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哦哦,得让他嚎是吧,属下明白,这个还不简单。”
于是,赵侍卫又把抹布取了,此时的门子已经疼得发虚了,他喘着气道,“我都说,我都说……啊!!!”
本就脱臼的关节被重重碾踩,门子剧痛难忍,身下湿了一大滩,竟是失禁了。
“说吧。”贾代善示意赵侍卫停手,“你们也都可以说了,要是没看清楚,再挑几个人出来让你们看到清楚为止,如果再不够清楚,还有你们的家人可以试。”
军中不缺审问犯人俘虏的手段,只怕这些个人一一试过,还用不完。
话音未落,下头已经又吓瘫好几个。
几个侍卫分着把人都审了,等贾代善换过三回茶,这才算吐得差不多了。
何止门子跟人里应外合,连他贾家自己人都里应外合了。
“都看好了,别叫人死了。”贾代善听过全场,最后竟然笑了下,连着赵侍卫见了都觉得不寒而栗,“去请二姑太太和二姑爷来,便说府中出事了,请他们回来相助。”
赵侍卫颇有些踌躇,“国公爷,他们是地头蛇,属下怕咱们这些个人不够。”
贾代善拍拍他的肩膀,“怕什么,难道废太子的人不多?今日咱们斩的就是地头蛇,你亲自去请。”
赵侍卫正要走,听见背后贾代善又道,“我记着二姑太太膝下有两子,都和赦儿差不多年纪,不如一道请回来,也好陪陪赦儿政儿。”
“属下明白。啊,颜大人小心。”赵侍卫脚下飞快,险些撞上刚进院门的颜灵筠。
“无事。”颜灵筠摇头,缓慢地给他挪开道。
差一点被扎瘫的颜灵筠趁着张大夫去和熬药的王大夫商量药方,硬是偷摸着跑了出来。
贾小赦跟在他脚下不停地叨叨,“颜大人你这个样子要被张大夫骂死了,你走路都飘了!我说叫他们抬你你还不要。”
颜灵筠无奈了,想揉揉他的头吧,又不方便弯腰,只能顶着魔音灌耳开口,“恕我失仪态,不能给国公爷行礼了。方才的刺客,我留了一个活口下来,许是有用。我听着他们的同伴,唤他小夏。”
“小夏”死狗一样地被拖过来,睡得还很香甜。
“不知是真叫这个还是知道我们府里也有个小夏。”贾代善道,“他这是中了什么?”
“一点迷药而已,泼了水就能醒。”颜灵筠指了贾代善手中的杯子,“冷热都可。”
贾代善便将杯中茶泼了那条死狗一脸。
死狗仍旧睡得很香甜,甚至张着嘴有流口水的趋势。
“颜大人还真是叫我出乎意料。”贾代善挑眉看颜灵筠,“只怕不止一点迷药吧?”
颜灵筠先拖着腿部挂件贾小赦坐下了,这才道,“我替你拿了人,还不够么?总不见得,事事要我来,随便踩个弄不死的穴位就是了。”
差点忘了,把药都给这刺客灌下去了,威力比光闻大太多了。
“帮人帮到底。”
“我倒是可以送你送上西。”颜灵筠流了许多血,口干舌燥,脑子还有些发闷,屈指敲敲石桌道,“给我上杯茶。”
贾代善皱眉道,“去倒红枣茶来。”
蜂蜜和红枣调配的,平日都是贾小赦在喝。
“我不吃甜的。”
“茶会与药性相冲,你现下不合适用茶。”贾代善说着就语重心长地叨叨起来,“你何必亲自来一趟,叫我过去也行,
你很该好好躺着休息,你们这样的读书人,右手最是要紧。”
“我是左撇子。”
只要贾代善说一句,颜灵筠便顶一句,听得贾小赦竟不知道帮谁好,郁闷地抱着颜灵筠大腿,“爹是为你好,颜大人你要听话呀。”
颜灵筠终于能够到他的头顶了,用力揉了揉,“我是大人了,不用听话。”
贾小赦狐疑地扭头去看贾代善,“真的吗?”
