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算是有了些许进项,就该再多做些木鸡、木狗、木驴。多挣些钱粮也算是报答二老养育之恩,弥补这些年对兄弟子侄们的带累了。
现在不喜反怒,对侄子横加指责,岂不是丧了良心?
这一问,博得赞同者无数。众人所指下,黄履庄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像极了当年在科尔沁被无端欺负的自己……
宝格楚眸光一暗,越众而出,特不屑地嗤了一声:“哎哟呵!爷活了二十来岁,头一回见到这么脸大如盆的!偷盗他人心爱之物贩卖,被发现了不以为耻,还觉得苦主过于计较?”
“啧,还说江南盛文风,讲礼仪。原来讲的是这么个礼仪,爷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这可是上来就与所有人为敌的意思。
但……
瞅瞅他那腰间佩剑,再看看那身打扮、那高大威猛满人或者蒙古血统明显的身型,围观诸人也就纷纷闭嘴,再不敢多说一字半句。素来彪悍,被戏称黄家一霸的黄大嫂还欲强横,都被宝格楚一脚踹碎棵碗口粗松木料子的狠厉惊呆。
妈呀一声转身逃跑,院里院外的就只剩下宝格楚跟黄履庄。
宝格楚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把黄履庄听得一愣一愣:“所以,这位宝格楚大人您……根本不是恰逢其会,顺道搭救了小可一把。而是,而是……”
“而是听闻你在制器方面的才华,特来相请!”宝格楚微笑拱手,笑容特别的和蔼可亲:“先生远在扬州,许是没听过我家格格之名。在下这就给你介绍下,你听过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黄履庄点头,宝格楚就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就听他从玉录玳和离开始,到内务府事、献牛痘之法获封多罗格格,再到发现番茄,制成杜仲胶等等。一件不落,极尽表扬吹捧之事。
黄履庄惊呆……
心说这样烈性不逊的女子若生在江南,怕是想活都难,还哪儿做得出这诸般业绩?
不过他倒是挺欣赏对方那个干脆利落的劲儿,也好奇她那些个奇思妙想。咳咳,当然也很心动于对方开出的优厚条件。
有单独住房,管吃喝花用,有不菲月利。可以带家属一起,发丰厚安家费。
这就从根子上解决了他眼下的窘迫。
还保证充分尊重他的个人想法,能提供足够的材料让他投入到自己想要投入的研究领域去……
条条框框,简直处处和他心意。
叫已经心灰意冷,打算彻底放弃爱好远游,此生不复踏上故土的黄履庄点头应承。稍稍处理了下家私,就跟着宝格楚一路到了京城。
他这边顺利,玉录玳也不差。
在宝格楚走后的第七天,琉璃窑那边就传来了佳音。
玉录玳的土法水泥熟料终于顺利出窑,玉录玳亲自指导人讲熟料跟炼铁后的矿渣同磨,得到熟悉的灰色粉末状物质。
看得尼布哈一愣一愣的:“这,这就是格格说的水泥?”
“对!”玉录玳拍手:“就这玩意儿,加水跟沙子、碎石等和成泥,抹在地上。只静待,哦,这个温度只消一两天,就能变得平整坚硬无比。不再如土路一般晴天暴土扬尘,雨雪又泥泞不堪。”
见尼布哈张目结舌,明显不信却又不敢反驳的样子。
玉录玳笑,决定用事实教他做人。
于是,也是蓝翎卫,将来直接就能当个四品官的博尔济吉特大人穿上了短打、换上了草鞋。在玉录玳的指点下,兢兢业业地挑水、和泥、抹地面。
从晌午和泥和到傍晚,又从傍晚抹地面抹到月上中天,才堪堪完成了一块三丈见方的地面。
就这还累得他腰酸背痛,无比后悔自己那一刻的好奇。
然而两日后,他那劳动成果终于凝固完毕可以撤下苫盖的草帘子时,他又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格格说得没错,那其貌不扬的水泥还真是个宝贝。您瞧,这坚硬结实,浑然一体的。别说踩踏了,我拿剑砍,也只是砍出了一溜火星子,留了浅浅一道印儿!”
