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在日本那个年代,各地其实都流传着人柱的传说,甚至还有挖掘出人柱的事例存在。
以活人祭祀为人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祈求城镇亦或是村子的平安。后面这样的传统也演变成土木工程中,若是工期不顺利的话,就会在地基四角绑上活人作为祭品,以祈求可以顺利完工。
‘笔者找到了这位幸存者的后代,并且将他的话录音下来,作为证据保存下来,希望能根绝这样的传统风俗。’
报纸下面还有一些文字,但都不是北川寺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一次与他想象之中有了些纰漏,原来记载在59刊的并不是神驻村的风俗活动,而是日本各地都有过的人柱仪式。
北川寺放下报纸,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位笔者录音下来的磁带究竟现在还在哪里?若是工人后代在谈话中不止泄露关于人柱的信息呢?
北川寺刚一放下报纸,随即就被一边的西九条可怜圆滚滚的手挠了挠脸。
“你说你能感知到一丝淡淡的怨念存在?”北川寺看着西九条可怜。
只见西九条可怜扯着北川寺的衣服往下滑,整个身子笨拙地挤进了放置架的缝隙之中。
看着她奋力往里面钻的样子,北川寺都有些忍不住想伸手把她往里面推。
可北川寺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耐着性子等待着可怜的好消息。
不多时,一声清脆的胶带撕裂声传出,重新从置物架缝隙里爬出来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西九条可怜捏着以白色泛黄纸所包裹的方状物出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北川寺脚下,扯了扯他的裤腿,抬起来的小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邀功的感觉——
“……”
北川寺面无表情地将她拎起来,伸手拍了拍她身上沾着的灰尘。
西九条可怜被他拎起来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无助。
拍完灰后,北川寺把她放在自己的肩膀边,同时取过用白纸裹住的长方形物品。
这应该就是那个笔者所说的录音带了。
确实,这上面若有若无地缠绕着丝丝怨念。
他小小地夸奖了可怜后,面不改色地将录音带收进口袋中,整个人这才出了储藏室。
录音带他肯定是要带走的,毕竟这对他接下来的调查有所帮助。
但带走录音带的事情若是让报社的工作人员知道,指不定又是一件麻烦事。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北川寺揣着录音带来到前台取包。
“这是北川先生的东西。”招待小姐一见是北川寺,不由得笑容满面。
她一面思考着应该怎么样问北川寺要到联络方式,一面将背包交给对方。
“……”北川寺。
或许是因为揣着录音带的缘故,北川寺总觉得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谢谢。”北川寺礼貌地感谢道,整个人转过身去刚要离开——
“等等!北川先生。”
北川寺听见了这一声,整个人的身子先是一顿,随即拎着包恍若未闻一般,向门外飞快走去。
这个女人发现什么了吗?
不应该啊,我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究竟是哪个地方暴露了?
“等等,北川先生!”
北川寺的动作更快了。
他一边思索着自己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一边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地向外疾步离开。
那种急速离开的架势,比起接待小姐起身小跑的速度还要快。
不多时,北川寺就完全走出了门口,顺着大路迅速离开。
接待小姐看着北川寺的走得飞快的背影,嘴巴瘪了瘪:“我明明只是想要个联系方式啊!”
北川寺刚才绝对听到了的,但为什么他根本就不停下脚步?
