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生的什么病,现在是不是很严重。
季琛站在站在病床边,面色担忧地看了一会昏迷的孟梨,冷不丁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件事。
刚才因为着急他没有特意去注意,但现在想起来,他刚才背着孟梨的时候,后背上贴的人好像有点过分软了?
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季琛不自觉多想了想,想着不知道刚才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然后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让他更觉离谱的事情。
他居然忍不住在心里想——孟三这孙子,不会是女的吧?!
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季琛的心跳瞬间就随之快了起来,与此同时,好奇心也充满了整个心房,几乎要把他的胸腔爆开。
好奇心越发膨胀,季琛左右看看卫生室,想着趁着现在没人,他要不证实一下?
这么想罢了,他压着狂跳的心脏,伸手到孟梨的领口处。
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一样,把手指往领口里探的时候,季琛还左右看了看。
然后四五秒后,他突然像被火球烫了一样,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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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如果说证实之前季琛的心跳有一百,那么现在他的心跳已经快得要爆裂开了。
他他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摸到了什么东西。
就在季琛陷入无底震惊中回不过神的时候,病床上的孟梨突然扑闪下睫毛,自己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后她坐起来,表情还有些懵,看向季琛问了句:“我是不是昏倒了?”
季琛还有点消化不了自己发现的事实,好半天反应了一句:“嗯。”
孟梨头还有些昏沉,浑身绵软无力。
但她看得出季琛有些怪怪的,便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好奇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被这么一问,做贼心虚的某人又忙反应一下,刻意放松表情说:“天……太热了,跑步跑的。”
这说法好像没毛病,孟梨点点头,“哦……”
季琛清一下嗓子,又补一句:“嗯……”
孟梨:“……”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在气氛诡异得快要凝固起来的时候,刚才出门的护士小姑娘找了她口中的周医生回来了。两人刚进门到病床边看到孟梨已经醒了过来,门外又跑进来一人。
四个人转头去看,是一个男生。
孟梨和季琛都认识的,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戴国庆。
周医生没多看,转过头来看向孟梨,问她:“怎么的了?”
孟梨吸口气让说话的气息多一点,同时在脑子里快速思考,“这几天饭没吃好,可能有点低血糖,今天外面太阳又烈,运动过度,有点中暑,就昏倒了……”
周医生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例行公事一般,“躺好,我给你检查检查。”
孟梨一听要检查,连忙落脚下病床,“不用麻烦了,没什么问题。”
周医生好奇地看着她,“你确定?”
孟梨点点头,“就是低血糖,过度运动体力超支,又有点中暑。”
这世界上也没有医生强迫人看病的道理,看孟梨坚持不让检查,周医生也没再说什么。按照孟梨自己说的,给她开了点对症的药。
开完药,周医生又说:“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咱们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孟梨接下药来,解释一句,“我请了的,可是老师不让。”
周医生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来,“这是什么老师?学生身体不舒服请假也不让,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他负责得起么?好在你是自己醒了,不醒还得往大医院送。”
听到这样的话,孟梨心里堵着一口气,正要说话,话还没说出口,忽又听到脚步和说话声。抬起头去看,只见是曹校长带着汪朝海还有他们班的体育老师来了。
曹校长进了卫生室就问:“昏倒的孩子呢?怎么样了?”
卫生室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周医生迎到曹校长面前,“醒了,刚给开了药。”
曹校长面色有些担忧,“怎么回事?有没有大碍?”
周医生又说:“身体原本就不好,听说请假不给,之后又运动过度有点中暑,就昏倒了。”
曹校长还没说话,那边一直没太说什么话的季琛忽又接了一句:“何止是请假不准啊,知道学生身体不好不给请假也就算了,还故意针对体罚,让我们跑操场二十圈,这不明摆着就是要我们的命吗?我倒是想问问赵老师,我们安分守己没犯错,到底哪里得罪到您了?”
