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日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2 / 2)

是王晋旻。

陆言也已经吃好,坐在餐桌旁不肯走,陆言不走,我也不好避着他接,“喂,晋旻。”

“林哥!”手机里面传来王晋旻声音,很大,连对面的陆言都皱了皱眉头。

“林哥,你还没睡吧。”我嗯了一声,王晋旻像是安心了一样,话像机关枪一样扫了过来。

“林哥,那个陈沁雪对我竟然不满意,不满意就不满意就算了,她还诋毁我?说起不绅士还能吃,我还没说她能吃呢?还有还有,她还旁敲侧击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王晋旻丝毫没有收敛,“林哥,你下次见到她,可要提防些,保不准她有什么坏心思。”

陆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直勾勾盯着我,也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你还有什么事吗?我想睡了。”我急忙打断王晋旻,“哦,”王晋旻声音低了下来,“林哥,我把吃饭的钱转给你了,看电影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哪能让你付钱。”

王晋旻挂断的时候,陆言依然还在这里坐着,他的头发一点点干了,定了型,但还是有些软趴趴的。我站起来,准备把碗筷放进厨房,“你和他去看电影了?”

我拿着碗的手一顿,“嗯。”

陆言直直看着我,像是在质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们是顺便看得电影,只是相亲结束以后看得,并不是专门去的。”我急忙解释,“如果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肯定是不会去的。”

陆言并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脸色变得好看几分,“林深,我希望你和那位好同事少来往。还有今天这位相亲的好伙伴。”

如果是之前我可能还会为陆言的突如其来的关注而感到开心,觉得他是因为吃醋,但是无数次的事实,只是不断告诉我,陆言并不会因为我而吃醋,有的只不过是陆言的占有欲和一如既往的洁癖。

“王晋旻只不过是我的同事和朋友,他年龄小,说的话也是玩笑话多。”

“你把他当作朋友,可是不见得人家把你看成朋友,一句一声哥,叫的亲热。”

陆言嗤之以鼻,表情看起来桀骜,像是一贯看不起王晋旻的模样。

陆言刚刚回来,我不想和他争吵。我把碗筷放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水很冷,我一点点把水龙头开成热水,看着碗上冒着热气,陆言重重地把卧室门关上,震得厨房玻璃一震。我也被吓了一跳,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冬天,真的很冷啊。

我收拾得很慢,又在客卧里洗完了澡,我期望着回去的时候,陆言已经入睡,到第二天天亮,这一场的纷争自然而然地过去。房间很黑,我下意识想要开灯,又想着陆言可能已经睡了,放在灯上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我握着手机,往床边走,悄悄掀开被子,陆言睡的很熟,我躺在枕头上,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期待着这一晚可以是一夜好梦。

我刚刚躺下,陆言一伸手把我拉了过去,我吓了一跳,惊叹声还在嗓子里,就已经被陆言堵上,陆言轻轻地咬了我的嘴唇,有点痛,我拿着手去摸,陆言拉住我的手,“痛才好,让你长长教训。”

陆言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背上,“深深,我们为什么老是吵架,我们不要再为无关紧要的人吵架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陆言感受到了我的幅度,把我又往他的怀里拉了拉,声音都带着一点笑意,“深深,不知道怎么了,我这次回去,总是想到你,索性我就提前回来了。你呢?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我?”

我伸手去捉他的手,陆言伸过来,牵着,我摸着他的手指,又上前亲了亲陆言,“嗯,有想。”

陆言低低地笑着,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性感,“口说无凭。”

和陆言接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在那一刻我能体会到我是被爱着的,被珍惜着,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太难得的事情,我沉迷于此。

陆言从我的唇上移开,亲了亲我的鼻尖,顺着耳朵往下,我抱着陆言,一点点摸着他的额头,鬓角,耳朵上的小痣,像是在水上荡漾,又像是光怪陆离,所有的过往在脑袋里面闪现,我想抓住,又像细沙抓不住一点点,我抬头去亲陆言的下巴,细细地啄吻,拉着他,和他沦陷在这一场情事里面。

第24章

3月4日晴

像每年期盼着新年一样,一年又一年,新年在期待中如约而至的来,又会马不停蹄地走。进入到3月,终于把一个冬天又熬走了,从厨房外面的窗户上能看见小区里面一丛丛迎春花开始发了芽。面包机跳出了的两个烤好的两片面包,我端出去的时候,陆言正好刚刚起床。

陆言自春假结束后便开始一直加班,直到昨天晚上也是忙得很晚才归,连助理送他的时候,脸上也写满了倦意。

陆言洗漱完坐下来吃饭,“你今天还要加班吗?”

