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知道。程听音轻轻抿唇,说,但是,难以保证他告诉我的生辰八字是真是假。
花雨霁愣了下:这倒也是。
若舒烨身怀秘密,加入听音阁也是设计的一环的话,他必然不会泄露自己的生辰八字,就连舒烨这个姓名都有可能是假的。
花雨霁还不肯放弃:有没有贴身之物?
比起可以扯谎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还是常年佩戴的贴身之物不能作假。
然而,舒烨既然是有备而来,定然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白云阔对此不抱希望,果然,程听音无奈摇头:走得干干净净,而且数月前他的寝室无端起火,全部烧毁,连根头发丝都没留。
程听音刻意将无端二字咬重,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可惜在听音阁无功而返,花雨霁和白云阔回到瑶山,在望仙居下榻。
一楼大堂的左侧正热闹着,无数人围着一个口若悬河的说书老先生,七嘴八舌的给捧场。
花雨霁闲来无事,就坐在稍远的位置听热闹。
就见一个独眼修士起哄架秧子道:是不是说真的?老头儿,你该不会是道听途说,糊弄我们呢吧?
说书先生脾气也冲,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实事求是,从不口出妄言!那九尾狐是什么东西?可是堂堂地仙啊,是明月霄和血千绸都望尘莫及的境界啊,她打个喷嚏都能毁掉一座山!
一个小年轻瞪目结舌:哎呦,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书先生一脸得意,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重重一敲惊堂木:当然是晴空公子挺身而出了,他三言两语,高谈雄辩,活活将那九尾狐仙给吓跑了!
卧槽!
这也太牛了!
娘耶,真的假的啊?
不愧是万殊楼的人,就是牛!
别说是地仙了,就算来个大罗金仙也不敢不把万殊楼的话放在眼里,不然就等着曝尸荒野吧!
又是那个独眼修士,专门拆台:老头儿,既然你这么博学多闻,那你倒是给我们说说,如今修真界传闻,那花雨霁就是万殊楼的瑶台君,此事究竟是谣传还是事实,你给个准话!
此话一出,原本听青丘灵谷战役听的津津有味的客人们顿时跟着起哄,连同二楼吃饭的客人们也纷纷撂筷子等答案。
老先生几度招架不住,热汗滚滚:那什么,有些事儿还没有定论,所以不能乱说。
独眼修士:你不是啥都知道吗?
老先生皱起花白的眉头,也不怕众人嘘声,理直气壮道:老夫有把握的事情肯定会说,没有谱的事儿,老夫可不能妄言!
切!果然一阵嘘声。
原本闹哄哄的群众顿感无趣,纷纷散了。方才还众星捧月的老先生好一阵失落,他拿出折扇冲自己扇风,嘴里碎碎念叨:愚昧无知,可悲可悲啊!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若他年轻那会儿不那么好吃懒做,或许现在早已拜入云顶之巅,不然到万殊楼打打杂也好,总比如今混在茶楼里给人说书取乐,挖空心思编段子,临到了一哄而散分文不给要强上无数倍。
就在老先生感慨迟暮之年,伤春悲秋之时,视野里飘来一道白影。
老先生微微一愣,只见这人身着月白色锦衣,前襟处以上等冰白色丝线绣制的清荷,头戴斗笠白纱,整个人气韵非凡,淡雅飘逸,清新明朗。
老先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取出一袋灵石放到桌上,老先生一辈子还没接到过这么贵重的打赏,都给吓蒙了,欲接不敢:公子,你这是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老先生心口一热:公子谬赞。
花雨霁:下次再有人问你这个问题,你只管答是,便可了。
老先生蒙了,眼见着这个公子上楼去了,他坐在原地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想了老半天,突然心里轰的一声,老先生震惊骇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他他他他他他一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莫非,竟然有幸和瑶台君说话!?
白云阔见花雨霁回来的晚了,忙迎上去问:怎么了?
花雨霁靠在门口,笑道:没事,听了会儿说书。六尾不死心,说是要在听音阁守株待兔,哎,我估计舒烨是不会回去的,他白费功夫。
白云阔用神识注视着他的身影,说道:我方才接到云顶之巅的灵符传信,贪狼长老,文曲长老和禄存长老正往这边赶来。
花雨霁漫不经心的听着,说:其实也不用着急,舒烨的目标是咱俩,就算咱们不去找他,他也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白云阔想了下,赞成的点头。
花雨霁走近白云阔的身前,牵起他放在膝头的手碗,说:咱们回万殊楼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差不多还有十章完结~
第92章
十年后,回家了。
对于花家族人来说,他们这位家主是史上最操心当家人,没有之一。
在红尘惹了一个又一个的乱子,剑修当腻了又去当魔修,然后还嫌不够各种作死,每天都在成为鬼修的边缘疯狂试探。
家里人虽然嘴上嫌着,但心里还是惦记着的,他花雨霁再混账再不好,也是他们的瑶台君,也是整个万殊楼的统帅。
他不经常在家,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待不到片刻就走,下次再回来指不定要等多少年,三年五年算短的,十年八年属于正常,二三十年也不意外。
然而这一次,叫花家人震惊的不是花雨霁的突然回归,而是他们的瑶台君带了一个人回来。
绕过了门中耳目,直接上了瑶台。
万殊楼本就有六界第一繁华的荣称,那家主所住的瑶台是个什么条件,自不必说。
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月宫。
如果有两只玉兔的话,就更应景了。
花雨霁领着白云阔在瑶台此处转悠,滔滔不绝的跟他描述这里的景致,站在栈桥上,指着下方的莲花池说:这里面随便一株拿出来,岁数都比我大了,各个都是祖宗,金贵着呢!
趁着白云阔点头,花雨霁补充道:满塘都是白荷花,祖宗说这代表至高纯洁,让历代瑶台君以此为例,虽然至高无上,但要保证纯洁无垢的心境,像它们这样,出淤泥而不染。
花不染。白云阔唇边轻笑,甚好。
花雨霁无谓笑笑,倚坐在栈桥的扶手上:把瑶台君弄得那么高贵大气,说白了,还不是俗人一个。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毕月乌匆匆上来,一眼看中花雨霁,他心中怔鄂,又看见身旁的白云阔,他心下骇然。
原地愣了老半天才后知后觉的迈步上去,谨慎的不知如何称呼,憋了半天才唤道:叔父。
花雨霁笑盈盈的说:没关系,他知道。
都带到瑶台来了,当然是知道了,毕月乌汗颜。
花雨霁轻松跳下来,拽过毕月乌对白云阔说道:介绍一下,花风停,我亲侄子。我们嫡系的子孙以气候分辈,风雷雨雪,哎,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剩我俩了。
白云阔朝毕月乌躬身微笑:十年未见,先生风采依旧。
毕月乌忙回礼:霜月君,此前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花雨霁笑的明艳动人,揽过毕月乌的肩膀说: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任瑶台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