听完季琛的话,曹校长立马转头看向体育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要不是操场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说高三五班有学生昏倒了,她也不会领着汪朝海赶过来。
本来体育老师都没打算来,就派了个体育委员过来看看情况。
得知曹校长来了,他才赶在后头跟过来的。
面对曹校长,体育老师这会儿全没了刚才上课时的盛气,忙解释道:“曹校长,我只是在正常上课,并没有有意针对体罚学生。他们故意扰乱课堂纪律,我当然要惩罚一下。”
孟梨发觉腿还有些软,伸手扶了一下病床。
她调整一下呼吸,出声纠正,“我们没有故意扰乱课堂纪律,在场的大家都看到了,我举手请假说今天身体不舒服,你没让。因为身体不舒服,俯卧撑我是真做不起来,并不是装的,可你对我恶语相向。我尊敬您是老师,没有出声顶撞您,季琛不过帮我说了两句公道话,您就一起罚了他。还好我没说什么,我要是说了什么,只怕现在都死操场了吧?”
最后的话说得过于重了,说得体育老师眼底起了慌色。
他看向孟梨,声音略高了些,“当着校长的面你也敢胡说八道,你和季琛是什么德行什么名声,谁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叫尊敬老师?”
也不知哪来的默契,季琛这又接话,“我们有没有不守纪律无理闹事,操场上所有人都看着呢,不是你啪嗒两下嘴巴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你对我和孟离有偏见,针对我们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这次孟离昏倒,引起了校长的注意,你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我们呢。”
说完了,季琛又看向曹校长,“校长,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不信您就去找五班的学生挨个问,看我和孟离有没有说谎。既然情况您都知道了,孟离今天又差点死操场上,那就请您把这件事处理清楚。姓赵的不配当老师,往重了说,他这就是军阀作风!”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脸一个比一个黑,体育老师更是慌了阵脚,指着季琛说:“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东西,什么叫军阀作风,你凭什么往我头上扣帽子?”
季琛一副根本不怕他的样子,“您要是不懂,我就费劲跟您解释解释。军阀作风就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中,那些军阀独霸一方,没有法律规矩,做事随心所欲全凭强权……”
“住口!”
场面开始失控,还是曹校长出声喝止了季琛。她盯着季琛轻吸一口气,然后缓和了神色把话题转移到孟梨身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孟梨手里拿着药,摇摇头,“不用,感觉好多了。”
曹校长语气温和许多,“那这节课你别上了,回教室休息去吧。”
嘱咐完又换了副说正事的语气,“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转身出卫生室,脸色沉得异常难看。
回到办公室,她留□□育老师私下说话。
脸上挂着气恼,她站在办公桌边猛拍一下桌面,看着体育老师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谁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什么事,你倒好,你说说你在干什么呢?”
体育老师还有些气不顺,“老师教育学生,天经地义。”
曹校长盯着他,“可你行为不当,要真是被扣上军阀作风的帽子,你这辈子就全完了!”
体育老师气弱几分,却还嘴硬,“两个毛孩子,当什么真。”
“不当真?”曹校长眼睛都瞪了起来,“你怕是忘了,当年戴红袖章的都是他们这般大的毛孩子。季琛和孟离在外面混得有头有脸,你以为真没两把刷子?”
体育老师被堵得再说不出话来,默声片刻,问了曹校长一句:“您打算怎么处理?”
说完又道:“我确实对他们有偏见,一时没拿捏好分寸。”
曹校长吸口气,弯腰在办公桌后坐下来。
她坐在办公桌后默声片刻,然后看向体育老师,“事情闹到这样,我也只能开除你了,你不能再留在我们学校。工作丢了可以再找,没什么大不了的,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体育老师对于这个处罚明显不满意,忙道:“曹校长,这处罚是不是重了点?”
曹校长看着他,“你要知道,作风问题是大问题,这个处罚重不重你比我清楚。真让他们就这事闹起来,不知道怎么样呢。”
体育老师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也不下。
***
曹校长带着汪朝海和体育老师走后,孟梨和季琛,还有体育委员戴国庆,也离开了卫生室。
戴国庆回操场替体育老师看着剩下的学生,季琛和孟梨则回教室去了。
孟梨双腿疲重地在凳子上坐下来,喘匀了气才对季琛说:“刚才谢谢你了。”
没想到班上那么多同学,居然是季琛出头为她说话。
季琛踢开凳子坐下来,笑一下说:“甭瞎客气,我也不是为了你,主要咱俩同病相怜。”
想想也是,体育老师平时看季琛也同样不顺眼,没少针对。
没什么力气,孟梨在课桌上趴下来,说话声音也软软的,“你说校长会怎么处理?”
