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我金嫁衣》TXT全集下载_6(2 / 2)

赐我金嫁衣 粟西米 4809 字 2023-09-07

御花园抱秀阁那边,正在进行秀女初选,说不定就能遇到一两个顺眼的。

从进宫,到验身,再到初选,魏娆好似梦游,稀里糊涂就站到这里了。

验身那一关,魏娆就很反感,抽她一顿都行,但就是别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会想打人。上辈子当伙夫,她都是穿着厚厚的衣服,就连睡觉也裹得严实,顶多被人拍拍肩背,不像验身要把衣衫褪尽,□□地任人打量,还上手。

不想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嬷嬷把她带到角落里的屏风后,只让她脱了鞋袜,捋起她衣袖和裙子下半,看看她手足,就打发她走了。穿鞋袜时,魏娆听到嬷嬷对记录的宫女说了句,左颈窝有粒芝麻大小的黑痣。

入选者要肤白体净无瑕,她这点算瑕疵了,卡得严的话,她当天就能回家,这也是魏娆不急的原因之一。

谁料本子上记了一笔,她仍是过关了,还和冯莲分到一组,进到了初选,连顺序都挨着在。

冯莲后面,就是她。

她俩站在一起,就是两朵风格迥异,但同样绝美的稀世名花,即便身处在繁花丛中,依然显眼得夺人眼球。

不少秀女和宫人都在议论她们,那声音大得魏娆都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魏娆无心太子妃位,也没那么忌讳,直接就问冯莲,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冯莲会错了意,以为魏娆贪那位子,心想有她在前面顶着,自己被选中的可能就会小上几分,也许就有机会嫁给自己想嫁的那个男人。

于是冯莲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毫无保留地告诉魏娆,还有皇后姑母的喜好,也一并告知,只希望这位魏九小姐争口气,一举拔得头筹,赢得挑剔姑母的欢心。

魏娆认真听着,频频点头,笑眯了眼睛。

这位冯小姐真是热心肠,看来跟她一样,志不在此呢。

第19章秘闻

说起皇后冯氏,能生下太子的女人总归是本事了得,不然也坐不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坊间也爱拿她和太后魏氏做比较,但若论硬实力,后者显得比前者高了几个段数。

冯氏上位就是典型的母凭子贵,魏氏则是反的,她膝下无子,单单凭着自身手段赢得先帝长久的宠信而坐稳了后位,并以一己之力扶持了惠帝,光耀了娘家,使得魏家爵位直升了三个等级,堪称女人励志的典范。可惜最后还是被雁啄了眼睛,太后的位子做得远不如皇后稳当,不到两年人就没了。

所以,女子再厉害,手段再了得,还不如有个儿子傍身。

有了儿子,腰杆子才硬。

皇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比太后差,甚至觉得这位名义上的婆婆有点可怜,辛辛苦苦扶上去的儿子,原来心里从来就没有她,伪装出来的孝顺,往往比真的还要感人,因为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演起来也不累。

所以冯氏对魏家的观感也趋于一种比较复杂的情绪,抵触说不上,毕竟惠帝上位,她儿子才能做太子,而且平日里冯家和魏家并无半点嫌隙,若有那么一点疑虑,恐怕也是对着老国公魏良。这人很懂明哲保身,急流勇退,太后一薨,他就主动辞去官职,关起门当个闲散公爷,跟朝堂上的高官权臣也几乎断了往来,退得有点太干净了。

手上没权,不讨皇帝喜欢,即便是一品国公爷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他们冯家一个深受皇恩的二品侯来得风光。

想到这里,冯氏又有点可怜魏家,风水轮流转,冯家日益显赫,而魏家已经日薄西山,皇帝要是哪天心血来潮,下诏让魏家子孙降等承袭,那就有点惨了,要不了几代,魏家真就成了勋爵里最不入流的存在,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对魏家的那点同情转嫁到魏娆身上,皇后再看这个魏九姑娘,多了几分顺眼。

那一头黑缎般顺滑乌亮的发,挽成飞仙髻是顶顶的美,水灿灿的杏眼,黑亮有神,顾盼间透着一股灵动劲,不过十几的年岁,那身段已经养得十分打眼了,前后都有起伏,而且不小,一把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更是叫皇后唏嘘不已,岁月不饶人,后辈们长成了含苞待放的亭亭少女,而她们这一代也都老了。

更老的安太妃将皇后心底唏嘘叹了出来,她招手让魏娆走近自己,握住那双绵软小手拍了拍:“皇后你觉不觉得,这孩子看着有些像她的姑祖母慈宁太后?”