“只消薄薄那么一层,粘合力就极强。这要是用在建房、修城墙、甚至水利上。简直事半功倍啊,效果绝对杠杠的!可惜……”
可惜格格是个女流,否则的话,光这水泥一物就足以封侯拜相,万古流芳。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格格的夫婿、子嗣等才更能借她的光,轻易在朝中的站稳脚跟不是?
尼布哈心思电转间,看着玉录玳的眼神越发热切。
只是依然的,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谁叫太后赐人时虽戏言过让玉录玳可以从中选一而嫁,却从未说过这俩其实都是她未来夫君预备役队员呢?
穿过来就接手了这么个史诗级炮灰的壳子,她只想积极努力,挣脱既定的命运。
能顺利和离出府,不被置若人彘都已经偷笑了,哪儿还敢考虑感情问题?
再者……
咳咳,笔下谱就了无数旷世恋曲的粉红玳,现实中就是个爱情菜鸟,连茅庐都没出的那种!
全盘接受了尼布哈那被宝格楚千叮咛万嘱咐,就怕疏于防范威胁到格格人身安全的说辞。毕竟内务府事后,咬牙切齿恨她的人不知凡几。被分府别居的隆科多更将她列为头号敌人,不止一次醉后扬言要她这项上美人头。
危险,是真的超级危险啊!
那这个时候尼布哈各种随侍,精心照顾,玉录玳除了叹两句尽忠职守,着春花秋月给看赏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嘛?
自然任凭对方如何殷勤,也自巍然不动。
好在路远且长,尼布哈也不急在一时。见玉录玳疑惑目光看过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可惜这等良方却困囿于产量,不能大量、高速地推向全国。不然的话,只短短几年,我大清上下都会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玉录玳乐:“看不出来啊,尼布哈你除了功夫俊逸外,眼光还这么优秀。嗯,折腾了这么些天我也累了。接下来往宫中进献水泥,给工部那帮老大人答疑解惑什么的,就全都交给你好了!”
铿锵!
尼布哈正握在手中的宝剑掉了地,而它的主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万分珍惜地捡起。
而是瞪大双眼,满满不可置信地看着玉录玳:“格格,您……认真的么?这水泥可不比杜仲胶,它……它之功,便比起牛痘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您就……”
就,真的那么大方,直接分我一些功劳么?
玉录玳灿笑:“说什么让呢?分明从开始到现在,你都一直有参与啊,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去吧,去个更适合发挥你才干的地方,别在我身边埋没了你一身所学。”
就好比正饿的时候,天上掉馅饼,直直地进了他的怀里。还肉香扑鼻,时时诱惑着他肚子里的馋虫。
让他的欲.望跟理智随即展开了艰难的拉锯战。
到底无望的奢望还是败在了触手可及的好处下,尼布哈单膝跪地给玉录玳打了个千儿:“如此,卑下这就送格格回府上,您尽管安心休息,余下诸事交给卑下就好。卑下性命起誓,绝不负格格所托。”
玉录玳摆手:“哪儿就那么严重了?你放心大胆的去,办砸了也无所谓的。横竖你跟宝格楚到我身边后,尽皆安心用命,付出良多。只要不是诚心背主,蓄意陷害,我都不会过于追究。”
“生而为人多不容易呢,别轻易拿宝贵生命做保!”