季琛随意想一下,“等着看呗,不合适咱就一起到校长办公室找她去。”
孟梨趴着想了一下,微微点一下头,“嗯,不处理好的话,以后还故意折腾我们怎么办?这件事必须得有个合适的说法,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算了。”
她都被折腾得昏倒了,不能白受这遭罪啊。
季琛坐在凳子上,手插裤兜,看着孟梨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和她软绵绵的模样一样,她说话的声音也是异常的绵软。大概是没什么力气,轻轻的像小奶猫叫一样。
看着孟梨的脸,余光扫到她的脖颈,深蓝布褂子下白皙的一段。
忽然又想起卫生室里的事情,季琛只觉耳根起火,连忙把目光转移开了。
刚才和体育老师争论,没有心思关注孟梨性别的事情。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的注意力突然又转回到了这件事上。
而一转回到这件离谱的事情上,脑子里顿时又乱成一团线麻。
心里来来回回想的就是——
孟三居然是女的?
他妈的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孟梨看他别开了脸不再说话,自己也就埋头睡觉去了。
她现在身上很累,连说话都费劲,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再管其他任何事。
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孟梨突然又爬了起来。
她伸手到口袋里摸出手表来看一眼,直接把桌肚里的书包拿出来套头挎到肩上,起身就走。
季琛看着她走去后门上,没忍住问了句:“喂,干嘛去?”
孟梨后知后觉般地回过头来,看着季琛道:“还有三分钟下课,去食堂吃饭啊,走到那里差不多正好下课,打饭的时候不用排队。”
季琛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我跟你一起。”
孟梨愣了几下,没太反应过来季琛是什么意思,懵着表情问他:“为什么?”
一起吃饭是什么概念?
在他们的意识里,好朋友才会一起吃饭。
季琛蹭过她的肩膀往门外去,“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让我高兴,我就帮你保守之前在炮局被吓得哭鼻子的秘密。不让我高兴,我就给你说出去。”
孟梨:“……”
她想明白了,没猜错的话,他不是要跟她一起吃饭,而是要她请他吃饭。
孟梨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几张饭票,慢吸一口长气,再一下呼出来。
虽然这个年代越穷越光荣,可她还是觉得肉疼。
可仔细想想还是面子重要。
算了,就请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点(00:02:33)还有一更(づ ̄3 ̄)づ
☆、【028】
孟梨因为身子重走路慢,跟在季琛后头走到食堂的时候,下课铃声已经响过了。她还是和季琛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即便刚才默契配合过,但还是不拿他当朋友。
之前当了那么多年的死对头,总不能说称兄道弟就称兄道弟了吧?
化干戈为玉帛,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进了食堂,孟梨很自觉地帮季琛打了饭,和他在同一张桌子上坐下来。
季琛心想她还挺有觉悟,居然知道主动讨好他。
因为知道了孟梨的真实性别,并且是自己亲手摸出来的,季琛现在心里总还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对这个事实现在只消化了一小半,剩下的还在慢慢消化。
他一边低头吃饭,一边继续消化这件差点震碎他人生观的事情,同时一边想着要不要直接把这事拿出来问一问孟梨。再捏她一个把柄,彻底杀掉她孟三爷的威风。
而还没等季琛把这件事想好,坐在对面的孟梨已经把饭盒里的饭吃完了。她简直是狗刨般的速度,吃完饭起身收拾饭盒就走,给季琛丢一句:“你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季琛根本没来得及说话,抬头看着她转身走掉的背影:“……”
孟梨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季琛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饭盒里的饭。
夹起米饭吃一口,忽不自觉勾嘴角笑了一下。
吃完饭出食堂,季琛没有回教室去,也没有再出去跟着孟梨。
他不用猜都知道,她中午偷摸去了哪里。
季琛在学校里逛了逛,逛去了学校东北角的小竹林里。
竹林里有一张石板搭的长椅,他便就在长椅上躺下来休息。
嘴里咬着一根细长的竹叶,脑子里来来回回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似乎是已经慢慢接受下来了,这会儿便不自觉把之前所有的事都联系了起来。
gu903();他想起之前在什刹海,孟梨在惊慌中叫他“琛哥哥”,这个称呼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让他觉得恶心又恶寒,而现在再想起来,竟觉得他妈的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