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咬牙:“不劳博尔济吉特大人提醒,老奴生是格格的人,死是格格的魂,生生世世只效忠我们家格格。”
宝格楚只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嬷嬷最好言行一致。”
玉录玳心焦着便宜儿子小命,倒也没多注意这两人之间的官司。只略喘了喘,就循着原主记忆往主院的方向走,刚走了几步,就被吴嬷嬷拦住。玉录玳皱眉:“怎么岳兴阿现在不随他玛嬷住在主院?”
“是!”吴嬷嬷满脸愤愤地说:“那老刁婆嫌弃小阿哥没能留住您,也比不过李四儿那贱婢在隆科多心中位置,忒地无用。早早就把他从主院牵到府中最偏僻的西北角上擎苍院,可怜小阿哥阿玛额娘和离,被养在这么个势力玛嬷身边……”
玉录玳:……虽然这很老赫舍里,但,她还是隐隐约约觉得哪儿奇怪。
但,吴嬷嬷作为原主身边最最忠心的存在,又是主动请缨到小白眼狼身边的。一向对他疼爱有加,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叛变,还拿她最重视的小主子给自己下套?
玉录玳如是说服自己,心里却不免更加提防了几分。
她都这样,宝格楚跟八福晋精挑细选的十位精英护院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以至于她们刚进了擎苍院,大门就在身后豁然关闭时。玉录玳心里竟然没有多紧张,反而多了点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释然。
更多则是意外,隆科多居然真疯到这个程度,吴嬷嬷那么忠心的也会背叛。
倒是宝格楚直接拔剑,与十名护院围成圈,把玉录玳牢牢拱卫在中间。
正严阵以待着,房门大开,一帮子穿着奇装异服、拿着稀奇古怪的东西的人走出来。没等着他们摆开队形开始跳,玉录玳心里就叫了一声糟。
隆科多这孙子,是终于琢磨过味儿来,把她归类成邪魔外道了呀!
这不连萨满都请回来,要给她跳大神儿了。
或者还不止跳大神,还有和尚、道士、道婆,准备的可以说非常充足。
玉录玳曾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她穿了。还真真切切地见到了原主,从她那继承了两样看似鸡肋,实则用途大大的金手指。
所以现在……
她是深信世上有鬼的,也相信有些人真有些神鬼莫测之能。
所以赶在全体萨满就位,大神开始旋转、二神耍鼓唱神调、念神词之前,果断掏出了自己的后手。
等八贝勒胤禩被自家福晋磨着到了佟佳府时,就见玉录玳用一把鸟铳顶在隆科多太阳穴上,逼着他一步步往府外走。身后宝格楚等人用绳子拴了一串萨满与和尚道士、道婆出来。
看到他们夫妻,玉录玳还粲然一笑跟他们夫妻道了声吉祥:“八贝勒来得正好,正好与我做个证人。证明这隆科多嫉贤妒能,以我儿命悬一线为由使人诓骗我入府。指使一帮假道士、和尚、道婆、萨满栽赃我邪祟附体,欲除之而后快。我赫舍里·玉录玳行得正坐得直,岂能受如此污蔑?”
“所以格格这是?”
“当然御前告状,自证清白的同时也叫恶人自食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来了,我带着更新来了,感谢宝贝儿们的支持,群么么~
再推一波儿我家基友卿婉扬灵的文文:《鉴渣只是她的副业》宁幼怡婴穿古代,父慈母爱。宠得她潇洒恣意,无处不快活。
可,她所在的世界是本书,她是恶毒假千金女配,真千金女主黑化的催化剂?
为防破剧情真个上演,爹娘伤心难过,宁幼仪决定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横竖她会鉴渣,再不济还有个狗系统,到哪儿都能独自美丽。
却不想出师未捷,鉴渣打眼了!
行,咱金盆洗手,带着系统去种田!
结果坏了她招牌那只柿子追上门,口口声声要她赔名声,赔嫡妻?
还指定了要她???
真千金更是了不得,天天想着将她往脚底踩。
来来来,姐姐帮你浇水施肥,修剪下枝丫,管教你根正苗红,积极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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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杀
八阿哥胤襈微笑拱手,一心想着怎么委婉拒绝而又彼此不伤。
偏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呢,身边的福晋就先义愤填膺地先接了话头:“告他,必须告他!得让朝野都知道,这是个多混账无耻的玩意儿。连亲儿子性命都能拿来做幌,简直枉为人父。”
“啊呸,是根本就配不上人那一撇一捺!玉录玳你别怕,有我跟我们爷给你作证,保管一举钉死了这厮。叫……”
皇阿玛想要徇私舞弊,轻纵了这杂碎都不成!
