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用她的小短腿恐怕得走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到。
徐文丽心细,她得知这个情况,担心聂遥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收拾了大包小包的干货,连面条和米粉都装上一袋,让双胞胎带上一起过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帮上忙。
第14章
徐文丽把几个孩子送出门,隔壁张姨马上过来八卦,“哟,文丽啊,这大包小包的回娘家呀?”
徐文丽目送几个孩子离开,收回视线,“不是,他们上同学家里去。”
“同学?”张姨吐了颗瓜子皮,“是上那个扫把星家里吧?我跟你说啊文丽,这个扫把星是真的沾不得,你家男人都还在海上吧?这万一让他给克死,回不来……”
“张姨。”徐文丽冷着脸打断她,“我还有事,你自便。”
说完,直接关上院门。
“诶,我说文丽,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怎么还置气了呢?”
徐文丽头也不回,径自往里屋走。
张姨又吐了一嘴瓜子皮,撇撇嘴道:“什么玩意啊,真是好心被雷劈,当了寡妇我看你还怎么威风。”
张姨看着眼前气派的大院子大洋房,又看看旁边自己家的小平房,越发意难平。
“沾上那么个倒霉鬼,我看你什么时候倒霉。”
……
这次的台风是十分强劲,路上一片狼藉,道路两旁屹立了十年八载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好几棵。
今天包子铺没有开门,小海棠买肉包子的想法落空。
兄妹四人浩浩荡荡来到聂遥家,骑在前面的双胞胎抬头便看见房顶上站了个白色身影。
叶远征:“那不是聂遥吗?他爬上屋顶干什么?”
小海棠被叶远航挡住视线,扒拉着他的衣服,从他身后探个小脑袋出来,一眼便看见屋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吓得她的小心肝砰砰跳。
叶远航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抢在她前面说:“别喊,万一把人惊着摔下来就麻烦了,我们进去再说。”
小海棠正打算喊他来着,听叶远航这么一说,马上打消这个念头。
双胞胎第一次来,越往里面走越是暗暗称奇。
叶远途:“外面传得聂遥都要住天桥底了,我怎么感觉得聂遥家比我们家还漂亮啊。”
叶远征:“传言真是不可信,我还以为聂遥住的是个茅屋,三餐不继呢。”
叶远航:“你们少说两句,聂奶奶在里面,这人家的祖屋,聂遥祖上底蕴很深,还出过状元。”
叶远征了然,“难怪聂遥这么聪明,身上总有股我说不上来的劲儿劲儿,原来是状元后裔啊。”
……
聂遥正在修补房顶,说是被台风掀翻,那也是夸张的说法,瓦砾房顶日久失修,松动的瓦片被吹翻再正常不过。
聂遥从七岁开始,每年台风季,他都得爬上房顶几次,如今已经是驾轻就熟。
一行人走进院子,聂奶奶正在打扫,看到他们来,很是意外。
“小海棠你们怎么来了?”
“奶奶,我又多带两个双胞胎哥哥来看您啦。”
双胞胎长得好,白胖白胖的,不闹腾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十分讨喜的。
还特别会在大人面前装乖,鞠着躬跟老太太问好,聂奶奶几乎是一眼喜欢上这对双胞胎。
双胞胎大包小包往老太太跟前放。
“人来了就行,还带那么多东西来做什么?”
“家里囤太多,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我妈让顺便带点过来。”
叶远征也就在亲妹跟前脑袋不大好使,外人跟前,那可是外交的一把好手,瞧把这话说得,不收都不好意思了吧。
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他们好心。
自从孙子多了这几个朋友,整个人开朗了不少,也开心了不少,说起来,他们家刚落难那会叶家老爷子也没少帮忙,后来才断了来往,现在想想,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海棠把公关交给几个哥哥,自己退到门口仰头看小将军。
聂遥正好往下看,视线对上穿着运动服套装扎着高马尾的小豆丁。
”聂遥哥哥,你小心一点。”
小海棠从远处看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从下面往上看,她都有点腿软,这么高,万一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
聂遥冲她笑了笑,“你们在下面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小海棠点点头,咚咚跑回去。
“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你们快上去帮忙。”
叶家三兄弟:“???!!!”
