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床上躺坐的小茴眼角抽抽,脖子歪着,看着沈箐慈,一字一字学:“五…五…婶…婶婶?”
“嗯!”沈箐慈朗巧笑着,右手指着自己,慢慢引导她:“五婶婶。”
小茴偏着脖子看她,唤着,“五婶婶。”
“嗯。”沈箐慈耐心应着。
“五婶婶。”
“嗯。”
……
待哄睡了,妯娌两走出小茴屋子,走在廊上,崔氏眼眶微红,略哽咽着:“弟妹啊,多谢你……不嫌弃小茴。”
“大嫂,”沈箐慈停下脚步,去拍拍崔氏的肩膀道:“不必见外,小茴是我侄女,我们是一家人啊。”
听她这么说,崔氏又忍不住在沈箐慈明前哭一场。
沈箐慈发现,她这位大嫂啊,爱哭。
一番好劝着,二人才去了大嫂屋里。
大嫂徐徐说出庶祖母要来京一事。
这位庶祖母,是早先老言侯的庶妻,自小被家人卖入阮家的,与老言侯共生有一女。
言侯自年少四处打仗,获得功勋娶了正妻。据说祖母不喜这位庶祖母,生下公公后便把庶妻打回老家。
在这朝代,庶妻并不少见。就连她爹爹也有一位庶妻,只不过在母亲没嫁给父亲前便早逝了。
如今,老言侯,公公皆逝去,她们这些孙子辈上头只有这么以为庶祖母。
沈箐慈先问,庶祖母来京事由。
崔氏面色有些尴尬,她挥手让婢女拿出那封家书,递给沈箐慈,“弟妹你看看。”
沈箐慈拿着那薄薄的信封纸,看了看,略微诧异,“庶祖母…来为我跟夫君庆新婚?”
……她脑中有些懵,她这婚早过了四五月了吧,如今还来?
只听崔氏弱弱的声音又接道,“据说是这位庶祖母的孙子在襄州惹了祸事,一家子人跑来京中避难来了。”
她对这位庶祖母不熟,她嫁入阮府十几年却从未见过这庶祖母。
不管以前怎样来了京要住在阮府,遂沈箐慈问他们要来时的住处,“那…将庶祖母安在何处?”
“自祖父逝去后,五郎便亲自把葛宾堂封了,没有他的命令,不敢去拆。”
崔氏徐徐道,随后说了一个名字,“西院就好,皆时足够庶祖母她们一行人住了。。”
沈箐慈双手搭在膝盖上,攥了攥手,看着上方的大嫂,便道:“好,那等明儿,我吩咐下去,把西院收拾出来。”
沈箐慈知道,这阮五对他的祖父很是敬爱。而这位庶祖母在襄州多年,也不见有人接她回来,其中必有缘由。于是,沈箐慈话不多说,直直应着。
“多谢你了弟妹。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可忙不过来,昨天小茴又开始发病了。”崔氏感谢着,还好有这位妯娌靠得住。
沈箐慈含笑应着,轻轻松松道:“大嫂你照顾小茴便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家中事我也该出一些力。”
这位庶祖母要来,送出信就立马动身了,算着时间也就这两日快到了。所以这大嫂才着急找沈箐慈来。
府中掌家之事她并未多管,身旁就一个女儿虚她照顾。
沈箐慈秉着无聊,能多帮便多帮,接了这份差事便带着墨澜墨竹回院去了,让人唤刘管家来。
把西院收拾出来。
这庶祖母一家来的着实蹊跷。
据说,早前婆母一家祭祖回了老家襄州后,待了两月便回来了,公公也未将那庶祖母接回家来尽孝。
沈箐慈看了那封家书,来着甚多。包括这位庶祖母已嫁出去的女儿一家,算上家仆恐五十人之多。西院还勉勉强强够住下。
沈箐慈又去了趟大嫂院中,只听外人来报,“三娘子回来了。”
“三姐怎的回来了?”
沈箐慈捧着茶喝,听即把茶杯放下,阮三娘利落的掀开帘子进来,急急火火直奔主题道,“襄州那个庶祖母回来了?!”