毕竟他没有当过大人的经验,连当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他爹破天荒地没有理会他。
颜灵筠这样不领情,贾代善也不好舔着脸继续说,“颜大人自便,是我多嘴了。”
等红枣茶上来了,颜灵筠果然推到一边,碰都不碰,他笑道,“国公爷,可以开始了么?我大约只能再坐一盏茶的功夫。”
贾代善看他脸色白得跟个鬼一样,心里拧巴的劲转瞬便卸了,几乎要叹气了,“换杯热水给颜大人。”
“多谢。”
贾代善看他捧了热水,稍安了心,转身一脚踢在“小夏”腰侧,“小夏”嗷地一声窜起来,然后又被踩趴下了。
“是你问还是我问?”他问颜灵筠,颜灵筠对他比了个你请的手势。
贾小赦看看他,又看看颜大人,砸吧了一下嘴,啧,怎么觉得这两个人有一点奇怪咧。
“小夏”从死狗变成乌龟,被牢牢踩在地上,人也跟乌龟似的,打死不开口。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薛家人做的。”贾代善脚下加了几分力道,“你们是薛家豢养的死士还是打手?也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不如把该说的招了,留下一条命来。”
“小夏”咬着牙道,“你们要杀便杀,我兄弟已经死在你们手里,也不差我一个。黄泉路上,我去跟他们作伴。”
颜灵筠慢慢喝了半杯水,看他们二人一来一往,不由轻笑道,“你还想下黄泉,想得这样美啊。”
“小夏”辨认出他的声音,拼命挣扎,扭过头看他,恨不能用眼神杀死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就是杀了我兄弟!”
声音里却有几分虚张声势。
“真有意思,你们技不如人罢了,难不成只准你们杀人,却不准人反击?”颜灵筠还带着笑,缓缓道,“我只坐一盏茶的时间,现在已经喝了半盏,剩下的喝完,我保证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必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和贾代善一站一坐,一个黑着脸一个带着笑,竟分不出来哪个更吓人。
一般没脑子的人,用嘴威胁是不太有用的,所以“小夏”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未尽之语,硬着脖子不肯坦白交代。
颜灵筠终于将茶喝干净了,从方才摸出安神丹的荷包里又摸出来个红色丸药,“国公爷把这个给他塞下去,先是腹痛,从肠子开始烂起,随后是心肝脾肺,疼够三天才会死,可谓是肝肠寸断。”
贾代善用袖子隔着捏了,粗暴地卸了“小夏”的下巴,作势要往里塞。
“小夏”左右摆头,不肯吃。
颜灵筠险些因为贾代善的动作笑场,“你是知道我厉害的,这药不是骗你。”
“小夏”当然知道他的厉害,这人不过丢了两个药丸就把自己弄晕了,万一这真是什么毒药,自己岂不是要受尽折磨才死。
“唔唔唔!”他拼死躲开贾代善的手,不肯就范。
贾代善不耐烦了,用力捏住他的腮帮,把药丢进去,再一拍胸口,“小夏”就把药直接吞进去了。
颜灵筠捏着贾小赦的脸道,“瞧见没有,你爹这么凶,以后你不吃药,他也这么收拾你。”
贾小赦惊恐了下,看着很疼的样子啊,当即捂小嘴巴,“我,我不生病!”
貔貅才不会生病!
贾代善:……
药性发作得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小夏”就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救,救救我……”
冲着审问自己的敌人叫救命,也是没谁了。
“说了你该说的,自然有解药。”颜灵筠趁着贾代善没注意,把婢女给他上的那盏茶拖过来了。
“小夏”刚才话说得多决绝,如今吐口得就有多迅速,一边哀嚎,一边把背后的主子卖了个干净。
“我们是齐国府派来对付颜大人的,结果颜大人住到了贾府,陈将军就借机要我们对荣国公一起下手。府里的事都是薛大爷告诉我们的,还说了几个府里侍卫的名字,叫我们冒用。”
“齐国府和颜大人有仇?”
“不是将军,是世子,世子因为颜大人被废黜了世子之位,心有不甘。”
齐国府世子被废一事,贾代善是知道的,细细一想,便猜到其中关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颜灵筠,倒无半点不悦,“颜大人,好一招借刀杀人。”
“我听不懂荣国公在说什么。”颜灵筠抿了一口茶,“荣国公这儿的茶,真是好茶。”
“你还敢喝茶!”本该六十而耳顺的老人家扶着院门咆哮,“是不要命了吗!来!我先把你扎死算了!”
第15章
颜灵筠的嘴是骗人的鬼这件事,贾家父子都已经见识过了,父子俩对视一眼,贾代善不等颜灵筠再张嘴,一记手刀,把人劈晕了,然后预备着交给了张大夫。
在场的不由同时舒出了一口紧张的气。
除了颜大人自己,其他人都十分怕颜大人油尽灯枯死在当场。
张大夫老当益壮,怒吼了半天手不抖眼不花,当即道,“国公爷先扶一下颜大人,我先给他扎几针。”
荣国府的画风其实比较统一,对着自己人,都挺啰嗦的。
颜大人目前已经被老张头划分到自己人范围里。
他一面快准稳狠地在颜大人几处大穴戳戳戳,一面跟贾代善吐槽道,“年轻人,不知道轻重,这是能随便耽搁的?等拖过医治最好的时机,就是仙药也没办法和阎王爷抢人了。”
“等颜大人搬出去了,张大夫也只管去给他瞧病。”贾代善避开颜灵筠的右肩,一手揽着左肩,一手托着后背。
贾小赦屈着小短腿坐在地上,很是担忧,“不是说还有受凉落水么,张大夫您也能一起治了?”
