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gu903();而且,妈妈难道不是受害者吗?我和斐程峰是同村的发小,我们一起长大,早在他上大学前,就说好了要娶我的。不管是相识还是相爱,都是我先来的!要说小三也该说那个常月笙是小三!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斐垣,我知道你怨我给了你这么一个不好的出身,但你有没有站在妈妈的立场考虑过?!我被斐程峰骗,被常月笙羞辱,你知道我过得多苦吗?斐垣,妈妈是爱你的呀!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垣垣,原谅妈妈,原谅妈妈好吗?

林语的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哭不出声的模样看着悲哀又凄切。

换做随便一个什么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这会儿都要被她感动了。

林语在拿捏人、在扮可怜、在挑话说这块向来是很厉害的,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彩色的。而且你还不能说她说错了,她只是把其中的东西模糊过去了。

但斐垣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甚至还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慢慢喝。

林语趴在沙发上哭了好一会儿,见斐垣衣服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但她不觉得自己拿不下他,只当他是性子拧巴了。

垣垣,你真的就这么恨妈妈吗?!你是妈妈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了,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真的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两人之间,妥协的永远都是斐垣。林语不觉得这次会有意外。

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起来了,你要是狠心把我赶出去,那我也狠心给你看!跳河、割腕、安眠药什么都可以!反正没了你我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林语这算是威胁了。

但这种威胁,只对双方还有感情或是舍不下脸面心肠软的人才有用。

感情?心肠软?

好的呀。斐垣露出了今天林语看见的第一个笑,礼貌又期待,他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转身从茶几的小抽屉里扔出一个盒子。

死就死得干脆点,百草枯,听说过没?喝下去五分钟最好的手术也救不了你。

林语一噎,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斐垣。

稳住,稳住,斐垣才十八,这个时候正是叛逆期,性子冲动被情绪控制逆反心理很正常。

他只是在试探。

对,试探。

他不可能拿真的百草枯来的。

林语强自稳了稳心神,擦掉眼泪,一副被他伤透心的决然模样,一把抓过了百草枯:好,反正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斐程峰骗我,常月笙侮辱我,儿子也不要我了,我用血养出来的儿子也瞧不上我了!活着也没意思,倒不如死个干净别浪费粮食!

葱白玉润的手指在瓶盖上拧了两下,轻易就拧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涌了上来。

林语眼睛一红,不知道是被那味道熏红的,还是委屈红的。

心跳声鼓胀地几乎要连成一片,林语强自稳了稳心神,装作没拧开的样子。

委屈的泪水溢了出来,林语咬着唇毅然决然地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捅去。

你把刀放下。

林语猛地抬起头,期冀地看着斐垣。

果然,斐垣果然是在试探她。

那把刀我要用来削苹果的,不能给你,我不喜欢血的味道。

林语的脸瞬间白了下去,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压下眼眶的酸涩和抽动的颤抖,但是失败了。

斐垣是真的不在乎了。

林语想。

他真的不要我了。

一股无法言喻地恐慌笼罩了林语,一波又一波的寒冷从她的身体荡开,涌向四肢,冲向大脑。

斐垣

不要我了。

林语觉得,自己应该要愤怒的,应该要在心里疯狂咒骂白眼狼的。

但比愤怒更早到来的,是茫然和无措。

我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要我了。

我的棋子,不受控制了。

斐垣,常月笙和你说了什么?常月笙那个贱人和你说了什么?!林语握着刀歇斯底里了起来,尖利的叫声从她的身体里冲了出来。

贱人!贱人!贱人!常月笙那个贱人!她抢了我的程峰还不够吗?!她还要把我的儿子也给抢走吗?!贱人!啊啊啊啊啊!贱人!你要遭报应的!贱人啊!

妈,谁抢了你的儿子?斐垣走到林语的跟前,慢慢蹲了下来,表情柔和,黑色的眼睛微弯起一个弧度,温柔又深沉。

他呢喃似的问话又轻又柔,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林语不自觉地就安静了下来。

妈,你说啊,她抢了谁的?她把你的哪个儿子抢走了?斐垣掐住林语的下颌,强迫着她把脸抬起看着他。

林语清醒了过来,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林语的大脑一片混沌,但斐垣的话就像是一道利剑劈开了所有的阻碍。

斐垣,你在问什么?还有哪个儿子?什么哪个儿子?

她想要这么问,但喉咙的肌肉颤抖着,舌头僵硬,她没办法说出话来了。

斐垣

说啊!手指猛地在林语的脸上收紧,林语被大得出奇的力道捏得瞬间就掉了两粒泪珠。

铺天盖地的恐惧笼罩了林语,她近乎惊恐地看着斐垣,心跳快得数不清究竟什么时候会爆炸。血管突突突突突突地跳动着,像是在提醒着快些冷静下来。

没有办法。

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恐惧。

渗入骨髓的恐惧。

林语张了张嘴,声带坏死的她好像无法有任何的动作。

别杀我林语惊恐的往外冒眼泪,身体的水分不受控制地往泪腺那冲去。

妈,你不是说,要去死的吗?斐垣轻笑。

骗你的。

那是,我骗你的。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斐垣,放了我。

求你,放过我。

对、对不起。

对不起,所以,放了我吧。

妈,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把我养这么大,很辛苦,对吧?

既要控制我,又要折磨我,既要利用我,还要伤害我。

这么辛苦。

真是,太辛苦了。

求你求你了林语只是喃喃地说着,脸颊两边的肉被斐垣死死掐着,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没意思。斐垣脸上五官的弧度瞬间平复了下来,笑意和温柔消失,又成了那副阴沉无趣的模样。

斐垣甩开手就走,拿过茶几上的水杯习惯性地想要摸出药瓶。

但摸了个空。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度,林语打了个哆嗦,脸上不再有斐垣的禁锢,但她的身体却跟僵硬的石头一样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不能动弹,只是细胞不停的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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