尼布哈重重点头,隔着车门帘子应了一声是。
甚至开始有点后悔刚刚的决定,想说进献水泥的事情又不急,格格咱们还是缓上几日。等您修整好了,再行入宫也不迟。什么抱负不抱负,理想不理想的,卑下觉得在您身边做个侍卫挺好。
可惜还没等他下定决心,马车就已经到了多罗格格府门口。
他们的马车甫一露头,就被一群妇人给团团围住。吓得尼布哈打马拱卫在自家格格马车边,就待拔剑。
结果那群人齐刷刷蹲身行礼,奴婢乃庄亲王福晋/直郡王福晋/五贝勒福晋/七贝勒福晋身边的管事嬷嬷,奉我们福晋之命在此等候多时。特代表我们王爷/贝勒/福晋来向格格报喜兼致谢,感谢格格指点之恩。
隔着帘子都将这番话听了个清楚明白的玉录玳……
额角黑线,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直郡王福晋得喜、五福晋有了孕信、七福晋也传了佳音。连年逾四十的庄亲王福晋都老蚌怀珠,传出了好消息。还有好多当时参加温锅宴的福晋,也都相继开怀。
屈指一算,离着上次玉录玳传授给众人的易孕法子才堪堪两月。参加温锅宴的众家福晋们,就已经有近半传出孕信。
这能耐,简直就是送子娘娘附体!
等尼布哈献上水泥,效果震惊朝野后,玉录玳三个字简直就是大清女子最佳代表。能娶到她,妥妥烧了八辈子大高香。
而有幸娶到却没好好珍惜的?
那绝对就是颅内有疾,缺了不止一根弦儿呗!不然谁能干这傻缺事儿?
这种认知下,傻缺隆科多可不就越发的引人注目?连他终于伤愈奉命去午门守卫,都多听了N多指指点点。频率最多的就是那句:他就是隆科多?看着也不像是颅内有疾啊!
作者有话要说:黄履庄与水泥相关资料来于网络,作者非专业,不尽不实之处,还请多多包涵O(∩_∩)O~。为了在明天的夹子上苟个好点的位置,明晚的更新延迟到十点。
基友家的小幼苗,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瞅瞅《鉴渣只是她的副业》作者卿婉扬灵:古穿假千金被种田系统碰瓷,沦落农女种田保命。不能鉴渣的种田不是好纨绔,一时鉴渣一时爽,一直鉴渣一直爽,爽出一个好夫婿~
再推一下作者菌的预收《【清穿】温宪的团宠生涯》
阿玛是康熙,额娘为德妃。从小被养在太后膝下,下任皇帝还是自己同胞哥哥。
既深受皇恩,又无抚蒙之虑。
对的,她就穿成了身为团宠,奈何短命的固伦温宪公主!
为了锦绣人生能长长久久,莫雅奇扔了诗书,拎起马鞭,玩了命的锻炼自己小体格。终于把自己练的比蒙古格格还蒙古格格,悍名惊朝野。
本以为这么一来,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她就可以做个快乐的单身皇族。
结果……
请旨赐婚的一波波,常有各家巴图鲁为她打破头???
小剧场:
温宪年少,仁宪、康熙、德妃、四爷几巨头聚会,相顾怅惘:温宪太有满族姑奶奶风范,怕是难嫁啊!
所以,圣旨赐婚?懿旨选婿?还是琢磨琢磨乌雅氏的适龄青年?
实在不行就在四爷门客中找个好的。
温宪适婚之年,四巨头再聚首。
康熙躲着朝臣,仁宪躲着科尔沁过来的孙辈,德妃连娘家嫂子都不见了。四爷则默默拔出了刀:“哪里来的阴沟耗子,竟然惦记爷的妹子?”
求都求了,作者菌索性厚脸皮到底,亲们顺手点个作收可好?给你们么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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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
答曰:“看着不像不等于不是!这世道就好比嗑瓜子磕出臭虫——真什么人儿(仁)都有。”
“有为了封妻荫子努力上进的好汉子,就同样有色令智昏,管不住那二两肉的畜生!可惜了当爹娘的没个前后眼,不然早早扔尿盆子里溺死,何苦自己遭罪,还带累着祖宗蒙羞?”
一片还真是的嗤笑声中,隆科多往往被气到目眦欲裂,恨不得跟这帮灰孙子拼了。
gu903();可那也得对方给机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