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的毛发是典型的金黄色,微微卷曲,一双眼睛发出清亮的蓝色光泽。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爽朗明快的。
季肖白看到来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表情看似淡定,但语气却透着难以掩藏的着急:“Z!你怎么才来,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哦,沃德天!季少,我并不是泥的家庭医神,我现在的职业是催眠师,你成天这么让我扛饼扛饼,我刚觉自己要被泥开发出好多新技能,我可以去金修医学博士了!”扎克利一边拿出诊疗器把他推到一边去,一边用蹩脚的中文语出惊人。
季肖白虽然被怼,但是反而镇静了下来。
站在旁边寸步不离地观察了一阵后,他沉吟道:“还有,他刚才叫了我的名字。”
扎克利嫌他离自己太近,又把他往边上推了两下。
“季少,你是小学生吗?我要是他,我也会叫你的名字!在梦里咒死你、骂死你!”扎克利的语气满是嫌弃,作为医生,他几乎暴怒,“一个整晚上啊!我不是给泥说过要静养吗!!!!静养懂吗!我刚飞回去没两天就被泥连夜从美国喊回来,人还发了高烧。”
“我只是……”季肖白装作很淡定地想辩解。
“泥吃鸡到他了!(你刺激到他了)我不是和泥说过不要吃鸡他吗?!他的身体是好了,可失精神状态还需要静养,哦,沃德天!遇见泥他真是倒了八辈纸血霉!”
季肖白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确实做得不对,从昨天下午到夜里一整晚,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的身体负荷,就算赵栩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赵栩今后恨死他也理所当然,是他活该。
如果赵栩见到了季肖白现在这副被怼得憋屈的模样,一定会觉得十分解气。
过了好久,在扎克利迅速但有条不紊的诊断治疗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转过来对着季肖白没好气道:
“我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药我耶带来了,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但是这里……”他指了指头,“强行催眠去探寻深处记忆的方式会损伤大脑,季少,我劝泥今后最好还是不要强行去探知他的过去,记忆如果错乱了,他可能会疯掉。你如果真得为他好,就方弃吧。缘分这种东西,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玄糊得很。”
然后他拍了拍季肖白的肩:“务必节制。”
季肖白静静站在那里,眉峰处因为刻意发力而轻微颤抖着,碎发下遮住的双眸有藏不住的黯然。
扎克利正准备出门,床上的赵栩忽然又在睡梦中轻唤出声。
“小白……”
被扎克利一顿猛怼后,季肖白本以为之前的呼唤是幻听,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听到了。
因为扎克利也因为这个声音而顿在原地。
“他……真的在叫我?”
“是的,我也听见了。”扎克利一脸惊愕,“怎么会,他居然真得在叫泥的名字,还是以这样的口吻。”
作者有话要说:文这种东西还是随心写吧,生活本来就不易,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几句怼而放弃原本的想法?怎么愉悦怎么来,因为写文而心情抑郁就得不偿失了。
也希望看文的大家都能开开心心每一天,不要被情绪困住~
第15章诺言
赵栩醒来的时候是夜晚。
窗外的群山上挂有一轮圆月,因为没有都市的霓虹与之争辉而分外明亮。
他转过头,观察室内的景象,发现季肖白端了椅子趴在床边,正睡得很沉,似乎是在床边守了很久。
看到那一张脸,赵栩心底就立即泛起浓浓的怒意,想抬脚把他踢下去。
可是,月光下那张沉静的面容没有了白日里的狡黠,仅仅像一个大男孩似的趴在床边守着,居然有几分意外的乖巧。
仔细看的话,他的眉心微微蹙着,因为他头偏向赵栩的枕头的方向,所以赵栩能轻易看见他弧度向下弯曲的唇线,整张脸上都透着一种令他感到滑稽的幼稚与不悦。
他靠着床头坐起身来,看着月光,忽然很想点一支烟。可惜他并不抽烟——这也是他自杀式的生活方式中唯一一个勉强算健康的习惯。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重要的梦,梦里他反复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忘,醒来之后要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可以确定,这个梦和季肖白有关。