“不用。”陆言喝了一口牛奶,“我之前帮你约了程医生,今天上午我陪你去复诊,下午我再去公司。”

我从不意外陆言对我的手的关系,我晃动了一下手腕,其实它并不影响我正常生活,只不过再拿起画笔长时间作画的可能性却低了很多。

我应了一句好,从几年前的期待到现在学会了随遇而安,陆言却从来不那么想,我还记得当时我刚做完手术,右手被包扎的密密麻麻,什么都看不出来,连医生说看恢复效果也要等到康复期才能知道,陆言却有着莫大的信心,“林深,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想法了,从醒来到麻药过去之后的疼,像是刀一点点拉着我的肉,医生给的止痛药有限,白天的时候还可以忍受,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多半会从梦里面疼醒过来,脑袋上全是汗。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哭了,陆言睡在旁边的看护病床上,我怕影响到陆言,躲在被子里,哭得很小声,可是陆言不知道怎么还是听到了,他拉开我的被子,睡在左边,抱着我,拍着我的背,“深深,没关系,想哭就哭出来,我守着你。”

我不记得哭了多久,再拿一瞬间所有的对未来的迷茫,手心里的痛苦,都发泄了出来,背上的手却从来都没有停过,陆言就这样守着我到睡着。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用我的右手换回陆言待在我身边的日子。

程医生照例让我去拍了X光,我去骨科拿了单子回来,“其实骨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神经也已经吻合,主要是神经功能的恢复很慢,而且并不一定是可以完全恢复的。”

我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在清理之中,从一开始的手弯蜷着伸展不开都后来一点点可以张开,再到后来的康复训练,现在只不过不能长时间画画,我应该知道满足。

陆言的神情算不上好看,他敲了敲桌子,我知道这是他烦心的表现,“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程医生你是知道的,林深他是一个画家。”

陆言的声音多了一丝恳求,程医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林深这已经是恢复比较好的情况了,幸亏他做手术及时也加上康复训练,像林深这种情况,你知道的很多人连筷子都拿不起来,陆言,你亲眼看见林深是伤的有多么种。”

我避在门口,陆言总是带着希望的,每一年却一次次的遭受着打击,我整理了心情,伸手敲了敲门。陆言和程医生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程医生年纪在医生中并不算大,对我也一向细致和体贴,我对他多有感激。

“程医生,护士说片子一会给你送过来。”

“没事,你最近怎么样?冬天终于快过去了,上一段时间老是下雨,你手不好受吧。”

陆言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我的右手上,“没有,今年好很多了,没有那么难受了。”

“针灸还要坚持做,对你有好处。”程医生顿了顿,“痛到不行的时候,也可以吃点止痛药,不碍事的。”

我点点头,陆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我的手,抓的很紧,我被握得有些痛转头去看他,才发现他嘴唇抿得紧紧的。

回去的路上,陆言话少的可怜,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车外面,避开了早高峰,马路上的车没有那么多,陆言车开得飞快,一个红灯,陆言早早踩了刹车。

“痛的时候为什么不说?”陆言的声音在车厢回荡,“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痛。”陆言的声音低了一些,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没有很痛。陆言,是程医生夸张了。”我的手在裤子上搓了搓,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那道疤痕搓点一样。

下雨天,阴冷潮湿,右手的疼痛像是家常便饭一样,那是刻在我记忆里面的疼痛。

陆言是记得我的疼痛的,只不过他又忘记了。

陆言的公司刚刚成立时候,是做咨询,陆言早早拉了几位师兄合伙,江衡壹的一走了之,不仅仅带走了的几位客户,还有资金。陆言从银行贷了不小的一笔款,江衡壹也答应往里注资,随着他离开,那笔资金自然打了水漂。

陆言公司和医院两边跑,后期我在康复科,那天下雨,很大,窗户没有关严,四月份的天,突然电闪雷鸣。我被疼醒,酸,持续的疼,我下床喝水,左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哆哆嗦嗦,惊醒了陆言。

陆言接过洒了不少的水杯,又接满,拉我到床边坐好,陆言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一点刚刚睡醒的鼻音,“是不是疼醒了?”