大家伙儿已经默认赦哥儿是个有造化的小神童,虽然这个“神”只体现在说话上。
张大夫皱着一张老脸,颇感为难,“依他的脉象看,不像落水,必定是在严寒里冻了许久,他底子也差,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可能颜大人只点亮了颜值和脑子这两个技能,什么健康啦安全啦,不需要的。
身后那位冒充小夏的刺客还在哀嚎救命,贾小赦觉得很吵,指挥小弟过去帮他踩晕。
这一位也被吓得失禁了,角端踩到了一脚的尿,气得照着脸多踩了两脚,把刺客踩得跟个猪头似的才略略消气。
“那要用什么药材花多少银子,张大夫您随便拿。”贾小赦抢在他爹之前发话,特别豪气大方,“爹,你知道颜大人以前的事吗?”
贾代善道,“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颜家不过寻常农户出身,从陛下登基,颜灵筠他姐姐得了妃位、颜灵筠中了探花才算发迹。
短短几年功夫,颜大人气度风采倒是比从小沉浸之中的贵胄弟子还要出众。
许是有的人天生就不一般。
天生也不一般的贾小赦特别特别失望地哦了一声,完全不在意自己在打击他爹的尊严,“那伯父知道不知道呀?明天我要给他送信的,问一问他好了。”
他负责说,贾代善负责写。
毕竟不识字。
“你若是想知道,等颜大人醒了,亲口问他,不要背后打听。”贾代善道,“和这样有心眼的人相交,坦诚才是上选。”
对于这种肚肠十八弯的,索性就是把自己摊给他看他,说不得还能让他觉得你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比如保龄侯就吃这套。
贾小赦又哦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他瞅着张大夫让人把颜灵筠抬走,敷衍地冲他爹挥挥手,蹬着小短腿就跟上了。
贾代善叫住他们,“先抬去我屋里就是了,不必再来回奔波。”
张大夫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国公爷自己提了,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如此甚好,我去重新熬一碗药来,国公爷千万看住了颜大人。”
“能捆着手脚就好了。”贾代善感叹道。
颜灵筠被人搬动的时候,迷迷糊糊有些醒了,眼睛勉强睁了条缝,冷笑道,“呵呵。”
于是贾代善又道,“堵上嘴更佳。”
哪怕听见下人说那位搞事的二姑太太带着老公到了,颜灵筠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被塞进房间里。
才刚躺下,就听见边上咿咿呀呀的小奶音。
他偏头一看,啧,是个小孩儿。
因为他救了贾小赦,张妈妈对他很殷勤客气,取了新的薄被,避开伤口给他盖了半幅,见他看着贾小政,便笑道,“这是政哥儿。”
“啊啊!”贾小政被捆得和粽子一样,只能仰面挥动小手玩儿,手脸看着都又小又软乎。
“长得真好。”颜灵筠赞道,“要不我还是换个地方吧,别压着他。”
“没事儿,反正你俩都不能动。”张妈妈笑眯眯地说了个大实话,“老奴可得好生瞧着您休养,快睡一会儿。”
颜灵筠满脑子的事儿,哪里睡得着。
谁料张妈妈伸手就捂住了他漂亮至极的眼睛,完全不顾压弯了长睫毛,“闭上眼
睛就睡得着了,闭上。”
语气温和又严厉,手掌有些粗糙,却很暖和。
颜灵筠只得照做了,等沉沉睡去前,他心里在想,荣国府的人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本来窝在地上的贾小赦也被张妈妈揪住了,脱了外头衣裳搁到床上去了,“赦哥儿也睡了,睡得多才能长得高。”
贾小赦趴在弟弟和颜灵筠中间,睡着睡着又把手脚都缩起来压着了。
“这孩子……”张妈妈看得有趣,笑着摇摇头,放下了床帐,吩咐小丫鬟道,“去把你琉璃姐姐叫来守着。”
她自己出去找贾代善了,“不如让老奴来问二姑太太,她是出嫁了的庶出妹子,您问起来不方便……有些个手段,您使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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