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gu903();缥缈乌云遮住了月亮,满殿的烛光尽数湮灭,这一明一暗之间,白云阔看见那红衣身影飘了过来,属于那人的气息匆匆划过,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抓,手背却感觉到一丝凉意。

他将手缩了回来,低头看去,那是一滴水。

不对。

他以双唇浅尝,是泪。

恨我吧!声音在耳畔间响起,轻柔的仿佛一片羽毛,脆弱的仿佛一片落雪,稍纵即逝,说融就融了。

白兄。

白兄?

白云阔豁然惊醒,寻着那声音看去,心脏被一股力道狠狠抓紧,他只觉疼得发酸发胀,不由头脑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一把抱住了花雨霁。

紧紧地抱住,十成的力道,恨不得将他骨头架子碾碎,不知是珍惜还是怨恨。

花雨霁当场痛的龇牙咧嘴:啊疼疼疼!

当梦境和现实彻底分离开,白云阔恍然回神,他赶紧松开了花雨霁,一脸的茫然和憔悴。嘴唇上仿佛还沾着那滴泪的咸味,那三个字仿佛仍在耳畔,挥之不尽。

你怎么了?花雨霁被捆仙锁绑着双臂,行动不便,只能往白云阔跟前挪了挪,梦见鬼了?

白云阔摇头,露出一抹浅笑,他惯于隐忍,能将内心的喜怒哀乐遮掩的干干净净。他望着花雨霁,笑意得体,温文尔雅:确实做了个噩梦,多亏师哥将我唤醒。

花雨霁故意逗他:被狗追?被狼咬?

白云阔眉眼间温柔似水:差不多。

很久之前白云阔就想过,如果花雨霁是装失忆,那么他也跟着失忆好了,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花雨霁身边。

如果花雨霁是真的失忆,那么他也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前尘旧事,以全新的面貌和花雨霁重新开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回归云顶之巅的路上,一行人并未御剑,而是买了两辆马车,走陆路。

身为掌门的明月霄坐在前方马车内,而身为阶下囚的花雨霁则坐在后方马车里,身边跟着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庚辰,以及孽徒白云阔。

虽然白云阔并没有被捆仙锁束缚就是了。

车队一路西行,花雨霁倚在软垫上,省得他自己走路,倒也惬意得很。

白云阔掀开车帘,远远望去,已经可以看见巍峨的昆仑山了。

快到了?花雨霁问。

是。白云阔放下车帘,忽然说,广陵的特产,那种果子叫什么?

花雨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就是一种李子,广陵谭家自己培育的品种。

白云阔指尖微颤:不是魔果吗?

花雨霁的神色一凝,看向他。

白云阔面不改色:这种李子,是谁递给你的?

花雨霁没有回答,而是说:世人皆称,我利用魔果诱你入魔。

白云阔的语气略带愧疚: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可半年前的苍云山之乱让我明白,师哥一心帮我祛除魔性,又怎会用魔果引我入魔。

花雨霁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道:既然是广陵的特产,自然是由谭家带去云顶之巅,给我这个晴空公子的贺礼了。

白云阔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想去广陵吗?

花雨霁笑盈盈的说:去啊,闲着也是闲着,我最喜欢凑热闹了。

那便

若有幸活着离开云顶之巅,就去广陵转转,那谭老宗主的寿辰快到了吧!花雨霁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鬼点子,竟自顾自的呵呵笑起来。

白云阔心中疑惑,忍不住问:为何要回云顶之巅?

花雨霁的笑意褪色了。

昆仑山脉,万里连绵起伏,雪线之下四季如春,绿意葱葱;雪线之上是终年不化的冰川雪原。蔚蓝天空,层云漂浮,辉映着巍峨玉山,将那重重霜雪染成了纯净凄美的冰蓝之色。

十七年了。花雨霁痴痴的望着,唇边溢出一抹恬静的笑,想回家看看。

第40章

一回到云顶之巅,花雨霁就被带去了省悔崖,这里就相当于门下弟子的禁闭室,一旦犯错就会被打发来这里,也算是云顶之巅的仙牢了,属于执法长老的管辖地。

路一之奉命将捆仙锁撤了,换上封丹符,顾名思义就是封闭金丹,而金丹是储存真元的地方,也就是封印功力的意思。

至于神魂之力,反正花雨霁就剩一道魂魄了,不足为惧。

这省悔崖上可是个欣赏风景的好地方,更有一个风格奇特的树屋,里面供犯错的弟子罚跪或者抄书,想当年花雨霁可是这里的常客。

树屋前挂着两个牌子,上联三省吾身,下联幡然悔悟,另有一个横批是花雨霁加上去的:明天见。

美名其曰,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树屋内有很多书,皆是云顶之巅世代掌门和长老的名言名句,大彻大悟留下的教诲,以及一个巴掌厚的云顶门规。

无聊的花雨霁拿起其中一本名言警句,掸了掸上面积满的灰尘,无奈笑道:这云顶之巅自打少了我,都没人宠幸你们了。

与此同时在祖师祠堂,明月霄遣散左右,只单单留了白云阔二人说话。

白云阔跪在地上,距离他三步远的位置立着供桌,桌上垒着高层蜡烛,另有一本《云顶训》,在供桌后方则立着云顶之巅先辈的牌位,门下弟子世代供奉。

清泉祖师立训,一曰不可欺师灭祖、不可残害同门;二曰不可仗势欺人、不可□□抢掠;三曰不可数典忘祖、坠入魔道;四曰不可轻狂跋扈、不可得罪同道

白云阔将那本《云顶训》从头到尾默背了十遍,直到身旁的明月霄喊停。

墨清泉乃我云顶之巅开山建派的祖师爷,威震六界的清泉剑诀以及天罚便是出自他手。数万年前的历史,沧海变桑田,想一睹祖师爷的风姿,也只能在史书上寻些蛛丝马迹了。明月霄望着最高处的牌位,轻声叹息。

可惜我等后辈资质不足,古往今来多少掌门,别说习得完整的清泉剑诀,就连第十重的边角都不曾触碰。为师穷其一生,也仅仅在第九重止步。明月霄回头看向白云阔,你可有七重境界了?

白云阔垂眉敛目:是。

你虽修行的早,可正式接触清泉剑诀已经二十有一,算起来,不过五十多载,竟已达到第七重境界,你是云顶之巅建派以来的头一人。明月霄一字一顿,语重心长的道,你天赋上佳,根骨奇绝,你定能将门派发扬光大,也定能让我派清泉剑诀再抵巅峰。

白云阔:师尊。

你明白为师的意思吗?眼下魔界势力日益壮大,焚血宫群魔虎视眈眈,而仙道虽声势不弱,可面和心不和,背地里许多人在勾心斗角;十年后仙魔大战,尚且不知结局凶吉,若为师以身殉道,偌大的云顶之巅还需交由你扶持,仙道需要你,云顶之巅更需要你。

白云阔心口震动,情不自禁的握上双拳:弟子知错。

你还年轻,这万年基业强压在你身上,确实难为你了。明月霄沉重的叹气,眼中满是无奈,你和花不染皆是千年难见的奇才,他年少成名,文武兼备,硕果累累,本想等你继任了掌门之位,他会扶持你,你二人联手,怕是血千绸都要忌惮二分,可惜他生有异心,与你终究是背道而驰。

白云阔抬头迎上明月霄的视线:师哥他不想做掌门。

明月霄愣了下:为何这般说?

在瑶山,花不染主动跟我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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