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上马车了,徐婉宁从袖袋里拿出个锦盒来。
不同于对徐婉薇二人的冷脸,她真将徐婉芷当妹妹看,便颇有姐姐的风范:“试一试,喜不喜欢?”
锦盒中,是一对碧玉耳铛。
徐婉芷气质清雅,这耳铛正好相衬。
徐婉芷看出这耳铛是珍贵之物,便不肯要。
徐婉宁哪管她这个:“你要不要,那便罢了,反正日后你再做解暑的小凉菜,再好吃我也不吃了,消受不起嘛!”
如此,徐婉芷便从了她。
等换了耳铛,果然更添几分清贵卓然。
徐婉宁送这礼物,不是无的放矢。
宴会上那些夫人们,可会看人下菜碟,她才不要徐婉芷被人小瞧。
与此同时,
徐婉萝上马车之后便闭口不言,但双手交错掌心濡湿,既紧张又兴奋。
第76章尴尬
江宁伯府,
徐婉宁被请进专门招待女眷的屋子时,周围霎时便是一静。
伯府来客多,招待女眷的屋子自然不止这一间。
但能进这院子,在这正屋中得一席之地的,必然都是京城女眷中有些地位的。
这些女眷因身份不凡,听过见过的都是京城上层第一手消息。
譬如最近总闹出事的嘉宁县主,短短几个月,家里三叔因她而流放,家里姐妹与之争产闹的市井哗然,再比如与忠勇侯府嫡姑娘的仇怨。
可是,眼前这个明艳到屋子都似乎更亮堂的少女,真的是嚣张跋扈的嘉宁县主?
几个月不见,怎地就出落的如此不凡?
都说相由心生。
这少女眉宇之间矜傲有之,但眉清目正,不像是不讲理的。
不过,扎眼是真的扎眼。
怎么就能貌美到这个地步,皮肤白的如玉生光,唇红齿白眉目乌黑,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徐婉宁对各种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
她看到步安歌在冲自己眨眼,从从容容的走过去,捏了捏好友的手,然后对辅国公夫人颔首一笑:“夫人安好。”
至于其他人,徐婉宁压根没搭理。
倒不是她无礼。
江宁伯不过是伯爵,家里的男丁又没有出息的,来的女客再有身份,除非是极近的姻亲,否则绝不会有公主、王妃之类。
如此,徐婉宁这一有封号的县主之尊,能让她行礼或者问安的人,还真没有。
辅国公夫人看着眼前一对儿少女,眉开眼笑的。
心想着多好的年纪,就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背:“知道你与县主交好,去吧,不用留着照看我。”
步安歌才不是要照看自家娘亲呢。
娘亲在边关的时候,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一堆弱不唧唧的女眷,能伤到她?
只是她要等着阿宁来,就得耐着性子在此。
站在娘亲身边,来的不管是谁,都不用她虚与委蛇的应付,乐得轻松。
辅国公夫人身份高,坐的便是上位。
只比今日的老寿星江宁伯老夫人,差那么一线。
她身边同样居于上位的,一边是李国公夫人。
另一边,是忠勇侯夫人。
李国公夫人出身书香门第,身边的嫡女李明蕊,之前便被不知多少人赞过知书达理。
只是知书达理的李家姑娘,此刻便被走过来嘉宁县主,衬的分外灰头土脸。
有那好事的夫人,心底便悄悄的琢磨。
想当年,李国公也是一堂堂俊朗男子,李国公夫人身段玲珑容颜娇美,怎地生出的女儿,看着就好生寡淡。
李明蕊好强又敏·感,如何察觉不到众人打量比较的目光。
心思转了几转,她内里烦躁着,面上却笑意盈盈的去看一步之外的谢婷婷:“婷婷妹妹,我们也出去走走?”
这边说着话,就有人去瞧辅国公夫人身边的忠勇侯夫人。
可有好戏看了!
忠勇侯夫人颇为英气豪爽的人,对徐婉宁救了爱女的事,感激的不得了。
更不要说,儿子如今还惦记人姑娘呢。
她虽是将门出身,心思却细腻,心中却是冷嗤:想看我未来儿媳的笑话,没门!
于是,便和蔼的瞧着徐婉宁:“嘉宁县主,我家婷儿前段时间不懂事气着了你,便让她给你赔罪,一同出去走一走,解解闷如何?我们老胳膊老腿的,说那些车轱辘话,想必你们年轻的也不爱听。”
众人:“......”
太子殿下宠爱嘉宁县主,忠勇侯府暂避锋芒可以理解,可是这样和气的说话,是她们眼睛出问题了,还是忠勇侯夫人脑子出问题了?
本以为会激起矛盾,结果却反而被晾在一旁的李明蕊:“......”
她真的很想质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忠勇侯府一家都吃错药了吗?
