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一招跟技术根本就没有关系,他也不是什么天才,他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袁东零府上有一堆的稀罕玩意,每次泽煊去都要摸走几件来玩。他曾经在他府上摸到了一个叫“吸铁石”的石头,小小的一块竟然能把一大块铁器吸在上面纹丝不动,甚至很难拿下来。
而且,越大的铁器吸的越牢,放很远也能自动被吸过去。
泽煊就是发现了这块石头的妙用,才想到了赢泽箬的办法。其实他也不一定能赢,顶多打平手,因为泽箬很有可能也是十发十中,但平手也行,他才不管那么多,只是没想到,泽箬会射偏了一箭。
蒙眼是为了哗众取宠,毕竟他之前练了那么久,反正靶子早就被他做了手脚只要射的不是太偏,绑在一起的十只箭肯定会被吸过去。换弓却是他突发奇想的,因为自己的确是作弊了,只不过是没有对弓做手脚而是靶子,但毕竟做贼心虚,不得假意证明一下自己没有作弊嘛,于是就想到了换弓来证明自己。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弓是有问题的。
泽箬已经半月没有理他了,就算他去纠缠他,骚扰他,都无济于事。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没有办法,泽煊只好又去找了袁东零,向他讨教怎么哄一个生气的人开心,袁东零好笑的说道,“我这只有哄媳妇开心的方法,你听不听?”
“我就知道,天天就知道钻研女人,老不正经的老东西!”
“诶不一样好不好?媳妇是媳妇,女人是女人!怎么能混为一谈?”
“算了算了,随便什么方法,说来听听!”好歹死马当活马医嘛!
“用强的。”袁东零只说了三个字。
“啊?”
“你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他心花怒放。”袁东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秘笑容。
泽煊半信半疑的挠了挠头,心想道,这老头平常就一肚子坏水,不会是坑他吧?但他还是弱弱的点了点头,说道,“怎么做?”
“来来,凑过来一点。”
说着袁东零就小声跟他窃窃私语起来,边说边还露出更加诡异的表情,弄的泽煊更是摸不着头脑,他又没其他办法,只得言听计从。
“好了,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之后的就看你的了,别让为师失望哟!”
泽煊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说道,“怎么觉得还是不靠谱?”
“小孩子懂什么,为师这招已经挽救了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总之还是看你自己发挥!”
……
袁氏哄妻法则第一招,先道歉,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搭理你,就不停的认错就行了。这个最适合泽煊,论没脸没皮不要脸的功夫,谁也比不过他。
为了给泽煊创造机会,袁东零特地早下学了一天,谎称自己有事就先走了,只留他们两个在自己府上。
其实他是偷偷躲在屏风后面观察情况而已。
泽箬看老师都走了,自己也迅速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刚起身就被泽煊拦住了去路。
“别走嘛,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泽箬看都没看他一眼,推开他拦着自己的手,毫不留情的就要走,结果泽煊果断开始认错道,“我错了好吧,我那天不该作弊的。”
泽箬没说话,不过也没继续任何动作了,他就一言不发的等着他继续说话。
“我……我其实用了一点点小手段,我用了老师的吸铁石……”
泽箬终于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知道。”
“啊?你看出来了?”
“你明明射的那么歪都中了,我离得那么近又不瞎!”
“怪不得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我走了。”
“别走!”泽煊赶紧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前,两个人现在近在咫尺,身体几乎是贴着身体。泽箬完全没想到泽煊的力气这么大,明明比自己小两岁,可是这两年个头已经长的比自己高了,但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呢?
袁氏哄妻法则第二招,道歉稳住对方之后,就开始甜言蜜语,不管什么好听的就算是昧着良心也要说。这个也是要靠脸皮,不过一向词穷的泽煊根本想不出来甜言蜜语的词,还得靠袁东零给他准备的
词。
“那个……你今天看起来面色红润,什么……卿本佳人……来着?”完了,明明昨天背了半宿,这会紧张全忘了,卿本佳人后面是什么来着?面若桃花?面如土色?不管了,现编吧!
