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风失笑,“吃口嘛,乖。”
他蹭到她身后搂住她。
“这是在坟墓里!”楚含慈冒冷汗,将他推开。
“棺材里埋的是你们这个架空世界头号大昏君,被千秋万代唾骂的那种,管他做什么。”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赵存风也没那么混,收敛了点不正经。
前朝兆熹宗的昏庸无道,楚含慈能不比他了解。
梦里的老头都不知道在她面前骂这个兆熹宗骂过多少遍了,说他如何如何懦弱无能,又如何如何心胸狭窄,更如何如何奢靡浪费。
褚棠佑是大兆三朝宰相,曾兼职做过兆熹宗的太傅,看着兆熹宗长大,并在他继位后辅佐他。
可兆熹宗当了皇帝后,已然受不了褚棠佑的唠叨,也对小时候被褚棠佑管束过严而心存记恨。等权力握稳了后,褚棠佑只是写了首怨念他没有当好皇帝的诗,就罢黜了褚棠佑的丞相之位,将他贬到扬州一个小镇上做县令。
可这个昏君死了后,把褚棠佑所有的名作都带进了墓里。
褚棠佑时常在她梦里破口大骂:“这个昏君,不配拥有我的画!你得想办法给我抢回来!!”
嗯,褚棠佑是个很小气的老头。
赵存风啃了口却疾珠,对楚含慈问:“那老头的画在棺材里?”
楚含慈点了下头,“嗯,老头是这么说的。”
“那就开墓。”
赵存风凑到她耳边问:“害怕吗?”
楚含慈:“不。”
但她怕死,“动这个棺材会出事吗?”
“不会,书里男主动过,没什么事儿。”赵存风云淡风轻地说。
两个人便朝棺材走去。
田园霸主跟在后面,摇着尾巴。
“怎么打开?”楚含慈问。
赵存风道:“看见最中间那块翡翠没?我抱你上去,你左扭两下,右扭五下,便可打开。”
楚含慈:“好。”
“帮我拿会儿。”赵存风把却疾珠落到楚含慈手上。
楚含慈接过。
腾出手后,赵存风便把楚含慈抱了起来,抱到棺材上。
被抱上去的时候,可能出于好奇,楚含慈轻轻咬了一口那珠子。
下一秒,脸色一黑。
赵存风见状,失笑得不行:“尝了啊?味道怎么样啊?”
男人笑意扩开。
楚含慈瞪了眼他,突然揪住他的衣领,低头吻住他的唇,将嘴里的那点珠子渣渣渡进他嘴里。
“不许吐!”楚含慈凶巴巴地说。
“好,夫君不吐。”赵存风将那点儿比鸡屎还苦涩的渣沫咽下去。
他知道,小姑娘绝非是在报复他他骗她这珠子是甜的这事,而是不想浪费一点点能救他性命的珠子肉。
作者有话要说:楚含慈: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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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盗墓记》明晚继续哦,挥手绢,客官明天再来
☆、褚氏
楚含慈按照赵存风说的,把棺材中央那块翡翠往左扭了两下,又往右扭。
扭到第五下时,听见咔哒咔哒的声音。
她忙跳下棺材,不多时,听见“轰”地一声,棺材盖从中间裂出一条缝,划开。
棺材里很宽敞,中间是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衣着华贵,他手边摆了两摞画。
“全部拿出来吗?”赵存风问。
楚含慈:“嗯。”
赵存风刚想把手伸进去,楚含慈拉住他:“书里男主偷过画吗?”
赵存风道:“偷了,棺材里的东西除了尸体,他基本上都搜刮了个干净,男主也很喜欢褚棠佑的画。”
楚含慈便放下顾虑,和赵存风一起拿画。
可当要拿最后一卷时,田园霸主突然狂吠起来。
楚含慈像是能听懂它话似的,对赵存风道:“我们快离开这!”