当然后面这句无法宣之于口,八福晋只恨恨道:“叫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郭络罗·佛拉纳的朋友都敢欺负!”
得,福晋这话一出,胤襈觉得自己也不必琢磨了。
只能果断应下兼合理偏帮,也算跟近来炙手可热的多罗格格玉录玳打好关系。至于皇阿玛那倒霉表弟?横竖都已经臭大街的玩意儿,正墙倒众人推呢,想必也不多他一个!
为最大程度上揭掉渣男脸皮,玉录玳连手都不换。
就这么端着鸟铳抵着隆科多太阳穴,一步步往皇宫走着,路上惹无数人驻足观看。皆好奇隆科多这个前世不修的又干了啥,才惹多罗格格动这么大肝火?还有那吴嬷嬷,不是出了名的忠仆义婢么?
为主子尽忠,冤枉都喊到了万岁爷面前。这怎么……也被五花大绑起来了?!
为防路人瞎猜,以讹传讹地传走了味儿,坏掉自家好友名声。
八福晋赶紧使人宣讲,把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一一讲明。是以不等着一行人到达皇宫,明明隆科多自己宠妻灭妻,罔顾人伦以至于被圣上责罚、被世人唾弃。偏他不思己过,倒嫌弃前福晋过于优秀,越发显得他瞎蠢毒坏。竟假托嫡子落水,行将不治把多罗格格骗来,生诬她是妖孽欲将其打杀的无耻行为就以佟佳府附近为中心,迅速四散开来。
玉录玳宫门求见的时候,康熙正与佟妃表妹闲坐对弈。
消息一报上来,佟妃娘娘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扑到康熙怀里嘤嘤嘤:“表哥,这等恶徒若不严惩,以后……以后咱们佟佳氏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人?表哥啊,隆科多再不好,那也姓着跟姑爸爸、跟姐姐与我姓着同一个佟佳,一荣俱荣呢!”
一损,咱们娘几个也跟着损。还妥妥带累整个佟佳氏,叫阖族的教养都被质疑。
康熙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佟庶妃莫哭,待朕御审问过事情经过,定会勿枉勿纵,给出最公平的判决。若真……你就当白璧微瑕。佟佳氏树大根深,分枝者众,有几个不肖子孙也是人之常情,何至于被质疑阖族教养了?”
佟妃满肚子不赞同都被这一声佟庶妃噎回肚子里,只能傻愣愣地看着皇帝表哥离去的步伐。
嘤嘤嘤,这回她是真哭了。
当然她个庶女也说不上多担心嫡出的兄弟,甚至还隐隐盼着他倒霉。横竖万岁爷都说了那是个微瑕,影响不了佟佳氏的大局。可……
亲情这块绝杀牌都不好使了,她可还有啥法子制霸后宫凌驾于四妃之上?
真叫人着急。
更着急的康熙爷龙行虎步地往回赶,路上就碰着太子、老大、老四、老五、老七还有新近受了玉录玳大恩的庄亲王。再加上个一直被嫌弃,却厚脸皮装不知道,还一口一个贤侄女的索额图。
了然他们来意的一代帝王冷笑:“你们倒是挺快!”
“姨母一片慈母心,却反被利用彻底。若……”胤礽咬牙,神色间半是气恨半是后怕:“若不是儿子见她身边没什么得力护卫,赠了她个鸟铳。此时此刻,没准儿咱们听到的就是她死讯了。”
“隆科多心怀不轨,在京畿重地行鬼神陷害之事,差点毁了姨母那么社稷有大功的栋梁,惹京城哗声一片,影响极其恶劣,儿子恳请皇阿玛从严从重处理。以此安功臣之心,免百姓私议。”
堂堂一国太子都一撩衣摆跪了下来,诸皇子哪儿还站得住?
一,二,四,五,七几位阿哥加上索额图排排跪,细数玉录玳的功劳与隆科多的狂悖无伦、愚蠢狠辣。
迂回婉转地劝康熙爷,可千万别捡了芝麻丢西瓜。为那么个烂泥糊不上墙的玩意,生生搭上了个于国有大功的旷世功臣和自己英明天子的英明。
被如斯怀疑,康熙宛如中了当胸一箭:“混账,在尔等眼里,朕就是那么个公私不分的?”
“那当然不是!”庄亲王博果铎笑着拱手:“万岁英明神武,世无第二。只……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隆科多再不济,也是万岁爷嫡亲表弟。孝康章皇后亲侄,孝懿皇后与佟庶妃娘娘的兄弟。万岁宽宥一二,本也无可厚非。但……”
“且不说牛痘、内务府事、番茄、杜仲胶与水泥,一桩一件的多罗格格为咱们大清立下了多少旷世奇功。就隆科多因几句嘲讽故迁怒于人,不惜拿亲儿子设套也要毁掉前福晋的干法,也足够大胆又毒辣。毕竟,那和离圣旨,可是圣上您亲发的!”
