长罢了。”

由仪闻言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道:“这回该信了吧?”

贾蔷忙讨饶道:“哪敢不信您说的话呢?”

贾蓉也松了口气,然后看着贾蔷这怂样不免有些想笑。

由仪又问那大夫:“你是这门道里的,说的话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不知可否能介绍个精通此类伤势调养的大夫,我们好请来。”

又笑着道:“你是我门下铺子里的,若是请过来只怕耽搁了自己生意。”

后头那一句算是对大夫做了个解释,那大夫对这些倒不在意,闻言一笑,倒真给由仪说了个人选:“不怕您笑话,小人的师兄就是专精此科的,若您信得过,小人便告诉给您,若信不过,回去小人再寻摸寻摸这一类的人选。”

由仪轻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信不过的。”

她扬扬脸,吩咐白芷道:“备厚礼,让……白芍和她男人过去一趟。”

又对那大夫道:“请您将姓名地址写给我这丫头,也劳烦您给您师兄去一封书信,不然怕我家仆人贸然登门,惹人不喜。”

“这哪里话呢?”大夫捋捋胡子,抬笔挥墨在纸上写了个人名与一处地址,只道:“夫人只管命人去查访,我这师兄在南地都是有名气的。”

由仪点了点头,然后往身后凭几上一靠,略带出几分倦容来。

贾蓉便撑着身子对着那大夫作揖,道:“家母伤势重,此时怕是支撑不得了,蓉送您?”

其实也不过是句客套话,由仪的伤势重,他那伤势也不轻。大夫哪敢劳动他?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小爷伤势重,好生养着吧。”

这边大夫被人带着退下了,在门口白芷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过去,面上仍是一贯的笑:“今日劳烦您了。”

周明已上前来,对那大夫道:“天色晚了,进城不便,我让人打扫了屋舍出来,大夫留下歇息一夜吧。”

一晚上的喧闹终于尘埃落定,由仪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抬手点了伤口周围两处穴道。

这身体到底脆了些,灵魂又太强,平时还好,如今受了伤,不同的地方就表现出来了。

她手一挥,淡金色的光瞬间遍布伤口周围,最后又同时撤下,只留下三两缕在伤口中慢慢的游走。

这能保证她的伤口好得快些,却也绝不会快到惹人生疑的地步,只会让人以为是她天生伤口恢复得快些。

等江南的信件回来,京中已经落雪了。

由仪打发了荣府过来的邢夫人以及王夫人,这就不得不说一说贾母要讲起规矩来还是很妥帖周到的,毕竟虽然邢夫人不当事,却也正正经经是一族宗妇、一品诰命,这是贾母再如何偏疼贾政夫妇两个都弥补不了的身份上的差距。

而由仪位列超品郡主,又是当今金口玉言允了公主登基依仗俸禄的,其实贾母亲自登门都不为过。如今长媳身为宗妇,替婆母慰问才不算失了体面,王夫人同行也是压阵,毕竟比起邢夫人来,她行事总是规矩体面多了。

而贾母自然是操着一份国公夫人勋贵女儿的矜持傲气,也是看不起由仪的出身,于是哪怕由仪如今位列超品郡主登基,她也抹不开脸上门了。

王夫人心里其实也有着一份傲气,但她到底不是贾母,贾母有个骁勇善战位列国公的丈夫,她呢?她丈夫如今还是个从五品员外郎,竟然还低了东府里养着的那小子半级,这让她的傲气在由仪面前施展不出,于是也更自在一点。

倒是邢夫人,那完完全全是谄媚乃至不要脸面了,反而更好打发。

由仪命人收了慰问礼品,又照例关系贾母两句,便道自己身上不爽,要送客了。

白芷早就将回礼的东西打点的妥妥帖帖给二人带回去,这一行二人也没打探到半点消息,反而王夫人,被由仪似是而非的两句警告说得浑身冒冷汗,回家赶紧给自己兄长去了信。

她心里清楚,自己如今在贾府的地位如此稳固,除了贾母偏疼贾政以外,就是如今四大家族中只有她兄长一个实权男人,于是她这个王子腾胞妹的身份就更加高贵一些。

但若是没了王子腾,王家,她贾王氏,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如今东府一脉眼见就要起来了,贾母日后如何行事还说不准,至少王家一定要稳住。

由仪对此只能感叹不愧是王家养出的女儿,轻飘飘似是而非的两句话就能让她想到这么多,可见这教养的厉害也是把双刃剑啊。

轻笑两声,由仪慢悠悠地搅了搅碗里粘稠的黑色药汁,微微拧了拧眉:“明日不必备这药了,伤口外头快要愈合了,煮些药汤洗洗就是,不发炎症就好。这苦药汁子喝的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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