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罪犯》TXT全集下载_6(2 / 2)

跟踪罪犯 顾之君 4787 字 2023-09-06

gu903();过于配合反而是不正常的,至少在应深身上是这样。他说什么,问什么问题,应深都很礼貌配合地回答,依照要求去做,给出的结果也十分完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水平是有多高超,随随便便就解决了咨询者的问题。

第18章记忆

“应深,你知道外显记忆和内隐记忆吧?”邹医生忽然道。

“嗯。”

记忆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外显记忆,是在意识的控制下,过去的经验对当前作业产生的有意识的影响,又称受意识控制的记忆;另一种是内隐记忆,在心理学上是指在不需要意识或有意回忆的条件下,个体的过去经验对当前任务自动产生影响的现象,又称自动的、无意识的记忆。

邹医生说:“人的记忆系统非常复杂,是一个不断重新编写的过程,随着时间变化不断加入新的东西,使得记忆更加容易出错。而人如果经历了重大的情绪波动,大脑可能会采取自我保护,将某段记忆藏到潜意识深处,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除了脑部受到创伤以外,严重的心理打击导致的失忆。人害怕什么不是毫无理由的,必然是过去的某段经历在脑子里形成了内隐记忆,一旦碰到类似的触发点,身体就会自动做出反应。”

应深安静地听着,看起来很认真。

“比如一个人怕狗,他看到狗就会发抖,其实是他小时候被狗咬过。但人的记忆不是完整的图片,更像是拼图碎片,是需要不断有意识地反复回想,重新拼凑在一起,才能形成完整的故事过程。快乐的记忆,人会不自觉回想,延长快乐。但不好的记忆则会下意识规避,慢慢淡忘,成了内隐记忆。长大之后,这个人再次见到狗,他过去被狗咬的经历会自动影响当下,让他害怕发抖,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怕狗。”邹医生举着例子,娓娓道来,漆黑深邃的双眼凝视着应深,“你怕水,也是类似的,过去某段和水相关的不好经历让你对水产生了畏惧反应。”

“我希望你能试一下别的方法。”邹医生说。

“什么?”

“你只要躺下来,身体自然放松,我会放点音乐,然后引导你在脑子里想象出水里的画面,尝试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应深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赞同,但思索一会后,还是点头了,走到一边,在舒适的沙发长椅上躺下。邹医生点开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轻灵的旋律在空气中流动,让人不自觉卸下一身的防备,好好休息一会。

邹医生柔和的声音恰时响起,缓缓道:“……你躺着水面上,头顶是蔚蓝的天空,天气很好,偶尔还有带着花香的风吹过来,非常舒服。然后,你感觉你在慢慢下沉,水将你一点点包围,你的衣服湿透了,四肢变得很重很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胸口发闷,你竭力想要往上,但好像有什么把你困住了,你不停挣扎……”

伴着他的描述,躺在沙发上的应深眉头皱得更紧,陷于情境之中,表情变得难受起来。

忽然的,邹医生的声音变得很遥远,音量细微,耳朵出现嗡嗡的鸣声,脑袋胀得发疼,像有什么要从里面撕个缺口涌出来。不知从哪里传来刺耳尖锐的声音,眼前一阵刺目的白光,鼻子和胸口灼烧般的痛了起来,被什么用力拉扯着,浑身的力气越来越小,强烈的下坠感。

“你疯了吗?!快放开他!”

一道陌生的声音急切地大喊着。

应深猛地睁开眼,额头流下大颗的汗珠,用力呼吸着,像是大口吸着久违的氧气,喘不过气来。

邹医生的脸就在他眼前,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你刚才突然就屏住呼吸,手脚用力乱划,我差点都想给你打镇静剂了。”

应深撑着沙发想坐起来,但胳膊却莫名其妙的一软,又倒了回去。邹远扬连忙扶住他的肩,“先躺一会吧。”

便又把应深按回了躺椅上。

“你看到什么了?”

