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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纪年对李冬青道:“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提供帮助……但不一定能抓住伤害你姐的人,我只能承诺,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李冬青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道:“你……为什么帮我们……”
“你是我——除岁大大的粉丝。”纪年改口得及时,没露馅,继续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告诉你,人性没有除岁描写得那么悲哀……”
“除岁会那么认为,是因为他身处深渊,无法自救……不过好在后来有人找到了他,凿开了黑暗……他并没有他笔下描写的那么不幸。”
说到这,纪年看向一旁无聊到玩手指甲的陆西。
陆西注意到视线,瞄了眼纪年,莫名道:“干嘛?”
纪年忍住笑。
他重新看向李冬青,道:“我会向你证明,人可以不用活成孤岛。”
“我需要你帮个忙。”纪年道,“整理出从去年开始,所有受害者的信息……”
“最好能说服你姐姐去找其他受害者交谈,我要知道案发时所有的细节,包括但不限于时间,地点,天气,犯案者体格,声音,对她们的所作所为……”
“不理解?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这两年发生的强l奸案是互相独立的个案……还是连环案,毕竟,猪狗不如的东西确实存在,但真的不多。”
***
下午三点,务农结束,大多数学生都筋疲力尽地往住处走,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满了泥。
教导员看着学生们一边捶腰一边抱怨的样子,露出满意的笑,趁机教育一番,道:“现在知道什么叫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了吧?今晚吃饭,我看谁敢剩菜!”
陆西和纪年回到暂住的平房后,先不管不顾地滚到床上睡了一觉。
到了傍晚五点左右,两人起床,准备洗菜做饭。
程诀和彭满满也很准时地来了,都有些睡眼惺忪。
“陆西,你去坐着吧,这菜我洗。”程诀挽起手袖,主动接过菜筐。
不能光吃别人家的,总要做点事。
柳思逸不多时进入院子里,只是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坐在小马扎上,用树枝划着水泥地。
陆西今天做的是鲜虾炒饭,搭了四菜一汤。
他们正要落座,外面吵吵嚷嚷进来两个人。
众人朝门口一看,有些讶然。
孟海薇拽着曲峰走进来了。
“我日!凭什么不让我去镇上吃呀?要饿死我吗?”曲峰大声嚷嚷,道,“我的安全我自己负责!你当你是看管犯人呢?一个校医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谁给你的权利限制本少爷的自由?”
孟海薇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曲峰,只顾拽着人往堂厅里走,一边道:“陆西,陆西,正好你们做饭了,快给他盛晚饭,不然这家伙老想着往外面跑,喂饱了省事。”
看在是孟海薇的面子上,陆西淡淡地“哦”了一声,起身去外面盛饭。
陆西再回来时,就见曲峰坐在靠墙边的板凳上,环着手臂,高傲得昂着头,赌气。
孟海薇严厉警告曲峰,道:“你要是敢偷跑出去,这次的社会实践积分别想要了。”
曲峰鼻孔里喷气,继续不理人。
陆西单手端着碗,递给曲峰,恹恹道:“喏。”
曲峰闭上眼,像是要眼不见为净,同时朝陆西摆了摆手,道:“不要,不要,你的东西我一口都不会吃。”
陆西不待见曲峰,把碗放在曲峰身旁的长板凳上,走了。
孟海薇看着曲峰,好笑道:“不吃?你跟自己怄什么气?饿得不还是你?”
曲峰立即炸了,信誓旦旦道:“我曲峰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海里,不会吃你们一点东西!”
“……”孟海薇撩了下头发,轻飘飘道,“随你。”
接着,她跟陆西他们打了声招呼,道了声谢,回去做饭了。
餐桌上,几人一边吃饭,一边相谈甚欢,好不热闹。
曲峰则孤伶伶一个人贴着墙坐,愈发地怄气。
再加上劳动了一整天,肚子确实饿了,甚至还轻微地发出了“咕噜”声,他一个过惯了优渥生活的少爷,现在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瞥了眼一旁的碗,里面的虾仁剔透,缀着小葱,饭粒是酱油色的。
曲峰觉得碗离自己太近,嫌弃地往旁边推了一下,收回手时,却发现手指上沾了两粒饭。
曲峰不假思索地抬手放到唇边,习惯性地咬掉饭粒。
可他不过是动了动嘴,表情就愣了一下。
餐桌上,众人正在聊今天务农的事,忽然听后方传来碗筷碰撞的叮当声响。
大家朝着墙边看去。
曲峰一手把碗捧得高高的,不停往嘴里扒饭,那馋鬼样像是三天没吃上饭。
众人:“…………”
“可把他牛逼坏了……”彭满满嘀嘀咕咕,没好气道,“还不是真香了吗……”
第135章诱饵
隔了一日,直到第三天傍晚,李冬青才找上门。
当时,一桌子人正围着吃饭,李冬青见了,局促地靠着门边站,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
纪年给李冬青拿了副碗筷,让他坐到桌边来。
李冬青不愿意,但最后还是被强行按到了凳子上。
曲峰也在这儿蹭饭,他打量两眼李冬青,面带嫌弃,咕哝道:“乡巴佬……”
彭满满坐旁边正吃饭,听到了,斜过眼瞥向曲峰,说:“这要是陆西的朋友,你这么说,陆西还会赏饭给你吃?”
