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太后此刻见到侯夫人那双保养得当的手就来气,吩咐衙役上夹棍,夹棍将侯夫人的手给夹进去,硬生生夹得通红发紫,几欲生生被夹断。
侯夫人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夹裂了,她几度疼得昏死过去,又生生被冷水泼醒。
太后道:“刚才给你用刑,是你施加给公主磋磨的十分之一。”
接下来,她道:“来人,给她掌嘴。”
太后冷笑:“你这嘴可厉害,要把公主许做妾,更会颠倒黑白,杀人不见血。”
侯夫人在众目睽睽下,被衙役毫不留手打了百来个耳光,同样晕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
云月玺根本没拦着太后。
侯夫人之毒,已害死了原身,更是想令假父母吸干她的血,岂是几个耳光能比拟?
侯夫人已经被折磨得仅存一丝神智,她此刻听着外面百姓的叫好声,却只想着这样就好,如果太后能解气就好了,解气后,不要再对骄阳她们出手。
但那可能吗?
云月玺何尝没想过侯夫人收手不针对她,侯夫人给过她活命的机会?
太后道:“这不过是还你的一点小磋磨,谋害公主一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皇帝,你是皇帝,你说,应该怎么办?”
侯夫人充满期冀地看着皇帝,皇帝面无表情道:“文昌侯夫人并小姐,谋害公主,赐死。近身伺候者皆为同谋,赐死。文昌侯治家不严,夺爵降为白身,文昌侯府姑息养奸,即日抄家,三代内不可起复。”
……赐死?
侯夫人肿着猪头一样的脸,她不想死,不想死,而且关骄阳什么事?
对了,骄阳的事情,似乎皇帝也知道。
侯夫人肿着脸被拖下去,她此刻只想到自己的死,没有想到自己今后是如何被万人唾骂,被亲族憎恨。
皇帝继续道:“村民王小夫妻及王天贵,贪财好逸,心术不正,谋害公主,赐死。”
至于是否要连坐……皇帝问云月玺:“皇妹觉得,是否要抄家流放?”
云月玺摇头:“不必,只要他们死便可。”
她清楚皇帝的意思,一来,显示他对云月玺的爱重,二来,让云月玺施恩于民。
云月玺坐在太后旁边,手仍被太后牵着,她敛眸,如果她没有撑过侯夫人一环一环的谋害算计,她此刻要么饿死街头,要么滚出京城,或者已经被卖去为妾,如何能等到相认?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后,侯夫人等被关进天牢,等待斩首。
皇帝还奖赏了娇娥和胡归户等帮过云月玺的人,接下来,便是带云月玺进宫,举行新的册封仪式。
衙门口停着鸾凤轿辇,相随十余里,竟是不知何时起,皇帝和太后吩咐下去的公主仪仗。
云月玺垂眸,她虽不怕入宫,但入了宫去,便是新的开始。
她还有些事情没做。
云月玺让太后稍待,她要回自己住的地方带些东西,太后允许了,但是要和她一起去。
云月玺坐在轿辇内,她忽然想到昨夜做的梦,她非常罕见地梦到了渊昭。渊昭一袭蓝衣,纤长的手指翻着书卷,对她道:“等黑暗后,便是黎明,等到不可能出现的出现,错误的为正确,你将会迎来一切。”
不可能出现的出现,错误的为正确……似乎在印证今日发生之事。
不可能出现的指皇帝太后,错误的为正确指的是滴血不相融者才是真的亲人。
云月玺几乎快觉得渊昭真能算到些什么,但因为师门规矩众多,才入自己梦中。入梦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梦中,云月玺为主人,渊昭会非常被动,等他说完他想说的后,还没有出云月玺的梦,那么,他极有可能会被云月玺的梦控制,做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云月玺想着昨晚的梦到后半段,她做了些什么内容?
貌美高洁、一身仙气的渊昭先是去厨房给她做了一堆菜,再是头上顶着雪白毛绒绒的狐耳,身后是迎风招展的九条尾巴。
他别开脸,强忍着什么情绪,九条尾巴搭在云月玺的手上,被她抚摸,那张脸还是那般不染纤尘。
毫不夸张地说,渊昭被她玩了一夜。
云月玺默然,她对不起渊昭,都怪睡前那本书,说貌美男狐狸精给人做饭做菜,她记住了这点,在梦中也就为所欲为。
云月玺现在只希望,在这个无法调动灵气的世界,昨夜真的是她一个人做的梦,而和渊昭无关。
否则,她该如何面对高冷、不爱玩笑的渊昭?