沈箐慈瞧着三姐手上还抓着药材,衣袖乱乱,定了定,回她:“应就这两日到了。”
三姐跺脚,“哎呀”一声,看着大嫂道:“那不是禄蓉琬也来了?。”
大嫂看着阮三娘,道“那位妹妹还未定亲,不出意外应会随祖母回来。”
这一听,三姐一副嫌弃,立马道:“住什么阮府,直接在外坊赁租一个房。”
话快快出口,三娘又看着这两人,一个心里唯唯诺诺,一个呢…不想管事。
如此想着,她心中怒火消了一点,随后叹气道,“算了,算了,到时候我回来帮你们。”
沈箐慈还不知是何缘故,听着三姐这般说,她道:“三姐,不用的,不就是那个祖母来。你医馆那么忙,不用麻烦您了。”
“你是不知道那家人,可是个比女人还粘。”三姐知这个五弟妹真是单纯的紧。
“大嫂,把信给我看看。”三姐对崔氏上前两步。
“这。”崔氏忙拿起桌上的信纸递上去。
阮三娘看完信,皱眉,“真是厌烦。”
第34章034
送了三姐出去,沈箐慈慢慢渡回衡院,途径正在施工的地方。
那水潭上四周扯了长布,除了里头施工的人,外面也不知其里是什模样,只知晓里头百日里吵吵闹闹。
“这可真大呀。”墨澜扶着沈箐慈往回走,眼神一直盯着那处看,“夫人您也不知道里头到底在建个什么吗?”
阿郎居然还把书房拆了,尽数挖成了水潭,可奇怪的是,她有次围着水潭转了转,居然连个桥都没有。
“不知。”沈箐慈摇头。
等会到蘅院,沈箐慈突然觉得脖子痒痒的,随意吩咐着,“墨竹,我觉着身上有些痒,想沐浴。”
许是今天走路多了些,出汗了。
“是,婢子这就让人烧水去。”墨竹道。
待墨竹走后,沈箐慈脚刚踏进屋内,这时虽是春了,但天气还是有些凉,地火还没灭。
她觉得脖子越来越痒了,她看了看墨澜,“墨澜,你也去,早些给我提来。我现在痒得很。”
说着手伸着领子里要去挠脖子。墨澜瞧她这动作,忙警惕,上往一步抓着她的手,“诶,夫人挠不得。您皮肤嫩,到时候挠狠了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好好好。”沈箐慈顺着墨澜把手紧紧握着,催促她,“你去催催墨竹,把惹事早点提上来。我绝对不挠,你快去。”
墨澜半信半疑出去时三步两回头,果真看到夫人守信手放在腹前目送自己离开,于是她便放心了。
等墨澜走出去,沈箐慈便脚步快快往里走,同时褪去外裳,把领子微微敞开,手去挠,嘴里便囔,“痒死了。”
转过内屏扇时,沈箐慈突然脚下顿住,看着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待反应过来,脸颊咻得红了,忙抓着衣领转过屏风去。
这个人!按往常他不是都去前书房吗!怎么这会字在屋里!真是羞死人了!
她低着头看着,内心纠结些许。但看到眼前熟悉的鞋子,她恨不得把头埋在脖子里去。
“芊娘?”那鞋子往前走了两步,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箐慈浑身一颤,往后退两步,后背靠着那屏风,屏风摇摇欲坠。
阮靖逸连忙上往前,长臂一捞,把人圈过来。
沈箐慈一把扑在他怀里,愣神后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可猛地想到自己领口是敞开的…又不自觉往他怀里去。
嗯……这个小动作,阮靖逸瞧着瞬时心里乐乐的,夫人第一次投怀送抱啊。
不过,又有些异常。方才过来时瞧着她外裳扔在内室门口。
他手移在她腰间,一手扶着她肩膀,“芊娘,你怎么了?”
沈箐慈在他怀里摇头,羞愧道,“没…没事。”
她头低着,这会儿已经把衣领拉好了。
手推推他胸膛,从他怀里退出来,满脸通红,“就是有点热。”
说着错过他,要去捡外裳。
阮靖逸眼神低些,滑过她脖颈下,神色一紧,把人重新拦回来,“你脖子怎么红了?”
沈箐慈羞得看他一眼,神色忙忙错开,“我挠的…”
“嗯?”
“今天出了汗,浑身痒,想洗澡。”沈箐慈可怜仰头看他。
阮靖逸把人拦腰抱起,走近净室,这里常常备着一盆冷水。
他先用帕子沾了沾水,仔细轻巧给她擦拭着,边问着,“为何会这般?”
脖子锁骨下红红的,跟火一样,还有她抓得印子。
沈箐慈眼神下意识左右晃,答:“这个是前几年吃错了东西,不小心留下的红印子,不知为何,这两天这里很痒,印子也跟着消失了。”
“嘶!”沈箐慈打了个寒噤,阮靖逸下顿得缩回手,“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冷。”
听她这么说,阮靖逸怕她着凉,随后没擦两下,便放下帕子,伸手去把她衣领系好,手中略略擦过她的嫩肉。
“我自己来。”沈箐慈往后仰一些,自己攥着衣领。
“我派人去找三姐来给你看看。”阮靖逸站起身,眼神大大方方停留在她胸口,说着。
“不用。”沈箐慈抬头看他,“我有母亲给我的膏药,我涂过效果甚好。不用麻烦三姐了,她那里病人那么多。”
“好。”瞧她这般实诚,阮靖逸温和应着,“若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为夫。”
“嗯,知道。”沈箐慈摇摇腿,应着。
等着丫鬟们鱼贯而入把热水抬进来,热气氤氲满室,墨竹早已捧着换洗的衣裳来放在木桶旁。
整个小小的地方,只剩下两人,沈箐慈为难看着他,“你能不能出去?”