正满腹不解和难堪,李明蕊一抬眼,便看到忠勇侯夫人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就好像所思所想都被窥见了一样。
李明蕊下意识的回以一笑。
对方却已收回目光,颇有冷淡之意。
忠勇侯夫人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李明蕊的小心思。
以前她只觉这女孩儿心思过分灵巧,如今再看,品行竟也歪了些。
让众人惊讶的还在后面。
苦主谢家姑娘,竟似没有丝毫不甘愿的,对徐婉宁和步安歌和气笑道:“两位姐姐,可要与妹妹同游?”
一排四个身份不凡的姑娘,三个看起来相谈甚欢。
最开始出言邀请谢婷婷的李明蕊,再精明聪慧,此刻也尴尬的脸色透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国公夫人看的心疼,但却不敢与忠勇侯府与辅国公府闹龌龊。
这两府全都手握重兵并且得陛下信任,哪里是她府上可以得罪的。
于是,她将矛头指向了徐婉宁:“嘉宁县主此举不妥,还不曾向老寿星问过好,现下便贪玩出游,怕是不妥。”
徐婉宁看她,意味深长的:“李国公夫人,倒真是舐犊情深。”
“你!”李国公夫人文雅惯了的人,平日里训人不带脏字,并颇为自得。
可是现在,却被一小辈明目张胆的嘲笑,暗讽她为了女儿为难别个。
偏生她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一时之间脸色忽青忽白,便有些下不了台。
看热闹的众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嘉宁县主好刚烈好倨傲的性子。
有那在李国公夫人身上吃过暗亏,鄙夷她虚伪清高的夫人,便格外心神舒畅。
活该!
“小辈天真烂漫,我们做大人的宽容些又如何,何必闹的不愉快,李夫人且消消气吧。”忠勇侯夫人抢先道。
“谢夫人说的是,小孩子嘛,哪里想得了那么周全。”辅国公夫人又道。
李国公夫人:“......”
说她没有容人之量,并且心思深沉?
真是气死了!
李国公夫人黑着脸,憋屈的道“两位夫人说的是,是我思虑欠妥了。”
看在忠勇侯夫人替自己说话的份上,徐婉宁决定对谢婷婷稍温和些。
至少,等出了这间屋子之后再把她甩掉,免得让她太下不来台。
李明蕊嘛,徐婉宁倒不很气。
反正按照原著的剧情,她好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
鸠占鹊巢,即使再努力伪装,可终究也成不了鹊。
她对李国公夫人说的那句“疼爱女儿”,是实实在在的嘲讽,没有错!
徐婉宁和步安歌、谢婷婷三人,便结伴出去了。
李明蕊孤零零站着,努力挺直肩背,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宛如青竹不屈又似兰花高洁,反正自觉怎么美好怎么来。
徐婉宁走后不就,江宁伯老夫人便来了。
她之前在此略坐了会儿出去,是去接受外间几个男性小辈的恭贺。
江宁伯老夫人一人出去,回来了,还牵着徐老夫人的手。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看起来交情甚好。
事实上,这两人的确站在一同盟上。
江宁伯老夫人想的是,等嘉宁县主嫁进来了,两府便亲上加亲,与康宁长公主成了亲家,等同于和皇室攀了亲。
徐老夫人的消瘦吓着了众人,但她精神亦很好。
嫡长孙女再傲气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沈温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绣花枕头。
女人的脸面,是靠外面的男人挣的。
宁姐儿也就傲气这一两年,日后且有得苦头吃。
等将这个碍事的嫁出去了,哄康宁回转岂不是容易的多。
徐老夫人心底攒着劲儿,脚底下就更稳当了。
她的昭哥儿过去有本事坐到三品大员,将来就能回去,只要宁姐儿再不能捣乱!
还有明哥儿,流放的事再想法子缓和缓和,回来好好养起来。
与此同时,
徐婉萝像计划中那般,在假山中见到了等待她的沈温良。
第77章不喜欢了
“萝表妹,宁表妹肯见我了吗?”沈温良急切的问。
这些日子,不论他想什么办法,始终不能见到徐婉宁,当真体会到了什么叫相思成疾。
好在,萝表妹不计前嫌,愿意给他通一些消息、
沈温良也知道约徐婉宁私下见面,十分的不妥当,但他着实念她的紧。
便是她对谢姑娘做出了那样的事,他也愿意接纳她。
要是有他规劝,也许宁表妹便不会一错再错下去。
“沈表兄莫急,我看大姐姐也是意动的,只是还拉不下脸来。”徐婉萝规劝着,一边又拉住他的袖口不让其有回头的机会。
在沈温良身后,她的贴身丫鬟蹑手蹑脚的靠近,将一块帕子猛的捂在沈温良的口鼻上。
沈温良手软脚软无法回头,看到的是徐婉萝惊恐的脸。
他好困,困到闭上眼昏过去前,耳旁徐婉萝支离破碎声音渐渐远去:“夏草!大姐姐怎么能......沈表兄是真的喜欢她......”
