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理智打消了他现在就去找大师告状的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抬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加密室的门口,感应门识别到他的身影,已经自动向左右打开。
看着入目的那几个水箱,特别是右侧的最后一个水箱里的模糊人影,兜帽眼睛一眯,想到了一个既解气又能让自己洗白的主意来。老师对五号实验体的偏爱,是实验室里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凡是五号实验体的事,他都不愿意假于他人之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这么宝贝的五号实验体,如果被别人盯上,打上了主意,为此还特地先在另一个实验体身上试验。这样的消息,如果老师听见,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兜帽呵呵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阴险极了。就算一起在这座实验室里待了几年,他也从来不认为彼此间存在着什么同事情谊,要是真有这种东西,那个四眼田鸡也不会趁着自己去上洗手间的空档,把实验体偷偷带出来,还把人给祸害了。
从来不存在那种虚假塑料情的兜帽走了进去,感应门在他的身后自动关闭。
兜帽习惯性的想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摸出纸笔,手才插进兜里,还没摸到东西,就感觉脖子一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眼前一花,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已经如被按在砧板上的待宰小鸡仔一样被人按到了地上。
冰凉的地板刺激的他登时就是一哆嗦,也拉回了他那沉浸在虚假胜利之中的理智,明白过来有外人闯进实验室里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兜帽色厉内荏的质问着把自己按在地上,让自己眼睛怼向地板,鼻子嘴巴变形严重的入侵者,心里把其他人骂了个遍,有外人进来了都不知道,警报也不见响,都不知道这些家伙都在干些什么。这么想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轮班也从来不进主控室的事实。
对付这么个弱鸡,西蒙压根就不用出什么力,两根手指头就把人摁下了。谢旸从兜帽的衣兜里将后者随身的记录本拿了出来,一目十行的扫过,发现这座实验室的规矩和自己小时候待过的那间如出一辙。
还真是不让人意外。
记录本上面有水箱里七个人的个人档案,有人的记录里注明的时间是四年前,即是说这座实验室至少也存在四年了。谢旸下意识的望了眼面前的水箱,在知道有人已经被关四年后,说不上来是为对方感到难过还是为他庆幸。
在谢旸翻看报告的短短两分钟内,兜帽在西蒙的手下经历了从虚张声势,到强自镇定,再到战战兢兢,后到认怂讨饶,最后识时务为俊杰的全过程。
无形的压迫最为可怕,都需要西蒙开口,兜帽就自己把一些事给交代了。他其实从来没有想到过,就这个建在废星上的地下实验室还能有人来找。兜帽是战五渣不假,但用来吃饭的脑子还是好使的,知道闯入者来者不善,用他那即止的脑瓜子一想,外人会来这里,要么是来找人的,要么是来寻仇的。这两个选项其实也可以合并成一个。他自己很享受关于实验的每一点进步,不代表他没常识到认为这些被关着的实验体都是来路正常的。
这个房间里只有七个水箱,并不能与实验室里只有七个实验体之间划上等号。
熬得过的还在,那些熬不过的都已经去投胎了。兜帽就算认怂,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亲人也都不在了,就算是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也基本都待在实验室,不怎么和人往来,入侵者冲着自己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要不是来找自己的,那就万事都好说。
如果入侵者是冲着实验体来的,实验室里现存的实验体都在这间房间里,现在也都好好的待在水箱里,那至少可以说明这屋里的六个不是来人的目标,不然肯定把人放出来了。兜帽那张被迫怼上地板的脸,开始变得心虚,万一来人找的正好是今天被眼镜祸害了的那个实验体,又或者是早就前往下一个世界,比如说上上个月刚挂的那个,事情就不好办了。
或者......
