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陆汐没心思去想太多,又试着拍了拍门。
司语刚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凝脂般光滑的身体上泛着水光,她弯成一只虾米,两只手捂着膝盖,漂亮的五官拧在一起。
你没事吧?陆汐略显着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司语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忍过那阵疼,缓了口气,她才对外面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的人说:我没事。
低头看着膝盖上红红的一片,司语咬了咬下唇。
最近拍戏太累了,温暖的热水浇得她昏昏欲睡,简单洗完,司语关了水阀,倾身去拿挂在墙上的浴巾时,脚下不小心打滑,摔下时膝盖撞到浴缸沿,疼得她眼冒金星。
司语坐到身上的水分快干了,才慢吞吞擦身体,穿睡衣。
打开浴室门,看到陆汐站在外面,她愣了愣,直起腰来,赧然道:不好意思,刚才摔了一跤,搞得有点久。你洗吧。
她侧身为陆汐让出空间。
陆汐没有动,视线掠过她眉眼,一路往下,看着她有些别扭的左脚,皱眉:受伤了?
司语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示弱,而且洗个澡还把自己摔了,她觉得挺丢脸的,眼眸微闪,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磕了一下,没事。
看她一瘸一拐走向大床,陆汐怎么都觉得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大步流星走过来,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
司语茫然地看着她。
陆汐下巴点了点大床,示意她坐下,盯着她她屈起的膝盖,说:裤子拉起来。
干嘛?
见她没有动作,陆汐视线回到她脸上,发现她正眼带戒备地看着自己,意识到语气可能有些冷硬,抿了抿唇,缓声说:我只是想看看严不严重。
上一句听着像命令,这一句听上去又像是在关心。
是关心吧?
肩膀上那只手暗示性地往下压了压,力道不算大。
女人冷艳寡淡的脸上比平时多了些表情,眼眸微深,眉心微蹙,好像比自己还紧张。
司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在自在多情了,不过还是顺从地坐下了。
走了几步,伤口好像更疼了。
她小心翼翼拉起裤管,露出膝盖,刚磕到时还是红的,现在变成了青紫。
她皮肤很白,膝盖这片颜色不同的皮肤显得尤其触目惊心。
有一种疼,叫别人看了都觉得疼。
都伤成这样了,她居然还说没事?陆汐凤眼微微一眯,眉心紧蹙,说:我去看看有没有药。
怕影响明天拍戏,司语也不敢逞能了,乖乖坐在床上等她。
五分钟后,陆汐抱着医药箱回来,略显焦灼地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
应该是红色那瓶。司语提醒她。
陆汐从善如流地拿出那瓶红色的,谨慎查看说明。
司语拍戏经常受伤,对这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倒不陌生,她看到名字和标签,知道陆汐拿对了,伸手说:给我吧。
陆汐视线从药瓶转移到她脸上,默了默,自顾自拧开瓶盖,拿起一根医用棉签,蘸了药水,伸向她膝盖。
司语缩了缩腿,说:我自己可啊!
刺激性药水碰到患处,司语一点心里防备都没有,直接疼出声。
陆汐手一抖,无措地看着她:我弄疼你了?
司语小脸拧成一个包子,盯着她手里的药瓶,可怜兮兮说:这药是不是过期了呀?
陆汐忙去找生产日期,瞥见注意事项里涂抹时可能会出现轻微刺痛感这行字,说:没有过期,这个药擦了就是会有点疼。
司语看向药箱,里面就这一种消肿化瘀的药,没办法挑三拣四,只好咬咬牙,点头。
陆汐有些不忍心,再帮她上药时,动作又比之前轻了许多。
动作再怎么轻,药水碰到皮肤还是很痛。
疼就喊。陆汐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司语却咬紧牙关。她从小就很怕疼,不过她也很能忍,刚才叫得有点大声,现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她秀挺的鼻尖上因为疼痛渗出的细汗,想起小时候摔倒时,奶奶帮她擦药时做的一个动作,陆汐心念一动。
司语狐疑地看着她低下头。
女人露出优美白皙的天鹅颈,眼睫毛又密又长,性感的薄唇微微撅起,像对待珍宝一样,认真而又谨慎地往她伤口上吹气。
凉气驱散了药物带来的灼烧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膝盖那片皮肤蔓延至周身,瞬间痒到心里。
司语脊背绷直,在陆汐准备换第二根棉签帮她擦时,忙把腿收回来。
陆汐以为又是自己把她弄疼了,手势一顿。
司语一把夺过棉签,支支吾吾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不是嫌弃陆汐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了,温柔得让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上次在剧组让她多喝热水,现在居然这么体贴帮她擦药。直男癌晚期患者变身温柔大姐姐?
擦就好好擦,干嘛还要吹
吹气可以缓解痛疼,或许陆汐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有别的心思,司语却觉得这样有些暧昧。
她自己吹的时候没感觉,陆汐一吹,她两条腿都快软掉了
再者,她手又没受伤,根本不需要人帮忙。
陆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了她几秒钟,什么也没说,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时,发现司语已经躺在床上。
两米长的被子,她只盖了三分之一。
由于是侧躺,陆汐看不到她的脸,靠近时,听到她绵长平缓的呼吸声。
你睡了吗?陆汐轻声问她。
司语早就睡着了。
陆汐略显犹豫地掀开被子,关了灯,躺下。
记事以后,陆汐再也没有跟别人同床睡过。司语是例外。
距离她们上次同床睡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那天晚上因为被沙发折磨了很久,爬上/床时陆汐困得不行,她很快睡着了。
这一次她却毫无睡意。
鼻尖时不时钻入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还有女人身上飘过来的似有若无的淡香。
也可能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别的原因。
一想到她们两个此时正同盖一床被子,陆汐身体便开始燥热。
她突然后悔让阿姨把那条被子拿走了。
天越来越冷了,那天阿姨来帮她换被子,顺便收拾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被子,问她:大小姐,这里怎么还藏着一条被子,你要用吗?
陆汐知道那被子是司语藏进去的,只是自从她们冷战以后,司语再也没有回陆家留过夜,想来这被子也不需要了。
让阿姨把被子拿走时,陆汐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被子不够要和司语同盖一条。
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借着那点微弱的光,陆汐静静审视躺在她身旁的女人。
女人骨架很小,身体紧贴着床沿,中间留出很大的空隙,再睡一个人都没有问题。
离这么远做什么?
陆汐皱了皱眉,不禁想起推浴室门时没推开,像是被人在里面反锁了。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防备心这么重了?
陆汐轻吐气,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
脑子里总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司语洗澡的样子,皱着脸喊疼的样子
她像是中邪了一样,越想越热,干脆把被子掀开,两只手露在外面,对着黑沉沉的空气发呆。
太煎熬了。
明天还是去问阿姨把被子拿回来吧。
她想翻身,又怕吵醒身旁的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僵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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