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又想到,她去年入六王府的时候,王爷也已经19了,19岁取妻也不算早了。
萧淑妃还说了些女子品德的事,再三耳提面命,逼着谢婉同意,回去会劝说王爷娶妃。
“你若真在乎王爷,这王爷娶妃之事,你不愿意,也得劝。”
而谢婉,居然同意了。
心中疼痛如刀割,可是,她觉得萧淑妃说的有理。
她不能那么自私。这无关品德,而是为了一个在乎的人。
萧淑妃见妖妾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嚣张跋扈,也没有恃宠而骄,性子还算沉稳识大体,也就没有多为难。
麽麽已经在催着时间不早,需要回宫了。
萧淑妃这才想起那谢婉开店之事,又责问道,“你一个小妾,在外面开铺子,可考虑过我儿的感受!?”
又是骂了一通,时间紧急,才仓促道,“不要以为本宫在宫内就拿你没办法,你的宠爱是一时的,早晚要落入本宫手里。”
“你若识相,劝了我儿娶妃,本宫可以不跟你计较这些事,以后允许你离了王府,自去开你的铺子。否则......哼!”
谢婉心肝又是一颤。
离了六王府啊......
难道,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她久久不能回神。
而萧淑妃已在丫鬟麽麽的簇拥下,先行离去。
到了那结账时,萧淑妃感叹自己存的私房银子这下是都要掏空了,她可是享受了不少项目不说,还买了不少好东西呢。
那侍女却是笑盈盈道,“我家主子听得有贵人来访,您在这的所有项目都免单了。”
说着,又有侍女陆续拿上了不少套装礼盒,什么样的都有,可要比萧淑妃点名要买的多多了。
侍女道,“这些也都是赠与您的。应该是够您一年的分量充足有余了,时间长了,这护肤品品质也会下降。”
哟呵,且不说,似乎有人发现她出宫之事。她萧淑妃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这长安城,多的是达官贵人,这些店铺买卖可不是随便能免单的。这女子美容院一看就是来头不小,萧淑妃都没有敢有这个念头的。
她一个妃子,面子上是好听,可娘家不算得力,这皇帝也又是个混不吝的,也没有人需要奉承她。
还是......这么大的代价!
这得多少银子哟!
那全套的保湿去黄去皱美白护肤品,洗发护发套装,护肤套装,那全套的彩妆,全套的唇膏......
她如今虽然宽裕不少,也是只能买一小部分的。
萧淑妃傻乎乎的出了女子美容院,一步三回头,流连忘返。而那丫鬟们,手里都提满了那护肤品,往那马车上搬。
那女子美容院的女顾客们,本还互相尊重,没有特别注意这蒙了面的贵人。这下子,全都哗哗哗的聚了过来,眼红的看着那些往马车搬的护肤品。
是谁!这么阔绰,一下子买这么多!
简直就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豪气样啊!
话说,买这么多,来不及用,可别“过期”了呀,下次再来买不好吗?怎么整的像一去不回头的样子!
☆、劝谏
傍晚,晚风徐徐,忙了一天的卫宴回了六王府,来了香园找谢婉。
那身后的仆人,正吃力的用一个大板车不知拖着个什么物件。
那板车上物件个头大的很,方方的,像那马车的车厢一样大小,还带着轮子。
卫宴最近,着实忙了一段时间,每天来去匆匆。
那太子爷垂涎谢婉院中的自行车很久,羡慕的心肝痒痒。最终想到了一个绝妙主意,提议将那自行车批量生产售卖。
胖太子自己想要自行车是一方面,预见了自行车的商业价值也是一方面。
太子爷的提议也是有理有据的。
以他精准的眼光,这自行车绝不止于这内院一个小小的玩具,也不是如那单轮车一样是一个杂耍车那样简单。
这绝对是一件可以媲美马车,毛驴,良驹,甚至汗血宝马的一件交通工具。
这不,他最近开始了跑商之路。
而这这自行车对于跑商,绝对是个好东西啊。
这自行车虽然个头不小,但是,完全不用担心运输问题。他可以直接让人一路骑了去别的郡县售卖,而且还能在那车后面捆绑些货物。
这跑商,可没有说的那么容易,哪哪都是开销,就这马匹的费用可就不小!这自行车省了马匹的费用不说,还能多赚好多银子!
