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兰皋一本正经道,“只要你愿意弥补我们俩。四长老那么喜欢南浔,南浔帮你求情,四长老肯定不会告诉掌门的。”
“怎么弥补?”白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兰皋勾起嘴角,挑眉道:“走吧。”
白笙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出所料,除了买东西,为了满足兰皋的好奇心,他们还进了花柳之地,甚至是赌坊。
他的全身家当都被他们霍霍完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穷的只剩下薄薄的里衣了。最后还是裹着南浔的外衫在外面晃悠很久。
傍晚,几人回到江十里的别院。
白笙坐在床上裹着被褥怀疑人生。南浔从行李里帮他拿来衣衫:“白笙哥哥,穿上吧。”
“南浔。”白笙眼神阴郁,“你一定要记得同四长老好好说说,这可不是小事啊。”
“师姐骗你的。”南浔说,“那晚青峰岭有事,我师尊提前回去了。”
“什么?!”白笙脸色突变,气急败坏的从床上跳下来,手舞足蹈的怒吼道,“我靠,你们居然合伙糊弄我!”
“你们啊你们,把我输得一干二净,让我只剩下条裤衩子在外面晃悠,看我不教训你!”
说罢,白笙就拎起南浔丢到床上,强行地把他压在身下,扒开他的衣服,和他半真半假的闹着玩。同时,房间里传出阵阵悲惨的“猪叫”声。
一想到下午在赌坊,兰皋和南浔把他的衣服都输没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毕竟兰皋是女孩子,他现在也只能扒南浔的衣服撒撒气。
这时,门外有人推门而入。
白笙本就一件单薄的外衫披肩,玩闹过程中弄的衣不蔽体,身下的南浔更是被扒得干净。
三人面面相觑,画面不堪入目,连空气中都凝固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额……打扰了,这般吵闹,我敲门无人应,还以为出事了。”官悦衡眼神飘忽,慌乱中退出房门,“对了,白兄,南兄,今夜可邀你们在长亭一聚?”
“哦,好的,没问题。”两人赶紧整理好衣衫,从床上下来。白笙推开门时,官悦衡得到答复就已辞别走远。
“白笙哥哥,我的清白都没了。”南浔捂紧衣衫,一脸委屈的样子,“你可要对我负责。”
白笙把门关上,鄙夷道:“滚吧你,这么大了还没开.苞,你怕是讹上我了。”
“你不也没有吗?”南浔顶撞道。
“我……”白笙举起的拳头,在迟疑片刻后,终是停在距离南浔不远处的脑袋上方。
南浔本能的闭着眼,都整备好抗下这个拳头了,结果发现白笙并没有下手。他笑嘻嘻的推开白笙的手臂,谄媚道:“闹着玩而已,笑一笑,十年少,好兄弟之间动什么拳头啊。”
“阿嚏。”白笙还没来得及搭理南浔,就打了个喷嚏,以为一个就罢了,结果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而且还全打在南浔的脸上,南浔紧闭双眼,伸手去揩了下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打完喷嚏后,白笙头髓里面的东西就像被彻彻底底的搅了一遍,脑中嗡嗡响,整个人都懵住了。
白笙吸了吸鼻,感觉头重脚轻的。很明显,就因下午穿的少,还一直跟着他们在街上游走受了凉。
时辰还早,南浔替他煎好药,他喝了便睡下了。
是夜。
有丫鬟前来请他们去长亭,南浔见白笙睡得香甜,就没有叫他,独自跟随丫鬟前去赴约。
待白笙醒来时已经很晚了,他疲倦的扫视四周,见南浔不在,想必应在长亭。
既然好多了,他还答应官悦衡要去,不管怎样都应该去看看。
江十里也很大,他迷迷糊糊的在长廊别院间穿梭,询问家丁后,终于找到了方向。
拐角处,旁边是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里面有两人谈话。白笙下意识的驻足,瞥见了容青和常竹。
他听见常竹似乎态度不好,声音冷冽。从对话中可听出,常竹在询问容青的病情。
常竹不带一丝关心也就罢了,听到容青说出病情快要痊愈的时候,常竹却没有高兴的意味,反而像是听到坏消息一般着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久,容青从房中出来,白笙似乎烧糊涂了,没有躲避,佯作巧遇。
随后,白笙又和后来的常竹对上眼,只是瞬间,竟觉心生恐惧。