接待小姐觉得自己长相也不差,搭配上北川寺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才对。
带着这种莫名的‘失去初恋’的情绪,她感伤地叹了口气,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
已经离开的北川寺当然不知道这场闹剧,他将外包的白纸撕下,看着其中保存完好录音磁带,不由得感慨万千。
只见上面用细小的圆珠笔字写着:‘幸存工人后代录音记录’
为了这卷磁带,他可是跑了不少地方,要是这卷磁带无法播放,那可真就是努力都化作乌有。
北川寺翻来覆去看了这卷磁带许久,自言自语道:
“刚好民宿里面有一台录音机,应该能够使用才对。”
今天晚上就用一下那台录音机,看看这份磁带中究竟记载了什么。
北川寺神色不由得放松,将录音机放入背包中后,踏上前去民宿旅馆的归途。
第一百零八章祸津
吃过饭洗过澡,好好儿地将疲劳驱除后,北川寺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录音机搬出来,再将背包中的磁带取出。
这时,西九条可怜突然从旁边走过来贴着北川寺。
北川寺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原来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哗啦地落下了大雨。
这大雨带来一股古怪的阴寒,可怜似乎也比较害怕这种天气,所以紧紧地扯着北川寺的浴衣一角依靠着他。
“那我们就一起听吧。”北川寺盘起双腿,将可怜放在大腿边上,随后将录音机打开,把这盘磁带塞进去。
伴随着一阵让人不舒服的刺耳摩擦声,磁带开始转动,与此同时,其中带着明显电流音的响了起来。
‘录音已经开始了,高原先生。’
一道听起来年轻充满活力的男子声音响起,这应该就是撰写关于神驻村新闻的记者。
过了一会儿,另一边又出现了另外一道音色浑厚的男声,这估计是录音带上面所说的‘幸存工人的后代’吧。
两个人开始轻声地交谈起来。
只不过这两个人细细交谈的声音夹杂着电流音,听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诡秘之感,让人止不住身子发寒。
‘父亲在离世之前,把当初在神驻村施工修缮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他是唯一一个从村子里面逃出来的工人,在当时那种环境中,神驻村人又被麻宫家与神驻家统一了口径,所以他说的什么都不被人相信。’
‘况且工人被当作人柱嵌入墙体当中,以此平息神明大人的愤怒,各地都流传着这样的传说,根本就没人会相信。可这其中……’
说话的高原咽了咽口水,录音磁带里面的声音似乎模糊了一瞬。
‘父亲告诉我,要求建造的不止只有麻宫家与神驻家两家的房屋,还有神驻神社上面的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已经有些恍惚了,想来已经是忘记年代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吧。’
这时,录音带中的高原像是回想到十分恐怖的事情了一样,声音也开始颤抖。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弥留之际的父亲却突然猛弹起,像是有什么可怖之物附着在他身上一样,他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嘴巴里面只念叨着一句话。’
‘一句话?’
‘不错……我到现在还记得父亲去世之前那副狰狞恐怖的相貌。’
‘他声音嘶哑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山之鸣泣,祸津降临。’
录音带到这里就结束了,伴随着咔擦一声脆响,录音带被弹出。
但北川寺却没有着急将录音带收起。
山之鸣泣,祸津降临。
这句话说明了什么?
北川寺干脆先假定山之鸣泣是一种现象。
而只要出现这种现象,某种灾厄就会降临。
“那么又会是什么样的现象呢?”
整个神驻山都在发出如哭泣一般的动静……那想来是规模非常宏大的现象。
北川寺的大脑在疯狂转动着,结合现有的线索,他很快就总结出了一点。
鸣泣这个现象应该指的是当初北川寺在网络上调查到的神驻村泥石流事件。
确实,就结果来看,神驻村泥石流事件的确给神驻村带来了灭顶之灾,可以说是在这样的自然天灾面前,神驻村毫无反抗之力地就消亡于世了。
但同样的还有几项疑点存在。
为何大部分调查上面都提到泥石流距离神驻村所处的位置很远,根本就无法波及到神驻村的村民,但村民却无几存活呢?
轰隆隆!!!
外面忽然闪过一道粗大的闪电,北川寺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搂紧了。
他再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西九条可怜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他脖子所在的地方,并且还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雷声仿佛大山之间真的在彼此轰鸣一般,搭配着落下的大雨,让人不寒而栗。
“别怕。”北川寺脸上冷淡的神色稍缓,他摸了摸可怜的小脑袋,整个人站起来拉开民宿旅馆大门。
寒意只在一瞬间就顺着大门间隙冲入房中。
大雨滂沱,雨滴细密组成了一道看上去密不透风的雨幕。
它们重重地击打在瓦砖之上,让人也不禁心头一紧。
这和式庭院所种植的景观小品,从远处看就如一丛丛交叉着的手爪一般。
乌黑如墨的夜晚,让人不寒而栗的天气。
这些都给北川寺一种格外不舒服的感觉。
仿佛从他开始调查神驻村开始,就已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拨弄着整个事件的进程了。
就在北川寺打算回房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惊讶的声音。
“北川君?”
