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先前治疗,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处在受伤状态,吃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安稳,确实瘦了不少。
他自己倒没多在意,笑了笑,无所谓道:“瘦了刚好,轻功能飞的更高了。”
白玉堂淡淡的瞥他一眼:“你以为你是风筝么?飞那么高要找谁去?”
而后默默地牵住他的手:“放心,回了我那儿,不出半月就把你喂胖回来。”
白玉堂说到做到,没等回陷空岛,先在客栈叫了一大桌子的菜。
他们仅有四人,愣是被白玉堂叫出了十人的菜量。
店掌柜开心坏了,忙叫厨子用心准备,自己亲自跑前跑后的招待众人。
这一顿饭,吃的展昭差点站不起来,几乎是扶着墙上到二楼的。
飞的更高这件事,他也因为这一顿饭,暂且放弃了。
一夜过后,天又仿佛凉了几分。
待到天亮,白福伺候着两位爷盥漱,宽衣。
禅音则一大早就跑去城东边给二人买早膳,回来路上,还应白玉堂的要求,带了一包松子糖。
展昭看见了,不自觉的瞥了白玉堂一眼,笑道:“五弟,又馋糖了?”
白玉堂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几不可查的勾了下嘴角,没否认。
展昭径自打开那包糖,拈起一块丢进口里。
白玉堂:“先吃饭,糖留着路上吃。”
饭是好饭,都是松江最有名的观鹤楼的点心,展昭只吃了一口就爱上了。
一边吃一边问白玉堂:“你家的暗庄,除了青楼、茶楼,还有什么行当营生?酒楼、客栈有没有?”
白玉堂没回答,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来给他:“你带着这个,以后每到一处地方,暗庄的人会主动去找你,带着这块玉佩去当地暗庄,费用也都可一并减免。”
展昭把那块玉佩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觉得是件好东西。
他直接将其系在了腰上,转脸把先前那个玉哨拿出来,“玉佩我收了,这个还你。”
白玉堂:“?”
展昭:“是你大哥留给你的,太贵重了。”
白玉堂没接,垂下视线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枚玉哨:“你不也是我‘哥哥’么?当初一口一个‘五弟’叫的欢,还扬言要‘疼我’,你就是这么做‘哥哥’,这么‘疼我’的?”
展昭:“……”
展昭:“……你都听见了啊。”
白玉堂把哨子推还给他,又将桌上几碟点心往他眼前挪了挪:“快吃,吃完出发了。”
展昭只好收起哨子继续吃。
吃到一半反应过来。
“白玉堂,你拿我当猪喂么?”
饭毕,二人带着白福、禅音,前往渡口乘船。
船家是个瘦高老头,戴着斗笠,面相很是喜庆。
因为常年在这里乘船,白玉堂一行都与他相熟。
但让白玉堂没想到的是,这船家居然也认识展昭。
“展小哥,好久不见了。”
展昭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辛苦余伯,今日有事,没给您带酒,下次再来一并补上。”
余伯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等船开了,白玉堂与展昭闲聊:“你怎么谁都认识?我家门口的老船家你也这么熟?”
展昭咳了一声,摸了下鼻子:“其实是早先,我刚得了‘御猫’称号时,不是听说你们兄弟几个要来揍我么。”
白玉堂:“……”
白玉堂:“好好说话。”
展昭哈哈一笑:“那时,我们彼此有点误会,我不愿与你们为敌,就几次三番跑来这边到处打听你的事情,其中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位余伯,为了套到更多你的信息,我可没少请他喝酒。”
白玉堂眼皮儿轻颤:“……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展昭掰着手指头回忆道:“英俊潇洒,风流不羁,油盐不进,功夫奇高……”
白玉堂:“……”
展昭继续:“天天就喜欢穿个白衣裳乱逛,还没事儿就爱往青楼里逛,据说整个大宋的青楼都被白五爷承包了,没有哪个青楼是五爷没进过的,也没有哪个青楼的姑娘是白五爷不认识的。”
白玉堂:“………………”
白玉堂:“听你胡扯!”
“可不是胡扯么。”展昭笑嘻嘻道,“我家玉堂才不去那种地方。”
白玉堂心说:算你明白。
展昭:“去也只去‘风月闲’和‘自在飞花’而已。”
白玉堂:“……”
白玉堂:如果不是知道你不会水,现在就直接把你掀翻到水下!
