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致渊点点头,封胥之当即揽住风致渊的腰,带着风致渊飞离。
夜风阵阵,两人很快就离开了武大人府邸范围,封胥之目视前方,乘着月色飞掠过树梢,宛如御风而行。
风致渊抬头看他。
封胥之察觉怀中人的目光,笑道:说好了要找点好玩的东西,我方才清除四周藏着的暗卫之时,随意探查了一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是被截留的军粮和饷银吧。
风致渊道。
封胥之笑起来:你真聪明,没错,就是银子和粮食。这武大人当真是巨贪呐,贪得不要命了,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那好父皇,和我大皇兄父子二人。
风致渊冷笑道。
封胥之不解。
风致渊也晓得剑客不懂朝堂上的弯弯道道,双手揽紧了他的脖子,夜风阵阵,他感觉浑身发冷,额头贴到封胥之胸膛上,听着封胥之的心跳声,汲取到暖意后,方细细解释其中关节。
我母后家族势大,据传闻,祖上甚至和天上的仙人有点过往,但是这世上哪有仙人呢,都是传闻罢了。
因外祖家传闻被仙人庇护,我父皇就求娶了我母后,求娶之时说得很好听,会让我母亲尊荣一生,哪里料到,他早就有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没有给那人身份,却有了夫妻之实。
风致渊提到这往事,语气鄙夷。
封胥之闻言,蹙起眉头:你这父皇,当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渣男。
谁说不是呢。
风致渊冷嘲一声。
在母后死后,他被老皇帝丢给皇贵妃母子欺辱,差点被害死,他对老皇帝就没了任何亲情,老皇帝本人也只是畏惧他,利用他,从没有把他当做儿子过。
若不是外祖家里有仙人庇护的说法,他怕是早就被皇帝亲手弄死了。
风致渊神色冷郁,继续道:老皇帝前脚把我母后骗着迎娶到宫中,后脚,就把已经生了大皇子的女人抬成了妃嫔。我母妃那时被养的天真娇憨甚至可以说很傻,被皇帝忽悠两句,看大皇子可怜,就对外祖家隐瞒了真相,任由那女人带着孩子欺压她。
直到那女人被晋位成了贵妃,开始举行册封仪式,我外祖他们才得知真相,怒极想带我母后回家。仙人庇护的家族,总是有点特权的,哪料到
风致渊闭上眼睛,缓了一阵,方继续道:我母妃那时已经身怀六甲,木已成舟,皇帝正是看母后没了后路,才有恃无恐的毁约,将他的女人们摆到了明面上。
还不止一个,十数个妃子京城人人都知道皇帝有没有名分的妃子,只不关心皇帝后宫的外祖家不知道罢了。皇帝一道把的贵妃生的几个皇子,后妃们的孩子,还有公主们,全都册封了。
贵妃一时荣宠无二,偏我母后有孕,又被瞒住,根本不知道那女人被封为了贵妃,连孩子都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外祖他们不敢刺激我母后,还得小心瞒着。
封胥之闻言,一阵愕然,甚至有点怀疑这样没有担当的人,竟然是曹国的皇帝?这个国家还要不要好了?