像吗?皇后又仔细瞧了瞧魏娆眉眼,是有那么一点吧。

皇帝年少时,被人暗害落过一次水,是安太妃经过荷花塘及时叫人救了他,惠帝记念这份恩情,加上一个深居简出的后妃也干涉不到他什么,平日里对太妃还算照拂。安太妃比皇帝大了十来岁,皇后倒是不怕两人有什么瓜田李下,因着皇帝的态度,她对太妃也是礼遇有加,太妃说什么,她就听着,太妃说魏娆像慈宁太后,那就是真像了。

不仅像,还得夸一夸。

“这孩子生得好,就看哪家儿郎有福气了。”

安太妃眼光高,人也挑剔,看了有几十个秀女,都没表示特别青睐的意思,话也没说几句,唯独这个魏娆,能够让她刮目,兴许这姑娘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皇后这样一琢磨,语气也变得和缓,问魏娆有什么才艺,挑一个最拿手的表演给她们看看。

魏娆就等着这句,内心是满足的,面上还得做出为难的神色,勉强笑着回:“回娘娘,民女琴棋书画,还有女工绣技样样都不精通,只会打几套养生拳,用以强身健体。”

话一出,全场都静了。

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都不会,却学男子那样打拳,这是个什么道理,说出来你自己不脸红吗?不羞耻吗?

唯有太妃一声笑出来。

太妃一笑,皇后也跟着扯唇应付一下,内心对魏娆的好感却是降到了谷底。

“小姑娘有点意思,”安太妃转头对皇后道,“我这几年身子越发不好,又犯懒不爱动,这姑娘既然会的话,不如跟她学学,壮壮身子骨,不知皇后可否看我一点薄面,把这孩子安排在我宫里住上几天。”

“这,”皇后犹豫了,按理说,秀女都要住在一个宫里,便于统一安排和管理,她自己的侄女都没破这个例。

“皇后若是觉得为难,那我找皇上说说,不给皇后添麻烦了。”

皇帝就是皇后的风向盘,一提到皇帝,皇后态度立马变了:“不过一个秀女,也不打紧,只要太妃身子好好的,那就是她的福气。”

就这样,魏娆顶着一堆灼人的视线,跟在安太妃身后去了她的宝安宫,一直进到了内殿,整个人还是懵的,她若只是随口说说,并不会打拳,会不会被这位太妃弄死。

进了殿,挥退了所有宫内,安太妃只留魏娆在屋里奉茶,接过她递来的茶盏,喝上两口,发出一声冷笑。

这笑声有点来者不善,魏娆更是看不懂这位太妃了,甚至怀疑她可能跟魏太后关系不和,对手没了,找她这个相似的替代品出气。

“你和你姑祖母,还真是像。”

魏娆垂眸恭听,想着怎么回比较合适,想了又想,说出这么一句:“太妃娘娘说像,那就是真的像。”

安太妃怔了怔,随即一声冷哼:“连这捧人臭脚的德性,也一个样。”

魏娆本就对姑祖母十分好奇,太妃一句句的爆出来,她想不套话都不成了,眉头一皱,就是一叹:“

父亲倒是提的少,可能是怕触到伤心事。”

“有什么可伤心的,她自己不想活了,故意不当心,旁人再担心都没用。”

魏娆捂着胸口,头一回发现自己有点不经吓,太妃一个大猛料爆出来,她想当即晕过去。

就在魏娆纠结是继续装木头,还是表示震惊,哭一哭她那不想活了的姑祖母时,太妃又是一句发自灵魂的问话。

“你想不想嫁给太子,跟你姑祖母一样风光?”

出自本能的抗拒使得魏娆不带细想就摇了摇头:“太子金贵,阿娆高攀不起。”

太妃嗤笑:“看不上直说,那样的,也就仗着出身,换到平常百姓家,谁会多看一眼。”

魏娆实在憋不住了,干脆直白说开:“请娘娘助我早日离宫,阿娆定当一辈子铭记娘娘这份恩情。”

“我要你的恩情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那娘娘您想想,宫外有个时常惦记您的人,逢年过节给您祈福,到庙里给您求平安,您是不是会觉得这世间还不错,有温情在。”

魏娆这嘴,一旦放开了,是什么都敢说,也好意思说。

偏偏听的人还真的意动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躺着安享晚年的人,能求什么呢,不就是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真心实意记挂自己。

安太妃眸光复杂地看着魏娆:“你以为你出了宫就能比现在好,到最后还是得嫁人,给人生儿育女,伺候一大家子,衣食住行样样操心,最后还不是困在深宅大院,不得安生。”

魏娆听这话也有道理,前世伤得太深,她就没想过嫁人,入股到四哥的生意里,拿些红利,在少数几个没有受战乱波及的小县城买几处田产,战乱一来,就带着魏家人躲到那里避祸。

算盘打得是好,就怕中途变故,譬如这次选秀,就是始料未及。

“其实,你最安全的活法就是嫁给太子。”

安太妃最后留下这句让魏娆抓肝挠肺的话,摆摆手让她回偏殿休息了。

为什么嫁给太子安全?