“哥哥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秀色可餐,就是看着你吃饭都能多吃好几碗,平常我都吃得很少的,自从遇到了你……”
妈也这小子在说什么!!!袁东零直接心碎的捂住了额头,自己教的词一句都没说,现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泽箬一脸错愕的看着泽煊把话说完,无语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看来第二招失败了,泽煊也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毕竟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自己都已经忘了,反正就是乱编一气,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看来还是要用袁氏哄妻第三招,霸道,强行让对方屈服!
这个他最擅长了,从小他不知道这样欺负过多少人。
于是他用力推了泽箬一把,把他推到了他身后的柱子上,泽箬一惊本来想还手,可是泽煊的身体迅速的靠了过来,紧紧的压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你要干嘛!!”泽箬大声的喊道。
“别喊!如果你想让我对你做点什么的话!”泽煊一只手放在泽箬的脑袋后面垫着,生怕因为自己太用力让他撞到头,一手掐住泽箬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这小子挺有天赋的嘛,袁东零由衷的赞叹道,比起年轻时候的自己有过之而不及呢!
明明自己可以反抗的,泽箬心里想着,这是怎么了,怎么又任由他摆布和戏弄,好不容易难得的清净了半个月,又落入了虎口。
“你放开我!”泽箬假装很冷静的说道,其实已经很不淡定了。
“放开你可以啊,你接受我的道歉就放开你。”泽煊无赖的说道,眼神却充满魅惑。
“你这样是道歉的态度!”
“那道歉应该什么态度,哥哥你教教我啊。”说着,脸凑的更近了,泽煊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泽煊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以前稚嫩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了,没想到几年的时间,不仅个头长高了,脸变的更漂亮了,连声音都变得低沉而诱惑。
泽箬挣脱开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头扭向一边,咬着牙没有说话。
“别不说话嘛,要不我可能真就要做点别的了……”泽煊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他薇眯了双眼,细长微蹙的眼睫毛落在那颗泪痣上面,整张脸都变得让人无法抗拒。
“……”泽箬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脸烫的厉害,身子也开始发烫发软,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吗?
看到泽箬这副诱人的模样,情欲一下子涌上泽煊的头脑,明明是自己的哥哥,怎么脑海里一直想要把他占有的念头,特别看着是此刻的泽箬,总有什么在抓挠他的内心,让他想要去侵犯他!
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他甘愿为这个人疯狂。
低头,他的唇就要落在泽箬的唇上,忽的听到身后一声奇怪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人在那里。
泽煊猛地回过神来,忽然想到,这是老师的府上,而且这老东西还躲在屏风后面偷看呢!!!!!
于是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赶紧收了手放开了泽箬,莫名其妙的也开始脸红心跳,自己这样厚脸皮的人也有害羞的时候,自己都不信!
“咳……那个刚才,好像有点热是吧……哥哥……”泽煊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里,语气很尴尬,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总之整个人都在极力的掩饰自己刚才的过失。
泽箬也回过神来,他没有搭理泽煊,反而对着他身后说道,“老师,出来吧。”
“呀,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弟,真是厉害,这都能知道我在这!”袁东零只好乖乖的从屏风后面出来,边出来还又说道,“为师刚才有点犯困躲在屏风后面小睡了一会,所以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真的真的真的。”
这话说的谁都不信,于是场面更加尴尬了,泽煊是眼神飘忽精神恍惚的表情,泽箬又是不知道是不是生气总之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表情,袁东零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是通过这件事他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怕是情根深种了。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袁东零见多识广,什么相恋他没见过,所以兄弟相恋他也没有多大惊小怪,只是可惜了这俩孩子生在帝王家,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当然看破不说破,毕竟孩子还小,感情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悟吧,就算没结果有一段美好的经历也好,所以他当时什么也没说,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就让他们俩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连一向叽叽喳喳的泽煊都闭嘴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到底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想要吻下去,想要得到他的一切,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想法!
