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对方不禁冷笑:这就是你们多管闲事的下场!
凌枢叹了口气:我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莫名其妙就成了杀人犯,若是不积极一点为自己洗脱罪名,又怎会追查到这里来,也就不会看见人见人赞的李老板您,还有这么威风的一面了!
少废话,赶紧找文件!李老板的语调殊无起伏,冷冷道。
凌枢走到最后两个柜子面前。
那里密密麻麻,全是一叠又一叠的文件。
每一叠前面都贴了个标签。
你要的那份文件,开头字母是什么?
李老板:也许是m,也可能是n,那两叠你都找找。
凌枢:内容呢?大致是什么?
李老板不耐烦:说了你也不明白,里面有一些机械构造设计图案,你把有设计图的这两叠文件全部找出来就是了!
凌枢把两叠开头字母是m和n的文件拿下来,开始一本本翻找。
灯光微弱,翻看起来很麻烦,但每当他的动作变慢,李老板就立时察觉到了,冷声呵斥并威胁他,迫使凌枢不得不又勤快起来。
文件越快找出来,就意味着他的死期也会越快临近。
凌枢开始没话找话:咱们相逢也算有缘,虽说你拿我做棋子,但你帮我解决了姓袁的,若非他当年夺我所爱,我今日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若不是你陷害我杀人,我本还该多谢你的。现在你把三才杀了,外面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放过你,倒不如咱们三个合作,把外面的人解决,再把这里的黄金分了,你看怎么样?
李老板没有吱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在考虑了,老李啊,你肯定不姓李,不过你肯定也不会给我说真名的,就姑且这么喊你了。
我说老李,你给他们卖命,尽心尽力栽培他们,他们却还当你是外人,想把你灭口,到头来徒弟还想欺师灭祖,我能理解,这就跟当年杜蕴宁要跟我悔婚一样,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至今我都记得。
话说回来,我刚才在上面明明看见三才了,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他俩是双胞胎吗?
李老板似乎嫌他烦,终于开口了。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双胞胎!只要刻意训练,连言行举止习惯都一样,就算面貌稍有不同,也会让人产生分毫不差的错觉,你懂什么!
凌枢恍然:你辛辛苦苦在新月咖啡馆经营那么久,也没有让人怀疑到身上,这份本事就不一般,老李,要不你收我为徒,也教教我,我保证不拖你的后腿!
岳定唐真不知凌枢哪来的本事,对着李老板那么个阴狠毒辣的人,也能滔滔不绝说单口相声,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分散了李老板的注意力,让岳定唐得以一步步绕到李老板背后。
你?他听见李老板哂笑,你还用得着我教?我看你声东击西不也熟练得很,可惜
他蓦地转身,枪口直直对准岳定唐!
说时迟,那时快,凌枢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李老板后背!
枪声响起,李老板被凌枢扑倒,也把子弹打偏了。
两人缠斗在一起,岳定唐无法冒险开枪,李老板似笃定他这一点,直接踹开凌枢,一枪打中煤油灯。
墙角两盏煤油灯被打翻,火苗顺着煤油很快蔓延至柜子上的文件。
岳定唐连开数枪,李老板胳膊中弹,他闷哼一声,扳机连扣,似乎也打中了岳定唐的小腿。
刚才用三才鲜血涂了个满头满脸在那装死的沈人杰突然一跃而起,趁着两人岳李两人缠斗之际,拽起凌枢就飞快往另外一边的门后奔逃。
里面全是炸药,有火就会爆炸!
要不是凌枢刚刚救过自己,沈人杰才不想管他。
凌枢:你先出去,我回去救人!
沈人杰不肯松手,声音里都带哭腔了:他们也在我身上绑了炸药啊!
凌枢一愣,人就被他拽了出去。
他们这前脚才刚逃出生天,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
地面震颤摇晃起来。
一场小型爆炸。
李老板死不足惜,可岳定唐还在里面。
凌枢定睛一看,他们出来的地方,并非刚刚进去的入口。
两人身后,是袁公馆后面那栋小楼,紧挨着小院柴房的位置。
不远处的空旷草地,停着一辆卡车。
车上下来两个人,鸭舌帽黑夹克,一手棍棒一手拿枪。
这显然就是李老板之前口中在外面接应他们的人。
那两个家伙正一步步朝凌枢和沈人杰走来。
而身后,爆炸过后的地下室,一片死寂。
进退两难,四面楚歌,是他们现在的处境。
凌枢感到沈人杰抓着自己的手又开始发抖了。
只要对方那两人知道沈人杰现在身上绑着炸药,只要一枪,他们两个人立马就可以七窍升天,去见刚刚死不瞑目的三才。
第31章
前后只有不到三秒的时间思考。
身后是刚刚发生爆炸的地下室,旁边是袁公馆后院小门。
凌枢拽起沈人杰,闪身躲入门口。
得亏他眼明手快,就在他们的身体刚刚被墙体遮挡的瞬间,外面就传来两声枪响。
子弹慢了半步,打在门框上,与他们距离半步之遥。
沈人杰剧烈喘息,一句话抖成七八瓣:你你先把我身上的炸药解绑吧!
他现在就像背着个死神,死神双手还放在他的脖子上,随时能将他掐死。
但来不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两个人已经跑过来。
他们只能往小楼里躲藏。
这栋小楼,原本在袁家人口鼎盛时期,也住着袁秉道的姐妹和妾室,布置装潢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三层的楼梯,每层都有房间。
两人进去之后直奔三楼。
凌枢低声快速交代:等会上去我们分开,一人从一边窗户下去,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往租界内跑!
沈人杰:我、我不想和你分开,你别抛下我!
凌枢:
这要是说话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也许还有几分逃亡中的罗曼蒂克,但凌枢看着沈人杰那张闪烁泪光的圆脸,实在怜惜不起来。
就这样定了,分开跑才有生机,我得伺机回去救姓岳的!
凌枢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他觉得自己打从大年三十前一晚,杜蕴宁出事,自己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眼看真凶已经浮出水面,他却还要四处逃命,分分钟都有可能被爆头死于非命。
头一阵阵的发疼,即便没有电灯,他也能感觉到自己正天旋地转,跟醉酒之后的人似的,头重脚轻,如踩云朵,若不是脑子里还绷着一根弦,死死抓着楼梯扶手往上爬,现在怕是早就一脚踩空滚下去了。
沈人杰紧紧抓着他这根救命稻草,不敢片刻分离,只差没跟凌枢来个生生世世你侬我侬的山盟海誓了。
追兵须臾就到。
凌枢正好爬到三楼,从楼梯口往下看,能看见一道黑影从门口进来。
皮鞋在木地板上的动静是瞒不过人的,哪怕对方刻意放轻了。
怎么只有一个?
疑问在心里升起,来不及细想,凌枢将沈人杰推进附近一个房间,指着房间里的窗户示意。
沈人杰拗不过他,只好松开手,临走前那个依依不舍的无声眼神,被窗外光线照了个正着,差点让凌枢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自己则特意加重脚步,跑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又脱了鞋放轻脚步,折身奔入倒数第二个房间。
年轻男人走进小楼。
他的脚步不慢,步伐很均匀,似乎在无数次夜里,有过这样的经历。
小楼里没有灯,但他还是下意识把花格子鸭舌帽沿往下拉了拉。
他本想伸手去开灯,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有时候没灯,才更便于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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