前面都死三个太子妃了,再来一个生不出儿子的,估计也是个死。

魏娆爱动脑筋,太妃特意提到太子,她就不免多想,太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太子妻妾是多,但都纳得早,虽然没有儿子,但几个女儿也生得早,好像从去年开始,太子宫里再没进过新人了,也没有婴儿再出生,只有一个尚在第二任太子妃肚子里就跟着娘一起没了的死胎。

魏娆越想越心惊,该不会这太子真有隐疾不成?

前世的太子好像在晏随发兵南下前就生了场重病,之后再也没上朝再过外人,是生是死还真不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太子就是个炮灰命,晚安了,小宝贝们睡前记得收一下哦,以免明天想看又找不到了(~ ̄▽ ̄)→))* ̄▽ ̄*)o[手指戳戳]

第20章选妃

心事太重,到了夜里,魏娆翻来覆去睡不着,翻了多少个身,自己也数不清了,最后干脆不睡了,坐到桌边拿起了绣绷绣花。绣完一朵不知是芍药还是牡丹的花儿,胳膊有点酸,魏娆放下绣绷站起身,揉一揉,甩一甩。

“不好了,东宫走水了,快去灭火。”

外面宫女一声惊叫,听得魏娆心惊不已,赶紧走到窗边掀开一角往外探看。

东宫离这边不远,冲天的火光四处散开,那红得刺目的颜色弥漫了视线的全部,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揪了起来。

魏娆吸了吸鼻子,隐隐能够嗅到一股火烧火燎的烟味。

这东宫怎么就没个安宁日子,才觉得里头蹊跷,转眼就出了事,叫人不想多想都不行。

外头宫人都在往门口奔,一个个提着水桶,匆匆忙忙地跑,这火烧起来快,一蔓延就是一大片,那边火灭不下去,这边也要跟着遭殃。

魏娆打开房门也想过去帮帮忙,不为别人也为自己,可才迈出了门槛,就被跑过来的姑姑喊住,说是安太妃唤她,叫她去主殿一趟。

一进主殿寝室的门,魏娆就见安太妃倚在榻上,捂着嘴巴直打哈欠,一副悠哉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火烧得很大?”

问的话里,也听不出有任何的关切和着急。

魏娆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大不了父亲几岁,眼角已经有明显纹路,听说早年救过皇帝,可见是个有良知的人,然而这次东宫失火,可能会有不少人丧生,她又表现得不是很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前后的反差,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还是说她看碟下菜。

如果是看碟下菜,那跟自己还有点像呢。

见魏娆垂眸不语,在想自己的心事,安太妃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老参茶,还有闲情问她想什么。

一场大火烧下来,主子奴才那么多,总要烧到一些人,然后空出一些位子,位子空出来,就要添新人了。

皇帝暂时不打算换太子,那么这次选秀,肯定要首先考虑太子那边,选哪家的,选几个过去,都不稀奇。

魏娆越往深了想,越发心惊胆颤,细品这其中的玄机,从突然下旨秀选,到东宫大火,像是一环扣着一环,一步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安太妃看着小姑娘脸色变了又变,还有心情说笑:“我说了吧,最危险的,未必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姑祖母当年也不想入宫,可进宫以后,混得比谁都好。”

魏娆听出安太妃话里的缅怀,夹杂一丝类似惋惜的情绪,估计是有心结在里面,她一个局外人不便掺和进来,安太妃说,她就听着,当个体贴的聆听者。

直到鸡鸣时分,天降破晓。

外头传来敲门声,安太妃提声说进来,姑姑掀了帘子把门推开,别看脚小,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几下走到主子跟前,喘匀一口气,禀告她遣人在东宫打听到的消息。

“太子忙于公务,走水时人还在书房并未歇下,避得及时,舒侧妃那边火势大,殿里的人又睡得沉,只有少数几人跑了出来,舒侧妃没能逃出来。”

安太妃闻言挑了一下眉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魏娆,又问还有何人伤亡,姑姑拣重要的回,北苑的陈侧妃吸入过多浓烟陷入昏迷,但无性命之忧。

没有性命之忧,这么一熏,也够呛了。

东宫走水是大事,早朝时皇帝特意提到,并借题发挥,发了好一大通火。惯会揣测圣意的几名臣子立马跟上,直指此火起得邪门,定是小人作祟,阻扰秀选。

惠帝只听他想听到的话,当即下旨整个尚京戒严,进出除了需要出示路引,还要有户部开具的良籍文书,否则一概不予通行。

圣令一下,两类人最哗然,一是底层很少能够开到良籍的三教九流,还有就是晏随这类并不想久困在京中的外来人口。

杨晋遥望皇城的方向,似乎还能看到从那边上空飘过来的滚滚浓烟,不由嗤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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