曲峰的脸一下子沉了,起初没应声,只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可吃完后,曲峰筷子一撂,大爷似的站起身,道:“还赏饭吃?好笑,真当我没地方去吃饭了?要不是看陆西手艺凑合,我还不稀罕来!”
说完,曲峰就走了。
陆西倒是心平气和,没什么表情,他朝对面彭满满偏了下头,示意道:“关门。”
彭满满离堂厅的双扇门最近。
“干嘛?”彭满满虽然不解,但还是咬着筷子起身。
“放狗呀。”纪年淡淡补充了一句。
陆西:“…………”
彭满满关上门后,陆西才道出真实用意:“曲峰走,正好,有事,别让其他人听见。”
“什么事啊?”柳思逸脑袋向前伸,声音都压低了,道,“还藏着掖着不能让人听见?”
纪年对李冬青使了个眼神。
李冬青明了,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硬壳本,推到纪年面前,道:“我陪着我姐一起去找人的,一开始那三个姑娘都不愿意开口,后来我姐把她们都说服了,她们聊了什么,回答了什么,全记在这小本上,还有我姐经历的……她自己写在里面了。几人的照片都夹在本子里,不过,尽量你一个人看……”
接着,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叠彩页纸,道:“这是我们岛上发放的游客地图,有整体全貌,也有各个区域,你要去年到今年的所有版本,我都给你拿来了。”
除了纪年和陆西,其他人听李冬青一口气讲完后,都是一脸茫然。
“宝贝……”程诀拿过一张彩页地图,看了两眼,又看向纪年,不解道,“为什么要地图?还有,姑娘是怎么回事?”
纪年翻开硬壳本,就见上面是工整的蓝色圆珠笔字,满满当当写了二十多页。
纪年先大致扫了两眼受害者的照片,接着目光快速移动,浏览本子上的内容,可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回答道:
“从去年一月开始,这个岛上一共发生四起强l奸案,分别是一月一次,七月两次,加上前天那一次。”
柳思逸惊愕地掩唇,愣了愣,刚想问些什么,纪年再次开口,淡淡道:
“都没报警,她们选择沉默。”
柳思逸皱了皱眉,不满道:“为什么?都已经是第四起了,难道还不能引起岛民的重视吗?”
“每个人都有现实的无奈。”纪年道。
程诀看了眼那本写得密密麻麻的硬壳本,态度认真了点,不确定地问道:“纪年,你不会想帮着抓到强l奸犯吧?”
纪年继续翻页,没正面回答,只道:“走到哪步算哪步,我不会勉强自己。”
程诀都惊了,道:“先不论你有没有能力抓到,你一个人办这事多危险!”
“我没说一个人办这事。”纪年低着头翻看记录,道,“我们一起。”
程诀:“…………”
“啥?”彭满满反应慢半拍,挠挠头,道,“我们?还算我一个吗?”
柳思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提出质疑,道:“纪年,这事非同小可,不是我们能掌控的……首先,你怕是连将要面对怎样凶残的对手,都无法想象……”
“你可能不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纪年说这话时,若有所思般地放轻了声,恰好翻完了最后一页。
纪年把本子阖上,抬起头时,自信坦然地一笑:“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
***
众人愣了一下。
李冬青看着纪年时,眼都瞪直了。
陆西敲敲纪年面前的桌子,道:“快说。”
纪年顺势捉住陆西的手,轻笑道:“急什么?只有一个大概印象。”
“纪年,那你说说那个大概印象呗。”彭满满急切道。
纪年缓缓道:“首先……”
众人都竖起耳朵,屏息等待。
“他是个男人。”纪年道。
“切诶……”大家纷纷表示不屑与唾弃。
“你刚刚说,可能知道他是谁。”李冬青疑惑,道,“四次都是一个人干的吗?”