沈箐慈一向喜欢自己一个人洗澡,要穿衣裳时也是自己先穿好亵衣裤,而后再让墨澜墨竹帮忙。
如今这个人还不走,他这样站在,自己还怎么洗澡。
阮靖逸挑了挑眉,语调轻松,“为夫帮你。”
沈箐慈语噎,吞吞着,“不…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第35章035
沈箐慈坐在高凳上,小腿还摇晃着,现在脖子那里不怎么痒了,有点点冰凉。
“你快出去啊。”她有些恼羞了,抬头看他,眼神还在自己这里。
谁知这人笑出声,手中还拿着刚刚给她擦拭的帕子,“好好好,我出去。”
放下帘子,只听得里头清通一声入水音,阮靖逸眉眼柔和得如水雾般,絮淼柔和。
等舒舒服服洗了澡,沈箐慈换了一套蓝湖色衣裳。娇娇的面上未施粉黛,却又一时清新妩媚。
走出净室,沈箐慈浑身暖和和得,便看着阮靖逸朝自个儿走来。
她向梳妆台走去,他也跟来。
“你跟着我做甚?”沈箐慈先对着镜子坐下,而后转过半身问他。
他将手摊开,掌心是一个小小的盒子,外头是紫色雕刻,甚为精致。
阮靖逸走近,在她面前打开盒子,缕缕香而不腻的幽香飘出,他道,“方才我突然想起三姐送我这一盒涪陵膏,是滋润敷肤的好物,今儿倒是用上了。”
“好香呀!”他正说着,沈箐慈便凑近看,湿发从肩后垂下来一缕。
“阿郎,我来吧。”一旁的墨竹连忙上前,略弯腰伸手过去。
阮靖逸正眼未瞧她,手往旁堪堪躲开,把玩着盖子。
沈箐慈坐直抬头看着面色讷讷的墨竹,柔和道,“墨竹,你们先出去吧。”
墨竹迟疑的看了看她,沈箐慈与她微微摇头示意无事。
“是。”墨竹朝她福了福,便带着墨澜下去。
等屋里只剩这两人时,沈箐慈笑隐去些,她用脚踢踢这人小腿,小声说着,“她们是我人…跟那些人不一样。”
阮靖逸姿势不换,瞧着她时眸中坚定温和,“只有夫人与别人不一样。”
“诶…”他说着就要动手,瞧他手往领口这来,沈箐慈抓着衣裳就往后缩,急急着,“我自己……”
话还未说完,身子往后一仰,后头没有靠着,直直往下面倒去。
阮靖逸眼疾手快站起来伸过身子,单手搂着她,随后重力不稳,二人倒在地上。
沈箐慈双手趴在他胸膛,只听这人装着被压得虚虚的样子,调笑她,“夫人还想赖着我身上吗?”
一听这话,沈箐慈抬头眼中含怒瞪他一眼,正要起时,心中突然想个坏意,起到半时,毫不留情狠狠往下压。
阮靖逸手肘称地,将要起开,这一压闷哼一声重新倒下去。
见他中招,沈箐慈心中得意,欢快道:“活该!”
边起来时,心中想着,这个人靠垫,还不如毛茸茸的地毯呢。
从他身上翻跪在一旁,正要手掌支着腿站起时,一只大手贴在腰后往前一带,沈箐慈猝不及防又撞回他怀里,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他道:“这时夫人主动的。”
她穿的衣裳是春季的里衣,隔着衣料,感受到后腰上那手的炙热。
沈箐慈咽了咽口水,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后脸红心跳的。
“……”沈箐慈忙忙躲过眼神,心中大慌,这人怎么这样啊,急急说着:“我我…我头发还是湿的。”
听得他闷笑声,沈箐慈眼睛定定瞧着这人,他挺着头,随后轻轻在她额间一吻。
后她先忙爬站起来,探臂手绕在后面先把湿发拢在一起,站过去对着铜镜,脸醺红,“你把药先放在这吧,待会儿我自己抹就好了。”
阮靖逸站起来,理了理衣摆,走过来拿过她手中的帕巾,按着她肩膀,“坐着吧,我来。”
她看着铜镜中的人,小声嘟囔一句:“你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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