说到带货物,太子爷甚至想,要是那马车前面的马匹,换成了这车轱辘,成了三个轮子的车,是不是只要人力也能跑起来了呢!是不是就能装更多的货物呢!
嗯,好像是有点道理的。
想到这些,太子爷就热血沸腾!他厚着脸皮缠着卫宴,问东问西,请求能不能将那自行车的制作方法也教给谢婉,他们好多一条发财之路。
为此,卫宴睥睨的看了眼太子,无情拒绝,“不行,这个婉婉学不来。”
太子爷鬼哭狼嚎,“她学不来,我来!反正她是老板负责收银子就行!”
卫宴鄙夷,“你也学不会。”
一辆自行车,看似简单,只是比单轮车多了一个轮子。那马车还也是两个轮子呢,但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
但自行车,对男人,哪怕是一个胖子的诱惑也实在是巨大的,胖太子这个念头出来以后,简直已经转换为执念。
胖太子天天不要命的缠着卫宴,被当抹布扔了一次又一次也是不放弃。
卫宴见胖太子实在是烦人的很,给了他一张图纸,最简单的铸造工艺。
行,你想做,自己学去吧。
胖太子,“……”
这些,满满一塌纸,先不说他压根看不懂,这一辆车子有那么多零件吗?
这圆圆的啥。螺丝钉,螺母?还要各种型号的。
他要怎么做出来?每个都手磨,还要丝毫不差,这么多零件要做到天荒地老吗?
这链条,对就是这神奇的玩意让车子能走动的。不就是一长条物件吗?怎么还有那么多小配件,还需要将它们组装起来?
这多了一个轮子,怎么多了这么多复杂的事!
胖太子简直看得要晕到天花板,果然,这工程量,做它十年也是整不出一个自行车的!
太子哭唧唧,他的智商,做不到啊!
这更显的谢婉那辆自行车是有多么难能可贵。
太子只能抱大腿,要不,哥,你再给我做一辆,一辆就好。
我买!赚的所有银子都给您!
许是被太子勾起了心思,卫宴索性就真去找了块地,开炉炼铁做零件。
他之前帮谢婉做的自行车,没有那么麻烦,开了个粗糙的炉子,很多精细工作都是靠的异能。
而工程量要大了,自然要按正规炼铁铸造配件的流程来了。
事实上,如果做了某一配件的模具,自然是生产越多越划算。
而卫宴做这些,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自行车,而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做一辆,小汽车。
车子没有做的很大,类似后世的mini大小,不过,性能自是好了很多。
让人将车子放置在了香园外面的一处空地,卫宴便进了香园找谢婉。
听丫鬟说,谢婉在房内,卫宴便独自进去了。
“婉婉,在做什么?”卫宴语气平常,却隐含喜意,就是那种忙了很久的成果,要向在乎之人展示的期待。
谢婉此时正是魂不守舍,闷在房里想着那萧淑妃的话,听得卫宴声音,惊喜的转身,却又眼神暗了暗。
卫宴缓缓走近,步伐沉稳有力,五官俊朗不凡,气质冷冽而缱绻,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
在谢婉眼里,却如那深渊中熠熠发光的宝石,冷冽而迷人,在坚硬的表面下散发着柔软的光芒,能为人驱散无尽黑暗。
越看,越让人沉迷其中。
谢婉醒了醒神,眨了几下眼,吸气,浅笑。
有些事,长痛,不如短痛,还不用拖累了在乎的人。
可这事,对她来说,宛若亲自往自己心口上戳到。
这刀要想刺下去,来不得一点犹豫。
“王爷来了。正好,妾身有事想跟您说。”
卫宴皱眉,很不喜欢这“妾身”的称呼,“怎么了?”
谢婉却似没看到,眼神躲闪了下,没有再看卫宴,她酝酿许久,再次开口,“妾身觉得……”
牙齿咬破了嘴唇内侧,却不觉得疼痛,又是一口浊气,谢婉道,“王爷是不是该取妃了?”
卫宴一愣,被质问的突如其然,觉察谢婉今天状态有点不对,问,“怎么了?”
谢婉低下了头,咬了咬唇,“就是,王爷一直未娶妃,外面闲言碎语,对妾身造成了困扰。”
事实上,她如今哪还在乎什么闲言碎语。
她来了六王府这么久,明白的第一个道理就是,自己活得好就好,管别人怎么说。
房内,灯光下人影绰绰,卫宴想抬手揉一下谢婉垂着的脑袋,谢婉却是微微避开。
卫宴一愣,总觉得今日气氛不对,弄的他心里也不太舒服,他缓缓道,
“娶你可好?”