“隆科多如此,难道不是枉顾圣意?而且,坊间流传,隆科多自打从佟佳府搬出来就颇多怨念。每日酗酒,动辄宁酊大醉,痛骂万岁凉薄不顾亲戚情分,多罗格格狠毒。世人愚顽,不懂他跟李四儿之间的爱情。”
作为堂兄弟,博果铎可是太会挑起康熙的愤怒值了。
这不,爱情两字一出,堂堂帝王都做不好自己的表情管理了。就见他凤眸微眯,容长脸登时一黑,脸色阴沉得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庄亲王博果铎就觉得自己这个前站打得不错,算是报了一半儿的大恩。
接着都不用那位多罗格格怎么表演,只哭得足够凄凄惨惨戚戚,就能把他皇帝堂弟的愤怒值撩拨到最高,保管叫隆科多那臭不要脸的讨不了好去!
可……
玉录玳是那么按套路出牌的?
事实证明,打从她一木仓顶上隆科多脑门上起,心里就有了大概的解决方式。
是以一进大殿,她就不哭不闹规规矩矩行礼:“臣妇赫舍里·玉录玳叩见皇上,吾皇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太子殿下、庄亲王与诸皇子殿下,诸位殿下吉祥。”
康熙摆手:“得,你们闹出这么大阵仗,谁还吉祥得了?说说看,这到底怎么回事!”
玉录玳刚要开始对某渣的控诉,结果就被对方抢了先:“皇上,皇上表哥救命!她……她根本就不是玉录玳,是不知道哪儿来孤魂野鬼!多位萨满、和尚、道士、道婆都已经看出了她的真身。皇上表哥快把她推出去斩了,免得……”
“免得叫我多活一会儿,就揭穿你隆科多的阴谋了?”玉录玳截过话头,笑得一脸嘲讽:“不怪民间有句俗语,还真是人嘴两扇皮,咋说咋有理。当年你隆科多嫌弃姑奶奶蠢钝、木讷当不来解语花。左一个又一个立小妾,荤素不忌,什么香的臭的都往院子里拉。”
“现在姑奶奶痛定思痛,终于自强自立,把你个蠢蛋衬托的暗淡无光了。你又觉得我太过能耐,怕是个妖孽了?”
玉录玳连说带骂又快又急,小嘴儿跟蹦豆儿似的,叫隆科多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只能生生挨了这顿骂,把索额图乐得拍手:“问得好,不愧是我赫舍里氏的闺女,快人快语,直奔主题。可惜啊,就被窝克一个错打主意,嫁了这么个有眼无珠的混账王八蛋!”
隆·混账王八蛋·克多艮着脖子:“万岁爷面前,你少扯这些没用的!夫妻六载,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自己福晋是个什么样?玉录玳自幼丧母,被郭罗妈妈过度娇宠,又被那绵里藏针的母亲明里捧杀暗中打压的。性子极度自尊又自卑,志大才疏可以说胸无点墨。你揽镜自照下,自己是这么个性子?”
“呵!”玉录玳冷笑:“你也说我自幼丧母,还摊上那么个口蜜腹剑的继母。那要想平安长大,没点演技怎么行!为了能熬到嫁去你们佟佳氏享福,我可没少努力。硬是迎合着继母所希望的方向生长,连身边的嬷嬷丫头们都没发现我的内秀。”
将自己前后巨大差异归纳生活所需,只能狂飙演技后。
玉录玳以手抵唇,跟尤自瞪眼的隆科多比了个嘘的手势,继续侃侃而谈:“本来玛嬷反复叮咛,无数次夸奖你的好,我嫁去佟佳府也是满怀期待的。为此规行矩步,处处讨好。结果……”
“色鬼就是色鬼,岳兴阿还没出生,你那各色小妾都住满院子了!”
“我多方规劝无果,就找婆婆兼姑爸爸帮忙,却反而得到了一堆训诫。什么没本事拢不住自家爷们儿的心啊,善妒不贤没有大家宗妇风范啊。援助半点没有,责罚一箩筐,岳兴阿刚一落地就以教养之名被抱走。我哭,你却说这是你额娘仁慈,叫我别蹬鼻子上脸不知道个好歹。随即摔门而出,致远斋里就多了俩夫人赏下来的丫头……”
得了原主全部的记忆,又有记忆光环加持。玉录玳数落起隆科多与佟佳府的破烂事儿来,简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