短短两分钟内,兜帽的脑海里已经上演了一部一百八十集的宫斗剧,最后用他那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得出了一个最为稳妥的办法。秒速怂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是我是新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实验室里的所有事都是葛大师在安排。
这充满了求生欲的喊话引起了谢旸的注意,来了四年都只是新来,那你们的葛大师是出生就在这座实验室吗?正好省得他们还要自己找,这家伙肯定知道葛大师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在走之前,得先让这家伙老实待在这。
自以为装萌新成功的兜帽登时一个激灵,以为对方发现被骗恼怒之下要杀人灭口,心底一凉。虽然因为姿势问题,不知道进来的这两名入侵者长什么模样,但他其实已经感觉到这两人都是哨兵,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反应,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他想的很清楚,哨兵都是被本能支配的莽夫,一旦接触到向导的信息素就会把脑子丢了。他身上的衣兜里放着一瓶紊乱药剂,并不担心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可以确保脱身。
他的手还没伸进衣兜,后脑就先一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旸和西蒙无语的看着这个想要自己的信息素来诱惑他们的向导,想不通对方是怎么想的,才会觉得两名哨兵面对一个向自己释放信息素的向导,还能让对方全身而退。
没有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但被这种骚操作给恶心到了的西蒙嫌弃的把人甩到了一边真的是甩,以至于兜帽就跟一张煎饼似的飞到了墙上,又啪唧一声落了下来。
谢旸张了张嘴,本想说西蒙下手太快,还没问兜帽那个葛大师现在在哪,余光瞥见西蒙的脸色,默默的又把话咽了回去,反正也就是多花一点点时间,不问就不问了。
心里有事略烦,但工作还是要做的眼镜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镜框,慢吞吞的迈进感应门。新药剂的配方是没有错的,那个实验体承受不了,是个体问题,并不意味着他的药剂是失败的。兜帽那种从来只会别人怎么说他怎么做的人,永远都只会只一个小研究员,不会有出头之日。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下一秒,他就被人摁到了地上。巨大的冲击力,导致他的眼镜都飞了出去。
眼镜:???
他进门时还在想着心事,压根没注意到加密室里的异样,没发现屋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也没发现墙壁摊成一张饼的是自己的同伴。直到走上了同伴的老路,大脸怼上地板,脑子里想的都还是那个废话比头发多的兜帽觉得自己理亏,想通过武力值来进行报复了。
呵,一个向导。
眼镜轻蔑的笑了。
把他摁地上的谢旸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刚进来的白大褂,他还没见过被人踩地上还在装逼冷笑的家伙。
第92章
和擅长脑补的兜帽相比,眼镜又是另一种风格。在发觉不是兜帽蓄意报复自己,而是有外面的人进到实验室以后,他非常高冷的苛斥了这两名不速之客,并要求两人马上松开他,不然他就不客气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谢旸其实还挺想敲开来瞧瞧,这一位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来着。兜帽那本记录本上有写过两人一组,这个大概就是和他一组的那个了。回忆了一下上面的日期,都是隔一天记录一组,联想到进来时看到的那五张床,所以这座实验室还真的就只有五个人,两两一组,剩下的那个就是那个什么葛大师?
谢旸的神情有些微妙,这座实验室都不留几个哨兵在这里戒备巡逻的么?和他以前待过的那座实验室相比,简直就像是个后娘养的。不过这样似乎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他和西蒙这么光明正大的走进来,都没遇见什么阻力的原因了。
眼镜的精神力等级很高,外界对于一个人的精神力等级划分都是从F到A的不同等级,而数据一旦超过S级的临界点,就都统称为S级,但事实上同为S级,精神力也有强弱之分,就好像满分一百的试卷,学霸能考一百,因为他有考一百的实力,而学神考一百,是因为试卷的满分只有一百。
眼镜和兜帽的精神力都是S级,但是两人互拼精神力,输的一定是兜帽。能够进入这座实验室的,本身就是佼佼者,S级的精神力在外界难得,但在这里只是一个门槛,除了葛大师以外,眼镜的精神力是这些人中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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