皇帝私下里的德行和治国才能,本就是挂钩的,别说什么男女关系混乱和人品无关,纵观历史,私德有碍的男人,大多是昏君。而私德无碍的,就算成不了明君,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君王,鲜有很奇葩的。
能干出骗婚这种事儿的皇帝
大曹没有乱成一团,也是个奇迹。
大曹之所以没乱,一半归功于皇太子风致渊,一半归功于风致渊外祖家的积威。
可是,大曹的皇室成员不这么认为,他们昏聩无能,依仗着风致渊外祖一家,却又想专权,想方设法让风致渊外祖一家过得不舒坦,于是,他们就出了昏招,骗了风致渊的母后。
皇后生下了风致渊,贵妃前来行礼,带着一串孩子耀武扬威,年轻的皇后这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气急却又无法,自此落下了病根,郁郁寡欢许久,最终撒手人寰。
皇后死后数年,风致渊被推进枯井,井水冒出他泅水自救后,就开始显出不凡。
应该说他显露不凡是在更早之时。
风致渊被诞下之时,身上金光一闪涤去全部污物,且身带异香冲散了满室血腥。
皇帝见状又惊又喜,相信了皇后一族的确有仙缘,想把这仙人庇护转移到曹国皇室,遂将风致渊立为了皇太子。
风致渊越长大,容貌越不似凡间人,天生早慧且记忆力不凡,验证了皇后母族受仙家庇护的传闻,却也让大皇子和皇贵妃更加眼红嫉妒。
风致渊当了这么多年皇室吉祥物,很是称职,不光要替皇帝处理烂摊子,整治贪官污吏,还要让曹国风调雨顺,十八年来,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女儿郁郁而死的风致渊外祖家,看外孙成了皇太子,也不再追究皇后之死,只期望风致渊登基为帝,光耀门楣。
所有人都开心了,只没了母亲的风致渊觉得很累,他想当个普通人,可是,没有人会顾及他的感受。
外祖家想让他得登大宝挫一挫皇贵妃的锐气,替皇后报仇,皇帝把他当吉祥物,那些哥哥们,也把他当眼中钉,短短十八年,他就尝尽了人间冷暖。
现在,封胥之出现了。
被封胥之救下后,风致渊就无意识的将他当做了依靠。
他太累了,他想休憩一下,这个人的出现,让他能稍微松懈,过得像一个正常的十八岁少年。
封胥之看出了风致渊的疲累,眼前的少年着实不容易,封胥之不由自主就慈爱道: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路披荆斩棘,我做你的利刃,让你所向披靡,你终会君临天下。
风致渊闻言,眼眸低垂:君临天下么
若是这个人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君临天下,想来定是美事一桩。
他听着封胥之胸膛强有力的跃动,露出点点笑,脸颊上的浅浅酒窝浮现了出来。
封胥之想戳戳这桂花糕味儿的皇太子的酒窝,奈何腾不出手,他听了这么一阵前情提要,其实还没明白,这和皇帝以及大皇子纵容官员贪污,还贪了军饷有什么关系。
贪污军饷,这皇帝和他的儿子,是嫌曹国不亡,心里慌张?
不懂就问。
封胥之道:所以你老子和哥脑壳坏了,故意给你整事,还是因为把控军队的是你外祖家,故意搞了这么一出?
他觉得,应该是后者。
果不其然,风致渊闻言苦笑:他们才是亲父子,脑壳当然是一起坏了,宁可耗损曹国根基,消耗民生,也要让我外祖一家不痛快。可是,我几个舅舅富可敌国,反倒国库亏空,他扣掉这点军饷,还真对前线没大的影响。
只是,他们父子二人还是想方设法搜刮民脂民膏,只为享乐,可不单是脑壳坏了的问题。
封胥之点头,恍悟:原来他们纯粹就是又蠢又毒,草菅人命,不把平民当人呗。
他心念一转,笑眯眯道:我倒是听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照你渣爹和脑瘫哥哥这么玩下去,曹国离翻船也就不远了,你这皇太子还得给他们擦屁股,我们不妨搞把大的。
嗯?
风致渊不解。
封胥之呵呵笑:有时候,事情很好解决。我去把你爹和那些兄弟都捆起来丢到你家酒那酒窖还是很宽敞的对不对?把他们打晕关上几天,你趁机拿了那该被千刀万剐的武大人,用他贪污的钱充国库,稳民心。嗯,先得联系你外祖,里应外合,到时候登基为帝,也没了后患。
军权在风致渊外祖家,这事情就很好办。
风致渊代父执政多年,处理政务的能力比老皇帝强百倍不止,这皇太子在民间还有仙人转世的好口碑,如此一来,当皇帝简直不要太简单。
风致渊考虑了一下封胥之的建议,而后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