确定沈温良真的昏过去了,徐婉萝蹲身。
她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一巴掌扇了过去。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丫鬟吓了一跳。
“有眼无珠,难道不该打?怕什么,到时候就说夏草替大姐姐打的,打他痴心妄想,等日后我进了门,迟早将他的心笼络回来。”徐婉萝恨声道。
主仆两个合力,将沈温良拖进假山的山洞中。
徐婉萝有些庆幸,若不是徐府与江宁伯府时常有走动,她如何能找到如此便宜行事的地方。
另一头,
步安歌不知道谢婷婷为何牛皮糖似的贴着自家阿宁,但阿宁懒得搭理却是真的。
她避开谢婷婷的目光,戳了戳徐婉宁的腰。
徐婉宁看过来,便见步安歌冲自己做口型:“看我的。”
出了接待夫人们的院子,临近便是单独辟出来,让闺秀们打发时间的小花园。
见有玩儿投壶的,步安歌就拉着谢婷婷去了。
徐婉宁着实受不了谢婷婷那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她心里知道,谢婷婷是因为上次质问自己的事羞愧,但旁人不知道,只当是她又在欺负人。
真欺负了,徐婉宁倒不怕人看。
没欺负要白遭议论,亏的慌!
“姑娘,方才您和步姑娘她们在一处时,夏草说腹痛,去去便回。”十三问:“可需要我去看着?”
她早听县主的吩咐,要格外注意夏草的动向,是以及时汇报。
“不用,由她去。”徐婉宁淡笑道:“你记住了,今日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要离开我半步。”
十三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步安歌提着裙摆,脚步轻快的回来了。
她不太有诚意的感叹:“江宁伯府家的园子,地方不大地形倒复杂,走着走着就和谢姑娘走散了,阿宁,你可要跟紧我,免得咱们再走散了,哎......那边不错,走!去逛逛!”
“朵儿,多谢。”徐婉宁说的真心实意。
朵儿是步安歌的小名,除却家中父母与兄长,便只有徐婉宁会如此称呼她。
步安歌摆摆手:“我可以是有私心的,你只能和我最好,别的人......腻腻歪歪,讨厌死了!”
徐婉宁和她并肩而行,笑着应了,又问:“听说北边大捷,朝廷大军将要班师回朝,许将军是不是要回来了?”
“可不是!父亲说北戎惨败,近几年是不敢再挑衅我大魏边防了。”步安歌下意识回道,又转了转眼珠:“哎?你问许大哥,是不是......”
“你忘了几个月前,北边战事惨烈的时候,你找我哭的事?”徐婉宁无奈:“我可从来没见你哭过,是该问你,是不是对许将军......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许将军年纪虽轻但战功赫赫,又没有成家,回来后提亲的人不知多少,你小心被人截胡,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前世的时候,许广白还真没有被人截胡。
只是步安歌识人不明,在许广白回来前已经定了亲事。
许广白纵然倾慕她,也不好再开口。
再后来,索性请旨为国尽忠,要长驻大魏北地边关,甚至拒了承乾帝赐婚的圣旨。
步安歌出嫁不几年,辅国公与两子尽皆战死沙场。
辅国公夫悲恸难抑,很快就病逝了。
步安歌嫁的那户人家,以徐婉宁的眼光看,那个酸书生是个十足的妈宝男。
以前还有辅国公镇着,倒也文秀温和能见得人,后来听了母亲的挑唆,干出了不少糊涂事,直将好好一个将门家出来身体康健的姑娘,折磨成了个病秧子。
那时候原主自顾不暇,被江宁伯府退亲后便郁郁困于闺中。
步安歌与她,两人当真是一对难姐难妹,先后年不过三十便病逝不说,更是成为了京城闺秀们的反面教材。
许广白那时乃是边关重将,又正逢大戎卷土重来,哪里知道千里之外京城的事。
等再述职回京,得知步安歌的死讯,当真如遭雷击。
徐婉宁自然不能对步安歌说,她将来一家死了个干净。
这等无凭无据的诅咒之语,便是两人再要好,一旦说出口,两人的交情怕是要到头。
还没有发生的事,总要想法子应对。
眼下,倒是先要顾步安歌姻缘的事。
原著中,许广白宁肯不要侯爵封赏也要宰了渣男。
之后,他还将步安歌的坟墓迁到许家祖坟,以亡妻之礼祭奠,更为她守孝三年,此后终生未娶。
徐婉宁只想着如今潜移默化的,让步安歌意识到对许广白的心意。
至于为何她如此笃定步安歌对许广白有情,乃是原著中步安歌临终回忆过往,泪眼朦胧:“爹爹、娘亲、兄长,我终于能见到你们了,广白哥哥,是我太蠢,你说的对,是我太蠢,可惜太迟了......”
且说现在,
“截胡?”步安歌粉白纯真的小脸一呆:“你不说我都没想到,是该给许哥说门亲事了,他自小在我家长大,爹爹疼他如亲子,要不是战事急,估计娃娃都能满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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