叶远征一脸哀怨,“小海棠,你都不记得哥哥恐高了吗?我在下面帮奶奶打扫院子,让你大哥哥和二哥哥上去。”
聂奶奶摆摆手,“不用了,只是几张瓦片被大风刮走,聂遥一会就能弄好,不过屋里也乱,只能委屈你们在这等了。”
叶远航:“奶奶,您不用见外,我们几个在家里也经常帮忙干活,您领着我们几个一块收拾,这样快一点。”
叶家的男人总不在家,他们舍不得徐文丽干重活,兄弟三人从小就帮忙干,的确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聂奶奶也不跟他们客气,领着他们一块收拾。
小海棠不放心,搬个小板凳咚咚跑回门口,坐在那里一瞬不瞬盯着房顶上那个白色身影,生怕他一个闪失从上面掉下来。
正如聂奶奶所说,屋顶的损坏程度不算严重,只需要把掀翻的瓦片补全,用稀泥黏紧就好。
聂遥已经干了一早上,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就从从上面下来。
梯子他早已经固定在墙头上,小海棠眼睛都不敢眨,屏住呼吸盯着他从屋顶顺着梯子落到墙头,然后拆掉固定的绳索,把梯子往下放,再从墙头爬下来。
直到他整个人安全着陆,小海棠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迈着小短腿咚咚跑过去抱住聂遥的大长腿。
“聂遥哥哥。”
聂遥从手到脚都很脏,身上的白色T恤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小豆丁也不嫌脏。
“哥哥身上很脏,你先松开。”
小海棠听话地退后几步,大眼睛一错不错盯着他,招了招手。
聂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走到她跟前蹲下。
小海棠上下打量,确认他安然无恙,才抬起小肉手在他脸上搓啊搓,水晶包子脸皱成一坨,懊恼极了。
“怎么搓不掉呢?还红了一块,我手劲这么大吗?还是哥哥皮肤太好了呀?”
聂遥失笑,“我去洗洗就好,你先自己玩一会。”
有了叶家三兄弟的加入,屋子收拾得特别快,聂遥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已经差不多收拾好。
聂奶奶把家里所有的零食拿出来给几个孩子吃。
“我去做饭,你们吃过午饭再回去。”
叶远航连连摆手,“不了奶奶,家里做了我们的午饭,嘱咐我们一定要回去吃。”
双胞胎点点头,他们三个饭量大,在这里吃一顿不得吃垮人家啊。
聂奶奶的确什么都没有准备,家里没囤什么东西,也不勉强,“那你们吃点零食,好好聊聊。”
小海棠拿过一颗瓜子,笑眯眯道:“奶奶放心,我们不会客气的。”
说完放进嘴巴用力一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张口,有个什么东西从嘴巴里掉出来。
坐她对面的叶远征第一个发现,“小海棠,你牙齿掉出来了。”
“啊?”
小海棠用舌头舔了舔,果然发现空了一块,大脑当场懵掉。
叶远航掰过她的脸,捏成小鸡嘴看了看,“没事没事,没流血,小海棠不用害怕,你五岁半了,到了换牙的年纪。”
双胞胎围上去,左看右看,怎么缺颗门牙的妹妹更可爱了呢。
叶远途疑惑道:“我们都不都是六岁才换牙吗?小海棠是不是早了点?”
聂遥探头过去看了看,说道:“早一点晚一点没关系,我也是五岁多换牙的。”
叶远征神来一句:“难道是越聪明的人越早换牙。”
“炸哥哥,哩……先晃开我。”小海棠说完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诶呦。”叶远航赶紧松手,“对不起,痛不痛?”
小海棠揉揉被他捏痛的小奶膘,张合几下嘴巴,“好酸。”
几个哥哥把围着她看,怪不好意思的,小海棠脸一红,哼哼背过身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叶远征捡起小海棠掉的小米牙,“这个得扔到屋顶上去吧?”
叶远途点点头,“是啊是啊,我掉的第一颗牙齿爷爷也是扔到屋顶上去的。”
双胞胎说干就干,拿着小米牙往外走。
“等一下。”小海棠好抑郁,多了那么大一个缝,说话漏风,字都咬不准了。
小海棠跑过去把牙齿拿过来,她掉的牙齿,她都还没有看过呢,扔什么扔。
晶莹雪白的小米牙,真的很像一粒大白米,小海棠不舍得扔,把它握在手里。
“不扔不扔,我要留作纪念。”
“小海棠,爷爷说了,扔屋顶你的牙齿才能快快长出来,不然一年半载都长不出来你就惨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聂遥点点头,“是有这个说法,我小时候掉下门牙奶奶也扔屋顶。”
“那好吧。”小海棠依依不舍把牙齿给叶远征,“你扔吧。”
留一颗牙齿在小将军家里也不是不可以。
小海棠掉了牙齿之后一直闷闷不乐。
临走前,聂遥说有个东西要送她,她才开心一点。
小海棠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小巧玲珑的小玉佛,一扫之前的郁闷,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送给我的吗?”她捏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不就是她的小玉佛吗?