应深发呆似的看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闭了闭眼,又睁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看到什么,就是在水里,呼吸不了。”

邹医生猜测,“可能你小时候溺水了吧。”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能问一下父母,自己小时候是否有这么一段经历。但应深的父母都早已经不在了,要想起什么事来,只能靠他自己。而且,他畏水,也就是父母离世的那一年开始的。

“人的大脑有自我保护的功能,不好的记忆威胁会自动屏蔽。但很多人都不能接受记忆里的那段空白,想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努力找回那段记忆。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帮你。”邹医生说。

应深躺了一会,思索着什么。空气很安静。

最终他却摇头了,说:“还是顺其自然吧,能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算了。”

“这样啊……”邹医生似乎是没料到他的这个回答,眼里有些失望,“那好吧。”

应深休息得差不多后,站起来就准备走,快到门边时,却停下脚步,看向邹远扬,忽的问:“邹医生,那个代替你去检查周华心理状况的医生,你认识吗?”

根据罗一泽查到的结果,应飞这个身份其实是假的,真正的应飞身在美国,且职业是厨师,和心理医生一点都不沾边,长相也完全不一样。

邹医生疑惑地看向他,“算认识吧,之前会议上见过两次,怎么了?”

应深点了两下手机,给他看监控的截图,“是他吗?”

“嗯。”邹医生点头。

“那没事了,再见。”应深礼貌颔首,转身出门离开。

走廊上,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青年迎面走来,朝他弯唇一笑,整个人都十分阳光青春。

应深也下意识地点头回应。

“你是来看邹远扬的吗?我是他朋友。”青年笑着问了一句。

“是的。”应深点头。相对起青年的热情,他的反应就显得有些冷淡了。

青年却毫不介意,一样笑呵呵的。

莫名的,应深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然后擦肩而过,进了电梯。

青年一走进邹医生的办公室,嘴角的笑容便瞬间收起,神情冷硬。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随着吱呀一声,陷入一片黑暗。

第19章查案

又到了上班的日子。

应深照旧顺路去了咖啡厅,打算买一杯香草奶昔。走到前台,发现招待的换成了一个戴眼镜的女店员,动作还不太熟练。她抬头看到应深,脸不禁红了一下,问:“客人,请问你要点什么?”

“香草奶昔,多奶油。”应深答着,顺口问了一句,“原先的店员呢?”

“啊,你就是李哥说的客人吧。”女店员恍然,热情地露出笑容,“他请病假了,走之前还特意和我说了一下,有个经常来的熟客,每次都是点香草奶昔,多奶油。”

“这样,他没事吧?”

“发烧了,不过应该快好了,明天就能来上班。”女店员答。

“咦,好巧啊,应深。”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然后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打着招呼。

应深回头看过去,果然是沈文钦。

“不巧。这里是离厅里最近的咖啡厅,当然能经常碰见同事。”

沈文钦耸肩,瞄了一眼应深手里的奶昔。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说起来,你喝东西的口味很像小孩子啊。”

应深默默喝着奶昔,权当没听见,转身就向门口走,却被沈文钦抓住胳膊,扯着不让走。

“既然都碰到了,先走多见外,等我一块走吧。”沈文钦这人大概是不擅长征求别人的意见,直接就决定了,不放人走。

应深暗翻白眼,不过他本来也没真打算走,就站在一边含着吸管慢吞吞地喝奶昔。

等沈文钦点的咖啡间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骂骂咧咧,满身酒气,晃悠着踢翻了两张椅子,看着就像是来砸场子的。两个男店员急忙上前,努力地劝他离开。

“李文涛!你个臭小子,在哪?!快给我滚出来!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这个月的钱还没给我呢!”

前台后边站着的两个女店员不自觉地往后躲,小声说着:“那是李哥的爸爸吧?成天喝酒,还经常抢李哥的工资。李哥真是太可怜了,摊上这样的一个爸爸。”

“好了,我们走吧。”沈文钦拿上美式咖啡,和应深并肩向外走,经过人群时,故意板着脸亮出警察.证,威严道,“吵什么?想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吗?”

老男人动作顿住,眼尖地看过去,依旧低声骂着,但气焰明显是弱下去不少,冷哼一声之后,不甘心地转身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店员们齐齐松口气,弯腰向他们道谢。

进了省厅,两人并肩穿过走廊,碰见经过的女同事。她停下来,浅笑盈盈的和应深打招呼,手不自觉地撩过肩上的长发,微微偏头,“应深,早啊。”

“早。”应深点头,也回了一个微笑,中规中矩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却让女同事略感失望。

沈文钦在一旁看着,愣了一下,忍不住侧头弯了弯唇。

典型的活该单身狗行为啊。别人明摆着对他有意思都看不出来。

“怎么了?”应深注意到他在笑,奇怪问。

“没什么。”沈文钦并不打算解释,反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上次你让罗一泽查的人有结果了吗?”