正好,容青也要去长亭,两人就一同前往。
是酒宴。长亭人不多,除了柳疏离,官悦衡邀来的人只有几个容青姐弟,然后就是他和南浔,还有兰皋。
这次简单的酒宴的目的很简单。官悦衡说是为了感谢那日白笙在三福村的石室里救了他和柳疏离。
原本官悦衡没认出白笙,是常竹告诉他们的。而且常竹同他们讲,这样的见义勇为之人,一定要深交,且值得深交。
趁这次机会,大家好好交流一番,仙法大会上再切磋切磋,日后江湖好相见。
几人言谈甚欢,从官悦衡的亲事到容成的青梅竹马,最后到没事面临的仙法大会。
过程中,白笙无意间发现他们之间的奇怪眼神。柳疏离总是把目光投向容成,而容成却假装没看见一般不作回应。
官悦衡坐在容成和柳疏离中间,不管是谈论什么话题,他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偶尔笑着回复。
这样看来,白笙有预感,官悦衡和容青很可能是捆绑联姻,并非两情相悦。
眼前的容青,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温婉可人,有涵养。若非嫁的良人,也只能叹惋命运如此。
酒宴还在继续,只是聊天没意思,只是喝酒也没意思。在兰皋的带领下,大家玩起了游戏,输了的罚酒。
白笙的还没有痊愈,也喝不了酒。长亭风很大,他吹着头疼,便辞别他们先回去了。
走了一段距离,白笙听见有人唤他。他转过身,发现了容青,于是停下脚步。
容青与他并肩同行。
“容姐姐,你怎么也走了?”白笙问。
“有点事要做,就先走了。”容青莞尔,“正好与你顺路,就一起走吧。”
“嗯,好。”白笙点头,又问,“容姐姐今日和常竹长老……容姐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容青叹道,“家母有旧疾,代代遗传,且只传女。”
“严重吗?”白笙纳罕。
“其实这一直是家中秘密,但晚长老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也不怕告诉你了。”容青说,“我娘和我都是过极阴体质,却又和极阴体质相差甚大,寿命短,活不长。”
白笙怔住。原来晚歌采茶之日就已经察觉容青身上的异样,不得不佩服她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
“过极阴体质,体内阴气过甚,对身体伤害极大。”她撩起腕上的白玉镯,继续解释:“这个白玉镯可稀释体内阴气,使体内状况维持在极阴体质的缓和状态。”
容青虽然这么说,但白笙却未发现白玉镯的特殊之处,总觉它只是普通玉镯。
“只不过,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容青把手镯藏回袖中。
“毕竟是你母亲的遗物,需好好保管才是。”白笙应道。
不久,白笙和容青在岔路口分开。白笙回到房间后喝了杯热水,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白笙感觉身体很不舒服,被迫醒来。他全身忽冷忽热,头似乎是快要炸裂一般的痛。
这不是他的房间,好像是个柴房。他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纳闷自己怎会在此处。
他睡眼朦胧的推开柴房的门,刚踏出房门,就看见一个人在那里吼叫。紧接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愚人节快乐。
第66章含冤
白笙的风寒加剧,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状态,现在又被这群家丁绑到了一间窗门紧闭的屋子。
屋子不大,但围满了人。自白笙进门来,全体目光都投向他。他们神态不一,大体皆为悲愤两态。
“你们先出去,把门看好,勿要生人进入。”说话的是江十里的尊主,官悦衡的父亲官庆明,体态匀称,丰神俊朗,深黄色长衫衬的肤色更深。
几个家丁出去后把门关上,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容阁主的间歇性抽噎声。
“外面都是名声在外的各大仙门。江十里与铭水阁也算是亲家,与云之巅也是关系甚好。所以这事,在没查个水落石出之前,我们还是把门关上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官庆明严肃道,“萧掌门,这是贵派的弟子,就交由你审问。”
查什么?审问?