本来两个人回家的路是相反的方向,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可是泽煊硬生生跟了泽箬一路,直到跟到了辉月殿门口。
五月份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此刻已经是傍晚了,暮色染红了整个天际,泽煊抬头,就看到那如血一般的花瓣落入了自己的眼眸,就像此刻蔓延到尽头的晚霞一般,绚丽却预示着黑暗的降临。
泽煊接住了一片,默默的说道,”好美的颜色。”
“樱花。”泽箬轻声说道。
正常的花色就算是红色也是橘红色或者粉红色,不像这种花瓣一样是殷红的颜色,这正是泽煊最喜欢的颜色,他喜欢如血一般的炽烈,他喜欢这种狂野不羁的感觉。
于是,没有在犹豫,他跟着泽煊进了辉月殿的大门。
“你跟进来做什……”
还没等泽箬把话说完,泽煊就一把抱住了他,因为此刻是傍晚下人们大抵都去用膳了,所以周围没什么人,只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而他们俩此刻就在这课树下站着,让花瓣肆意的落满了他们的长发,有风吹过,纷纷扬扬,恍若隔世。
泽煊从来都不是压抑自己内心欲望的人,他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什么,所以,泽箬,也只能是他的。
刚才那未完成的一吻,此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尽管泽箬在他怀里挣扎,他还是强行吻在了他冰冷的唇上。他吻的很炽烈,也很放纵,吻的几乎让泽箬喘不过气来,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放开怀里的人。
他低声说道,“哥哥,我喜欢你。”
泽箬突然就不再挣扎了,他怔怔的看着泽煊的面容,看着他放纵的吻着自己,竟然妥协了。
妥协,是最让自己失望的,因为这意味着彻底的沦陷,他无法面对现在的自己,可是,他就是不想推开泽煊,他自愿掉入这无论怎么挣扎都爬不出的泥沼。
不知过了多久,世间终于被黑暗彻底吞噬,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泽煊放开了泽箬,看着他的脸,久久没有言语。
光线太微弱,微弱到离得这么近,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是却能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
最后泽煊笑了,很温暖的笑,好像自己曾经在袁东零面前说过,会让泽箬喜欢上自己,没想到原来是自己先动了心。
“我会娶你。”他又说道,可是泽箬始终没有回应。
不管将来怎样,你都是我的人,我要你,就要定你了。
这是他对自己发下的誓言。
【作者有话说:珍惜现在的糖吧,看一眼少一眼……】
第16章宣贵妃(回忆篇六)
很难得,自从春猎过后,这一对兄弟已经坚持半年没有吵架了,不仅如此还相处和睦,这简直成了宫里的一段佳话,甚至宫中都认为这是史上最和谐的宫中兄弟情了,果然还是皇子越少越好……
不知不觉,日光荏苒,马上年关将至。
今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所以寒冷也来的猝不及防。
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半个多月了,屋外的雪厚的都快能埋人了,所以人根本出不了门。而太子居住辉月殿,二皇子居住辰星殿,两个居所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平常大多时间都是泽煊去辉月殿找泽箬,而如今这么大的雪泽煊还是照去不误。
泽箬能说什么?只能说他,不要到处瞎跑,其实心里知道他是为了见自己。
所以他每次来,自己都会亲自煮一碗缓和的姜汤,看着他喝下去,嘴里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道,“冻死我可不负责!”
“你不负责谁负责,我可是为了来看你的。”
“没人说让你来看。”
泽煊捧着那碗热乎乎的姜汤,身上裹着自己母亲给他织的各种毛衣,帽子,围领,硬生生的被裹成了一个球。他并不理会泽箬的冷漠,继续说道,“泽箬,马上年关了,是不是又可以出去玩了啊?”
自从上次樱花树下一吻,泽煊就改口叫他“泽箬”了,再也没叫过“哥哥”。
“就知道玩!老师额外给你布置的作业写了吗?”
“不就是抄八百遍《四书五经》吗,我一天就能搞定!”
“首先,你得保证你写出来的字有人能看得懂……”
“管他呢,能给他抄就已经很不错了……听说上元节宣歌城的灯会特别好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不去。”泽箬冷冷的拒绝了他。
“不去?”泽煊挑眉,怎么都这么久了还这么口是心非,每次都说着不要结果还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
“喝姜汤,洒了!”
“行啊,你喂我。”
“你多大了还要人喂?”
“不是要人喂……是要你喂!”泽煊坏笑的说道。
什么意思,说他不是人吗?泽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爱喝不喝!”
窗外的大雪更加肆虐了,明明屋外那么冷,可是屋里却溢满了温暖。
也许是点了碳火的原因吧,偶尔还能听到碳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跳跃的小火星带来了整个屋子的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