及至晌午,船总算是靠了岸。
众人谢过余伯,先后上岛。
走过一条长长的木质廊桥,视野逐渐开阔。
再往里走,渐渐看到有住民和民居。
这些住民全都认得白玉堂,远远看到他都要同他打招呼。
听说白玉堂回来了,一个个子小小的,猴一样的男孩子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手里拿了一把专给孩子玩的木剑,对白玉堂道:“师父,你可算回来了。”
白玉堂:“……”
白玉堂:“我几时认你作徒弟了?”
男孩子道:“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若能打赢那‘御猫’就来给我当师父?”
白玉堂:“……”
这谁家孩子,满口胡话。
展昭在一旁看着有趣,故意拿胳膊捅捅白玉堂:“你是准备承认打不过‘御猫’,还是准备在众人眼前赖掉这孩子的帐?”
白玉堂都不准备,他准备当作无事发生,脚底抹油。
“快走吧,大哥还等着。”
没想到男孩子不依不饶,脏呼呼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袍子:“师父,别抛下徒儿!”
展昭终于被这鬼机灵的小孩子逗笑。
他蹲下。身,笑着对这男孩子道:“你师父不要你,我来给你当师父好不好?”
白玉堂皱了下眉:“你别乱许诺。”
展昭对他眨眨眼,继而又对男孩子笑了笑。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看了眼白玉堂,觉得他八成是不会同意收自己当徒弟了,再一看眼前这位,觉得他笑呵呵的脾气很好,好像是比白玉堂靠谱多了。
当即坚定的一点头。
点完了头,他才想起来问:“可你是谁啊?”
展昭:“被你师父打败的那位‘御猫’。”
白玉堂:“……”
作别人师父的第一天,展昭决定送点见面礼。
他将小男孩手里那把木剑拿了过来,当着他的面,耍了一套剑法。
又把这套剑法的第一式教给他:“这一招叫做‘如鱼得水’——记住了吗?”
小男孩懵懵懂懂,眼里却闪着希望的光。
他挠挠头,瞪着大眼睛想了想,继而点头:“记住了,师父。”
展昭把木剑还给他,拍着他尚且不宽阔的肩膀道:“好好练,等这一式学会了我再教你第二式。”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万一师父不在,你就去找你师娘。”
小男孩没料到自己才拜了师父就拜一送一带了个师娘,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问道:“师父,师娘是哪位呀?”
展昭一揽白玉堂的肩:“可不就是这位了。”
小男孩惊得张大了嘴,手里的木剑掉了都没觉察到。
白玉堂无语的牵着他的手,把人带走了,省的他再在小孩子面前发疯胡闹。
走过这片住宅区,再往里就是卢家庄了。
临近门口,白玉堂攥住展昭的手都不由得收紧了。
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嘱咐一二。
白玉堂:“待会儿进去了,万一我大哥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多担待。”
展昭不怎么走心道:“知道。”
白玉堂又道:“如果我大哥怪你,你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不管怎么说,你是客,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展昭对他露出个安心的笑:“玉堂,你好啰嗦。”
等进了卢家庄的门,白玉堂就啰嗦不出来了。
他们由下人引着,进了前厅。
刚一走入,气氛立马变得严峻凝重起来。
主位上,坐着卢家庄的主人——五鼠中的老大钻天鼠卢方以及他的夫人闵秀秀。
另三鼠则依次坐在下面位置上,最后一个,平时是白玉堂的位子上,此刻坐了一个小朋友,看着比展昭半路捡来的便宜徒弟还要小一些,那是卢珍。
在座的其他人全都板着一张脸,将整个屋内的氛围搞的十分紧张,唯有卢珍,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面跟着爹娘与几位叔叔装酷,一面偷偷去看白玉堂和展昭,对俩人调皮的挤眉弄眼。
“大哥,大嫂。几位哥哥们。”
白玉堂走至大厅中央,对几位哥哥行了个家礼。
卢方没说话。
大哥不说话,其他几位就也扳着,一动不敢动。
gu903();过了一会儿,卢方才缓缓道:“五弟,带了朋友回来,不介绍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