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川听着钟芫口中的喃喃,也不知如何劝说,只是接着道,“倒是有个消息,如今这钟家似是与戚氏有来往,这次戚裕带亲妹来魏都,钟家也有派人随行,我打听到这个随行的名叫钟涣,只是不知是个什么身份……”
外面的寒风突然呼啸起来,不知哪里的宫舍传来几声渗人的呜咽。
烛火剧烈的闪烁着,钟芫想了想,起身去找灯罩。有些年岁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乍然入耳,有些恍如隔世。
钟涣是她幼弟的名字。
若是没记错,自己入宫那年他才刚满七岁。
这个幼弟是父亲腾达时所养的歌姬所生,只是一直养在阿娘的名下,她只记得当初离开淮安时是自己一路抱着他,那孩子总爱哭,父亲声音大点他也哭,马车颠簸些他也哭,他哭起来还总会连累她被父亲训斥。
总之钟芫只记得自己很不喜欢他,除此之外便也没有其他什么印象了。
一旁的九川小心的观察着钟芫的神色,他知晓阿姊的脾气,她越不喜便越是沉默,不过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问道。
“莫非阿姊认得这人?”
钟芫找来灯罩盖在烛台上,然后对着晃动的烛火轻笑道,“算是旧故,只是即便我认得他,他却未必认得我了。”
钟芫说罢回头看了眼九川,这孩子虽与她那幼弟的身世相似,只是后来境遇却大不相同,一个当初差点被溺死在宫中,一个从出生以来便如嫡子般教养。
到底是命运多舛难以捉摸。
“莫非他是阿姊的亲人?阿姊想见他吗,若是想我可以去安排……”
少年眼中神采奕奕,只是他面前女子却淡淡地摇了下头。
“没什么可见的。”
钟芫想起这些年的诸多过往,脸上露出些许讽刺。
“与其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离开魏宫。”
这卑躬屈膝的日子,她从第一日进宫时便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