赵存风嗯了声,眼疾手快,将最后一卷画抓出,垒到外面一堆画上,和楚含慈一起各抱了一堆画往外跑,耳边听见巨石坠地的声音。
“看来是墓要塌了。”赵存风道。
“你不是说没问题吗?”楚含慈道。
“可能是我们盗墓的顺序不对,刚才我们只动了棺材里的画,如果都动,可能就不会有变故。”
“……”
多么随意的人啊。
跑的时候楚含慈掉了两卷画,田园霸主立马爪子一拍,画弹起来落到它毛绒绒的背上。
赵存风露出一个佩服的眼神。
所幸有惊无险,在墓彻底垮塌前,两人一狗顺利从一个洞口逃脱。
这个洞口同书中所写一致,非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口,而是地下宫殿的另一条通道,这条通道是“真门”洞口打开后,自动开启的一个通道。
书中男主从既是地图又是钥匙的山水画上发现这个洞口后,也是利用这个洞,才把墓里的全部宝贝运出去。
虽然命是保住了,不过两人一狗从洞里爬出来时,身上都是灰,脏兮兮的,只有三双眼睛还清澈无比。
楚含慈第一时间是跑过去揪开赵存风的领口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眉毛都竖了起来,“却疾珠呢?!”
见她那么紧张,赵存风唇角疯狂上扬,拍拍自己的肚子,“没丢媳妇,只不过滑到这了。”
“……”
楚含慈嫌弃地别开眼,顿下.身捡画。
赵存风准备和她一起捡,楚含慈道:“你先把那东西吃了,以防万一。”
赵存风笑,“行。”
男人乖乖掏出那颗紫蓝色的珠子,为了节约时间,他大口大口的吃。
见他吃那么快,楚含慈道:“你吃慢点。”
那玩意那么苦。
赵存风笑:“没事儿。”
画太多,两个人都抱着等会儿不好骑马,楚含慈便从一颗柳树上扯下两根柳条,将几幅捆到田园霸主背上。
田园霸主蹭了蹭她,对她张开嘴,狗脸一副“我嘴巴可以咬一幅”的表情。
楚含慈道:“不行。”
要是梦里老头知道她把他的名作让一只狗咬,然后沾了一口的狗口水,他恐怕会在她梦里吐血生亡。
往马屁股上也捆了几幅,赵存风和楚含慈一起爬上马。
两人一狗一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朝避暑的庄子回。
回去的路上,楚含慈系在树旁的那匹马还在,她跳下马,把马解开,和赵存风分开骑马。
她道:“你吃了那颗珠子,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赵存风笑:“效果哪有那么快。”
日头完全坠进山里看不见时,他们顺利回到庄子里。
今晚的夜色过浓,赵存风和楚含慈泡在一个浴桶里。
赵存风道:“今晚那老头不会再念叨你了吧?”
楚含慈瞥了眼不远处堆在桌上的画,“应该不会了吧。”
虽然成功完成了梦里老头的夙愿,可不知道为什么,楚含慈并不是很开心,也许是折腾了一天,她累极了,脑袋靠在赵存风胸口睡了过去。
是赵存风抱她出浴,给她擦干净身子,再抱到床上。
这一晚,楚含慈一夜无梦,翌日,只是卯时三刻她便醒来。
此时赵存风还未醒,可楚含慈情绪有些崩,她拍了拍赵存风的脸,将他拍醒。
“这么了媳妇?”赵存风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见楚含慈满脸都是虚汗,眉头皱着。
楚含慈道:“那老头走了。”
她说完这句,嘴巴往下扁,鼻头发酸。
“……”
“走了?”赵存风捏了下小姑娘的脸,“或许明晚会回来呢?”