纪年“嗯”了一声,道:“那人有较为固定的作案模式,每次都雨夜行动,有轻微虐待向,犯案时有一些癖好,连选择女性的特征都相似。”
陆西瞄了眼那本硬壳本,问:“什么特征?”
“漂亮,年轻,二十岁左右,长发,气质偏弱,其中有三个受害者,回忆当时穿的衣服是红色……”纪年低着头,揉了揉陆西的手,沉吟片刻,道,“红色能激起他的性l欲。”
“卧槽,真的假的?”彭满满不信,道,“你是说有个禽兽,每年都来岛上激情犯罪?他是饥渴成什么样啊?”
纪年摇头,道:“那人的目的不是纯粹发泄,而是有预谋地实施犯罪……更像是,补偿性犯罪。”
“补偿性?”程诀疑惑。
“那人在实施□□时,无一例外会把受害者翻转过去,面朝下地按在地上,这是展示控制欲的表现……”纪年分析道,“他选择下手的对象,看上去往往都很温顺、柔弱,这正好补偿了他在生活中感受到的无力……权利得到巩固的感觉,远胜于发泄性l欲带来的快感,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多次回到这座小岛,在第一次犯罪得逞后,他无法拒绝这种能掌控和伤害他人的诱惑。”
李冬青越听,脸色越红,最后狠捶了一下桌面,道:“崽种还在岛上吗?”
纪年笃定道:“在。”
“不应该哇,犯了事不应该马上跑吗?”彭满满道,“要我,我肯定买连夜的站票离开这里,留着,等着被抓吗?……不过我不可能干这种事,我就随便这么一说,别当真。”
纪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第一次,受害者一人,第二次,两人,说明那人胆子越来越大,因为犯案后没人报警,无事发生,这无疑助长了他的气焰。”
“今年,他第三次来到海岛,至少还会出现一名受害者,不会比前一次更少……他会像一个孩子,不停地试探自己能达到的边界。”
“如果这次只实施一次犯罪,我想……他会抱憾而归,但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毕竟这次海岛之旅,他期待了又一个半年……”
柳思逸有些冷地搓搓手臂,道:“没想到岛上还隐藏着这样的变态……那现在怎么办?纪年,现在是旅游旺季,岛上的人这么多,找个表面正常的变态……太难了,相当于大海捞针。”
纪年从桌上抽出一张地图,放在面前,指尖划过地图上几个点,淡然一笑,道:“不会很难,有了四位受害者的工作地点,案发地点,加上各个旅馆和民宿的位置,联系起来,就能大致测算出犯人的心理地图……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大海成为湖泊,湖泊成为水塘,再投放诱饵……最后,等鱼上钩。”
彭满满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刚想让纪年说明白些,却不经意瞥见陆西脸颊绯红,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纪年看。
看到陆西的样子,彭满满心里有些讶然。
认识这么久,他还从没见陆西露出过这种……无法形容的表情。
就见那双狭长的眼眸此刻闪着碎光,眼尾都透出了薄红,看着纪年时,有种奇异的娇羞和痴迷感。
彭满满奇怪,拱了拱一旁的陆西,悄声道:“陆西?嗨!嗨!你怎么了?”
陆西回神后,看了眼彭满满,意识到什么后,立即低下头,神色里透着点懊丧。
“怎么了呀?”彭满满道,“脸这么红。”
陆西憋了好半天,才红着脸低声道:“大大平时推理……原来是这样的……”
又冷静,又睿智,秒杀他。
跟新书《月盈》里主角给人的感觉完美对应上了。
不仅是新书主角,除岁所有小说里的主角,陆西都喜欢。
因此,陆西刚刚在看着纪年分析案件时,有种破了次元壁的微妙感。
“?????”彭满满一头雾水,问,“啥?啥大大?”
陆西却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说。
另一边,柳思逸听懂了,问纪年,道:“按你的说法,缩小范围确实可以实现,但诱饵……谁来当?”
程诀也跟着附议:“对,这么危险的事,哪个姑娘愿意冒险去引强l奸犯出动?”
“我想过找警察。”纪年一手托腮,思考着道,“但我的办法肯定会被他们否定,毕竟不是正常办案流程,到时候警方介入调查,受害者的信息应该隐藏不住。”
李冬青在一旁闷闷不乐地道:“虽然不赞成我父母,我姐他们的做法,但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用风评毁掉一个女生,太容易了……”
纪年点点头,道:“大多数时候,受到性l侵的女孩,往往比施暴者还要难以启齿……啧……什么时候大众观念能进步一点?”
桌子旁静默片刻,纪年突然看向柳思逸,道:“思逸妹妹,要不然你试试?我得过跆拳道省冠军,肯定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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