陆言的黑眼圈很重,这几个月以来,他似乎没有一天是睡得安稳,我伸手抱着陆言的腰,头抵在他的腹部,“陆言,是我没用。”

“胡说,你只是手暂时受伤了,之后会好的。”陆言摸着我的头发,一点点顺着,“你记不记得,你之前说成了画家,我就跟着你混,我到时候公司也不开了,我给你开一个画廊,给你当经纪人。”

“好。”陆言拿纸巾擦了我脸上的汗,搂着我躺在了床上,我侧躺靠着他。他把我的右手放在他手上,一点点按着手指,“你想画什么呢?”陆言问我,“我想画你。”

“然后呢?”陆言看着我,我好久没想过我要画什么了,在那一刻创作的灵感似乎盖过了所有疼痛的感觉,“我要画一个房子,不在市中心的那种,是在乡村的。”

“好,然后的?房子里有什么?”陆言问我,“有你,还有我,也许还会有一只狗或者一直猫,猫把颜料盘踢翻了,踩在路上全是脚印,有黄色红色,衬着路边花很好看。”

“你会很生气去骂猫吗?”陆言觉得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骂猫?”

“因为它把颜料打翻了啊。”

陆言埋在被子里面笑了笑,“不会,你说了,那是艺术。”

“到时候,我们拓印下来就挂在咱们的画廊里面。”

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抱在一起的温度是真的,夜晚时互相依偎谈笑做的梦是真的。

第25章

2018年3月5日晴。

我并不知道要如何旧事重提,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场景是诉说委屈来加深陆言对我的怜悯还是相顾无言的好,感情的开始便是建立在了怜悯之上,陆言越在意我便越不想提。

陆言把我送回家后,掉头直接回了公司,我今天没有课,索性就请了一天的假。

陆言书房的对面是我的画室,相比较陆言的书房,画室的使用率自然不算太高。我打开门,迎面的画架上还有我之前未作完的画,那是一只猫咪,野猫,经常会在小区里面找食,我遇见过它几次,它很乖,很亲人,我很喜欢它,它从来都不扑人,只会冲着你喵喵地叫。

我喂过它几次火腿和小鱼干,又心血来潮去画室画了一幅素描,我画得很慢,每次去见那只小猫咪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感觉,所以总是擦擦改改,下笔时也不利落干脆,以至于,素描还没画完,它却再也没在我面前出现过。那天,我拿着小鱼干绕着小区周围找了它一下午,我想只要它再出现不管陆言同不同意都要把它抱回去养,最后我无疾而终,可能它值得一个更好的主人。

我把那张素描放进了画册里面,画册里面的画算不上很多,现在画得便是更少了,多得还是上大学时间,当时偷偷摸摸画的陆言。我把每一张画都拿出来看了一遍,想在每一张画上,和现在的陆言找到共鸣,看着相似,但却又是真的不一样了。

我把颜料盘和画笔拿去冲洗,水哗啦啦的响着,我轻轻搓着笔尖,又拿着笔尖划了划我的疤痕,有一点痒,我抬头看着洗手间的镜子,又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手。

画家的手应该是什么样的?像是和钢琴家一样,手应该是全身上下最为值钱的东西,画家应该也是这样。

我一直觉得我会忘记那天的事情,对于不好的记忆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存在的必要,就像是我一直觉得我会忘记父母的争吵,父亲暴跳如雷狠狠地打了妈妈一巴掌的样子,也一直觉得我并不记得妈妈抱了抱我,然后拎着行李箱离去的背影。

但是,梦总是不放过你。

开学没多久,我从导师的办公室刚刚出来,便接到了陆言的电话。

“喂,林深,你在哪里?”手机里传来陆言意气风发的声音。

“我刚刚和导师见完面。怎么了?”

“你到西门来,我在门口等你。”

陆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笑了笑,便听了他的话,往西门走去。

九月的天,还是有些炎热,陆言穿着白色的T-shirt,头发剪得短短的在西门口的石碑上坐着。

他背对着我,我悄悄地走上前,把顺路买的冰可乐放在他的脸上。

陆言被我冰得一哆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回头看是我,倒是好脾气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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