楚含慈道:“不会了,这个老头给我托梦,就是想要我帮他取画而已,我完成任务后,他就走了。”
说完这句,楚含慈漂亮的眼睛里滴下一颗泪。
“……”
第一次,这是赵存风第一次看见女孩哭。
这么冷情的小姑娘,竟然哭了。
赵存风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
男人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紧紧抱着她,让她趴在他坚实得胸膛上。
楚含慈果然说的没错,不仅这一晚没再梦见老头,之后的每一晚,都没再梦见过。
他消失地无声无息,若不是那堆从坟墓取出的画还真实存在着,楚含慈可能以为梦里的老头都是过去十多年她的一场幻觉罢了。
楚含慈看着老头作的其中一幅画,蹙着眉。
她在想,老头死不瞑目,心有怨气,可为何会选中她帮他取画,又为何会在梦里教她那么多东西。
她虽然讨厌极了他的严厉和啰嗦,时常让她睡不好觉,可莫名地,她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亲切感,偶尔,他也会像她爷爷一样,关心她白天吃了什么,是不是又跟谁吵架了。
这月月初,赵存风将一个荷包递到楚含慈面前。
“你绣的?”楚含慈问。
“……”赵存风笑,“自然不是,我绣工能有这么好?”
“这荷包,是你娘的。”赵存风温下点声。
“……”
楚含慈心口莫名跳了下,没说话。
因为“娘”这个字眼太过陌生。
赵存风摸她的脸,“没跟你开玩笑,打开看看?”
方才她也只是随便问问,手里的这只荷包其实都褪色了,似乎年龄都比她大,她解开系绳,里面是张纸。
纸页泛黄,但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楚。
——楚含慈。
——成康年二年,未时三刻。
“崔氏给你的?”楚含慈道。
虽是这么问,但楚含慈并不觉得崔氏真是她娘。
“进来吧。”赵存风没回答她,而是对门口的方向道。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婆婆跑进来,眼睛似有些湿润,她盯着楚含慈愣了好一会儿神,颤颤巍巍跪下身,声音发抖:“老奴参、参加皇后娘娘!!”
赵存风走过去将老人家扶起:“张婆婆不必多礼。”
张婆婆受宠若惊,“谢、谢谢陛下……”
她抬头,视线又重新黏到楚含慈身上,“像,真是太像了啊!”
老人眸中的濡润更盛。
楚含慈疏离地看着她,反应冷漠。
因为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赵存风道:“媳妇,她是张婆婆,曾是你娘亲的乳母。”
“……”
“张婆婆,你坐着,咱们慢慢聊当年的事,不急。”赵存风走过去扶张婆婆。
张婆婆吓了一跳,“使、使不得!使不得啊!”
陛下人也太好了!!陛下怎会这么的好!百姓都骂他是昏君,她瞧着才不像!!!
在赵存风的热情招待下,张婆婆还是坐了下来,立马有两个宫女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给她奉上茶水。
赵存风也拉过楚含慈的手,在不远处的贵妃榻坐下。
“还记不记得,那天我陪你回凉安王府祭祖,凉安王府里摆有一个牌位,上面的名字是‘褚氏’。”赵存风对楚含慈问道。
那日楚含慈本不想去,但楚妙连稍了两封信过来,说她的松狮犬很想念田园霸主。楚含慈想让田园霸主跟它老婆团团聚,才起了意回去。
她回去,赵存风自然陪同,不管他如今坐在怎样高的位置。
楚含慈道:“不记得。”
张婆婆泪眼婆娑,情绪激动:“皇后娘娘,她才是你娘!!”
赵存风捏了下楚含慈的脸,“嗯。”
“……”
赵存风道:“你不必惊讶,这些日,我一直在查你的身世,找到张婆婆,才算水落石出。”
赵存风慢慢叙说,把他查到的都说给了楚含慈听。
“所以楚逊的三姨娘褚氏才是我娘?”楚含慈道。
赵存风点点头,“嗯。”
“褚”这个姓,在楚含慈看来,可能只会想到梦里那老头,即便这个姓特别,她在看见褚氏的牌位时,肯定很轻易地就略过了,不会将褚氏与前朝名臣褚棠佑联系起来,但赵存风记得,《帝王令》这本书里,楚含慈只是她最初的名字,在书里,她叫褚氏,是褚皇后,而非楚皇后。
赵存风心念一起,便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以褚氏为线索查起,果然查出端倪。
gu903();他没去问楚逊,因为他有一个印象,就是之前在牢里,楚娜问起褚氏,他气急避讳,似乎并不想楚娜提起此人,或者说,这其中有故事,而这故事是他不想他和楚含慈或者某个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