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妾》TXT全集下载_12(1 / 2)

帐中娇妾 六喜桃 4445 字 2023-09-06

一众官员同顾湛、杜敛和姚文远行礼拜别,又笑着寒暄了几句,方肃手立于一旁,恭候几人上船。

林易一路跟随到此地,踌躇片刻,方鼓起勇气,上前深深一拜,“顾将军,在下可否和陆姑娘交谈几句?”

顾湛见他阴魂不散,脸色登时一沉。

陆明廷瞧见男人结着冰碴子的脸色,想起那日二人的争吵,立刻红了眼圈,“时至今日,难道你还不信我吗?”

顾湛心里极其不悦,恨不得把林易处之而后快,可怎么敢再惹陆茗庭哭,只好握住她细弱的肩头,温声道,“当然是信你的。你去和他说话,叫岑庆远远跟着好不好?我先上船等你。”

昨晚筵席上顾湛一身威势,令人心惊胆战,此时他的英俊眉眼全是温软姿态,就连菱唇也弯出好看弧度,生怕惹美人不快。

林易也是男人,一眼便看出了顾湛对陆茗庭的上心。

看到他对陆茗庭这样的好,林易的眸色瞬间黯淡了几分,心中残存的几分希望也消失殆尽了。

运河旁有十里长亭,垂柳依依。阵阵微风拂面而来,翠芽的枝丫轻轻随风摆动。

柳树之下,林易抿了抿唇,艰难开口,“陆姑娘,前日不欢而散,我回去之后想了很久。”

“你说得对,一直以来,我都太自以为是,也太目中无人,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的意愿。也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换位思考过。这一点,我不如顾将军。”

陆茗庭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惊讶。

林易又自嘲地笑道,“陆姑娘,都怪我不识珠玉,直到今日,才知道你的心志过人,并非寻常风尘女子可比。你跟在顾将军身边,应该会过得很好。倘若……倘若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年纪尚轻,不急着娶妻,后宅的位子……还能为你空上几年。”

说到这,他连忙解释,“这都是我自愿的,陆姑娘,你就给我个机会吧,就算没希望,也好让我死心。”

陆茗庭听到此处,心中微微颤动,冲他福了福身,“林公子,今日一别,山高水阔,各自珍重。茗庭预祝公子金榜题名,步步高升。”

林易也深深一拜,“陆姑娘,愿你能觅得欣赏你、珍重你的良人。有缘再会。”

陆茗庭转身离去,却瞧见顾湛并没有先上船,而是站在百步外的船边等着她。

他身量很高,穿了身银灰色绢袍,缀着环佩丝绦,愈发衬的肩宽腰窄,器宇轩昂。

她迎着他炙热的目光,一步步走近了,还未说话,顾湛便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你们谈了好久。”

陆茗庭抿了抿粉唇,正准备开口解释,顾湛却拉着她往船上走去,“别说,我不想听。”

男人一张俊脸英挺逼人,声线也冷静自持,奈何紧抿的菱唇却透露了真实情绪。

陆茗庭仰头看了他一眼,心头泛起丝丝缕缕的甜,忍不住漾开一抹笑来。

……

一名差卒匆匆跑来,附在江宁知府的耳边,低语道,“将军,今晨渔民在运河下游捕鱼的时候,发现了河上漂浮着两具尸首。仵作已经验过了,极有可能是失踪的王参将和随从。”

昨夜王参将去官驿赴宴,带着随从离开花厅,去竹林里透气醒酒,没想到这一去,竟是再也没能回来。

人在官驿里莫名其妙丢了,是江宁知府分内的职责,他命差卒四处找寻了一夜,依旧无果。

江宁知府大惊失色,“可教王参将的家人来认尸了?”

差卒欲言又止,“大人,两具尸身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了,再者……似是被人剥了皮抛尸的……”

说到此处,江宁知府心头一阵作呕,忙摆手打断,“不必说了,若是仵作验过无误,便就此结案吧。王参将和随从回程路上惨遭盗贼杀害抛尸,就这么写进卷宗里。”

那差卒犹豫道,“大人,不再调查一番吗?”

江宁知府怒上心头,“调查什么?人在官驿丢的,你是怀疑昨晚赴宴的官员杀了人吗?你觉得是顾湛杀了人,还是杜敛杀了人,还是两江都指挥使杀了人?他们一个二品将军,一个四品少卿,一个本官的顶头上峰,你若想盘查,就赶快拦下官船,最好再把我头上的乌纱帽摘了!”