北川寺看过去,发现不知何时,浑身被淋湿看上去有些狼狈的羽田法师正站在廊下的另一边,惊讶地看着自己。
“都已经这么晚了,北川君还没睡吗?”羽田法师一边用白色的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水渍,一边问道。
“被突然的大雨吵醒了,有心出来看看夜景而已。羽田法师是刚拜访故友回来吗?”北川寺从羽田法师身上能闻到淡淡的酒味,想来对方应该喝了酒,但是不多。
“老友拉着我喝了几杯,一直弄到现在回来,本来那家伙还让我在他那边直接休息,但我没同意。”羽田法师笑了笑,又说道:“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不与北川君闲聊了,北川君也早点休息,毕竟明天还要早起出发。”
“好。”北川寺颔首,目送羽田法师拎着换洗衣物与毛巾走向温泉池。
也幸好这家店的温泉不是露天温泉,不然羽田法师估计得用室内浴池将就一晚了。
北川寺摇头,将这些杂乱的心思都甩到脑袋外。
明天他还要和羽田法师去驱邪。
要是羽田法师无法搞定,他出手也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毕竟附身于人身的怨灵,顶多也就初等中级,解决掉应该不会花费北川寺多大的功夫。
“先去把今天的东西做个笔记归类一下就睡觉吧。”北川寺喃喃自语,重新走回了房间,同时顺手将门关上。
一瞬间,长廊下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呼呼的寒风吹袭而过——
如同女人诡异的鸣泣。
第一百零九章我来了
翌日,北川寺与羽田法师一同洗漱用过餐后就出发了。
在路上,羽田法师也将这次驱邪其中的详细情况告诉了北川寺。
中邪亦或是被怨灵附身的人,名叫平坂英树,他是平坂家的幺子,同样在平时也备受家里人的疼爱,这次平坂英树中邪后,平坂一家也是迅速地联络了在东京的羽田法师,请求他帮忙。
就平坂一家叙述,平坂英树是在与朋友们外出野营后失踪了一段时间,之后被朋友们找到,然后开始逐渐不对劲的。
他回来的一路上就浑浑噩噩,到后面干脆躲在家中不出来。看见家人面貌的时候也会惊恐地大叫——
“戴着白帽子的人……这就是平坂英树所叫喊出来的话语。”羽田法师做出结尾,同时眉毛一挑:“也不知道这些孩子究竟去哪里野营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平坂英树应该是遭到了神隐,所以才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
“想来应该是去了深山深处吧,不然也不会遇见那些东西。”羽田法师推测道。
“法师想怎么做?”北川寺没有接话,只是反过去问道。
“这种被精怪缠身的人,直接就驱除掉他身上的精怪就可以了。”羽田法师微笑着说道:“我这次带来了不少工具,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北川寺听了这话,轻微地皱了皱眉头,只是应道:“是么。”
对方这FLAG已经竖起来非常明显了,他怎么说也得留点心。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不一会儿就到平坂家了。
平坂家很大,为和式风格。
据说平坂家族里面开有两家公司,也难怪出事之后能立刻差遣别人去东京找到羽田法师。
北川寺与羽田法师被平坂家的家主平板一郎接待进屋。
这是一个面带红润的中年男性,身上还带着一丝高位者的气息。
只不过这几天来平坂英树的事情让他疲于奔命,所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并不是特别好。
他一见到羽田法师就面露激动之色:
“羽田法师,这次要麻烦你了。”
羽田法师宣了一声佛号:“平坂先生不用如此,你我都已经是老熟人了,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英树度过这次劫难。”
“那就拜托……咦?这位是……?”平坂一郎这才看见站在羽田法师身后的年轻人。
“这位是北川君,因熟人之托,所以我特地带他来茨城县。”
“你好,北川君。”平坂一郎伸出手。
“你好。”北川寺面无表情地伸手与他握了握。
握手后,平坂一郎又看向羽田法师,他搓了搓手道:“羽田法师,您看……是先去看看英树吗?”
要是按照平时的礼节,是应该让羽田法师先去用茶才对,但平坂一郎爱子心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羽田法师明显也看出来这一点了,他捏了个法印道:“无妨,那就先解决掉英树少爷身上的问题后,再与平坂先生叙旧吧。”
“那就请羽田法师往这边走,北川小哥我会让人另行招待——”
“不好意思,平坂先生,羽田法师是长辈,尚未用茶,我作为晚辈理应在门外恭候,等羽田法师驱邪完毕后,再与他一起。”
北川寺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其实是怕羽田法师拿不下来,毕竟羽田法师身上的金色气流在上一次羽田寺中似乎就已经消耗了不少,现在还没有到补充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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