云月玺操碎了心,她要走了,渊昭只会做饭,只有一张绝色的脸,他也不肯靠脸吃饭,没了自己出肉菜钱他做饭,他估计再也没肉吃了。
第116章假千金是公主十五
云月玺坐在轿辇之中,身边坐着太后,太后越看她越喜欢,紧紧拉着她的手。
云月玺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任太后拉着自己,她心知那是正常的亲情使然,她虽面带飞霞,但心底充斥着的却是欣然、喜悦的情绪。
云月玺算是那种遇事自然、处变不惊的性格,只是因为太后太热情,她才有些局促。
巷门口很快到了。
长长的队伍自然进不去,乐声骤停,云月玺对太后道:“太后,到了。”
太后眼见着又要起泪花:“傻孩子,怎么还叫太后”
她道:“是还觉得和母后不亲近?母后为了让你熟悉起来,也不叫你长乐,叫你的名字,你怎么和母后如此生疏?”
她想想,又觉得那不怪云月玺,是自己弄丢了她。
眼见着太后又要哭起来,云月玺才道:“母后……”
太后这才释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云月玺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见了太后的泪水便觉不自在,她道:“母后,前面便是我住的地方。”
太后颌首应是,继而和云月玺一起下了轿。
她见巷口极窄,路也不大平,虽知道普通百姓生活便是这样,但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太后朝后面道:“皇帝,你也下来看看你皇妹之前住的地方,我们多了解了解她。”
云月玺闻言,有些不想让太后皇帝都跟着自己去。
她想去见渊昭,交待一些事情,如果能说服渊昭接纳一些她的钱财就好了。
云月玺道:“母后,儿臣想一个人回去。”
她面无表情撒谎道:“儿臣有些比较私密的东西要拿。”
太后正踌躇,皇帝已经走了过来,皇帝此人心思深沉,而且,他不和太后一样,太后见了云月玺,哪哪儿都是喜欢,皇帝倒存着理智。
他心知云月玺正值妙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不回宫,先回住处拿东西情有可原,但是,不让自己和母后跟过去就有问题了。
皇帝心想,难不成这巷子里,有皇妹心悦之人?
他沉着一张脸,心道那绝对不行,皇帝倒不是想用云月玺的婚姻换些什么,只是,他不认为皇妹住在这种地方,能碰见什么真正优秀的男子。
家世好的青年才俊不会住这里,如果真有住这里的,也多半是为了皇妹的美色,蓄意接近,纨绔子弟罢了。
皇帝心里转了好些个念头,他心道皇妹天真烂漫,之前或许是没见过太多人,等回了宫之后,他再给皇妹挑个家世好、人品好、容貌高的驸马,岂不比这种野男人强一百倍?
因此,皇帝道:“母后,儿子也想去看看皇妹之前住的地方。”
他是皇帝,不能对人称臣,所以只自称儿子,云月玺倒可以自称儿臣。
云月玺见这是个捣乱的,眼皮跳了跳,果然,皇帝下一句话便是:“虽说皇妹可能要收拾些私密之物,但儿子可以在院内站着,不会打扰皇妹。儿子想看看,这么些年,皇妹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最后一句话简直戳中太后的肺管子,太后现在就是想多了解云月玺一点,更想看看她之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太后当即便流下泪来,抓着云月玺的手:“月玺,就让母后陪你一起去吧,你若是害羞,大不了,母后不进你院门。但若母后连你这么些年住的哪儿都不知道,母后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云月玺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想想现在的确没有拒绝太后和皇帝的理由。如果她再强硬拒绝,可能他们便会怀疑什么了。
要找渊昭,以后有的是机会。
云月玺当即敛眸:“是。”
她带着太后和皇帝往里进去,身后跟了些带刀侍卫,云月玺路过渊昭的院门,她倒是脚步不停。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云月玺并不想让皇帝知道渊昭的存在。
不过,云月玺发现,渊昭今日应该并未出门,他把他的白幡洗了,正晾在院内。云月玺忽而呼吸一窒,难不成昨夜梦中真是渊昭?
他之前几乎日日出门,今日如此反常,就像是精神不济那般。
云月玺暗道自己禽兽,渊昭好心来提醒她,她怎可如此折辱、亵玩他?