白笙满脑子的为什么。只见容阁主目光灼灼,暗含杀气,还把愤恨都写在脸上。
他又瞥了眼南浔,南浔满目愁容。他沿着人群,朝容阁主的身后望去,发现了血迹斑斑的床榻,床上似乎有人。
清早起来就遇到这么大的惊喜,白笙可真是“幸运”。
“白笙,我问你,你老实回答。”萧掌门说,“在站的各位都是仙门之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且不得撒谎。”
“好。”白笙应。他估摸着出什么事,然后恶人把屎盆子扣他头上了。他倒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昨夜你都做了什么,人又在何处?”萧掌门问。
“昨夜我睡醒后去长亭坐了会儿,然后又回到房里睡觉。”白笙如实回答,“说来也奇怪,我醒来时就在柴房了,刚出门就被他们抓过来。”
“还有吗?”萧掌门说。
“回掌门,没了。”白笙问,“只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你不清楚?”容阁主终于忍不住了,怒火中烧道,“你把我女儿害死了,你还假装没事儿人一样。”
说着,容阁主拔来佩剑,就气势汹汹地往白笙身上刺。南浔顺势挡开剑,容成拉住情绪激动的容阁主,这才稳定下局面。
“你说容姐姐她……”白笙一脸震惊,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不知所措。明明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
“她被你害死了!”容阁主面目狰狞,恨不得把白笙给扒了皮,“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怎么能对她下此毒手?”
白笙愣了一下,又惊疑地望向容成,问:“怎么回事?容姐姐怎么会……”
“阿姐死了。”容成面如死灰,把愤慨都积压在心底,像是一座看似平静的活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
官庆明安抚容阁主,劝道:“容阁主,您先消消气,青儿这事我也很难过。既然发生在江十里,那我一定会查清楚,找到罪魁祸首,替她报仇。”
白笙一头雾水:“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装,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辱我女儿清白,还害她性命,你……我要让你偿命!”容阁主气得咬牙切齿,好在容成拦着,不然白笙肯定被他撕咬的连骨头都不剩。
“别拦我!”容阁主推搡着容成,骂道,“你个臭小子,在人家屋檐下呆了几年,胳膊肘就往外拐,那可是你姐!”
容成没说话,虽然他强制冷静下来,却在不经意间扭曲了面容,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一觉醒来就被拉到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认定是我做的?”白笙气不打一处来,怒,“我也才听说此事,你别太过分了。”
白笙的话刚说完,萧掌门一声呵责:“跪下!”
“我……”白笙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萧掌门打弯笔直的长腿,“咯噔”一声,膝盖砸地。他脑袋似有千斤重,险些倒地。
“你既然说你不知道什么情况,那我让他人为你简述。”萧掌门看向官庆明。官庆明唤来身后的丫鬟,让她说出事情起因。
丫鬟一直低着头,生怕说错什么。她慢慢解释道:
“回各位仙君,事情是这样的。原本尊主昨夜想见容姑娘,就派奴婢去请姑娘。可奴婢见姑娘房门紧锁,唤也不应,想必应是睡下了,只能回去了。
今一早,奴婢起来打扫长廊,恰好就在容姑娘的房间外。奴婢扫着扫着,意外发现门没锁。奴婢好奇,就隔着门缝瞥见容姑娘衣衫不整的倒在床下,周身都是血迹。
后来,奴婢急忙上报尊主。事情就是这样来,奴婢看到的就这些了。”
官庆明挥手示意丫鬟退下,问:“可听明白?”
“这又能代表什么?”的确,白笙虽然惋惜容青的死,可这又不是他做的。容阁主一口咬定凶手就是他,让他不能从容应对。
“那请白公子来看看这个。”官庆明散开床前站着的人,白笙跟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床前的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是用血写的。
前一个字很刺眼,是“白”字。后面的字写了一半,是竹字头,力道也明显比前面的字要小。
白笙怔住,脑中“嗡”得一声,心跳骤然停了半拍,让他无所适从。
这两个血淋淋的字就像一把刀,在白笙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插.进他的胸口。
所以,就因为地上的两个不完整的字,他们都在怀疑他?或者说,都已经认定是他所为?
这是什么逻辑?
“就因为这两个字?”白笙无语,这冤屈也来的太勉强了。
“昨夜,你和容姑娘先后离开长亭,有丫鬟看到你们走到一起。”官悦衡很冷漠,话里没有掺杂一点情感。
“对,我们的确一起走了一段路,但分开后我就回去了。而且我昨夜风寒未愈,需要休息。”白笙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道,“我现在脑子都要炸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笙哥哥你怎么了?”南浔焦急的俯下身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南浔急忙缩回手,焦灼万分:“好烫啊,怎么办?在这么下去会烧糊涂的。”
gu903();官悦衡可无暇顾及这些,仍在询问:“那你昨夜一夜可都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