作为大丰朝最好看的海棠树,她的树身一直用红绳挂着一枚御赐小玉佛,绳子坏了换一根,树干长粗了换一根,足足挂了几百年。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看见这枚小玉佛,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大丰朝那枚,真的太像了,还是小将军亲手给她的,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喜欢吗?”聂遥问。
小海棠点头,笑的时候都忘了捂嘴巴,缺了颗牙纯真又灿烂。
“喜欢,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我帮你戴上。”
小海棠一脸期待,把小玉佛递给他。
“聂遥,这很贵重吧?送小海棠怕是不合适。”
叶远航虽然不懂这个,但是他们班上有同学家里做这个,同学身上戴了一块质地差不多的古玉,隐约听他说过价值不菲。
小海棠一时高兴冲昏了头脑,没想过价值问题。
聂遥摇摇头,“不用钱,机缘恰合得来的,小海棠喜欢就好。”
小海棠摸着小玉佛爱不释手,喜欢得紧,冲他咧嘴笑,“谢谢聂遥哥哥,我很喜欢。”
聂遥揉揉她的小脑袋,“喜欢就好。”
小海棠留一颗牙齿在这里,带走一个小玉佛,好像真的冥冥中注定了一样。
回家的路上小海棠一直摸着那块玉佩,脑海里闪过大丰朝的点滴。
到了林荫路口,正好碰上去码头买鱼回来的牛阿姨。
“哟,你们回来啦?正好,你们家渔船刚刚靠岸,满满的一船,又是大丰收啊。”
小海棠从叶远航身后探出小脑袋,“牛阿姨,你是说我爷爷和爸爸他们回来了?”
“是啊是啊,小海棠你可真是个小福星,咱镇上远海出去的几艘船只有你们家的船回来的,其他几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咦,小海棠你换牙啦?”
小海棠不好意思地捂上嘴巴,点点头,“是呢,谢谢牛阿姨,大哥哥,我们去码头看看吧。”
双胞胎同时点头,“去看看吧。”
兄妹几个改道去码头。
叶家的大船很少做散客生意,都是固定的批发商来收货,牛阿姨这种熟人多少会照顾一点。
到了码头,小海棠又看见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小将军的坏叔叔。
“和平叔,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出三倍价钱,你卖我一部分两头鲍和龙虾,多少都行,我真是救命用的,求你了。”
这一次的台风来得突然,顺利归航的渔船只有叶家这一艘,天文台预告未来一个月还会有两到三次台风,就算是家里揭不开锅,这种时候也不会轻易出海。
所以叶家这一船海货尤为珍贵,可以说是垄断了近期的市场,卖到天价也不为过。
聂明成作为中间商,答应客户的货给不了,损失的不止是金钱,还有商誉,以后这些客户的生意他都别想着做了,他能不着急吗?
叶和平毕竟上了年纪,在船上颠簸月余,本就一身疲惫,现在还要在这里跟他扯皮,语气自然不好。
“没有没有,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别人预订了吗?我上哪里匀出来给你?”
“和平叔,我真的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你稍微少交点货,能匀我多少匀多少行吗?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和平叔。”
叶和平最烦这种为了钱没脸没皮的人,他那是海货,又不是治病救人的药,聂明成交不了货最多不过损失点钱,说得等着救命似的,谁的客户不是客户啊?这也忒不要脸了。
“没有没有,你再缠着我也没有用。”
“爷爷!”几道声音同时落下,叶和平哪能听不出是自己乖孙。
老爷子一扫脸上的疲惫,眉开眼笑,走过去从叶远航的后座抱起小海棠,“哟,爷爷的宝贝孙女来啦。”
“爷爷。”小海棠捂着嘴巴,用脑袋蹭了蹭老爷子的下颌。
叶远征撇撇嘴,“爷爷你都看不见我们吗?”
“爷爷没瞎,这么大个谁看不见呢,快去,到船上帮忙卸货。”
gu903();兄弟三人屁颠颠跑去船上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