他靠坐在床头一整晚,直到黎明时才回到原来的姿势躺了下去。
第二日,本就清醒的赵栩算准了时间醒来。
季肖白喜出望外,握住赵栩的手怎么也不放开。
但赵栩只是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窗外,也不抽回手,可是这种淡漠的态度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握着他的手一震。
此后许多天里,赵栩都异常沉默,不想与季肖白多置一词。
可季肖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极好,再也不强迫他,这种变化令人匪夷所思。
季肖白明白他在生气,于是并不会过长时间的出现,但每天都会来看看他。
赵栩终于摸清了季肖白的弱点。
只要他漠视季肖白,就能轻易地让他郁闷,让他满怀信心地来、然后暴怒、压抑、几近崩溃地离开。
虽然,不和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交流的下场也有反向作用,赵栩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的精神状态是否也出了问题,可是只要能看到季肖白这个状态他就非常解气。
当然,季肖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他实在受不了赵栩的无视,于是他有尝试过再次强行发生关系来发泄不满。可赵栩依然用凉幽幽的眼神看着他,似是对一切毫不在乎,嘲讽的眼神让犹如烈火焚身的季肖白骤然一冷,终究什么也没做。
不过,有一次,季肖白带了好多精心搜罗的有趣物什来讨好他,给他讲了许多话、立下许多承诺企图换得他的回应时,赵栩说了许多天来惟一的一句话:“我讨厌你。”
季肖白愣了几秒,然后砸掉了好多东西疯狂吻他。
那时的季肖白真得快崩溃了。
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多话。
“你以为我不讨厌你吗?我更讨厌你,我恨你欺骗我。”
“你如果不说话会生病的。”
“阿栩,我是真的爱你。”
……
如果只是被俘虏的男宠或泄欲对象的话,季肖白根本不需要拉低自己的身段,他完全可以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根本不必顾忌他人。
连绵了好几日的秋雨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秋季,寒冷开始在朝露与夜露间侵袭人的身体。
那个中秋夜,月亮很圆,月光皎洁得似乎可以洗涤一切污秽。
这也意味着赵栩已经被季肖白囚禁了一个月了。
那晚,赵栩在睡梦中被季肖白悄悄从身后拥入怀中,越拥越紧。
赵栩的眼中映着月光的幽深,他清醒地听着耳边压抑的呼吸声,感受这搂着自己的那个力道越来越重。
季肖白在一个月前玷.污了他的身体,他便用自己的方式折磨了季肖白一个月。
事实证明,更加受折磨的人是季肖白。
但实际上,这场战争谁都没有赢。
“季肖白。”赵栩的声音里没有感情。
季肖白却很开心赵栩主动唤自己,语调有难掩的欣喜,“阿栩?”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给我自由的空间。”赵栩淡声说着,他动了动。
季肖白没有回答,以为他又要挣开自己缩得远一点,于是慢慢松开了手。可是赵栩却意外地转过身来,与他迎面相对,他的整张脸都在黑暗中逆着光,表情看不分明。
“不愿意吗?我不会逃走,只是我要更大的活动范围而已。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甚至可以和你交往。”
“……”季肖白有些难以置信,眼底的波光闪动。
“你不相信?”于是赵栩一点一点靠近他,闭上眼注视他良久,随后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点落雪,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两唇相碰的瞬间,季肖白再也克制不住压抑的情绪,狠狠搂过他的双肩,捧着他的脸吻了起来。
初秋,枫叶染上了红色。
林间寂静无声,蝉鸣断断续续渗入了岩石。
季肖白握着赵栩的手,漫步在林间。
他如约给了赵栩一定的自由,准许他离开房间,但是不能离开一公里之外的范围。
但赵栩说他想去对面的古寺看一看,季肖白说可以,但是他要陪他一起去。
因为赵栩的态度和缓了许多,所以季肖白特别高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傻逼二世祖时期。
他拉着赵栩的手,一起漫步枫林,时不时踢动跌落林间的枫叶,开心地像个孩子。
古寺看起来很近,但其实要绕好几座山才能到那边去,于是季肖白专门开车带赵栩过去。
赵栩坐在副驾驶上,穿过村庄时,看着农忙时节三三两两的村民,觉得恍若隔世。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除了季肖白之外的人了。
“对不起。”季肖白忽然道。
“嗯,什么?”