差卒听了这番话,忙拱手道,“小的不敢!小的迂腐!小的这便去通知师爷录入卷宗。”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撒花、评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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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到了官船上,顾湛和陆茗庭依旧住进了同一间客房,不同的是,这次顾湛没有令人多加一张床榻。

夜幕笼罩大地,官船飘起阵阵炊烟。

房中,顾湛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子边,骨节分明的手中端着一碗燕窝粥,用瓷勺舀起,等热气散去,才送到陆茗庭的唇边。

陆茗庭启唇喝下粥,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刚刚沐浴过,鬓角还有些微湿,黑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肩头披着件金绣云海纹的外袍,少了几分威严肃正,多了几分丰神俊秀。

陆茗庭的气色好了点,身上依旧酸软无力,今日下马车走了几步路,双腿就不停地打颤,此时坐在冰冷坚硬的圆凳上,加了个厚实的软垫,才觉得好受了些。

顾湛心细如发,考虑到官船上物资不足,一早命人买来了金丝燕窝,晚膳之后,特地命厨房熬成了燕窝粥,给陆茗庭补一补身子。

陆茗庭初尝情|事,跟生了一场大病差不多,处处需要有人贴心照料。因办差在外,没有丫鬟婆子在身边伺候,事事都是顾湛亲力亲为。

可他金尊玉贵惯了,双手是用来持刀握枪的,这些年都是丫鬟小厮前呼后拥的伺候他,哪里懂得伺候别人?更别提这么娇贵的女儿家了。

前晚云雨过后,顾湛抱着陆茗庭去清洗,触到滑腻凝脂一时失了轻重,叫陆茗庭痛的落了一回泪珠;昨日他帮陆茗庭穿衣裳,穿了半天才把肚兜系好,惹得陆茗庭羞赧不堪;今日为她沐浴,拿她一头顺滑如绸缎的长发没办法,在净房里耗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手忙脚乱的洗完了。

一开始陆茗庭还不适应,后来看一向冷硬的男人处处极尽温柔,也坦然接受了——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都是拜他所赐,这般伏低做小,大半是因为他心中有愧!

顾湛一勺一勺的喂,她小口小口的喝粥,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升腾起温情缱绻的氛围。

她的粉唇一张一合,顾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处咬伤已经结痂了,深色的小口子在饱满的唇瓣上甚是显眼,仿佛是个记号,时刻提醒着那晚他犯下的兽行。

两人离得极尽,她低头喝粥的时候,身上甜腻馨香的味道就萦绕在他的鼻尖,顾湛嗅了两口,觉得全身血液又开始沸腾,忙移开了目光,

屋里二人正喂着粥,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尖叫。

陆茗庭被这动静吓住了,担忧地问道,“好像是白学正的声音,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看,顾湛一把将她按回圆凳上,“专心喝粥,让岑庆去看看就行了。”

岑庆出去了片刻,拱手道,“秉将军,方才确实是白学正的尖叫声。不过……是从杜大人的房中传出来的,除此之外,卑职还听到一声脆响,一句「非礼」……想来是杜大人和白学正私下起了争执,卑职不好多问。”

顾湛心思洞明,听了这番话,知道杜敛摘花拂柳的臭毛病又犯了,他神色如常,拿过锦帕给陆茗庭擦了擦嘴角,“粥喝完了,该去睡了。”

陆茗庭还没弄明白杜敛和白嘉会是怎么一回事,闻言瞪大了眼,“现在才戍时,离睡觉还早着呢。我还不困。”

顾湛听了这话,一双凤眸幽幽地盯着她。

脸色还苍白着,下午上船的时候,双腿颤粟不止,几乎站都站不住,这会儿倒是能逞强了。

顾湛菱唇微弯,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若是不困,咱们就来做点别的。”

说完,他就伸手去解外袍的襟扣。

陆茗庭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忙起身爬上了床榻,紧紧拥住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湛轻轻摇头,唇边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敬酒不吃吃罚酒。

……

翌日一早,陆茗庭端着一份早膳,拍开了白嘉会的房门,

白嘉会双目微肿,显然是昨晚哭过。

陆茗庭把早膳放在桌上,笑道,“白学正,昨晚我听到你尖叫一声,有些不放心,特地来看看你。没出什么大事吧?”