“嗯。”应深点头,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沈文钦很没眼力见似的,追问:“怎样,能说说吗?”

“不能。”

应深相当直白地拒绝了。

“……”

沈文钦一怔,怎么都没想到,可惜道:“那好吧。嗯……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过去吧。”

说完,很自然的和应深分道走,一拐弯,却没去洗手间,反而直奔电梯,上了楼。

技术部。

罗一泽的办公室突然被人推门,闯了进来。

“早啊,上次应深让你查的人怎样了?”沈文钦一上来就切入正题。

“哦,那个啊……”罗一泽托着下巴,故作回忆状,话到嘴边又掉了个个,“不告诉你,想知道就去问应深啊。”

“你不是没查出来吧?”

罗一泽翻白眼,“激我也没用,去问应深。”

“你当我没问嘛。”

“那就是咯,证明应深不想你知道。知道那么多干嘛,反正又不关你事。”罗一泽吃着巧克力棒,咔嚓咔嚓,态度很随意。

沈文钦睁着一双真诚的黑眼,“那人看起来是应深认识的,还挺重要的样子。你不好奇吗?”

“好奇又怎样,应深说他不认识。”罗一泽耸了耸肩。男人八卦起来可是不遑多让,只可惜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能成功混进看守所见周华一面,还没人发现他身份有问题,这本身就很可疑了,应深和他有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文钦又说:“他说不认识不代表真的不认识,你知道外显记忆和内隐记忆吗?”

说着也不管罗一泽想不想听,强行解释了一波。

罗一泽听完,表情很漠然,“我觉得你不该来我们部门,做心理医生更合适。”

沈文钦厚脸皮笑着:“哪里哪里,过奖了,像我这么多才卓越的人,去哪都很合适啦,而且现在这份工作也和心理学相关嘛。”

“……”罗一泽表示很气!

最后,沈文钦被轰出了技术部的大门。

等他去到会议室时,应深已经看起了案件资料。但奇怪的是,就只有他一个人。

沈文钦拿起资料翻看,顺口问:“简迪呢?”

“和新人去处理别的案子了。”

“这样……那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嗯。”

沈文钦低头看资料,没再多问,嘴角却无意识地弯起了一点弧度,心情不错的样子。

大概了解情况后,两人便收拾好出发前往案发当地的市局,顺路讨论各自的分析和看法。

昨天,一位名叫林琪的女高中生出门遛狗一直没有回来,后被发现死在公园角落,尸体只有头部的重击伤,也是致命伤。

同样的,十天前,沐足会所后门的巷子,扔垃圾的店员发现一具男性青年尸体,被人从背后用钝器击中头部而死。

一个月前,一具男性尸体被发现于城郊的小巷子,38岁,相似的死因。

因为这三起案件的作案手法相似,市公安局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沈文钦说:“郑大为,有偷窃和猥亵女性的犯罪前科;黄杰,是一个街头混混,跟当地的黑帮有联系,如果只是这两个人,我还会怀疑凶手是不是卫道士,自认为是执法者,铲除他认为的社会毒瘤,不该存在的人。但最新的一起案件,林琪,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日常生活没什么出格的,父母背景也干净,这就矛盾了。年龄性别身份都不一样,社会记录也没什么交集点,难道凶手是无差别杀人?”

“目前还不清楚,但尸检报告显示,三名被害者都是脑部遭受钝器重击致死,身上有打斗伤,颅骨碎裂,证明凶手的力道非常大,至少应该是一个健壮的男性,不然也不敢在小巷子里攻击身强体壮的青年,和一个经验老道的犯罪惯犯。”应深接着道。

“一个女高中生,住宿,生活就只是教学楼,宿舍,饭堂三点一线,节假日也不常出门,完全属于低风险人群,怎么会让凶手盯上,到了一种要杀死她的地步?前面两个和人结仇被杀,陷入帮派斗争,都有可能造成这种结果,但和女高中生联系在一起……如果我是凶手,作为学校内部学生和她有严重矛盾,最后一时冲动杀死她的可能性还更大。”沈文钦皱着眉,想不明白。

应深:“林琪和另外两名被害者有很多不同之处,又是最新的案件,从她入手可能会发现一些重要的细节。”

“这里还有记录,黄杰的钱包里大面额的钱都被拿走了,但郑大为和林琪的钱财都没有动,劫财案的可能被排除。”沈文钦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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