“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多带你出来透透气的。”
赵栩牵了牵嘴角。
“以后我会经常陪你去逛逛的。”季肖白把车靠在路边停下来,深情地看着他,去吻他的眉角,“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
赵栩已经非常淡定了,不仅不闪避,反而发出了轻笑,温柔的眉峰处有锋利的线条起伏蜿蜒,“愧不敢当,顶多算季大少爷一时消遣的过客罢了。”
季肖白只当他在调侃,发出几声低笑,更加贴近了他的耳朵。
他呓语般悄悄道:“怎么会,阿栩,你是我永远且唯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清水,鸡小白你个大傻瓜,后面火葬场你就要被虐了~
第16章逃离
那是一座陈旧的古寺,因为坐落在这苍茫群山中交通不便而香客少得可怜,且大多都是附近的山民,反倒倍现古寺的庄严与清幽。
赵栩站在大殿前的院中,俯瞰着云雾缭绕的群山。
如果这样的圣地被某个大v发现了并发在微博抖音上的话,这里一定会立刻火起来的。
季肖白站在他身边,像好哥们儿一样攀着他的肩。因为是佛门清净圣地,赵栩和他约法三章,不准大声说话、不准拉手、不可做出任何可能让人看出他们关系的举动。
虽然季肖白没有拉他的手,但是赵栩能明显地感觉到肩上的那只手力道很重,他怕他趁机逃走,那是一道无形的桎梏。
“快松开了,走,去里边看看。”赵栩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就先往大殿走去。
“诶,等等我呀!”
赵栩虔诚地跪在铺垫上,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季肖白在一旁静静看着,眼里满是幸福。
然后赵栩低头叩首三下,才起身对着季肖白道:
“拿点钱来,捐功德。”
季肖白挠头:“现在谁还带现金啊?要不我去问问大师这里可以刷卡吗?”
赵栩:“你觉得这个地方……像有移动支付功能吗?”
“哈哈,逗你的,自从上次去西藏以后,我都记得随身带现金了。”
瞟了一眼四周没人,季肖白当着大佛的面揽过赵栩的腰,不要脸地笑道。赵栩当即眉毛一横用手肘撞开他,提醒他规矩一点儿。然后看着季肖白拿过来的几张一百元,背过季肖白不再理他,把钱全部投进了功德箱后又站着拜了三下。
起身往后面的殿走的时候,季肖白把手肘支在赵栩肩上,语调愉悦,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这句话有问题。
“你什么时候”几个字往往从侧面说明说话者与听者是熟识,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这么了解你了,可是这件事我居然不知道?”。
但是赵栩没有表现出异样,淡淡解释道:“没什么,职业原因,以前沾了太多血而已,怕鬼缠身。对了,其实你更应该拜拜。”
季肖白语调慢悠悠往上扬:“切,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信么。”
“刷——刷——”
一个洒扫庭院落叶的僧人出现在他们视野中,这也是他们入寺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人。
赵栩立刻和季肖白拉开距离,随后朝年轻僧人鞠了一躬。
直到两人无声地穿过庭院,季肖白才闷闷道:“你就骗我吧,不承认算了。”
赵栩并不在乎惹恼季肖白,但他却看向了他别过头去的后脑勺,无奈道:“你真要听的话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真得要听?”
季三岁立刻转过头来:“听!当然要听!”
他们站在一条石径上,小径两边秋海棠正开得殷红。季肖白的身后是一片竹林,风一吹沙沙作响,被风一齐撩动的还有他额前的碎发。
一时间,整个人有一种别样的清爽。
季肖白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人,他深沉严谨,有时又霸道地可怕,但有时,他又天真得像个孩子。
正如此刻,季肖白目光纯粹地凝视着他,眼中一派真诚,宛若佛前等待答案的信徒。
赵栩移开视线,往前走:“算了,以后再告诉你。”
季肖白一下就闹了脾气,再也不顾忌四周究竟有没有人,径直双手一圈把赵栩圈在怀中,愠怒又魅惑:“阿栩,你果然又骗我,嗯?回去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一下?”
赵栩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佛前说这些不丢人吗?”
季肖白被这重重的一脚痛得跳了起来,含恨抱怨道:“佛前怎么了,佛前说的话才有诚意嘛。”
赵栩愣了一愣。
然后道:“走了。”
古寺虽旧,但格局并不小,有三重建筑,均在一条中轴线上。
最后一重大殿后面,有一颗古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飘带。
很显然,那是前来祈福祭拜的人写下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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