白嘉会拿瓷勺搅了下白粥,回忆起昨晚的事,脸色“腾”地一红。

杜敛自从伤了右臂,整日缠着白嘉会为他侍奉汤药,两人常常打闹说笑,不知不觉亲昵了许多。

昨晚白嘉会来杜敛房中帮他换药,杜敛褪了中衣,白嘉会环着他的胸膛帮他换绷带,两人离得很近,气氛也有些暧昧。

白嘉会缠好绷带,正准备起身,万万没想到,杜敛竟然倾身在白嘉会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白嘉会又羞又怒,“陆姑娘,他恩将仇报,竟然趁机非礼我,实在是小人!”

陆茗庭听了这一场乌龙,颇有些尴尬,忍不住说,“白学正,或许杜大人心仪喜欢你,只是表达方式的不对……”

白嘉会气不打一处来,“谁要被这种浪|荡的男子喜欢!”

说话的功夫,杜敛出现在门口,陆茗庭见了,立刻起身告辞,“杜大人,你和白学正先聊,我先回房了。”

“陆姑娘走好。”杜敛点点头,看向屋中的白嘉会。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裙衫,三千青丝松松挽着,眼圈通红,含嗔带怨,十分惹人怜爱。

杜敛心头一软,倜傥俊面上浮现内疚神色,“嘉会,昨晚我并非故意的,真的是情之所至,难以克制……”

白嘉会张口便斥道,“生而为人,若连欲望都无法克制,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说着,泪珠儿就如断了线一般落下来,“你整日流连花丛也就罢了,在你眼里,我也是能随意轻薄的女子吗?亏我还为了你的伤整日提心吊胆……”

话说一半,白嘉会自知失言,红着脸赶他出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杜敛只好道,“好,我走,你起码把饭吃了。”

白嘉会怒目而视,“我吃不吃饭干你何事?要你管!”

杜敛被她一刺,话里也带着火气,“我当然要管!你不吃我心疼。”

白嘉会愣了片刻,立刻哭起来,“你!你整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没个正形!你滚啊!”

木门“啪”的一声阖上,杜敛被轰出房门,靠在墙壁上,悻悻叹了口气。

方才他是怎么了?竟是口不择言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

岑庆走进卧房,将密信双手呈给给书桌前之人,“秉将军,此乃景国传来的密信。”

顾湛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信中内容,浓眉微皱。

这两年,顾湛带兵在北漠和景国交战,景国战败之后,老皇帝病逝,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手足相残,就在三天之前,景国新帝登基,昭告天下。

这位新帝曾在民间流落过一段时间,两个月前才回到王室,登基之后肃正朝纲,激浊扬清,颇有一番手段,令人不得不防备。

顾湛捏着那信纸看了半晌,薄唇轻启,“知道了,叫暗桩继续盯着,新帝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岑庆应下,转身走出屋门,刚好和陆茗庭擦身而过。

那晚云雨过后,顾湛顾忌着陆茗庭身娇体弱,虽然每晚和她同床共枕,却没有再碰她一下。

三日过去,陆茗庭的身子恢复如常,顾湛却多了一桩烦心事。

美人每天服侍他起居穿衣,一口一个「奴婢」「将军」,好像又倒退回了两人之前的状态。

原来,陆茗庭打心眼里觉得,那晚顾湛要了她,纯粹是为了帮她解毒,而不是因为爱意。

而且她记性很好,压根没忘记那天她提及三公主,被顾湛呵斥「放肆」的事儿。

陆茗庭思索许久,决定把那场放纵的情|事忘到脑后,这两日对顾湛刻意疏远,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主仆之间的界限。

陆茗庭迈着莲步入内,拎起瓷壶给顾湛里斟了一碗茶,才笑盈盈道,“将军,是时候就寝了,婢子为您更衣吧。”

她气色恢复的很好,娇媚的小脸上白里透红,一双桃花目微微上挑,秀美琼鼻,身段儿窈窕,一身姿容明艳至极,让人见之忘俗。

顾湛凝视她片刻,薄唇紧抿,没说话。

陆茗庭凑到他身前,屈身解开腰带和环佩,又踮起脚,帮他脱下一袭银灰色绢袍,不料,衣服刚挂到云纹红木衣架上,男人的大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顾湛被她若即若离的疏远弄得心烦意乱,沉沉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陆茗庭见他脸色冷峻,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不快,无措道,“叫将军呀……”

他径直打断,“以后叫我「湛郎」。”

诸如「郎君」一类的字眼,只有情人之间才会互相称呼。

陆茗庭脸色一红,张口便是拒绝,“万万使不得!这称呼也太亲昵了!”

“什么都做过了,什么都看过了,区区一个称呼,怎么使不得?”

他脸上无波无澜,一本正经地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