谢婉惊的抬头,虽然还是很惊诧,却又似乎意料之中。
王爷就是这么个什么都敢说的性子。
谢婉眼眶微热,连忙摇头,缓缓后退,“妾身只是个妾,王爷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卫宴却是不在意,一字一顿,“婉婉,先前怕你多想,我也没有再提,在我看来,你就是我的妻子。”
“王爷!”谢婉闭上眼睛喊道,“您莫要说这些了,妾就是妾,怎么可能是妻子!”
自古以来,妾如尘埃,与那正室之间有一道不了跨越的沟鸿。就是那再是宠妾灭妻的人,也没有将小妾抬成正室的。
更何况,是一个王爷呢。那对王爷来说,会是载入史册的笑柄。
“还请王爷尽快娶妃吧,莫要再给妾身造成困扰了。”
卫宴见谢婉来真的,冷了脸,心里也是闷闷的,谢婉情绪激动,他却不知给说什么安慰。
卫宴心里也是不舒服,至少,他以为两人相处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深聊过,却也是有默契的。
要是平常,卫宴会平淡的继续跟谢婉说,婉婉,我说了你是妻,你就是。
可这次,卫宴也不知为何心里堵的厉害,就是隐隐有一种期待与收获不成正比的落差感。
浑身不舒服,很难受。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为什么婉婉还是要把他往外推呢,是不是因为婉婉压根不在乎自己?
卫宴声音沙哑,问道,“婉婉,你可曾在乎我?”
这个问题不像是卫宴会问的,等话问了出来,卫宴自己都有点疑惑。
他怎么会问这种抽象无趣的问题?
这个问题问的谢婉也是一愣,她摸了摸胸口,那处快要闷的喘不过气。
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爷,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王爷是……喜欢自己的。
不是为了做挡箭牌,不是为了其它什么缘由……是一个她一万个可能推翻的理由。
如果是那样,如果呢,她可有勇气,再坚持一下?
似乎得了魔怔,谢婉就想为自己再做点什么,不想以后留下遗憾。她鼓起勇气,居然就吐口问了出来,“王爷可曾,喜欢过婉婉?”
问完这个问题,空气陷入凝滞。谢婉屏住呼吸,感觉时间漫长的恍若走过了一生。
而卫宴,似乎从来没想想过这么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他是从无情的末世爬出来的,半生杀戮,宛若机器。
来了这,这是他的女性,是他的专属,忠诚,以及唯一。是他的责任以及义务。一旦认定了,就是极尽所有。
他的女性,配的上最好的。
可是,喜欢?
卫宴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词。
这是一个太过感性的词汇,曾经,不该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那么,什么是喜欢呢?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卫宴一时,陷入了深思。
他皱了俊眉,冷峻的思考了一遍又一遍。
谢婉却是似乎,知道了答案。
果然阿,她还是不自量力,妄想了。
卫宴见着谢婉的样子,也是浑身不舒服,他直接问,“什么是喜欢?”
谢婉抿了下唇,嘴唇颤抖。卫宴选择实话实说,“婉婉,我不知道。”
被拒绝的明明白白,谢婉感觉心中滴了血。
☆、消息
她自己不自量力,自讨苦吃了,为什么就要冲动,不能糊里糊涂的过呢?
她红了眼眶,糯声道,“我明白的,王爷。”
谢婉故作冷静,强颜一笑,“虽然知道王爷不愿意取妃自有缘故,可是人言可畏,王爷还是要顾及圣上,萧淑妃他们,尽早娶妃。”
这话还未说完,谢婉感到,身旁的男人越来越冷,似那冰渣子般,浑身凌厉起来。
那样子,倒是与初见那日一样,带着点可怕的气息。
“别再说了。”
卫宴觉得,大概婉婉其实压根不愿意做他的伴侣。
也是,她本来就不是,而是这具身体原身的,她有权利选择。
又也许,是因为他们互相没有那,所谓的“喜欢”吧。
卫宴想说,你既然属于我,就别想那么多。
到了嘴的话,却是,“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如果想离开,随时可以。”
轰!
gu903();平地一声雷,谢婉被惊的身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