云月玺面无表情,自去了屋内收拾东西。她屋内其实并没什么私密的东西,太后和她同去,皇帝站在院内不进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哪里是否有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太后见云月玺将屋内一切都收拾妥帖,不由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等云月玺收拾完后,他们才一起回宫。
属于云月玺的院落大门紧闭,她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小巷子。
此时的渊昭还在梦里,师门规定,不得因个人原由透露天机,渊昭修习极高,选择入梦之术,便是为了躲避门规。
他也没有插手试图加快进程,只是到底是动了凡心,才提醒云月玺。
他进入云月玺梦中,前面还好,做饭做菜都是他擅长之物,但最后的那些,渊昭性情孤冷,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
别人便是给他钱想借故和他说一句话,他都会拒绝,更罔论其他。
渊昭损耗了好些精神,今日一直在休息,许是昨夜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他微蹙着眉头,在幽光之下,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睡着之后稍稍蹙眉的渊昭,确实少了些不易亲近的冷淡,他睡姿极好,被子盖到锁骨。
等到日落时分,渊昭才醒转。
他微微抚额,头有些痛,想来是因为入梦的缘故。云月玺的精神力比常人强得多,此世界没有灵力,渊昭能调动的只有星辰之力,昨夜恰好,没几颗星星。
渊昭收拾好自己后,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分安神饮,他看了眼院内的天色,晚霞漫天,夜晚的气息降临在大地。
如果是往常,他现在应该在做饭。
云月玺关了铺子就会带上菜到他这里来,那今天呢?
渊昭眸中如盛着淡色的月光,晚霞落在他眼中也照耀不进去,他顿了顿,仍然走出自己的院子。
渊昭心知,此时云月玺大约已经离开了此处,他从铺满青石板的小巷走到云月玺的院落门口,想看看她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些纸条或者记号。
什么都没有,院落门口空空荡荡,院门紧闭。
她就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吗?渊昭精神有些不济,他紧抿薄唇,在门口站着,身上露出罕见极冷冽如锋的气息。
按理,渊昭不应该再在此处站着。
他本没有想好自己是否要投身朝廷,本来决定的是之后离开京城,他想回归山野生活,若是观到星辰有变再出世,他回归山野的时间……他也能好好赚钱。
他凡心已动,红鸾在云月玺身上,渊昭想,要么和云月玺一起大隐隐于市,要么带着她游山玩水。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云月玺走的那么干脆利落,一个记号都不给他留。
渊昭倒是能回溯前尘,甚至千里追踪找到云月玺,他天赋异禀,师门中的禁术他早都学会,但是,渊昭现在只垂眸站在云月玺院落前。
他的手指微动,但是,偏偏不再卜算。
他若是卜算,算出东西来那算什么?要他千里奔袭去找云月玺?
以渊昭的性格来说,他认为,他绝不能做那等事情。红鸾在她身上又如何,或许,只是自己的凡心动了,她的没动。
渊昭如此想,继而,他的眸子又渐渐泛起浓深的黑色,他为什么不能卜算?
他动了心,动了念,不想放手,那么难道不更应该去找到她、得到她?
渊昭正沉思,周身气息越发冰冷,晚娘这时走了过来看这间屋子,见到俊美无俦的渊昭后,她眼睛一亮:“公子,你在月玺门外干什……”
晚娘话未说完,便自觉收声。
她见渊昭神色极冷,眼中甚至染上些偏执,犹如堕仙一般,晚娘便不怎么敢再和渊昭说话,她干笑着想离开,渊昭忽而冷声:“你知道她在哪里?”
之前,云月玺身上的气息尚不明朗,渊昭只看出和皇室有关,但是,具体是哪个王,他当时没有细看。
晚娘见他和自己说话,许是渊昭模样太好,虽然表情可怕了些,晚娘为着美色还是能冒些险。
她道:“月玺啊?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奇了,原来,她就是曾经太后遗失的长乐公主,你不知道,今日京城都传疯了,那个侯夫人在公堂之上被打得多惨,现在,听说抄家的人已经往文昌侯府去了!”
“唉……公子,你怎么了?”晚娘见渊昭轻咳几声,那副模样让她的心尖儿都颤了颤,晚娘大胆问道,“公子……”
渊昭咳了好几下,他的精神到底耗费了好些,如今又身着单衣,在初秋吹了些冷风,最严重的是,以渊昭之傲,受此大挫,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渊昭咳红了眼,对晚娘道:“多谢。”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进了自己的院落。
晚娘在后面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这个公子怎么了?怎么活脱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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